早春二月（外一章）

杨启刚

凛冽的寒气，仍没有画上休止符。残雪，在墙头作最后的观望。早春二月了。沉默的油菜花，总是摇曳着在风中欲说还休。那些冬眠深处的欲望，早已成为土层底下最悸动的影子。

风，为什么还在春寒料峭中踟蹰不前？叫醒知更鸟的记忆已经不复存在。破冰的夜晚总是悄无声息。这个季节的大雪，仍然没有停止由来已久的呼吸。

农谚只能是一种经验，它尚未植入河流的意象。季节的更替，在融雪的日子里顺流而下。那些低飞的燕子是不是一种错觉？妄下结论的不仅仅是我，二月的春光敏感多情，且长满花粉。

积雪的荒原里，野草莓无处藏身。潮湿的气流已经在风中弥漫，寒夜渐行渐远。它没有背负荆棘，也绝非无处可藏。解冻的星空下，布满了犹疑的蔓草。

其實，一条河流与另一条河流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春雨绵绵在很多时候只是象征，它也挽留不住一只翠鸟飞翔的诺言。大地无言，并不代表没有鲜明的立场与观点。

芳 菲

花草香美。总是选择在春天，作一次彻底的梳妆与打扮。残垣断壁上，落满了花瓣的清凉，殇于一场夜雨的淡然，是那么惊心动魄。

流水总是无情，落花仍然有意。此时，光滑的青石小径深处，窃窃私语的不仅仅是竹林与香客。几声鸟鸣，已把晚睡的晨风唤醒。

古寺门旁边的那株宋梅，是一个二八女子的名字。祈求你晚一些凋谢吧，门扉之外的燕子已经启程。一年一度的朝觐，绝不能让眉心的波澜蒙上尘埃。

光阴背面，容不下世间的一颗沙粒。太多的飞沫，被迟来的春讯淹没。我担忧的还有，那些泪水已被榨干的花蕊，是否已经成为一朵莲？

一树花，今夜无眠。门前的那株梅花，已经在昨夜褪尽了芳华。那一地的花瓣，多像亲吻土地时的烈焰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