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藏文化非遗数字化生存路径探索

2023-02-09 05:05拥忠下姆
西部广播电视 2023年22期
关键词:四川媒介社交

拥忠下姆

(作者单位:四川民族学院)

随着技术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和精神文化水平不断提升,非遗实用性功能逐步弱化,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全面普及,助推新思潮、新事物不断涌入欠发达地区,打破了传统非遗发展的生态平衡。以涉藏地区为例,新技术的应用使藏族农牧民减少了对传统生产技艺的依赖,互联网文化也不断冲击着人们的精神需求,多元文化的涌入与交融不断挤压涉藏地区非遗的生存空间,涉藏地区非遗的保护与传承面临较大压力。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发展提高了非遗的社会能见度,也很容易通过数字载体转化出更具大众性的文化内容,以及带动相关文创产业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作出对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总体安排部署,并将其作为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重要举措。本文以四川涉藏地区非遗保护为例,开展非遗数字化发展的路径探索。

四川作为全国非遗大省,其涉藏地区非遗的贡献率远远高于其他各市(州)的平均水平。截至2021年,四川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遗名录(名册)的项目共7项(羌年、格萨尔、蜀锦、皮影戏、藏戏、德格藏族雕版印刷、藏医药浴法)[1],其中涉藏地区的占据4项;国家级非遗153项,涉藏地区的占据1/3。所以探索四川涉藏地区的非遗保护对促进中华民族文化繁荣发展,维护民族文化多样性,乃至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都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1 研究起源和研究现状

随着数字传播技术的发展,数字化社交媒体成为少数民族非遗传播与交流的主要平台,经由社交媒体形塑的符号、图景、表象等带来了多元文化“百花齐放”的媒介化景观。这对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发挥着令人瞩目的作用,特别是在当下非遗原有社区和传承人的文化传承模式面临重大挑战与重要转型的关键时期,社交媒体为非遗传播提供了新的传承场域;社交媒体具有参与性、对话性、复向传播性和圈子性等特征,有助于提升各民族之间的认同感、亲和性和黏合度,一定程度上也满足了受众了解少数民族文化以及消费和体验异域风情文创产品的需求。

基于此背景,探索四川涉藏地区非遗的数字化传播路径,一方面可以评估涉藏地区地域文化的媒介化景观,另一方面可以通过数字媒体平台塑造四川涉藏地区非遗符号,反映受众对四川涉藏地区少数民族文化的信息认知,为非遗媒介呈现提供现实依据。目前,国家正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加大对少数民族非遗的抢救与保护力度,形成由政府主导、社会共同参与的协作模式。非遗活态传承除传统性保护以外,生产性保护也是必要措施,探索四川涉藏地区非遗与数字化社交媒体的融合发展可以为政府开发文化产品提供思路,满足非遗资源多样性开发需求,增加文化产品的创意和内容,为促进四川涉藏地区非遗活态传承提供一定思路。

从非遗传承与文化传播到数字生存与发展方面,不断有相关学者对其进行研究。例如,秦枫审视和阐述数字媒介对非遗的影响;黄永林、宋俊华等人探讨了数字化、新媒体视角下非遗的保护与利用等;陈羽峰、胡翼青、赵楠等学者通过个案研究对非遗的媒介文化生存和符号的建构进行反思,指出数字媒介技术促进了不同文化形态之间对话、交流与合作,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文化生态的失衡和文化多样性的萎缩;达妮莎、李建阁、范小青等学者通过对微博、抖音、网络社群等社交媒体平台的非遗传播探讨了媒介中非遗传承场域的重建与传播效果影响因素;刘鸣筝等学者将非遗文化传播与各种类型的媒介研究(电影、纪录片、新闻报道等)相结合,讨论大众传媒对文化遗产的媒介呈现与公众的信息素养等。学者们从非遗数字化保护出发,对非遗媒介化生存主要从媒介应用层面、效果层面、现实层面等三个层面研究。媒介应用层面包括大众传媒、各种新兴媒体平台等的应用。在该层面学者分析的是新兴媒体传播对非遗符号的塑造功能,重点阐述了现代媒体技术对非遗传播的作用。在效果层面,学者研究了媒介平台、文化空间、情感因素、受众体验等变量,在非遗数字传播与展示过程中的影响。在现实层面,学者认为非遗产业规划、非遗体验、文创产销、文化活动和文化符号等,是非遗文化纳入现代体系且得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石。

涉藏地区非遗是民族文化意义的表征,汇聚了藏地传统文化的精髓,集中体现了藏族的心理深层结构。目前,学界关于涉藏地区非遗传播的研究较多,主要包含两个方面:首先是在传播学视域下针对非遗在具体文化实践和社会背景下的应用与表达。比如,胡畔撰写的《传播学视域下的四川藏羌彝非遗研究》一文。其次是围绕特定单一非遗传播展开相关研究。比如,王治国撰写的《表演与叙事:〈格萨尔〉史诗传播多模态话语阐释》一文。还有几位学者聚焦甘孜非遗数字化保护和产业化发展研究等。阅读文献可以发现:聚焦四川涉藏地区非遗在社交媒体传播的研究成果非常少。

四川是全国非遗大省,四川涉藏地区非遗的贡献率远远高于其他各市(州)的平均水平,因此借鉴其他地区非遗数字化的成熟经验,推进四川涉藏地区非遗产业数字化战略,关注非遗媒介化呈现、非遗虚拟体验、直播非遗、非遗数字培训和教育等新型业态,追踪分析涉藏地区非遗文化数字化生存路径便更具有现实意义。

2 当下非遗数字化生存的主要模式

非遗数字化生存是指将非遗通过数字技术进行记录、保护、传承和推广,以使其适应现代社会的需求和发展。数字化强调通过采集、储存、处理、展示、传播等技术,实现非遗转换与再现,将非遗复原成可共享、可再生的数字形态[2]。目前,非遗的数字化生存主要通过以下几个方面来实现。第一,数字记录和保护。利用数字技术以多种形式(如文字、图片、音频和视频等)对非遗项目进行详细的记录和保存。这样可以确保非遗项目的信息不会丢失,并且可以随时进行查阅和研究。第二,数字传承和推广。制作非遗项目的宣传视频和教学视频,通过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等渠道,将非遗项目传播给更多的人群,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学习非遗项目。同时,可以利用电子商务平台进行非遗产品的销售,提高非遗项目的知名度和传承的可持续性。《2021非遗电商发展报告》显示:淘宝天猫非遗店铺数量超过35 000家,淘宝非遗商品年成交额连续两年同比增长超过20%,淘宝天猫上有14个非遗产业集群年成交额过亿元[3]。第三,虚拟体验和互动展示。利用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让人们通过数字化的方式体验非遗项目。可以开发虚拟博物馆或者展览,让人们可以在线参观非遗项目,了解其历史和文化背景。比如,京剧《大唐贵妃》《天下归心》《梅兰霓裳》等,利用数字舞美技术,调度演员的表演、传统的戏台与数字技术营造出舞台的立体空间,在视觉冲击、心理认知和环境感知上使观众产生强烈的代入感,更好地沉浸在戏剧表演中[4]。通过数字化生存,非遗项目可以更好地与现代社会相结合,实现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同时也可以提高非遗项目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3 四川涉藏地区非遗数字化生存路径探索

3.1 数字传承和推广

利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等渠道,将涉藏地区的非遗项目传播给更多的人群。数字媒体具有交互性和协同性,使“用户将其自主生产的内容进行分享,并最终产生聚合。于是UGC和自媒体、社交媒体、技术赋权等概念密切联系在一起,并因这种历史上超大规模的业余化最终造就了全新的媒体文化,生产出难以估量的价值”[5]。第一,建立官方社交媒体账号。在知名的社交媒体如微信公众号、微博、抖音等平台上建立官方账号。通过这些平台发布非遗项目的介绍、故事、图片和视频等内容,吸引更多的关注者。第二,制作优质的内容。以图片、视频、文字等形式精心制作非遗项目的宣传内容,通过生动、有趣的方式展示非遗项目的魅力和独特之处,吸引用户的关注和分享。第三,举办线上活动。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举办线上活动,如直播讲座、互动问答、线上展览等。通过这些活动,提高用户对非遗项目的参与度和参与感。第四,与关注者互动。积极回应用户的评论和提问,与关注者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可以通过答疑、分享非遗项目的故事和背后的文化内涵等方式,增加用户对非遗项目的兴趣和认知。第五,合作与推广。与其他相关的社交媒体账号、机构或个人进行合作,并注重引导有着浓厚民族文化传承情感的用户,在社交媒体中自觉传承、学习和交流非遗,共同推广涉藏地区的非遗项目。此外,还可以邀请知名博主、非遗传承人、专家、民间非遗爱好者等合作制作内容,扩大非遗项目的影响力。第六,数据分析和优化。定期进行数据分析,了解用户的兴趣和需求,根据数据结果进行内容优化和策略调整;同时,也可以通过用户反馈来改进社交媒体的内容,优化用户的体验。

3.2 虚拟体验和互动展示

“原真性(Authenticity)”是非遗传承的重点,非遗保护要尽量原貌呈现,不只是技艺本身,技艺背后的相关历史信息和时空情境也应原真再现[6]。云计算、区块链等新技术为新型虚实相融的互联网应用提供现实场景,巧妙运用增强现实/虚拟现实(AR/VR)、全息显示、3D建模、高精度影音制作等数字化技术,深度模拟非遗的生成环境,并结合虚拟现实智能建模,打造云看展、虚拟展览、数字文旅、村落数字博物馆等为代表的非遗传播及体验场景,逼真再现人文环境和历史场景,成为受众体验涉藏地区数字文化的重要方式,让人们可以在线参观非遗项目,从而实现非遗活态传承。同时,还可以将互动游戏、动漫、4D等用于非遗歌舞、非遗藏戏等,让人们可以通过新媒体微平台与微推广的方式学习和体验涉藏地区的非遗项目。

3.3 “直播+非遗”电子商务平台创造性转化

四川涉藏地区非遗十分丰富,涉及民族文学、传统医药、民间美术、民间音乐、民间舞蹈、传统戏剧、传统手工技艺、民俗等多个类别,源自人们的衣、食、住、行,本身就是常用之品,具有活态属性。要围绕“文化+场景、文化+艺术、文化+时尚、文化+创意、文化+消费”五大发力点,确立政府主导、直播平台或文化机构联合的模式,打造具有变现能力和品牌效应的非遗项目,充分利用淘宝、抖音、快手等平台的直播功能,展开“直播+非遗”的跨界合作,将四川涉藏地区非遗本身及其有关的周边衍生产品,创意设计成具备原真性、文化性、知识性和实用性的数字产品或消费产品。比如,将羌绣、藏戏、彩绘石刻、藏族唐卡等传统手工艺品设计成数字藏品、消费品进行直播带货,将非遗及其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让非遗火起来。

3.4 数字化培训和教育

培训和教育是传承非遗的重要手段,数字技术为非遗数字化培训和教育提供了新的传播场景和机遇。非遗推广者可以利用在线教育平台,应用“非遗+互联网+线上/线下教育”模式,开展涉藏地区非遗项目,特别是可以通过模仿学习的非遗舞蹈、音乐、藏戏、手工艺等特定非遗类型的培训和教育;制作非遗项目的教学视频和资料,让更多的人可以通过网络学习和了解非遗项目;可以举办线上研讨会和讲座,促进非遗项目的交流和传承。

通过以上措施,可以实现四川涉藏地区非遗项目的数字化生存,保护和传承涉藏地区的非遗,促进非遗项目的传播和发展。

4 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支持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发展特色优势产业,繁荣发展少数民族文化”。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不仅是实施传承发展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各民族增强文化认同、坚定文化自信、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途径。依托数字化媒介,了解传统社区传播到数字化传播非遗文化面临的创新转化,把握现代传媒技术对文化多元性传播的影响和挑战,媒介传播对“他者”的文化记忆、文化传播、文化消费的重要影响,并调动各种社会力量协力合作,通过媒体互通、技术融合、资源共享,打造非遗IP资源,实现四川涉藏地区非遗项目在社交媒体上的数字化生存,使数字化媒介成为保存保护非遗、提高非遗影响力和传播效果、激活非遗生命力的有效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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