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系统构建及实证研究

2023-02-22 12:37苟廷佳陆威文薛华菊
生态科学 2023年1期
关键词:发展潜力青海省县域

苟廷佳, 陆威文, 薛华菊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系统构建及实证研究

苟廷佳1,2, 陆威文1, 薛华菊3

1. 青海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 西宁 810008 2. 青海民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西宁 810007 3. 青海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西宁 810008

分析和掌握黄河源头生态文明建设情况和地区差异对于同时推进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通过丰富和细化PRED系统的内涵和功能,创新的设计以(生态人文)、(生态资源)、E(生态环境)、E(生态经济)和(生态社会)为子系统的HREES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系统, 同时运用组合赋权TOPSIS模型对2016年青海省18个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耦合度、协调度及其发展潜力进行分析评价, 结果表明: 1.受自然环境和生态现状等客观因素影响, 青海省沿黄县域, 尤其位于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内各县, 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与发展潜力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2.青海省沿黄县域HREES系统耦合指数表现较好、协调指数表现较差, 说明HREES各子系统相互依赖程度较高, 但因生态文明建设水平较低, 各子系统间仍处于无序状态; 3.通过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 能够缓解青海省沿黄县域人地矛盾, 并提升生态文明建设水平。

HREES系统; 生态文明建设; 组合赋权TOPSIS模型; 耦合协调度; 发展潜力; 青海省沿黄县域

0 前言

生态文明概念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可持续发展理论, 是继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全方位继承、延续和发展[1-2]。党的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把生态文明写入党的报告, 提出牢固树立生态文明观念的要求[3]。党的十八大报告中对生态文明建设进行详细论述, 并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五位一体的总布局[4]。由于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发展情况直接影响到社会经济、资源环境、人口生态的可持续发展, 因此对生态文明建设情况进行评估和跟踪是保证区域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手段[5]。2019年9月18日, 习近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提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是国家重大国家战略。青海作为黄河的发源省, 最大的责任、价值和潜力均在生态, 在源头做好生态文明建设, 对黄河全流域生态保护、水资源利用、高质量发展、弘扬黄河文化具有重大意义。

通过梳理国内生态文明建设近年来既有研究成果, 将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从研究尺度、理论和方法层面分类整理并汇总: (1)从研究尺度划分, 有较多研究从跨国层面或全国省域层面切入开展生态文明研究[1,6-13]; 跨区域、特定省级区域开展评价[14-17],城市群、特定区域的城市层面论述[18-23], 县域进行生态文明评价[24], 针对县域生态文明研究成果较少; (2)从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划分, 较多研究从“经济-社会-环境”三系统角度构建指标体系[1,8-10,17,21-23], 基于“压力-状态-响应”(PSR)系统构建[7,13], 按照建设效率的投入产出体系构建[12], 基于其他系统论基础构建指标体系[6,11,14-16,18-20,24]; (3)从研究方法划分, 确定权重后开展综合评价[9-11,14-15,19,22], 确定权重并评估指标体系系统耦合协调度[1,7-8,17,21,23-24], 定性评价及其他方法[6,12-13,16,18,20]。既有研究或以不同研究尺度开展生态文明建设研究, 或以系统论为基础构建生态文明建设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或借助不同的定量方法进行评价研究, 对于统计数据全面且连贯的省域、市域、部分县域层面开展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有一定的参考借鉴意义, 但对于数据获取难度较大的青海省沿黄县域指导意义有限。本研究选题的初衷在于: 首先, 青海省沿黄县域的数据具有获取难度大、数据连续性较差等特点, 现有研究针对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成果较少; 其次, 现有评价系统的设计大多从“经济-社会-环境”层面或“压力-状态-响应”系统层面进行设定, 系统功能的细分有限, 对于生态文明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不能全面的展现; 第三, 针对流域范围生态文明建设的研究多集中于长江流域, 或流域沿线各城市、特大城市或各省份生态文明发展情况, 针对黄河流域生态文明建设相关研究较少[25], 并且除2017年青海省统计局发布《青海省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外, 针对黄河源头三江源地区生态文明建设的研究则更少。

本文针对青海省沿黄县域, 基于“人口-资源-环境-发展”(Population-Resource-Environment-Development)系统(简称PRED系统)和生态文明内涵的理解, 在PRED系统基础上提出以生态人文、生态资源、生态环境、生态经济、生态社会为子系统的HREES系统, 运用组合赋权TOPSIS模型评价青海省沿黄县域2016年生态文明建设水平, 运用耦合度、协调度探讨区域内生态文明建设中各子系统耦合协调程度, 借助生态文明发展潜力模型分析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潜力, 使用ArcGIS从空间层面分析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空间格局, 以期丰富人地关系理论、生态文明建设领域的研究内容。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黄河青海省境内总长1694公里, 流域面积16万平方公里。2009年10月9日, 中共青海省委十一届常委会第75次会议研究并原则同意了省政府党组关于《青海省“四区两带一线”发展规划纲要》, 《纲要》指出, “沿黄河发展带”指黄河干流沿岸区域, 涉及玉树州曲麻莱县, 果洛州玛多县、玛沁县、达日县、甘德县、久治县, 海南州兴海县、同德县、贵南县、共和县、贵德县, 黄南州河南县、泽库县、尖扎县、同仁县和海东市循化撒拉自治县、化隆回族自治县、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 共18个县。因此, 本研究区域界定以纲要“沿黄河发展带”18个县为准, 详见图1。

青海省沿黄县域总国土面积17.86万平方公里, 占全省面积的25%; 截至2019年底, 区域内总人口186.69万人, 占青海省人口比重31.72%; 截至2018年底, 区域GDP452.19亿元, 占青海省GDP比重15.78%。该区域作为多民族聚居区, 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交融的走廊、稳疆固藏的战略要地, 肩负着促进民族团结、维护社会稳定的任务, 是青海经济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区域内旅游资源、水电资源、农牧业资源丰富, 境内黄河干流区域是省内次于湟水流域的人口集居区和主要农耕生产区, 有耕地面积(含林果种植)230多万亩, 其中灌溉面积约100万亩; 区域水资源开发利用以发电为主, 兼顾防洪、灌溉、供水、生态、旅游等综合效益, 是青海工、农、牧、渔业的主要生产基地。

1.2 HREES概念模型

在不同研究范围的人地关系系统是由人口、资源、环境和发展4个子系统构成的复杂巨系统, 被称为PRED系统。P、R、E、D四个子系统间一直保持着相互影响和关联的关系, 同时处于彼此制约、适应和促进的动态变化过程[26-27]。本着更全面的研究区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目的, 本文在PRED系统的基础上进行丰富系统内涵和细化系统功能, 将PRED系统改进成以生态人文(Humane)、生态资源(Resource)、生态环境(Environment)、生态经济(Economy)、生态社会(Society)为子系统的HREES生态文明协调发展系统, 详见图2。

1.3 指标体系构建

遵照指标体系构建科学性、系统性、量化分析、可操作性、权威性和典型性原则的前提下, 参照国内针对生态文明建设相关研究成果及《青海省绿色发展指标体系》[28], 并结合青海省沿黄县域实际情况, 构建以生态人文、生态资源、生态环境、生态经济、生态社会为子系统的指标体系详见表1。

图1 黄河流经青海县域范围图

Figure 1 Scope map of the Yellow River flowing through counties in Qinghai province

图2 HREES系统构建

Figure 2 Construction of the HREES system

表1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指标体系

1.4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7》、《青海统计年鉴2017》、《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17》、《中国环境统计年鉴2017》、《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17》、《中国县城建设统计年鉴2016》等统计年鉴。

1.5 研究方法

首先采用主客观组合赋权法确定指标权重[29], 其次采用组合赋权TOPSIS模型确定生态文明综合贴进度[1], 以分析青海省沿黄县域各县生态文明发展状况; 第三, 分析HREES各子系统耦合、协调程度[30], 其中耦合度反映生态环境、经济质量、社会进步三系统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 协调度衡量三系统在发展过程中彼此和谐一致的程度, 体现从无需走向有序的过程[26]; 最后, 测算各县生态文明发展潜力[32]。

1.5.1 主客观组合赋权法

本研究指标权重的确定使用组合赋权方式确定, 一方面避免专家打分过于主观的情况, 另一方面也避免客观赋权忽视现状、权重分配不合理的情况。因此, 本研究采用德尔菲法和熵权法分别确定主观和客观权重, 后进行组合赋权确定权重。

(1)德尔菲法确定权重

(2)熵权法确定权重

①确定评价指标的熵值e

式中x为评价指标在地区的原始指标值,rx的规范化值,=1,2,3,……,;为评价指标数,为评价地区总数。

②计算指标熵权2i

2i表示第个指标通过熵权法计算的权重。

(3)组合赋权确定权重W

采用拉格朗日乘子法计算组合权重

1.5.2 组合赋权TOPSIS模型

(1)构建原始矩阵

(2)数据标准化处理, 并构建标准化矩阵

若要求指标起正面作用时, 正向化处理:

若要求指标起负面作用时, 负向化处理:

通过计算后标准化矩阵为:

(3)构建加权综合评价矩阵

以权重矩阵W, 结合标准化矩阵Y, 得到加权综合评价矩阵, 计算过程见公式(9):

(4)最优方案和最劣方案判别

根据加权综合评价矩阵青海省沿黄县域各县数据, 确定最优方案V+和最劣方案V–

(6)计算贴进度

1.5.3 HREES系统耦合协调与各县生态文明发展潜力评价

HREES系统耦合协调评价即借助耦合度和协调度模型对青海省沿黄县域各县人地关系耦合协调情况进行评价分析, 为方便理解和计算, 本文将生态人文、生态经济和生态社会综合指数相加看作人类系统, 将生态资源和生态环境综合指数相加看作自然系统。耦合度反映生态人文、生态资源、生态环境、生态经济、生态社会五系统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 协调度衡量五系统在发展过程中彼此和谐一致的程度, 体现从无序走向有序的过程[26]; 借鉴宓泽锋、曾刚等的研究方法, 生态文明发展潜力应包含生态文明建设能力(即协调度)和区域自然系统所承载的来自于人类系统的压力[32]。

表2 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判定标准

(1)耦合度模型构建

首先计算HREES各子系统加权数值, 详见公式(15)-(19):

然后计算五系统耦合度, 借鉴耦合度公式验证[33], 为避免耦合公式在计算过程中出现结果差异, 采用耦合度计算公式为:

(2)协调度模型构建

首先计算五系统综合评价得分, 公式为:

然后计算五系统的协调度, 协调度计算公式为:

(3)生态文明发展潜力评价

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的大小由区域生态文明建设能力和自然系统(RE)承载人类活动系统(HES)压力直接相关, 与区域生态文明建设能力成正比, 与自然系统承受压力成反比, 计算公式如下[32]:

式中,L表示各县生态文明发展潜力;K是协调度。

表3 HREES系统耦合类型划分

表4 HREES系统协调类型划分

2 结果与分析

2.1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综合评价

从2016年青海沿黄各县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结果看(图3), 沿黄18县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排名前三的县为共和县、贵德县和循化县, 其中最高的共和县生态文明综合指数为0.5217, 最低的化隆县仅为0.2925。从各子系统得分来看, 生态人文系统排名前三的县为达日县、玛多县和久治县; 生态资源系统排名前三的县为民和县、循化县和贵德县; 生态环境系统排名前三的县为贵德县、循化县和共和县; 生态经济系统排名前三的县为河南县、同仁县和共和县; 生态社会系统排名前三的县为甘德县、曲麻莱县和化隆县。从系统得分占比来看, 自然系统(即生态环境与生态资源系统之和)占比排名前三县为民和县、贵德县和循化县, 且得分占比均超过50%; 人类系统(即生态人文、生态经济和生态社会系统之和)占比排名前三县为共和县、曲麻莱县和河南县。以贴进度作为青海省沿黄各县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研判标准, 根据表2的分类评判等级, 沿黄18县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均处于中等级, 仍有较大的进步空间, 贵德县贴进度最高, 达日县贴进度最低。

图3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结果

Figure 3 Evaluation results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从图4展示的空间分布情况看, 除东部化隆县外,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综合指数基本表现出由东向西逐级递减的趋势: 曲麻莱县、玛多县、达日县、甘德县和民和县的综合指数最差; 兴海县、玛沁县、久治县、泽库县表现较差; 贵南县、尖扎县和同仁县在区域内生态文明综合指数表现中等; 同德县、河南县和民和县的生态文明综合指数在区域内排名较好; 共和县、贵德县、循化县的生态文明综合指数表现最优。海拔高度是影响流域内各县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因素之一, 生态文明建设综合指数排名前50%的县区仅有河南县海拔高于3000米, 化隆县因经济发展水平、基建水平和生态环境水平等方面落后于其他县区, 导致化隆县虽然海拔低于3000米, 但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仅在区域内排在末尾的原因。

2.2 青海省沿黄县域各县耦合协调度与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综合评价

根据公式(15)—(22)分别计算出青海省沿黄县域耦合度、协调度与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综合指数(图5), 从2016年青海沿黄各县耦合协调度与生态文明发展潜力评价结果看, 耦合度层面, 沿黄各县HREES系统耦合度表现出很好的耦合结果, 其中玛沁县耦合度最高为0.9875。根据表3分类结果, 各县耦合度类型均为高水平耦合, 说明生态文明建设各子系统间相互影响和作用的关系密切, 系统构建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协调度层面, 沿黄各县HREES系统协调度表现出较差的协调结果, 根据表4协调类型划分结果, 仅共和县协调度达到中度协调水平, 且协调度仅为0.3124, 剩余各县均为低度协调状态; 根据表4协调类型划分结果的具体含义, 区域内各县处于大部分处于低度协调状态, 且无明显滞后子系统, 意味着各子系统均需同步发展和提升, 但循化县和贵德县不仅处于低度协调状态, 且社会子系统表现出明显的滞后。

图4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指数空间分布图

Figure 4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ndex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生态文明发展潜力层面, 沿黄各县均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民和县在此区域表现出最高的生态文明发展潜力, 结果为0.3828。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结果高于0.3的地区还有循化县和贵德县, 发展潜力结果低于0.1的地区为久治县、甘德县、玛多县、达日县和曲麻莱县, 评价结果最低的曲麻莱县生态文明发展潜力仅有0.0586。

从图6空间分布情况看, 青海省沿黄县域耦合协调度和生态文明发展潜力基本呈现出由西向东、由南向北逐渐变好的趋势。最西部和最南部的曲麻莱县和达日县在协调度和生态文明发展潜力两方面均表现最差, 造成曲麻莱县生态文明建设水平较低的原因在于: 首先, 该县供水普及率在全县最低; 其次, 2016年该县还未建立生活垃圾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 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全县人民的生活质量; 第三, 金融机构在该县的存款和贷款数额在全区域内最低, 该县的经济发展水平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生态文明的建设和发展; 最后, 该县通信水平仍处于较低的水平, 曲麻莱县和达日县的万人固定电话拥有数量为沿黄各县最少。影响达日县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因素为: 首先, 达日县因自然环境因素, 导致该县人均粮食产量在沿黄各县垫底; 其次, 达日县2016年未建成生活垃圾处理厂, 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该县人口的生活质量; 第三, 该县人均GDP和建成区工业增加值均为沿黄各县最低, 经济水平影响到该县生态文明建设。

图5 青海省沿黄县域耦合协调度与生态文明发展潜力评价结果

Figure 5 Evaluation results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图6 青海省沿黄县域协调度和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空间分布图

Figure 6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oordination degree and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development potential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海南州的贵德县与海东地区循化县的协调度与生态文明发展潜力在沿黄各县表现最优; 共和县和民和县在各县上述两方面表现同样较好。具体原因在于: 首先, 上述地区的海拔较低, 比较适宜人类生存和居住; 其次, 上述地区在县城绿化、垃圾处理和污水处理方面均表现较好, 从环境系统层面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助力; 第三, 上述四县分别在金融机构存贷款、人均GDP、经济增速、建成区工业增加值等方面领先于沿黄其他县。

3 讨论

青海省沿黄县域承担着保持黄河源头生态系统功能完善和稳定, 以及保障区域内人民健康生存的作用。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和生态功能的重要性,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环境极其脆弱, 遭受破坏后恢复难度巨大, 大部分县区位于国家要求的限制开发区和禁止开发区[36], 致使区域内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不能被开发和利用, 导致当地社会、经济、人文水平发展较为滞后, 影响到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发展潜力。

2016年8月, 习近平总书记在青海省考察时指出“青海最大的价值在生态, 最大的责任在生态, 最大的潜力也在生态”; 2018年7月, 青海省提出了以“坚持生态保护优先, 推动高质量发展, 创造高品质生活”的“一优两高”战略, 将生态文明绿色发展设为青海省发展的总目标[37]。目前, 青海省沿黄县域在承担生态保护责任的同时, 虽然通过各种政策手段对当地居民提供各类生态补偿政策, 但区域内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发展潜力亟待提升和改善。因此, 需要在生态文明制度下, 保障生态环境的同时, 发挥政策工具作用, 建立“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机制, 通过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 进而提升区域内生态文明建设水平[38]。

2016年,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普遍呈现出牧业县落后于农业县的现象。位于三江源地区的各县是典型的牧业县, 由于主要以畜牧业为主要的生产方式, 居民居住分散, 且牲畜产量有限, 因此西部高海拔区域的生态资源和生态环境系统各指标均低于东部农业县。国内学者提出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提升的关键在于发展绿色经济[39], 沿黄县域能够通过发挥本地生态优势, 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 打造有机农畜产品示范区、高原生态旅游试点区、藏民族手工艺品引领区等, 借助绿色产业既能够缩小农业区和牧业区的指标差距, 又能共同推进沿黄县域的生态文明建设。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环境脆弱, 区域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不能凭借掠夺资源、发展工业、破坏环境的基础上进行。由于目前沿黄县域的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亟待改善, 因此通过多种手段实现沿黄县域生态产品价值, 一方面, 当地居民为生态保护的付出以及生态产品的供给, 需要获得及时、合理且有效的补偿和兑现, 能够激励居民能够继续主动承担区域生态环境保护; 另一方面, 借助市场化交易实现沿黄县域生态产品价值, 既能够促进区域内经济发展水平, 也能够提升区域人民生活质量, 是平衡生态保护与区域发展矛盾、提升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关键。

4 结论

本文通过分析既有有代表性的生态文明建设研究成果, 结合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要求, 从青海省沿黄县域的实际情况出发, 构建基于PRED系统演变、以生态人文、生态资源、生态环境、生态经济、生态社会为子系统的生态文明协调发展系统(HREES)。通过对沿黄县域2016年的面板数据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综合水平、系统耦合协调度和生态文明发展潜力综合分析评价结果, 得出以下结论:

(1)生态文明建设各子系统看似独立, 实际相互联系紧密, 是有机的整体, 一方面能反映出当下区域内人地关系是否协调发展, 另一方面能够展现出当地综合发展水平。青海省沿黄县域区耦合度平均值在0.9306, 属于高耦合状态, 说明该区域生态文明建设各子系统之间作用明显, HREES系统的耦合状态良好; 该区域各县协调度平均值仅有0.2589, 处于低度协调状态, 说明该区域各系统发展水平均显滞后, 与区域内经济水平和生态环境现状基本吻合, 有较大的提升空间。青海省沿黄县域需要能够缓解生态环境承载力有限与社会经济发展滞后的矛盾, 这样才能保护区域的生态环境同时, 提升居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

(2)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发展潜力均呈现出西低东高的局面。以贴进度为衡量标准评价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 各县均处于中等级水平, 海南州的贵德县与海东地区循化县在沿黄各县表现最优, 共和县和民和县表现同样较好。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综合指数排名前50%的县区仅有河南县海拔高于3000米, 高海拔地区的人类需要面对更低的气温和更大的身体负荷等问题, 过高的海拔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人类在区域内的经济、社会等活动, 因此自然条件是影响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和发展潜力的重要因素。

(3)发挥区域生态优势, 实现当地生态产品价值是提升区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关键。影响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的关键在于平衡生态环境保护和区域经济发展的矛盾, 实现沿黄区域生态产品的价值是践行两山理论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有效探索和积极尝试, 一方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可以协调经济、社会、生态、资源、环境等各要素在时空范围内的发展, 缓解紧张的人地矛盾、开发与保护的矛盾; 另一方面, 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是要求生态、环境、资源、经济和社会等要素整体的协调, 既是为满足人类基本发展需求, 提高发展水平从而进行的尝试, 也是保证生态系统得到合理开发与保护, 自然资源得到有效利用, 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持续提升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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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study of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evaluation system design in Qinghai Province

GOU Tingjia1,2, LU Weiwen1, XUE Huaju3

1. College of Geography Science, 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 Xining 810008, China 2.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Qinghai Minzu University, Xining 810007, China 3. College of Economy and Management, 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 Xining 810008, China

Analyzing and mastering the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spatial differences at the source of the Yellow River have significant value and function, which is conductive to promote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By enriching and refining the connotation and function of PRED system, the HREE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evaluation system is innovatively designed by H (ecological Humanities), R (ecological resources), E1(ecological environment), E2(Ecological Economy) and S (Ecological Society) as subsystems, meanwhile, the combined empowerment TOPSIS model is used to analyze and evaluate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level, coupling degree, coordination degree and development potential of 18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in 2016. 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 1.Affected by objective factors such as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ecological status, there is still quite room for improvement in the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potential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where especially in the Three River Source Nature Reserve. 2.The coupling degree of the HREES system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is good, but the coordination degree is poor, it shows that the subsystems of the HREES system are highly dependent on each other, but they are still in disorder due to the low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3.Relying on the value realization of ecological products can alleviate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people and land, also improve the level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n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HREES system;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development; combined empowerment TOPSIS model;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degree; development potential;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Qinghai Province

苟廷佳, 陆威文, 薛华菊, 等. 青海省沿黄县域生态文明建设评价系统构建及实证研究[J]. 生态科学, 2023, 42(1): 223–233.

GOU Tingjia, LU Weiwen, XUE Huaju, et al. Empirical study of coun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evaluation system design in Qinghai Province[J]. Ecological Science, 2023, 42(1): 223–233.

10.14108/j.cnki.1008-8873.2023.01.026

K921; F205

A

1008-8873(2023)01-223-11

2020-11-27;

2021-01-08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18BJY200); 青海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8050); 青海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5024)

苟廷佳(1987—), 男, 青海西宁人, 博士研究生, 经济师, 主要从事区域经济研究, E-mail: 1218511263@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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