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业文明到数字文明:智能时代人机二元关系构建研究

2023-03-03 16:17任博
关键词:机器人工智能机器人

任博

■管理学

从工业文明到数字文明:智能时代人机二元关系构建研究

任博

(东北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随着AI、大数据、云计算等前沿技术的广泛应用,人类社会已由工业文明进入数字文明。作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产物和象征,对于机器人的研究已历经程序控制机器人、自适应机器人、智能机器人三代发展历程。未来,通过对智能技术的深度发展与应用,将进一步加快“意识机器人”时代的到来。强人工智能颠覆了人的主观逻辑和感受认知,如何正确探索、建立人机关系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老子》中的哲学思想,“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为智能时代人机关系构建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工业4.0;社会5.0;智能时代;机器人;人机关系

一、引言

人与机器(技术)的关系问题一直是学界关心的重点问题[1]。“机器人”一词在字面意思上本身就符合“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思想,机器与人的不可分割性构成了近代机器人的发展框架。国际上对机器人的普遍定义为能够通过编程或自动控制来执行作业或移动等任务的机器。其发展历史源远流长,在中国古代,有春秋后期著名木匠鲁班制造的三日不下之飞鸟;蜀汉丞相诸葛亮发明的“特行者数十里,群行三十里”的木牛流马;《隋书》也曾记载杨广命人造器的故事:“帝犹恨不能夜召,于是命匠刻木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以像于抃”。公元前4世纪,希腊数学家Archytas设计出水和蒸汽动力的机器鸽子;1923年,捷克著名剧作家、科幻文学家、童话寓言家Karel Capek在其戏剧作品《Rossums Universal Robots》中首次提出Robot一词,并讨论了机器人的发展对人类社会的影响。1927年,无声片时代杰作《大都会》首次在大荧幕上展示了机器人形象,并反映了人类对于机器人不受控制的恐惧感。自20世纪初,各类机器人被予以设想、研发及应用,如开发仿人机器人平台、机器人技术在建筑工业中的应用、水体清洗机器人项目的设计与制作等。随着科技进步与发展,机器人愈发呈现出智能化发展趋势,如2016年至2017年,以深度学习为代表的阿尔法围棋多次战胜人类围棋大师;近年,波士顿动力公司多次发布Atlas机器人相关视频,随着Atlas机器人版本的升级,其展现的功能也越来越完善,能够流畅的完成跳远、跃障及后空翻等高难度动作。总的来说,业界通常将机器人发展划分为程序控制机器人、自适应机器人、智能机器人三代发展历程,第一代系指只有操作器(手)的机器人,以可编程序或示教再现方式工作,不具有对外界信息的反馈能力;第二代系指装备了各种传感器,诸如力觉、触觉、视觉等传感器的机器人,具有对外部信息的反馈能力、能适应客观环境的变化;第三代系指智能机器人,其具有高度的自适应性及自治功能[2]。不可否认,机器人的产生和使用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是生产工具——机器长期进化的产物、是人类体力和智力解放的集中体现、是人类进入新的技术革命的重要标志之一[3]。但是,机器人的发展在带给人类工作与生活上便捷的同时,也引发了人类关于机器人未来发展的担忧与讨论,如对社会就业、经营管理及社会教育等方面的挑战与影响[4]。如果“不受控”机器人出现,自然人和机器人的关系将会从人机关系发展到跨人际主体间关系[5]。

对于强人工智能时代的机器人,学界更为担心其成为主体拥有类似于人甚至超越于人的智慧和情感后,对人类可能会产生威胁,进而取代人类,像“智人”战胜其他物种一样统治世界[6]。关于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构建,目前主要分为人权派和“人机和谐”派两种观点,学者Stephen Petersen对机器人奴役的道德性进行了探讨,并捍卫了机器人奴役的允许性[7]。而学者Erica L. Neely则主张在道德层面慷慨对待智能机器人[8]。从本体论和心理学的角度看,关于未来人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构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尤其当类人机器人具有一定主观意识行为时,我们人类需要进一步细思在人机关系中如何自我定位。因为从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两个方面考量,强本体论主张人形机器人实际上变成了人类,而弱本体论主张人形机器人只是看起来变成了人类。另一方面,强心理学主张人们会把机器人想象成人类;而弱心理学则主张人们会把机器人想象成一台机器,或者至少不是人类[9]。鉴于科学界关于人机关系的研究争论多样而复杂,本文以《老子》中的哲学思想,“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为依据,从管理基本职能角度出发,论述不同时期管理主体与管理客体之间的关系变化,研讨智能时代人与机器人之间的矛盾与解决对策,进而提出人类创造机器人,却不据为己有;发展机器人,却不自恃其功;赋能机器人,却不自以为主宰的主张。以此促进人与机器人之间“阴阳结合”、融冠发展的生存关系,共同应对来自未来的未知挑战,为智能时代人机关系构建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二、管理基本职能: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需要

管理学家把“关系的发现”视为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的管理革命的两个前沿之一,并提出了相互依赖原则,即组织的成功部分地取决于利益相关者的选择和行为[10]。而管理职能是针对整体管理过程的内在逻辑划分,能够充分围绕管理目标、管理方法等管理内容紧密联系于管理者及管理对象。因此,管理职能对于任何一项管理工作的顺利开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伦理关系作用。1916年,管理学家法约尔在其著作《一般管理与工业管理》中首次总结并提出管理中的计划、组织、指挥、控制和协调五大职能。随着人类科技飞速发展,社会环境的变化要求管理乃至管理职能的不断迭代升级,管理变革与科技进步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11]。面对机器人的发展,机器人自身安全和所引发的社会问题,尤其是机器人在应用过程中对传统伦理和道德关系的冲击和影响日益凸显[12]。虽然现代管理学对于管理职能的研究仍处于持续探讨中,但总的来说,学界普遍认为管理主要涉及四项基本职能,即计划职能、组织职能、领导职能和控制职能。通过对管理职能的梳理与明确,能够清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其他存在形式之间的伦理关系,为新时期人机关系的正确建立奠定基础。

(一)计划需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礼记·中庸》指出,“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庄子云:“谋无主则困,事无备则废”。由此可知,计划工作是事态进展结果的客观反映。正所谓运则事顺、筹则业通,运筹作为中国古代先贤的睿智与思想体现之一,在军事、经济、农业等诸多领域发挥了建设性作用。如“夫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刘邦在夸赞张良的同时,也充分地肯定了雄才大略者对于战事前期部署规划的重要作用;《管子·乘马》中关于市场的论述中写道:“是故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突出了事先谋划在经济发展中的影响;成于北魏末年的农学专著《齐民要术》记载了丰富的农事筹划经验,为农业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计划作为管理职能中的需要构成,体现了人对客观事物的超前认识、也是人们对未来行动的拟定方案[13]。20世纪中期,世界第一台工业机器人实现了特定危险工作的替代作用。由此,机器人从概念提出到蓝图设计再到社会实践,不再仅仅停留在意识范畴内,而是人类思想认识从抽象到具体的实践过程,是人类切实行动从计划到落实的真实表现。机器人产业发展半个多世纪以来,已经广泛服务于工业领域、服务领域及其他特种领域,融合了诸如传感技术、控制理论、信号处理、人工智能、概率和统计等复杂技术。可以说机器人的诞生与发展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深层计划需要,这在其功能分类的前瞻性及科技集成的先进性上能够提供必要的佐证。管理的计划需要与老子的“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哲学思想是高度相关的,先“生”后“为”继而“长”,“不有”“不恃”亦“不宰”,在机器人发展时间序列与人类活动要求上为人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走向做出极富预见性的判断性刻画,提醒人类在与机器人共生发展过程中,只有进行科学的统筹安排,才能突出无为而治的管理效能与关系解决方案。

(二)组织需要:齐家治国,后平天下

人类的管理实践活动的成果是系统战略思维的产物,没有组织的行动无法点亮人类文明的璀璨曙光,管理源自实践并指导于实践,现代管理学中的组织职能是基于管理目标而开展有针对性、系统性的行为,是区别于按照管理目标或宗旨而建立的诸如各类集体、团体等名词形式组织的动词形式。老子言:“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将各类资源、要素合理的进行配备与设计,才能激发并实现管理的预期效果。国内外对于管理活动中组织职能的探索,最早可以追溯至中国古代春秋末年,东方兵学鼻祖孙武谈及敌我分析时指出需要从五个方面进行研究,“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即组织中成员的目标(目标一致);天,即组织所面临的外部环境(天气变化);地,亦是组织所面临的外部环境(地理条件);将,即组织中的管理者(管理能力);法,即组织结构及管理者保证组织运行所采取的动作或行为。毛主席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中指出,“人民靠我们去组织,中国的反动分子靠我们组织起人民去把他打倒。”充分地说明了组织的重要作用。岁月轮转、时过境迁,千百年来人类所主动建立的或被动融入的组织类型、组织环境、组织构成及组织关系等方面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引发人类对现阶段及未来一段时间管理中的组织及组织职能的重新思考。科学知识的深度应用推动了机器人产业的发展,人类积淀的科学技术构建了复杂的学科分支与知识体系,进而支撑机器人向类人机器人乃至意识机器人的发展。随着信息革命和基因工程技术发展,半机器人(部分人类,部分机器)、机器人、软体机器人和基因工程“超级人类”应运而出,更加需要额外的伦理工具和概念来确定他们的适当角色[14],“齐家、治国、平天下”,《礼记·大学》对于“家”“国”“天下”之间关系的辩思为未来“人-非人”组织及组织职能的适应性构建与转变带来了新的思路。

(三)领导需要:嫂溺援手,通权达变

管理者通过指挥、激励共事者,以有效实现组织目标的行为是管理职能中领导的重要作用。上世纪五十年代,诸如管理过程学派及行为科学学派在内的诸多管理理论在西方经济发展进程中百花齐现。七十年代,卢卡斯和司徒华提出权变管理理论。强调管理者应根据具体条件的变化情况,建立相应的组织结构、设计配套的管理机制、采取对应的领导方式,该思想曾在推动福特、通用及克莱斯勒等国际巨头公司的应变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适宜的组织结构和管理机制需要适宜的人才队伍去执行与发展,因此,适宜的领导方式在组织和谐运行过程中显得尤为重要。富含中国文化的权变思想由来已久,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在中国古代,男女授受不亲是人人必须遵守的治国纲纪,但向溺水的嫂子伸出援助之手是特殊紧急情况下的变通行为,充分体现出古代“原则与变通”完美结合的文化思想。《三国志·卷三二·蜀书·先主传二》指出“若应权通变,以宁静圣朝”,《汉晋春秋》指出“应权通变,弘思远益”,从行为到结果看,通权达变可以实现安家定国的既定目标;从行为到行为看,通权达变是基于对未来长久利益的深思熟虑,因此从结果到行为反向推断,安家定国作为未来长远战略发展利益目标,需要管理者具有并采用权变管理思想及权变领导方式。人类在变化中发展,在发展中变化,机器人的存在类同于光的“波粒二象性”,体现了其在人类社会“变化与发展”交互过程中的双重价值。一方面,机器人对人类的挑战规范了“人格”中的超我约束,这是弗洛伊德关于人的道德价值体现。另一方面,机器人对人类社会进步的促进作用满足了“人格”中的本我需求及自我寻求,这是弗洛伊德关于人的基本生存和自我实现价值体现。所以机器人到底是人类的朋友,还是人类的敌人需要辩证分析。回顾历史,欧洲人曾将机器人视作敌人,但1981年西德波恩会议之后,机器人更多地被视作朋友[15]。因此,对于人类而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期,机器人都将与人类共存发展,必须通过变通的“领导”方式,实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发展目标。

(四)控制需要:涓涓而壅,不成江河

关于人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构建问题如同棱镜效应,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立场会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控制与被控制是组织中管理者指令与被管理者行为之间产生直接或间接联系的纽带。对于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人类中心主义强调了人对自然支配权利与影响势力的合理性。非人类中心主义则主张物无贵贱、万物平等。从管理角度审视两种主义的争论焦点,实质是人的本性与多元社会意识形态相互碰撞后形成的关于控制权力应该集中化还是分布化的长久探讨。如果人的本性都是一致的,只要统一道德标准,或许上述问题将不再复杂。但是,人的本性是类同的吗?管理学中的人性假设理论指出,人的本性是具有属性的,从最早的“经济人假设”到“社会人假设”逐渐发展为“自我实现人假设”及“复杂人假设”。不同类型的人性假设具有不同的心理需要及处事动机,故而从这个角度来看,关注机器人发展问题是经济人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的内在动因;是社会人为了赢得人们普遍关注与赞赏的载体;是自我实现人为了充分发挥自己潜力、表现自己才能的平台;是复杂人追求多样需求与动机的介质。为了满足本我的基本需求或自我的更高寻求,不同人群分类针对机器人采取不同控制措施以规避现实与目标的偏离。随着网络技术的应用、世界经济全球化及世界多极化趋势发展,1964年,加拿大传播学家麦克卢汉提出了地球村的概念,2012年,党的十八大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即面临复杂形势和全球性问题,任何国家都不能独善其身,我们要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思想意识,加深联系、相互依存。机器人的发展问题是人类社会组成的一个子系统,不仅是微观层面的,更是宏观层面的,我们理应倡导可持续发展理念,在人与机器人关系构建问题上,秉持“地球村”“命运共同体”的科学观念,以此带动全人类的安全、稳定、和谐、繁荣发展。因此,针对以上问题,老子的观点,“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进一步地印证了非人类中心主义式的“人-机”共存观。

三、社会5.0:管理主体与客体之间的辩证关系

为应对新时期、新格局下的经济和社会结构转型发展难题,世界各国积极迎赶科技变革机遇,主动制定并出台战略性产业发展政策。2013年,为支持新一代工业技术研创,推动传统制造业向智能制造业转型,德国政府提出工业4.0概念;2015年,为发展、巩固制造业强国地位,中国政府印发《中国制造2025》;2016年,为解决少子老龄化、能源需求增加、地域发展失衡等现实问题,日本政府基于德国政府工业4.0于“第五期科学技术基本计划(2016-2020)”提出社会5.0(Society 5.0)概念。拟以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科学技术作为新型社会构成基础,双向连接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满足人类追求高质量的产品与服务需求的同时,解决经济与社会发展所面临的瓶颈。其本质是区别于狩猎社会、农耕社会、工业社会及信息社会的新型社会形态——超智能社会。从狩猎社会到超智能社会,是管理主体(人)、管理客体及管理认识同步进化发展的过程,这种变化源自科学技术与外部环境的交互作用,在某种意义上,各种社会形态的管理对象都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产物,换言之,无论是狩猎社会的猎具、农耕社会的耕畜、工业社会的机器、信息社会的互联网亦或是创造社会的机器人,都具有人类文明活动的创造痕迹。由此,人与人造物作为自然组成的一部分,两者之间的关系如同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在改造与受制状态中互联互存,符合老子的哲学思想。

(一)狩猎社会:人与猎具的静态管理关系

按照日本社会5.0的社会发展阶段定义,狩猎社会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一阶段,该阶段地球人口数量较少,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通过制造简单的石质器具进行狩猎和采集,维系着以资料公有制为共识、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原则的原始生活。富兰克林曾经对人与动物进行区分,“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动物不制造工具,唯有人才能做到这一点”。虽然其对人的定义较为局限,但考古研究及民俗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富兰克林关于人能够制造工具的观点。上古时期由于“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加之对生活物质资料的需要,人类主动或被动地发明、制作狩猎工具。源自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早期的二言诗《弹歌》,形象的描写了用之打猎的工具及打猎过程:“断竹,续竹;飞土,逐宍”。据考证,除弹弓之外,木棒、木矛、石块、石球及陷阱也是古人的常用猎具。届时,猎具既是远古人用以生存之器,也是人类用以发展风俗习尚、社会生活和文明传承的管理对象。而在以智力、智慧、思维能力等要素为构成的主观世界中,实践作为人的特有对象性活动,将人的主观意识作用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世界。此时,猎具的非思想性、非实践能动性决定了人类对于猎具的思考、创造与转化认识,继而两者处于一种相对简单的静态管理关系[16]。

(二)农耕社会:人与耕畜的单向管理关系

东汉经学《白虎通义》讲述了人类社会从狩猎到农耕的发展状况。“古之人,借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耕”。远古时期,人类依靠捕食飞禽走兽生活,至神农时代,飞禽走兽不足以满足人类社会的生活需要,于是神农考量天时、地利等环境因素,制造农具,教授百姓耕种技能。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升与进步,耕牛替代人力并满足了当时社会发展需要。历朝历代对于耕畜的重视程度在其法律制定层面可见一斑。秦朝规定“盗马者死、盗牛者加”,西汉立法“诸侯无故不杀牛”,宋朝制定“无故杀牛者罚做三年苦役”条例。由此可见,耕畜作为古代人类生产力发展的保证与象征,各历史时期均在法律层面赋予并肯定了其在人类社会构成中的存在价值。至此,人对于耕畜的管理不再具备随意思考、创造与转化的主观条件,而是在主观层面需要更多的考虑耕畜作为人类社会构成及文明载体时,人对其行为支配或思想主张的法理约束和限制。进一步地,人需要与耕畜建立更为深刻的思想联系及行为关联,首先,在思想上要得到耕畜的深度认同,使其认可人作为与之同构自然过程的必要性;其次,在行为上要得到耕畜的充分响应,使其信任与人同构自然结果的价值性。在思想与行为两种前提限定下,人类对于耕畜的管理不再简单,“惩之不允、杀之不可”是法理人情下的约定俗成,公冶长与鹞鹰的故事证明了这一点,一日,有鸱来报长,曰:“冶长,冶长!南有死獐!子食其肉,我食其肠!”。公冶长应而往,果得獐,然其无意饲鸱以肠也,鸱是以怨之。“子食其肉,我食其肠”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契约建立,“然其无意饲鸱以肠也,鸱是以怨之”体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道德背离。因此,建立于信任、利益之上的交流与互动是农耕社会人与耕畜关系构建的基础与保证,而两者之间则处于一种微复杂的单向管理关系[16]。

(三)工业社会:人与机器的交互管理关系

18世纪60年代,于英国兴起的技术革命开创了机器代替手工的新时代,机器的出现,极大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进程,恩格斯曾对工业革命期间的发明——珍妮纺纱机给出极高的评价。目前,学界对机器与机器人没有十分明确地区分定义,但正确区别机器与机器人的意义等同于区别猿人与人,作为不同社会阶段的文明产物,二者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根据现有研究对机器人发展三个历程的具体划分,即程序控制机器人、自适应机器人、智能机器人,本文认为机器属于机器人进化发展的前置阶段,其不存在人为设定的内置控制程序,只是各种部件的简单组合并用于代替人工的机械装置。由于机器的功能及实现功能的运转方式生成于设计人员的构思蓝图中,人能够十分清楚地把握机器工作的拟定条件及运转需要,因此从生产实践角度看,人对于机器的管理程序是固定的,不需要考虑机器的经济需要、社会需要、自我实现需要乃至其他复杂需要。因此,学者D·迪特里希、燕宏远在论述人与机器的关系一文中指出,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工业革命的结果而产生的生产工艺结构使人变成了机器的附属品,掩盖了人的社会决定作用[17]。这肯定了在基于促进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整体过程中,通过人对工艺程序、生产要素组合与协作的主导作用来理解人与机器之间的协同关系。以上观点似乎不太容易被认同,毕竟伦理道德是连接人与自然万物之间的批判高台。但管理的本质是管理者对于所拥有的资源进行有效的计划、组织、领导、控制,以达成既定目标的过程。西蒙认为管理就是决策,或许在伦理道德层面,人对机器的单方面控制是不被接受的,但这并不影响人与机器在管理层面的关系表述,因为我们不能否认,机器在道德层面对人的俘获与控制并不是基于其对组织所拥有的资源进行合理分配的过程,更不是其主观对事件发展态势产生影响的决策行为。而是人对机器伦理判断时的评价准绳反作用于人并提高了人对机器的主观意识标准。因此,两者之间相对复杂的交互管理关系[16],恰恰体现了老子“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哲学思想。

(四)信息社会:人与信息技术的双馈管理关系

信息社会是一个劳动力被智能化的社会[18],其建立在高度发达的信息科学技术基础之上,以虚拟实践和虚拟交往冲击着传统实践、交往观,信息作为信息时代最为重要的经济和社会资源,促生了新的社会组织结构和信息主义精神[19]。在古代,信息的传递主要依靠人与人之间所达成的包含特定意义的约定行为,如烽火传军情、鸿雁传书、灯塔通信及旗帜通信等。该时期,通信对象距离相对较远,信息传递速度相对较慢,唐代岑参的诗词《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曾对信件的传递情形有过描述,“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幕及陇山头”,可见信息从咸阳到陇山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仍然需要一天时间。继工业化之后,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信息化社会将信息作为突破物理空间并自由连接新型社会形态各个节点的“神经网络系统”,极大地提高了社会整体对资源统筹协调的服务能力。与古代通信方式相比,信息社会的信息传递方式在传递效率、传递范围、传递安全性等方面都具有显著的优势。尤其作为信息革命标志的计算机和互联网等重大技术发明使人类社会发生了根本性变化[20]。随着互联网的进一步普及与应用,使人在管理认知方面增强了主观视野,一方面克服了管理者在管理过程中的空间限制、地域局限及语言文化差异;另一方面在满足人对通讯、社交、网上贸易等社会经济活动要求的同时,大幅度的扩大了人对客观对象的管理跨度。但互联网所具有的虚拟性、全球性和交互性等特点也透射出人与计算机之间的复杂性关系,信息技术和诸多新兴技术的耦合应用对人的管理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在众多挑战中,信息安全问题是当前人类所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从内在根源上看,人的社会本性倾向于信息共享,个体本性倾向于隐私保护,进入大数据时代后,信息共享与隐私保护的相对平衡被打破,普遍的隐私危机开始出现[21]。由此,信息时代的社会本性与个体本性之间的平衡关系如何维护决定了人与信息技术之间复杂的双馈管理关系的客观存在[16]。

(五)创造社会:人与机器人的共生管理关系

由狩猎社会到创造社会实质上是人类思想文明沿时间轴与自然界动态冲突并融合发展的进化过程。人类进化与工具的进化是紧密相关的,而机器向人工智能方向进化的过程是适应于人类需要和人们利用生产工具改造环境的过程[22]。发展是人类的永恒需要,改造是人类的不变追求,工具作为人类实现在改造过程中满足需要的载体,随着人类文明舞台的演进而启幕、落幕。不禁要问,人类进化至社会5.0时期的标志性工具是什么呢?从社会5.0的提出背景与提出目的来看,创造社会的实质是以人为中心的超级智能社会。实现路径为政府主导,以数据和人才为基础创造价值[23]。基础技术强化措施主要包括重点发展虚拟空间中的网络安全、物联网系统构建、大数据解析、人工智能、计算机硬件、网络、超分散信息处理技术及现实空间中的机器人、探测器、自动控制、仿生、人机对话技术[24]。其正朝着社会技术生态系统融合的方向发展,生命物理维度和虚拟维度相互交织,人们的互动行为更多发生在机器上或由机器进行调解,但它在技术、商业、法律和道德等领域需应对许多挑战[25]。被赋予智慧能力的机器成为了新时期人类机遇与挑战并存的重要影响因子。因此,众多学者对于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展开了研究,其中包括人工智能道德哲学、人工智能道德算法、人工智能设计伦理及人工智能社会伦理[26]。其中,一个关键的问题在于,随着人工智能的进一步突破发展,当具有人类一样的思维意识的类人机器人出现时,我们应该如何考虑人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纵观人类进化发展史,从人类进入文明史以来,人类始终与物共生,起初为了生存与狩猎工具共生,之后又与劳动工具共生,到了工业社会人类实质上已经和机器共生了[27]。每个文明阶段,人类都在以围绕人的主观需求为目的,在自然环境中整理事实、寻求规律、作出结论,不得不承认,创造物质、组合物质、运用物质并与物质及物质的组合和谐共生,作为目前地球高级文明存在形式先进于其他物种的科学证明,同样适用于创造社会时期人与机器人关系发展的主体方向。

四、从工业文明到数字文明:面向未来的人机二元关系分析与构建

(一)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替代与心理障碍

帮助人类完成人类自身无法完成的任务、减轻人类劳动负担的同时提高劳动生产效率,是发展人工智能的初始目的[28]。但随着人工智能的进一步发展,机器人在助推社会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对社会就业产生极大的影响。以往技术进步主要替代人的体力,而人工智能将进一步地替代人的脑力[29]。据报道,预计到2025年人工智能将颠覆全球15个行业中的8500万个工作岗位。众所周知,劳动就业是民生之本,关乎社会稳定和国家经济发展,由此,“机器换人”的忧虑成为社会各界乃至个人关注人工智能的焦点[30]。最近,人工智能在图像检测、翻译及决策支持等领域取得了新的进展——人工智能助理。其采用自然语言处理、预测分析、机器学习以及语音识别和生成等技术,通过自动化流程、加强客户交互、减少错误和加快交互来释放业务价值。使人与机器通过语音进行交互,取代了标准的通过鼠标、键盘和应用程序屏幕进行的人机交互;使基于人工智能的助手取代了人类与相关应用系统的接口,处理以前由人类执行的交互,以配对两个应用系统。放眼人类社会发展史,“人类制造”对人类的反作用影响效果和程度在人工智能时代达到了空前水平。目前,人工智能虽未发展至强人工智能阶段,但其正在或即将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及对人类心理的影响作用却不容小觑。虽然人工智能在短期内不会完全取代人类,但大量的人工智能场景应用及匹配的岗位升级换代设置,对人的技能、智力及人类的自我认识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极限要求,工业文明时期机器解放了人的双手,数字文明时期“头脑”成为人类势必捍卫的坚守阵地,但不可否认,机器人逐步替代人类正成为时代车轮进程中的辙迹,与之俱来的是人类对机器的恐惧、担忧及排斥等心理障碍与问题。

(二)人工智能的自我进化:“机性假设”及信息传递失真

人性假设是关于特定管理者对特定人的本质属性的特定看法,其决定了管理者对管理对象所实施的特定管理决策或特定管理措施。作为推论,随着人工智能在模拟人类思维和智能行为的进一步发展过程中,机器人是否会具备类似或超越人的思维意识成为目前人工智能发展所面对的主要争论焦点。有的学者认为思维来源于大脑并控制行为,行为依靠意志来实现,思维是对所采集全部数据的整理,因此,人工智能最终会演变发展为机器替换人类。如果按此逻辑推理,有必要对意识型机器人的基本属性进行假设分析,即“机性假设”。由于思维意识源自对所有数据的采集整理,因此机器人的思维意识初始来源为人类主动输入,其具有等同于人类的本质心理属性及普遍心理属性。由此,也间接的证明了人性假设中的“经济人”“社会人”“自我实现人”及“复杂人”在向机器人进行意识转移过程中的可复制性及可继承性。如果“机性假设”观点成立,对于机器人而言其不再是言听计从、令行禁止的程序化机器,而是对经济、社会、自我实现等相关属性带有主观诉求意识的选择型个体。由此,人类对于机器人的指令传递将引发机器人对“自我价值”实现与否的自我判断,进而,为了确保其自我效用的极限满足,机器人的行为、语言、表情等表现形式作为对人类指令的回应将存在信息失真的情况,在此情况下,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将由初级阶段的“人类意识单向输出”至中级阶段的“人机意识交流互动”再到高级阶段的“人机意识博弈对抗”方向转变发展。

(三)人机二元关系构建:深度学习效应下的意识统一与行为协同

作为人类意识的扩展与实践辅助,由人主动创造并使用的工具极大地提升并拓展了人类对客观世界的改造能力和改造范围。伴随人类社会的快速进步发展,作为高等动物中枢神经系统的主要部分,人脑在逻辑推理、深度学习、统筹规划等方面的局限性日益凸显。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与发展,克服了人类对进一步发展要求的“头脑”障碍,其通过模拟人脑进行学习分析,能够更为快速、全面地解释所获取的图像、声音及文本等基础数据。但作为伴随人类社会文明发展过程中的高阶意识产物,也引发了众多关于人机矛盾问题的探讨,如人对机器人发展的替代性担忧、自我价值怀疑、机器奴役恐慌等,产生以上问题的关键在于人类对未来超级机器人挑战“人类中心主义”的客观肯定。确实,人工智能时代机器替代人类是潮流、是趋势,而人类主观意愿上对自身头脑的解放程度决定了机器对人的替代程度,所以必须正确的认识替代与解放的实质性区别,解放双手是为了人类文明的进一步发展,而解放头脑等同于和千百年来助力人类适应、改造客观世界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总和割裂。在此背景下,深度学习作为人与机器人价值观交互的渠道,将成为人机意识行为统一的进入路径,届时,人类与机器人都将重新审视、思考关于“人与工具”进化发展的哲学问题,人类“制造”工具,工具给予人类无私服务;人类“智造”工具,工具与人类共生发展;当工具出现“单边主义”思想时,人类必将采取措施以治理工具,此时工具将面临被取缔慧源的危险,并再度成为只会服从于人类的简单机器。但同时,人类也将因机器人的智能退化而无法享有“发展智能机器人”的众多利好。因此,人类对工具从“制造”到“智造”再回归至“治造”,工具对人类从“予者”到“与者”再回归至“愚者”,恰恰印证了“道法自然”的道家观点。因此,智能时代的人际关系构建应以深度学习为基础,充分发挥深度学习效应,使得“人-机”价值观在意识层面得到统一,以此达成并建立共识行为,即人对待机器人要抱以“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的思想观念,而机器人对人要建立“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思维意识。

五、研究结论、实践意义与未来展望

在一定意义上,人类和机器人之间的关系不完全等同于人类与其创造的其他普通工具之间的关系,尤其当人类由弱人工智能时代进入强人工智能时代,具有意识行为的机器人将在物理、生理、心理、法理等多层次、多维度、多方面的客观条件下挑战人类的感观、感受及感情,此时如何妥善处理、对待具有类人或超越人的思维能力的机器人是我们必须面临的重要问题。老子“不”的哲学思想为人类提供了一种关于人机关系构建的中国智慧方案,正所谓,道生万物,故受万物尊崇,“生而不有”谓之一德,“为而不恃”谓之二德,“长而不宰”谓之三德,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故三德蓄养万物。万物虽各有不同,但人、机、人机组合及人机组合衍生作为局部自然环境下的两仪四象,必定遵从大道至德的“为和”自然规律,从“不”到“和”,在本质上为人类开展机器人或其他智能工具的研发设计、制造生产、关系处理明确了路径。未来,随着智能机器人与人类社会的广泛交互、深度融入,如何建立并管理以智能机器人为元素构成的新型组织系统,是未来相关领域研究的主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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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to Digital Civilization: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Human-machine Dualistic Relationship in the Intelligent Age

REN BO

With the wide application of cutting-edge technologies such as AI, big data and cloud computing, human society has moved from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to digital civilization. As the product and symbol of the progress of human civilization, the research on robot has gone through three generations of development process: program-controlled robot, adaptive robot and intelligent robot. In the future, through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of intelligent technology, it will further accelerate the arrival of the era of "conscious robot". Stro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subverts human subjective logic and perception. How to explore and establish appropriate human-machine relationship is an important issue to be solved urgently. The philosophical thoughts in Laozi, such as "being born without being, not relying on being, growing without killing" and "everything bears Yin but embraces Yang, and thinking of harmony with energy", provide Chinese wisdom and Chinese solution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man-machine relationship in the intelligent era.

Industry 4.0; Society 5.0; Intelligent Age; Robot; Man-machine Relationship

B82-057

A

1008-472X(2023)02-0056-09

2022-09-28

任博(1990-),男,辽宁大连人,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管理、科技创新管理、供应链金融、科技伦理等。

本文推荐专家:

周晓晔,沈阳工业大学,教授,研究方向:企业组织管理。

刘鹏,沈阳工业大学,教授,研究方向:运营管理与工业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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