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学共同体:概念辨析、运行阻碍与现实重构

2023-03-05 13:19
高教论坛 2023年1期
关键词:导学导师共同体

张 静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6)

研究生教育是导师和研究生在一定的时空情境下进行的教学实践活动。导师与研究生的教学互动场域,共同构成了高校学习环境中的一个特定空间。可以说,导师和研究生是在空间界限的意义上,基于知识探索、知识分享、知识创新的教育目标产生的导生教学共同体。在新形势下,构建与世界一流大学及其研究生教育相匹配的导生教学共同体,既是高等教育亟需研究与探索的聚焦议题,更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研究生教育的发展趋向。

一、导生教学共同体的概念辨析

教学共同体经历了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其渊源来自共同体思想。早在1887年,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就在其代表作《共同体与社会》中提出了共同体思想,并认为共同体作为人类群体生活的类型之一,其成员基于一致认同的价值观、目标、情感、意志等而建立紧密关系,彼此之间形成共享的身份认同与归属感。20世纪90年代,共同体被引入教学领域,意指合作的学习共同体。杜威在其“雏形的社会”思想中提出了学习共同体的概念;古德莱德进一步提出基于共生的伙伴关系为主要特征的学习共同体。自21世纪始,这一概念获得世界各国的普遍认同,并逐步成为影响广泛和深远的教育探索与实践。

被纳入到教育场域的共同体,不仅受到社会的高度关切,而且通常被描述为学校的办学愿景与理想的教化环境。这是因为时代发展对教育教学改革的诉求,呼吁消除知识孤岛,最大能量释放教育效能。传统教育观念认为,独学而无友则孤陋寡闻。即使到了科技进步、资讯发达的时代,知识获取、学术探索仍然需要学习群体的分享合作、交流切磋等,在共同学习活动中充分挖掘潜能与个性、激发批判性思维、提升创新能力。对于研究生教育而言,导师与研究生在共同学习空间中互学互鉴、共同成长,让教育的无形之学与知识的无限之求和谐地融合在一起,自然成为研究生教育质量提升的认知构图与有效安排。目前,导生教学共同体的内涵与外延、性质和特征、结构与功能等领域的研究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同理论阈值、话语体系、阐释境脉纷纷嵌入其中,由此形成了对导生教学共同体学理层面的多维概念理解。

教学作为传播知识、培养人才的主要渠道,依然是研究生教育实现创新人才培养的基本教育模式。对于导学共同体的解读,还需要还原到对学习共同体基本内涵的理性思辨中。源于社会学概念的学习共同体,在不同学科视域获得多元解读与纷纷界说,渐次展现其特定侧面或某一层次的重要特征。就普遍性意蕴而言,“学习共同体是指在传统课堂中,教师将课堂中的学生视为具有共同学习任务而在一起共同学习的群体”[1]。然而,过于综合的、朴素的内涵界定,几乎可以指称所有以学习为目标的群体聚集和组织模式,无疑遮蔽了学习共同体的鲜明特征。所以,有学者提出首先应明确学习共同体的基本内核,即“若干人为追求某种有价值的认知成果而相互作用”[2],突显了理解、领悟和把握学习共同体的构成要素、内在联接、动态过程等精髓。尽管如此,缘于学习共同体认知的复杂性与混沌性,忽略任一特征都可能陷入理解偏差或论断失衡的隐忧。于是,探究学习共同体的实质成为洞察其概念意蕴的一条路径。近年来,阐释学习共同体本质的视野广度前所未有,从学术共同体到知识共同体再到教育共同体,从师生共同体到情感共同体再到道德共同体等,多维度反映了平等交流、对话协商、共同分享、互动合作的层次延伸与关系考量。

在研究生教育中,导师的“导”与研究生的“研”,开创了一个探索科学真理、协同发现新知的特殊教学空间。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知识传递场域,也不是共同体成员的单兵突进或单向奔赴情境,而是创造共识、体悟知识、突破认识的群体意向性拓展。肩负研究生培养责任的导师,与接受最高层次教育的研究生群体,无疑是社会从事学术研究和科学创新的中坚力量。因而,在研究生教育研究中,常常引入学术共同体的核心特质,用以描述导生共同体的基本属性。关于学术共同体的理解,涵纳了共同的价值理念或目标、相近的价值取向和学术信念、共同的学术道德行为规范、协同发展推动科技进步的表征,着眼于专业群体的组织性要素[3]。实际上,对导学共同体的认识,并未局限在单一的思维中,而是有着相异的、多元的、生动的图景。除了学术共同体以外,围绕实践形态、精神内核、育人目标、运作方式等,产生了差异性共同体、对话共同体、批判共同体、情感共同体、意义共同体、命运共同体等研究范式。这些理论界说及其逻辑分析是基于不同裁定前提下的阐释认知,不仅提供了具象化的直观理解,而且给予了思辨式的本质透析。

对于研究生来说,导师的“导”和自身的“学”,不仅是学业精进和知识创新方面,还涉及更广泛的领域,譬如精神与价值层面的理想信念、道德情操、学术志趣、科研伦理等。所以不难发现,归根结底,无论按哪种形式分类,都离不开导师与研究生的教学空间图像、教学运行图式与教学动态图景。根植于已有的认识成果,教学共同体被定义为:一个由教师和学生共同构成的团体,彼此在教学过程中进行沟通、交流、分享各种学习资源,共同完成一定的任务,在成员之间形成了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人际关系,最终促进个体的成长[4]。对应到研究生教育场域,导学共同体更强调道德遵循和价值追求的基础、知识传创和全面育人的目的,更加突出共同体验的研习环境、自我价值和共同发展的教育形态和交往过程与平等性、交互性、共生性的发展关系[5]。由此观之,导生教学共同体无疑更加重视个性发展最佳、创新能力最优、合作意识最强的全方位融合与多方面形塑,更加遵循研究生发展的内在规律,适应时代遽变下擢升研究生培养质量的需要。

作为参与者,导师和研究生基于共识性认同、对话式合作、主体性发挥的根柢,彼此建立一种情感互通、包容互鉴、共同发展的团队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导学共同体内外持续进行物质、能量与信息的交换或交流,各种诉求和力量交汇施加的作用模式衍生出具象化的行动意向与行动规则。当个体拥有的资源日益为共同体所共享,目标重叠、行动协调、情感共鸣、能力互补、共识凝聚、集体归属等逐步成为常态,共同体发展的目标设计、制度安排、运行机制等就会毫无例外地表现为关系再构的凝结与映射,演化成推动认知拓展、互动创生的合力。

二、导学共同体的运行阻碍

导学共同体是研究生教育迈入新时代背景下导学关系改革发展的新思路。传统单一的导学关系因难以适应时代需要而逐渐式微,新的导生教学共同体还正在形成、完善的过程中。缘于多种因素的复杂交织,当前我国研究生教育存在着一些阻碍导生教学共同体和谐发展的因素,有的逐渐偏离导学共同体常态,甚至有的已经呈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异化特征,严重削弱研究生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学界普遍认可的主要障碍涉及多方面,这里围绕三个方面展开探讨。

(一)导学关系应然与实然之间的差距与冲突

导师与研究生是高校研究生培养过程中教学与科研的主要参与者,其关系也是研究生教育实践中最重要、最核心的关系。在理论界,通过审视导学关系引发的理论争论、质疑驳难与观点商榷,逐步廓清导生和谐发展的内涵特征、基本载体、关键环节、现实情境、逻辑主线、内生力量等认识迷雾,同时也带来诸多理想建构的期许。根据普遍的认知,良好导学关系的状态应是“在研究生的成长过程中,导师能够提供适时适度的引导和充分有力的支持,并最终能实现师生双方在学术领域的共同探索创造”[6]。也有观点将导学关系解析为认知、情感、行为三个方面,依据结构性紧张理论,将导学关系划分为剥削紧张型、梳理松散型、雇佣关系型、传统师徒型、良师益友型五类,并确认良师益友型是最优导学类型[7]。

从应然的视角来看,导学共同体是传承知识、智慧碰撞与创新衍生的场所,彼此形成共享的奋斗目标、理想信念和学术旨趣。在共同体内,导生通过对话、合作、共享,可以理性分析各方的立场、见解、论据与思路,在平等交流过程中寻求理解与支持,在知识探索与创新中重新获得自我价值。然而,考量导学关系的实然状态,不难察觉现实中的导生之间还存在着各种显性的冲突与隐性的矛盾,使得研究生培养始终处于无法预测的变量冲击之下,并不断地被裹挟其中。较早些时候,导学关系的失落主要表现为从属型和放羊型两类,前者是以参与课题组替代导学关系,后者是以自主学习放弃导学关系[8]。近年来,导学关系的困扰日益增多,主要集中在:一是导师主导类,具体表现为剥削型、放任型、专制型三种;二是学生主导类,主要分为逃避型、应付型、对抗型三种;三是复合原因类,主要包括专业迷惘型、品行不端型两种[9]。这些困扰与民主和谐、宽松自由、交互共生的理论设定存在一定的距离,使得导生教学共同体成为象征性符号,导致研究生培养的目标偏离与质量担忧的出现。

(二)教学时空界限与教育载体的延伸或转换

传统的教学是在一个相对地点封闭、时间固定的物理时空中开展的教育实践活动。教室、图书馆、校史馆、报告厅、会议室、实验室等都是开展教育活动场所的教学空间,蕴含着丰富的教育内容、灵活的教育方法和深刻的教育功能。这类教学空间的优点是面对面的真实情境、直接的导学互动、稳定的教学秩序,为知识传承、科研创新、人际交往等提供氛围支持,为群体认同、集体归属等提供情感体验。随着科学技术的渗透,一场信息化的颠覆性变革在高等教育领域悄然发生,让教育的方式方法、教学观念等发生改变,呈现出教学时空界限日益模糊、教育载体多元化特点。

当互联网为主的信息技术进入教学场域,教育信息化将线上线下的时空打通,高等教育的教学空间就不再是有形有限的封闭环境与有始有终的固定场所。在科学技术的援手下,网络空间尝试在传统教学时空之外另辟蹊径,将外界信息的多元观点融入资源共享中,将时效性、开放性嵌入教学活动中,拉近教学与实践、学习与生活的距离。虚拟教学空间的数字化课程体系与“人机对话”教育模式,窄化了导生之间的教育空间,以致研究生缺乏导生面对面互动交流的时空体验,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导生教学共同体应有的教育效果。导学双方借助打破时空界限的网络虚拟空间进行互动,疏离了既定的角色、原有的秩序与定型的规范,短时间内不易在群体中产生亲近感和信任感,集体的情感共鸣、情感输出被时空距离逐渐解构,共同体的认同感、归属感、行动力不断降低。

(三)导生教学共同体内部失衡与外部影响的叠加

导生教学共同体是研究生习得知识、发展个性、释放潜能、共同学习的群体,也是导生相互对话、分享思想、和谐发展的学习型群体。按照教育生态学的观点,教学过程就是具体时空条件下的多要素互联与各方主体互动的过程。不可否认,导师与研究生在学术理念、科研伦理、创新目标等存在相互影响、彼此作用的一面。但也应该看到,在教学共同体中,囿于导师和研究生在价值观念、目标导向、知识积累、认知方式、利益需求等方面的异质性,各方的理解能力、沟通方式、合作意向等也不尽相同。当“导”与“学”在研究生教育过程中未能实现同向同行或步调一致,固有的内在统一性受到破坏,就难以形成教育生态学释义的教学共同体。同样,研究生之间的合作学习、生生对话,也面临着因专业基础、学习态度、科研能力等不同频的现象而受到搅扰。

导生教学共同体是一个关系错综复杂的系统,不仅存在内部各要素之间的多维联结,还存在共同体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双向关联。从宏观角度来说,导生教学共同体表现为高校与社会、国家联合的大教育系统中的一份子,即大教育系统的组成要素。在大教育系统内部,各要素以一定结构形式相互联接,以多样化的样态相互交织,同时,系统组成部分受到系统整体的约束和限制。导生教学共同体的存在和发展,离不开外部环境的能量供给。国家教育政策、社会教育期望、高校办学方向、高校教育制度、研究生教育价值导向、研究生教育组织形式、研究生课程类型等,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导生教学共同体的建构与运行。此外,特聘专家、教学管理人员、辅导员等相关人员也对共同体的运行产生潜在的影响。而且,导生教学共同体虽是研究生教育的客观发展要求,但并非静止不变。它根植于具体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并随着社会历史变迁而变迁。也就是说,导生教学共同体并不是孤立的、纯粹的聚集群体,而是一种受到外部多种因素影响、各种状况共同催生的结果。研究生教学活动虽然是导生共同建构的,但绝非导师和研究生的任意活动。

总之,无论是宏观层面的社会变迁、时代精神、文化传统、媒介技术等外部环境因素,还是中观层面的学校因素与学生家庭因素,抑或是微观层面的导师个人与学生自身的因素,任一方面发生剧烈变动都会引起导生教学共同体的内部失衡或内外割裂,从而影响研究生教育的质量。

三、导生教学共同体的现实重构

导学共同体的合理建构事关高校研究生教育改革与高层次人才培养的质效。在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的背景下,如何理解导学共同体运行阻碍的问题反馈与实践叩问,推进理论上的本原性思考和建设性讨论,以匡正现实中存在的各种分化或泛化现象,成为亟需答疑解惑与导学重塑的时代课题。

(一)推动导学教育新机制

首先,明晰导学权责机制。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具体实施者和组织者,对导学关系、导学共同体的健康持续发展负有首要责任。因此,健全并落实导师负责制的责权机制,发挥导师第一责任人的作用,是推动导学权责机制的关键所在。在导学关系中,研究生的主体地位和权益边界应有所确定,这是导学关系相关机制建设的根本前提。“导学共同体的基础是导学双方权责的平衡。这要求高校加强政策治理和制度保障,调适导学双方权责的平衡性,推动导学关系向尊师爱生、教学相长、平等合作方向发展”[5]。学校、学院还需借助公正合理的导学权责机制,规范研究生的学习任务、考核要求、科研创新等培养标准,督促和保障研究生的各项权利与义务,以建立良好的导生关系,推动导学共同体的有序发展。

其次,畅通导学交流机制。导学关系困扰的产生原因之一就在于,因了解或理解不够而产生陌生、隔阂、淡漠的心理,以至于在导学过程中成为不可逾越的障碍。导生之间、生生之间需要恰当沟通、平等交流、合作对话,才能形成导师的方向牵引、导生的学术共识、生生的合作学习。导师应加强与研究生的沟通交流,积极参与学生的全过程培养,为构建良师益友型导学关系当好“摆渡人”。此外,学校、院系、学科点还可运用已有资源和平台,从制度安排、机制转化的层面架设导学交流的桥梁,拓展更为丰富多元的活动形式。通过建立完善的、畅通的导学交流机制,增强导生交流的联动体系,让研究生培养回归教育性、适应时代性。

最后,完善导学监督机制。面对近来屡屡出现的导学关系非正常化的现象,国家相关部门多次重复和强调导学监督机制建设的重要性,并依据导学关系的新变化作出调整和补充。2020年,教育部印发的《研究生导师指导行为准则》明确指出,研究生教育要强化监督指导和监督问责,依法依规建立导师指导行为违规责任认定和追究机制。落实到具体实践中,要做到科学研判导学矛盾、跟踪导学冲突、倾听各种诉求,积极探索导学过程和环节的具体管理,健全研究生教育质量监控体系,实现监督、检查与评估相结合的常态化、规范化与制度化,助推导学关系向传道授业、启智润心、教学相长的方向健康发展。

(二)创设导学教育新空间

教育空间重构是近年来教育改革的高频词,表征了教育发展的一种新现象和新趋势。

重新设计教学空间,其宗旨在于,借助众多技术支撑,对传统的物理教学空间进行多样化的设计,帮助学生个体和学习群体改变学习体验,找到更适合自身、更具个性化的学习方式,让空间为学习者的成长注入新的动力。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发展的条件下,创设导学教育新空间,是高校深化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提升发展内涵的必然选择。

首先,正视物理场的破圈,实现导学教育空间的拓展与延伸。作为教育实践的承载者,导学空间可以是有形的场所,也可以是无形的背景。空间这种互渗与互生的特征,在导学教育中通过教学实践的中介联接起来,表现为空间的同一性。当教育空间从物化形态演进到智能形态,导学共同体的表征形式、活动半径、资源获取、沟通途径等与之相应地发生变化。包括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在内的各种支撑技术,正在或已经改变导学教育的空间体验与学习情境。未来5G、元宇宙等还将产生更为广泛、更深层次的影响。因而,注重技术与空间的融合,建立能动的、积极的教育空间,是导生教育空间的必然转向。

其次,执持学习场的在圈,实现导学教育新空间的创设与持存。教育空间的设计要能激发研究生的学习动机,提供个性化的学习情境,调动研究生的空间参与。精心设计的教育空间能够多节点地、多链条地嵌入自主学习、深度学习、合作学习的“启动键”,并根据研究生的需求适时调整空间设定。技术支持的各种学习空间留下的学习痕迹,实时地、准确地映射出研究生学习的基本面貌,为导生教育的合理创设提供详细的参数,为导生空间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翔实的数据。不仅如此,教育空间的设计还需要满足学校、导师等多方面的管理需求、教学需求,综合考虑最新技术的发展样态与科学配置。

最后,坚持秩序场的入圈,实现创设导学教育新空间的转型与重塑。教育空间是一种关系空间,其构成要素之间、内外部空间之间产生相互作用,在空间上体现为特定的秩序。空间秩序具有自身的规律性,不仅有益于预防或消弭空间失范,而且能够创造不同的空间审美和体验氛围。随着技术的持续丰富与更新,空间的设计将日益灵活多元,可以加深参与者对空间的感知力,厚植空间关照的尺度、空间交往的量度与空间秩序的测度。所以,根据不同的学科、专业、主题、功能等背景要求,导学教育的空间设计更加注重通过整合各种关系,重新解构、组合、拓扑而成一种独创性的、有特色的空间互动,营造出导学教育空间轻盈灵动、和谐交互的秩序感。

(三)重塑导学教育新合力

研究生教育是基于共有目标、共同创新的一项非常复杂的教育教学活动,其中有无数个力在发挥着各自的作用。按照几何学原理,如果两个力不共线,则对角线的方向即为合力的方向。倘若多个力不共线,合力的方向则具有不可预测性。当力的方向相同,无论数量多寡,合力等于各个力的和,方向亦不变。当然,方向相反的各个力的合力等于各个力的差,方向与大一点的力的方向相同。即使是大小相等的平衡力,在方向相反的情况下,合力依然为零。由是观之,研究生人才培养的效果,是多个力共同作用时加在一起的矢量和。

综合上述分析,可以认为导学共同体是集各方力于一体的特殊群体:国家、社会、家庭、高校、专家、导师、研究生、辅导员、其他工作人员等都是发挥作用的显性力量或隐性力量,培养目标、课程安排、学习态度、共同愿景、价值理念、知识结构、创新能力、交往方式、学习情境、规则规范、工具资源等都是不可或缺的有形力量或无形力量。另外,这些力量还可分为共同体内生性力量和外生性力量。这些力的数量、大小、方向、共线构成了导学共同体的变量,对其建构与运行产生重要的影响。在追求研究生教育目标时,最大限度地保障各方力的数量最大化、作用最优化、方向一致化、共线可能化,是无可辩驳的认知共识和学理追求。关键在于,如何将政策导向、学术话语和文本表达转换为路线选择、实际操作和具体行动,以化解导学共同体的生存性障碍、结构性矛盾和发展性困境。要回答这一问题,需要从多维度予以论衡,但更为重要的是要抓住问题的主要方面,并以此带动次要方面的矛盾解决。一是聚力融合,合力拓展。研究生教育活动离不开各方均衡的、稳定的有效供给,导学共同体也离不开各方力的优化配置与适当调整。这就需要以问题为导向,推动各方力的功能互补、相互配合与协调推进,不断培育新的合力点,合理引导导学共同体平稳健康发展。二是动态调控,精准施策。导学共同体不是一个静止的文本话语,而是蕴含着动态发展过程的学术范畴。推进导学共同体发展,需要适时打通各方力的运行畅通、供需匹配的堵点,提升作用发挥交互影响的适配性,充分释放各方潜能,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加速合作转型,实现合作引领共同体的建设。三是正向激励,实现倍增。要凝聚起各方的强大合力,既要聚焦合力共识,提振正向发力的理念,又要激发各方参与导学共同体的动力与热情,在合作中提高获得感和满意度。通过正向激励创造良好的合作生态与合作环境,让参与各方尽责履职,形成合力并举的新优势,更好地实现倍增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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