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空间设计训练方法研究

张琬敏

1 建筑设计能力的塑造方式

建筑设计能力的塑造，开始应对建筑空间设计形成一个全面的认知，主要方法包括建筑空间设计训练、资料和案例导读、手绘表达及训练等。首先，阅读大量文献和案例分析是建筑空间全面认知的前提，不仅可以提高专业素养与基础知识，而且可以领悟设计内涵，积累创作经验，汲取专业素养。其次，手绘表达及训练同样至关重要，这是最基本的专业学习方式，也是提升基本能力最直接的方法。最后，建筑空间设计训练强调对空间感知的调动，并通过一系列的基础练习贯穿空间的建构、感知和表达，是实现建筑空间全面认知最主要的方式，其抽象性和特定性成为形成建筑空间全面认知的难点与关键。因此，寻找合适的策略与方法进行建筑空间设计训练，突破建筑空间全面认知的重难点，显得尤为重要。

2 建筑空间全面认知的策略与方法

2.1 宏观——环境与氛围

设计者对建筑环境与氛围的感受可以理解为对建筑及其周围环境的实地观察和调研。感知环境中的建筑，体验建筑的外部空间并记录想法，发现蕴含在建筑空间中的美感，用建筑师的专业眼光、角度去观察和分析身边的建筑与建筑环境，从使用者的视角感受所处的空间环境和空间氛围，进而深入分析建筑实体、空间和环境之间的关系。

设计者可以通过摄影记录建筑的方式，感受整体环境与氛围。一张照片能够比文字和语言表达出更多的内容与情感，能够展示一定的视觉效果，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对建筑摄影更是如此，将拍摄对象的主体确定为建筑本身，使建筑及其周边的特定环境以摄影语言或符号的形式表现出来，体现建筑的空间氛围以及建筑周围环境的特点，表达出建筑环境与空间氛围中的美学感和艺术性[1]。感受建筑空间环境与氛围的方式多样且各异，这是设计者在设计前期的过程经历。从宏观层面感受建筑环境与氛围，有助于设计者在思维中形成独特的营造方法，从而在实际设计阶段能够顺利完成建筑作品[2]。

2.2 中观——建筑本身与单位空间

2.2.1 建筑功能与空间

从早期马尔库斯·维特鲁威·波利奥主张的一切建筑物都要“实用、坚固、美观”到后来的“适用、经济、美观、绿色”，可以看出建筑功能的重要性。建筑功能是指建筑具体的目的与要求，在广义上分为物质功能和精神功能，不仅需要考虑使用者的行为活动和生活习惯，如尺度适宜、朝向良好、开窗面积合理等，而且还要符合使用者的心灵需要，如宗教类建筑和纪念馆等[3]。

建筑功能和空间的关系密切，主要体现在以下3 个方面。第一，建筑功能决定空间的“量”，即空间的大小；第二，建筑功能决定空间的“形”，即空间的形状；第三，建筑功能决定空间的“质”，即空间的质量，也就是建筑空间能否满足基本日照、自然通风、日常采光等基本要求。因此，建筑空间设计建筑功能和空间巧妙关系的体现。建筑空间必须承载建筑所需的建筑功能，这就要求设计者必须在全面了解建筑功能的前提下进行空间设计，合理运用建筑功能和空间的关系，设计合理的空间尺度，并进行建筑功能分析与空间分析。不断将适宜的建筑空间与建筑功能相匹配并进行推敲，是建筑空间设计训练的有效方式。

2.2.2 审视空间与形式

（1）感悟建筑空间的意义。审视空间，感悟建筑空间的深层次内涵与意义是建立设计理念的出发点，也是空间设计训练围绕的核心。建筑空间的意义体现在建筑建造和发展的过程中，表达当时的社会文化意识和风俗习惯[4]。

建筑空间是社会文化的产物，既反映了人们的生活状况和技术水平，又反映了最深层次的精神需要，或多或少能够体现当下社会的经济基础条件、基本意识形态、人们的生活方式、传统民族文化以及历史文脉等，因此建筑空间不能脱离社会的属性而独立存在。例如云南傣家竹楼，结构精巧、空间利用率强、与环境结合良好，还具有丰富的民俗文化内涵，成为云南当地民居建筑风格的代表。

（2）对空间形成心理感受。在建筑空间设计训练时，可以通过塑造空间感受的手法，即打造不同的空间尺度、形状、开敞程度等要素来完成，从而形成或宏伟、或宽敞、或亲切的心理感受。在空间组织中，要巧妙利用空间要素的不同组合形成强烈的对比变化，让使用者产生强烈的心理冲突。例如欲扬先抑的手法，在起初分隔空间时，有意识保持空间的连通性；之后站在空间交汇的地方，看到不同的空间景象时，便使空间相互渗透，增加了空间的层次感和复杂性。又如，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的作品巴塞罗那博览会德国馆，这座展览馆只运用了片墙、基本柱子和玻璃等简单的建筑材料，但由于材料的位置和尺度以及其间的相互组合设计得当，引起了人们对此展览空间的无限遐想。

（3）把握形式与形式美的规律。形式通常能够赋予事物非常典型的外部视觉冲击，而建筑的艺术性就蕴含在形式之中。建筑形式的深层内涵，既包括构成建筑外观本身的各方面，更要关注空间形式，可以说建筑形式是实体形式和空间形式的辩证统一。建筑的构成要素都具有一定的形状、尺度、色彩和质感，而形状与尺度又可细化为点、线、面、体及其度量。建筑形式美法描述了这些点、线、面、体以及色彩和质感相互间进行组合的普遍规律，这便是建筑空间形式美的规律，是建筑多样统一性的体现。在此基础上形成各方面的秩序感，也就是对和谐统一的要求要强于个性张扬，使多样的元素有序和谐共处，是设计在形式美上追求的极致效果。

从设计者的角度来说，审美与形式创造力是建筑师个体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形式美的建筑传达着建筑师对生活的理解、对城市文脉的认知、对材料和空间的品味以及对结构与技术的欣赏，因此设计者把握好建筑形式美与形式美的规律，对于完成建筑空间设计训练极其重要。

2.2.3 体会建筑中的光影

（1）光影对空间的贡献。光影可以营造出良好的空间氛围，美化建筑的形体，改变建筑的表面形态；光影能够强化建筑的空间效果，使得建筑整体更具有意境美，表现为空间具有一定的深度感与层次感；同时，光影也可以用来分隔建筑空间，界定出一定范围的空间区域。例如，魏春雨老师团队的作品李自健美术馆，巧妙利用光影打造出诗意、梦幻般的空间，创造了一个具有强烈凝聚精神和提供冥想的心灵空间。

光与空间的关系复杂又纯粹，表现在以下5 个方面。第一，光可以限定空间；第二，光可以连接空间，既可以利用相似的光环境沟通室内外，又可以利用中介的光环境过渡；第三，光影可以塑造空间序列；第四，光影可以强化空间动态；第五，通过光影可以创造视觉焦点。这样一来，光影使得建筑拥有了极具吸引力的场所和精神，也赋予了建筑美好、抽象的灵魂。

（2）利用光影塑造空间性格。当光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或形式透过建筑的围护结构，进入内部的功能空间时，自然光以自身独特的语言塑造了建筑空间不同的性格，在建筑空间内形成各种不同的感受和氛围。设计者在建筑空间设计训练中，可以多尝试通过光影来塑造建筑空间的崇高与神圣。

首先，突出建筑层次和视觉焦点，可以利用光线明暗对比来实现。其次，营造建筑的空间氛围。利用玻璃引入自然光打造通透感，通过间接的入射光形成室内的均匀扩散光，通过多层围护弱化直射光，通过平稳的光线体现室内的安宁感。最后，实现空间与使用者的共鸣。利用光影烘托空间氛围，实现人们在建筑空间内的冥想和静思；利用幽暗的光创造封闭内敛的空间；利用建筑材料的物理性质使光线形成漫射微光，打造幽静恬淡的空间氛围。由此可见，通过光影塑造建筑的空间性格是建筑空间设计训练中一种有效的方式。

2.3 微观——空间界面与空间材质

空间的界面是指实体要素与空间交接的地方，决定了空间的围合状态是开敞还是封闭，决定了空间之间以及空间和外界联系的强弱[5]。设计者通过利用界面，运用不同的手法限定和划分空间，实现空间功能的设计和完善。在关注界面变化时，要适当关注空间带给欣赏者的心理感受变化，根据不同的建筑空间不断更新界面的限定形式。同时，建筑空间形式的构成同样与特定的建筑材料密切相关，构造与空间形式之间也存在着相互影响的关系。因此，对于建筑整体与单位空间的设计，设计者应训练利用界面与材料限定空间的能力。

2.3.1 利用界面限定空间

同一空间中，不同界面的变化会形成不一样的空间效果。例如，在一个由基面和顶面限定的空间中，为了使空间水平面形成变化，可以先将基面抬起，再将基面下沉，然后将基面抬高和下沉所形成的两种空间进行对比。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基面抬高形成的空间体现了一种空间的外向性，基面下沉的空间则体现了一种空间的内向性，或者是空间的庇护性，使人在这个空间里更有安全感。因此，设计者运用界面限定空间的方式可以打造各种不同的建筑空间效果。

另外，设计者可以利用一系列间隔规整的柱子实现垂直线到垂直面的演变，以实现对空间的限定；还可以利用面面相聚与面面分离（L 形面内向性与平行面外向性）对空间进行限定，利用三合空间与四合院落（U 形面与四周面）对空间进行围合，以及利用界面上的洞口塑造空间等。设计者通过界面限定空间是建筑空间设计训练的普遍方式，也是一种较为有效的训练方式。建筑空间设计的本质就在于空间的限定与围合，因此处理好空间的限定界面是优化建筑空间最直接的方式。

2.3.2 选择材料塑造空间

建筑空间形式与材料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不同的建筑材料表现需要不同的构造方式来形成；第二，新的建筑材料运用往往推动新的建筑空间及形式的不断发展。因此，建筑材料对建筑空间的影响与推动作用十分明显。古往今来，各式各样的著名建筑中体现了材料与形式之间的良性互动。例如，王澍先生的作品宁波博物馆，整座建筑的内外材料主要有竹条模板混凝土、数十种回收旧砖瓦等独特的材料，整体构成了别致的表面，为建筑带来了不一样的视觉感受，优化了已有的建筑空间。

然而在现代建筑设计中，设计者往往不够重视对建筑材料的选择，只将重点放到空间的尺度营造方面，非常容易忽略建筑空间带给人们的第一感受。因此设计者应充分关注各种建筑材料的物理特性等，充分发挥建筑材料在建筑空间和建筑造型设计上的潜力，组合出独具特性的建筑外观与形象，给人们带来良好的第一感受。

2.4 基本技巧：利用图纸形成交流方式

建筑空间设计训练不是一个孤立的过程，需要不断重复、记录并进行专业间的交流讨论等，因此使用图纸进行交流便成为达到这些目的的基本方式。

2.4.1 运用建筑图解思考

图解思考通常运用于设计构思阶段，是运用速写草图以帮助思考的一种方法，也是设计过程中的一种交流过程，更是设计者与设计草图的相互交流。其交换模式则是从人的思维到图面，再反馈回大脑。设计者在图解思考的过程中可以运用图解语言来记录设计的思维过程。在建筑设计中，图解语言包括建筑图像、细节标记和建筑语汇等；图解语言的语法可以为句子分析、网络图和矩阵图等；图解语言的表现形式一般为气泡图，运用图解语言记录图解思考的过程可以使图解交流形成多层次性的特征。

2.4.2 使用图示语言交流

图示语言是建筑设计者的专业语言，设计者通常通过图示语言表达设计理念、思路观点以及最终具体的设计方案，完成与人的合作交流；建筑图纸便成为设计者之间、设计者和甲方或业主之间、设计者和施工方之间的一种交流媒介。因此设计者必须熟悉掌握建筑制图规范、制图惯例、图线、字体和比例、符号、定位轴线、尺寸标注、绘图工具、绘图一般步骤以及图纸绘画方法等，最终绘制出一份标准的建筑图纸，供相互交流。

3 结语

建筑设计工作与审美、功能、技术等因素都密切相关，建筑设计过程就是为满足人们生产、生活的需要，创造出建筑空间的过程。如何限定空间，塑造空间特质，解决好空间与功能、要素等的相互关系，是建筑设计需要解决的最基本问题。

设计者要实现对建筑空间的全面认知，不能脱离对建筑空间的设计训练，不断提升自身的专业气质，锻炼建筑设计思维，利用具有参考意义的方法认知建筑空间，领悟建筑设计，最终将设计转化为对空间的创造，组合成一个真实环境中的建筑，完成对建筑的空间解析，对场地和场所的空间分析。同时，了解功能空间组织，具体到空间的量度与形状、功能分区、人流组织与疏散、材质运用与物理环境，利用形体空间组合以及单元重复与整体之内形成的规律，从视觉造型出发，将体块、空间体型设计得丰富多彩、富有变化，从而不断完善建筑设计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