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友人眼中的新四军铁的纪律

■肖 力

新四军是红军长征后留在南方八省坚持游击战争的红军游击队改编而成的一支新型人民军队。这支军队被誉为“铁军”，素以铁的纪律著称于世。对新四军铁的纪律，国际友人给予了充分肯定和极高评价。从国际友人充满激情的评价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新四军之所以能够在当年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把一支由游击队改编而成的部队，打造成“让日本侵略者闻风丧胆”的铁军和华中敌后抗战的中流砥柱，除了新四军指战员英勇顽强、统一战线坚强有效外，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新四军严明的纪律。铁的纪律为新四军赢得了老百姓的信任、拥护和爱戴，为保证作战胜利、树立新四军良好形象发挥了巨大作用。铁的纪律也成为新四军的群体风范，成为新四军区别于旧式军队的主要标志，为新四军赢得了荣誉和尊重。

“新四军的长处在于……她是一支人民的军队，受到广大贫苦农民的爱戴和拥护，他们的纪律堪称典范”

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由中国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编辑出版的系列丛书《外国记者眼里的抗日战争》之《中国的抗战》一书，主要记录了作者在中国北部和西部解放区的见闻，提及新四军的文字不多，但在不多的文字中，作者对新四军铁的纪律给予了极高评价：“新四军唯一特色，就是军纪的严明，与政治意识的高强，在统一指挥之下，战斗力也格外坚强。”

国际主义战士、为中国的抗日战争献出宝贵生命的德国记者汉斯·希伯这样描述新四军：“由于这支军队模范地执行纪律，具有无比英勇的牺牲精神，扎扎实实地为加强统一战线而工作，他们才在执行中央的任务、武装自己和为取得人民的支持这两个方面都获得了成功。”他特别强调：“无论何时不要忘记，游击队的成员是农民、工人或学生，他们是普通老百姓，现在却组成了像新四军那样的部队。”

对于这一点，时任美国合众社记者的波兰人伊斯雷尔·爱泼斯坦在《人民之战》中也作了叙述，他详述了叶挺将军在接受采访时的介绍：“我们最大的成功之处，是我们把许多小股游击队融合成一支统一的军队。我们的战士多年来小股活动，分散作战，什么事都是大家说了算。人人都互相熟悉，计划是一块儿讨论的，实际上没有什么正式的纪律。改编为新四军后……他们的日常生活受到严格的军事纪律的约束，这是他们以前不习惯的。”

深受德国纳粹迫害，被迫逃亡中国，以后又参加新四军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奥地利犹太人罗生特，在他记录“在华十载的亲睹亲历”的文稿《中国的大时代——罗生特在华手记》中，多次用“堪称典范”来赞誉新四军的纪律。1941年3月到达新四军重建军部所在地盐城几周后，他深深感到：新四军的长处在于，“她是一支人民的军队，受到广大贫苦农民的爱戴和拥护，他们的纪律堪称典范”。在新四军军部及几个师工作生活了一段时期，对新四军有更深入了解后，他再次评价新四军：“堪称典范的纪律和了不起的英勇果敢使我们的军队让日本侵略者闻风丧胆。”

成立之初的新四军，由于长期游击作战，养成了许多游击习气，因此，新四军组建不久即制定了十条军规，制定了“三大纪律”“六大要求”“十大注意”，以铁的纪律制度约束广大指战员。美国著名的战地记者杰克·贝尔登在《新型的人民军队》一文中，用大量篇幅介绍了新四军“三大纪律”“六大要求”“十大注意”的具体内容，并指出这些都是新四军的每个士兵必须遵守的，谁要是违反都要受到处罚。爱泼斯坦在《人民之战》中还写道：“贝尔登把新四军守则译成了英文。他根据自己的亲眼观察，他们的确是身体力行的。”

“同八路军一样，新四军有一个紧密联系群众的高效能的政治工作体系。新四军所取得的抗日斗争胜利，是与其政治工作分不开的”

发扬革命传统，保持红军本色，强化政治工作，是新四军上下的一种共识，也是新四军克敌制胜、从弱到强、不断取得辉煌的法宝。美国记者杰·霍利德在《新四军给人民带来了新的觉醒》一文中写道：“同八路军一样，新四军有一个紧密联系群众的高效能的政治工作体系。新四军所取得的抗日斗争胜利，是与其政治工作分不开的。”英国记者杰·布鲁斯在《新四军印象记》中写道：“新四军不打败仗，就是能够巧妙地使战术和政治工作连系起来。”

新四军拥政爱民十大公约

政治工作在抗日战争中发挥的“极大的作用”，是以政治纪律为保证的。政治纪律是新四军全部纪律的基础，也是新四军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和基本保证。

坚定信仰是最高的纪律要求。新四军之所以被称为“铁军”，不仅体现在这支部队的英勇善战和作风顽强，还包含着铁的信仰、铁的信念和融入整个部队的光荣革命传统。希伯在《长江三角洲的游击战》中称，新四军“这支军队忠诚于抗日统一战线，具有老红军那种独有的在战斗中英勇献身的精神”。爱泼斯坦在《人民之战》中写道，叶挺将军接受采访时说：“新四军教育每个战士了解抗日的目的，决不可忘记为人民而战的宗旨。”在美国记者、《西行漫记》的作者埃德加·斯诺的《为亚洲而战》中介绍道，项英在接受采访时也说：“革命军队胜过雇佣军队的地方……就是由于革命军队是为社会福利而战，而不是为了抢掠与升官发财。我们是为社会与民族的自由而战的。”美国记者T·怀特和A·雅各布在《风暴遍中国》一书中说得更明确：“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中国共产党人都是首先牺牲自己的人。那些较老的党员们，都完全献身于共产主义运动，他们根本没有党外生活，他们把自己的身躯当做给农民照亮路途的火炬。”美国记者艾格尼丝·史沫特莱在《一个青年》中，用白描手法表现了新四军战士的信仰坚定：“我曾经看见像他一样的别的青年，受着致命的重伤，却说：‘我不怕死，我加入这部队来救我的国家。’”无数事实证明，坚定的信仰之下，才能践行最严格的纪律要求，视死如归。

“你为什么加入这部队，而不加入别的部队呢？”“哦，我自然加入这个部队，因为这个部队对老百姓太好了”

密切联系群众、严守群众纪律是新四军生存发展的必然要求。新四军无论是军事斗争还是政权建设，特别尊重民众利益，特别重视群众纪律，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

贝尔登在《新型的人民军队》中说：“新四军是重视民众工作的。新四军的领袖相信，抗战胜利的保证不仅在于军队，而且在于人民。新四军的军官会告诉你，没有民众的协助，任何战争，特别是游击战，是不能胜利进行的。”爱泼斯坦在《人民之战》中评价说：“新四军是人民的军队。它同人民一起战斗，他为人民而战。”斯诺在《为亚洲而战》中记叙了项英在接受采访时的观点：“军队的纪律是民众组织工作的基础……没有纪律，便得不到民众真正的友谊，没有民众的友谊，军队便不能提拔当地的民众领袖，没有当地的领导，民众运动便得不到成功。”

新四军初到敌后沦陷区时，饱受兵灾之苦的老百姓，开始对新四军并不了解，看到武装部队，总是回避，闭门不接待。新四军便以严格的群众纪律取信于民，每到一地，都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十大注意”。美国记者福尔曼在他的《中国解放区见闻》中具体记述了陈毅向他介绍的新四军的有关做法：“亲眼看见我们胜利的老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来参加我们。他们特别对于我们士兵的纪律感到满意。我们的军队严禁向老百姓强取任何东西。在我们行军时，我们一定先与当地的长者打个商量，然后才令军队驻扎过夜。我们的军队把屋子打扫干干净净，而且在我们离开以前把各种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回原位。”

贝尔登在《新型的人民军队》中讲述了他的亲身经历：“我曾经几次随同军队（指国民党军队），退到某些城市，大家都很饥饿，很想找到一些食物，但所有的人家全都紧闭大门，因此士兵只好撞破大门，找一些吃的东西和睡的地方，这样就更加引起民众的恐惧与恶感。归根结蒂，这还是军队不得民众信任的缘故。新四军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不管他们饿到累到可怜到什么地步，他们决不这样做。”

新四军以铁的纪律取信于民，也赢得了人民。美国记者艾格尼丝·史沫特莱，1940年1月5日在《新华日报》上发表的文章《一个青年》中，她与一位新四军战士有如下一段对话：“你为什么加入这部队，而不加入别的部队呢？”“哦，我自然加入这个部队，因为这个部队对老百姓太好了。”新四军军纪严明、亲民爱民，老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心底里接受了新四军。有了人民群众的真心拥戴和支持，新四军如鱼得水，开展敌后斗争，创建抗日根据地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斯诺1944年6月10日在美国《礼拜六晚报》周刊上发表文章《六千万被忘掉了的同盟者》，他在文章中指出：“游击队中国已经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广泛的致力于群众动员与群众教育的地点，进行这些工作的游击区政权已能生存并壮大起来……直到现在真正当得起清廉政府的称号。”

“连长大声发出命令。政治指导员拔出毛瑟枪喊道：‘跟我来。’于是他全速冲在前头，战士们紧随其后……”

标题中的这段话，是贝尔登对新四军一次典型的进攻作战的精彩描写。他在《新型的人民军队》中介绍说：“政治指导员是各自在作战部队最主要的构成分子。每连都有连的政治指导员。他领导全队作战，最先冲锋，最后退却。他侦察敌方的阵地，激昂士兵的情绪，作为每一个战斗员的模范。政治指导员的死伤比例特别高，他担任最危险的职务，执行最勇敢的战斗，时常负伤或阵亡（政治指导员都是共产党员）。”

抗战时期，新四军各级指挥员和广大党员干部坚持吃苦在前，冲锋在前，牺牲在前，始终用铁的纪律严格要求自己，约束和规范自己的言行，努力“成为英勇作战的模范，执行命令的模范，遵守纪律的模范，政治工作的模范和内部团结一致的模范”，用自身的实际行动影响部队和地方群众，提高部队战斗力，提升了新四军在广大人民群众中的形象。

叶挺、项英、刘少奇、陈毅、粟裕、黄克诚、彭雪枫等新四军高级将领更是身体力行，率先垂范，以上带下，在工作和生活中始终严格要求，与大家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不搞特殊化，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影响和带动新四军指战员，促进了新四军和华中抗日根据地廉政风气的形成和发扬。在爱泼斯坦《人民之战》中，叶挺将军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是革命的军队，我们的领导人感到责任重大，急切地想尽到自己的责任，因此，他们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在罗生特笔下，他这样介绍陈毅：“在国民党部队发动皖南事变和叶挺将军被囚禁之后……他和政委刘少奇一起，在很短的时间内重组了部队。在他不寻常的真诚行为中，他懂得如何通过自己的榜样在全军建立起铁的纪律。”“他的房间与其他人的没有什么区别……尽管一切都十分简陋，但给人的感觉却既舒适又有艺术品味。”

斯诺在《六千万被忘掉了的同盟者》中说：“这些游击队领袖对一切这些团体之所以具有掌握力以及军队的士气之所以特别旺盛，与其说是由于什么政治宣传，不如说归根结底是由于他们守纪律与民主的作风。”

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广大将士以他们崇高坚定的信仰、守纪如铁的作风、亲民爱民的情怀、艰苦奋斗的精神、严于律己的风范、惩治贪腐的决心的生动实践，锤炼铸就了新四军铁的纪律的丰富内涵。深入挖掘包括铁的纪律在内的新四军铁军精神，对于推动当前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都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