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个人所得税法改革的实质公平逻辑

龙晓天　戴婵

关键词：个人所得税；税收法定；实质公平；横向公平；纵向公平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实质性的提升，同时收入水平的错位，造成收入分配差异明显，统计显示，基尼系数水平高居不下，这必然影响经济的平稳运行和阻碍社会公平的整体实现。这就要求国家运用经济的手段进行干预。税收尤其是个人所得税在促进公平的过程中发挥了明显的作用。1980年个人所得税的征收以来，不仅国家的税赋收入有了大幅增加，个人所得税在对不同收入人群的调配作用也促进了实质公平的向前发展。

  一、税收公平理论

税收应当以公平为基准。税收的公平是税收制度存续的重要基础，是其正常运作的价值保障。如果不能实现税收公正，那么公众对于税收制度的合理性就会存在严重怀疑，甚至想发设法去违反。这就造成人们不遵守法律法规，不如实纳税、偷税漏税。相反，一个健康公正的税收环境，对于保障财政收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大有裨益。

  （一）税收公平原则

税收公平原则是指在税收领域做到平等、公正，首先是纳税人平等的地位，其次便是将税负进行合理的分配，这是税收本身的公平。纳税的数额应当与纳税人的税负能力，纳税人的经济水平密切相关。因而，个税的增减要依据纳税人的纳税能力进行衡量，公正合理分配纳税人的税收分担。

  （二）个人所得税的实质公平

个人所得税的公平性不仅需要从税负的公平分配角度考量，还需要考虑到税收适用、征管等领域的公平性。税收公平的范围远超过征收征管领域，可将其扩展到经济、政治、社会等多元角度，唯此，才能对税收公平的认识到达实质性的程度，从而实现实质税收公平。政府为满足公共财政需要，在量能课税原则的指引下对个体进行征税，这些税收的使用除满足公共财政外，还需要在公益事业等公共需要服务上发挥价值。

  二、2018年《个人所得税法》修改的具体内容分析

  （一）税率结构得到优化调整

本次对个人所得税法的修订在税率的层级方面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减轻了中等以下收入群体的税收负担，将中低层级税率的级距进行了扩张。在综合所得税方面，将现有的按照月份计算纳税额调整为按照一个自然年度，采取按月代扣代缴，年度综合调整的方式进行计算。在较高税率方面，三档高税率級距不调整。

  （二）新增专项附加扣除项目有利于税制公平

个税中新增的“专项附加扣除”，是指纳税人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对符合能够扣除相应日常支出的费用，按照一定的标准，予以扣减。这和修订前最大的区别在于，修订前采取的扣减为无差别扣减，并未考虑纳税人个人的现实条件，只是按照一般纳税人的总体情况进行判断，现改为针对纳税人情况的“个体化扣减”。本次个税法的修订，变化最大的地方在于专项附加扣减项目的增多，在原来扣除相应费用和“三险一金”等之外，可以叠加更多扣减项目。

  （三）增加反避税条款，维护国家税收权益

纳税个人逃避个税的现象屡见不鲜，方式和手段的复杂性给反避税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挑战。为有效封堵税收漏洞，实现税收实质公正，维护国家权益，此次个税的修订在反避税方面增加了相应的条款。对于纳税人通过非法手段转移个人资产、采用商业性手段获取不当利益，在境外避税逃税等非法行为，给予税务部门相应的自由裁量权，允许采用合理合法方式进行纳税调整。纳税人对于相应的调整必须严格遵守，及时缴纳应纳税款和相应罚息。

  三、税收公平原则的横向公平和纵向公平阐释

  （一）横向公平：分类所得税制到分类综合所得税制

个税的发展会向实质公平越来越近，这就要求以后的立法简化税制、扩大税基，完善个税的课税范围，根据社会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进行动态调整。综合所得制不对纳税人的纳税类别进行区分，这与分类所得制完全不同，其采用的综合统一征收模式，更适应纷繁复杂的现代经济活动，也更能够体现税收的实质公平。

  （二）纵向公平：费用扣除标准的不断细化和优化

个税费用的扣减标准是相对于税收公平原则的细化体现。税收公平原则的重要体现就是量能课税，因而在计算应纳税额时，只能对纯收入进行征纳，而不是对所有直接收入进行征缴，从而实现实质公平。这在个税法上就体现为各项费用的扣除。如何进行扣减，如何确定合理的标准不仅在理论上难以统一，在实务中也难以实现。过于简单单一的扣除标准并未考虑个人的现实情况，不能实现不同经济情况不同税收的实现。

2018年个人所得税的改革，整体上确实做到了降低了国民的税负压力，增加了国民的收入，同时对于刺激消费增长有积极作用。从长远来看，无论是分类综合所得税制的突破，还是从收入再分配的角度看待此次改革，都是实现实质公平关键的一步。2018年个人所得税法无论是在横向层面迈向分类综合所得税制，还是在纵向层面费用扣除标准的不断细化和优化，都符合个人所得税改革的实质公平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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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西北大学法学院 龙晓天 戴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