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能言最可人

◎李盛仙

古人有云，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清，园无石不秀，室无石不雅。赏石清心，赏石怡情，赏石益智，赏石悦性，赏石长寿。

赏石自古就是一种高雅的清趣，其不仅可以寄情言志，而且能够修身养性。因此，对于养生也有着积极且良好的作用。赏石让人身心清净、内心安静，使身心处于一种恬淡平和的状态。

赏石玩石，古已有之。石文化，始于远古石器时代，源远流长，堪称国粹。当今赏石玩石，与传统的审美情趣，也发生了变化。传统赏石标准是“瘦、皱、漏、透、丑”。这种标准已远远不能适应今天的赏石情趣。如今赏石讲究“质、色、型、纹、韵”。如果说质是石之本的话，那色就是外在感观，型是表现形式，纹是特征体现，韵就是内在气质。说起现代赏石所推崇的方向，一般要求观赏石形态各异、质地温润、色彩鲜艳、纹理流畅、别具气韵。现代的赏石标准比传统的更为全面，更为细致深入。

随着玩石标准的变化，藏石领域也迅速发展。传统意义上的石源，常常表现为雨花石、大理石、太湖石、灵璧石、英石、昆石、青田石等。而如今范围大大扩展，例如古朴壮美的黄河石、如黛似翠的崂山绿石、形纹俱佳的博山文石、美若彩陶的红河石、晶莹剔透的钟乳石、纹理丰富的三峡卵石等，真是色彩纷呈，各有千秋，或以石质见长，或以造型取胜，或因蕴藏着栩栩如生的图案而引人入胜。

玩石、藏石，关键在于一个“赏”字。石之奇、石之妙、石之雅、石之美，均在赏石者的独具慧眼。那一块块形态各异、五光十色的奇石，有的如漫漫平沙，有的如惊涛拍岸，有的似雄鹰展翅，有的似烈马奔腾；或沉雄，或伟岸，或苍茫幽邃，或娇巧玲珑……尺盈之间，仿佛亲临奇山名川；方寸之地，使你目醉神痴，遐思万千，不能不赞叹大自然的造化伟力，鬼斧神工。

一块奇石就是一段山水的浓缩。它没有媚姿，没有俗态，它于方寸之间，包罗万象，有着山的雄奇，水的空灵，云的变幻，风的色彩，让一颗尽染尘俗的心，也在刹那间过滤得干干净净，风清月白，更如同一首咏不尽的诗，一部读不完的书，一幅立体的国画；又好像时时都有一位快乐之神陪伴着你，当你心情不悦时，它虽然无言以对，但可以开阔你的胸襟，荡涤你的心灵，调节你的思绪，唤醒你的快乐童心。一句话，赏石清心。

奇石柔情似西子，虽不能言最可人。闲时给雅石洗洗抹抹，轮番替换置于居室清供，但见蜡石油光润滑，英石纹理清晰，戈壁石铮铮铁骨，灵璧石抚之有声，钟乳石洁白晶莹，玛瑙石通透，彩陶石璀璨，各具特色，或像形状物，或擎天一柱，或巍峨屏嶂，或白练飞瀑，或群峰连绵，可谓多彩多姿，百看不厌。每每欣赏，心静气爽，劳累顿消，不用步出家门，就能领略到大自然的清趣，能不乐乎？！

有人说赏石如读书，此话不假。无论是“声如青铜色如玉”的灵璧石，还是“错落复崔嵬，苍然玉一堆”的太湖石；无论是“寸根蹙密九节瘦，一拳突兀千金直”的昆山石，还是“奇峰作骄罗，森然瘦而雄”的英石，都能让欣赏者读出天机偶泄，呼啸奔涌，无穷无尽的故事。

石中乐趣多，意境是灵魂。清代赏石家赵尔丰说得好：“石体圣洁，不以柔媚悦人，孤高公节，君子也，吾特以为师；石性沉静，不随波逐流，然叩之温润纯粹，良士也，吾乐与为友。”是的，以石为师、为友，可陶冶情操，可使人的精神生活更加充实、愉悦。面对一块精美的石头，那绚丽的色彩，优雅的格调，朴拙的造型，深邃的内涵，超脱的灵气，坚贞的品性，无不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思，让人领悟到一种宁静致远、虚怀若谷的情怀。

1200 多年前，南宋诗人陆游在湖边写下了“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表达了自己对人情世故的感慨。石头虽不能说话，却能见证世事沧桑，印记文辉光彩，留给人以无尽的财富、智趣和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