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背景下县域教育现代化的重点任务及推进策略

2023-03-23 00:07嵩,焦
关键词:共同富裕县域城乡

韩 嵩,焦 岚

共同富裕背景下县域教育现代化的重点任务及推进策略

韩嵩1,焦岚2

(1. 东北师范大学 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吉林 长春 130024;2. 宁波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十四五”时期,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不断缩小区域差别、城乡差别和贫富差别。县域教育在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中具有基础性、先导性和事关全局的重要战略地位。县域教育现代化重点聚焦立德树人、学生发展、文化传承和均衡发展等方面。县域教育治理现代化应以建设城乡教育共同体、建立县域教育综合评价体系、落实城乡学校的办学自主权和构建开放的乡村教育体系为推进方向,为新时代我国共同富裕提供县域教育智慧。

共同富裕;县域教育;教育现代化;推进策略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到2035年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2021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提出缩小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实现公共服务优质共享。在率先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上,推进城乡区域基本公共服务更加普惠均等可及,稳步提高保障标准和服务水平。[1]共同富裕的扎实推进,有助于新时代我国基本公共服务水平的进一步提高,进而促进更高水平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实现,但我国农村仍然是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短板所在。作为县域基本公共服务的重要组成,县域教育(本文指面向县域的义务教育)在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中具有基础性、先导性和事关全局的重要战略地位。基于此,立足共同富裕的时代背景,在当前我国“以县为主”的义务教育管理体制下,加快推进县域教育现代化,对新时代我国县域教育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一、共同富裕背景下县域教育现代化的意义

当前,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实质就是缓解城乡之间、不同群体之间的差距,在经济收入、基础建设、公共服务等多方面合理缩小差距,[2]以此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十四五”时期,我国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对县域教育发展有了更高的要求,县域教育现代化在加快推进我国农村现代化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一)县域教育现代化是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

2021年11月,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推动高质量发展、全面深化改革开放、促进共同富裕。新时代共同富裕的“富裕”不仅限于经济领域的物质生活上的富足,还应包括精神、政治、社会、生态等多个领域的精神生活上的富裕。现阶段,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目标就是人民群众共享发展成果,即共同富裕的核心和关键就是共享发展,共享发展面向全国各区域、各民族和全体人民。全体人民的全面发展与共同富裕有着紧密联系,教育是促进每个个体全面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推动力。共同富裕不仅是指某一群体、某一地区,而是覆盖全体人民、覆盖全域全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一个总体概念,是对全社会而言的,不要分成城市一块、农村一块,或者东部、中部、西部地区各一块,各提各的指标,要从全局上来看。”[3]

《意见》的颁布,率先将建设城乡区域协调发展引领区作为战略定位之一,开启了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省域实践。浙江省从省域出发,逐步聚焦到县域,以县域作为基本单元扎实推进共同富裕,通过打造浙江省教育现代化学校,积极推进县域教育现代化。县域教育现代化基于共享发展理念,重点关注乡村教育、乡镇学校及学生自由全面发展等内容,不断缩小城乡学校发展差距,加速推进城乡教育一体化。

(二)县域教育现代化促进“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的实现

我国基本公共教育制度的逐渐完善,有力地促进了义务教育均衡发展,2021年我国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达95.4%,高中阶段毛入学率为91.4%。[4]新时代我国共同富裕的扎实推进在教育、医疗、养老、住房等领域精准提供基本公共服务,不断推动着城乡公共服务水平均等化,畅通各个阶层向上流动的通道,确保每个人都能公平公正地享有各种发展机会。[5]我国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是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对此,我国要在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进程中落实并提升公平正义的意涵,同时强化公平正义引领共同富裕的价值,实现更高水平的社会公平正义。新时代的共同富裕绝不仅是财富的均分,更要保障全体人民享有平等发展的权利。[6]高质量发展注重发展的公平性、强调群体的共同受益。随着我国在新发展阶段中不断推进高质量发展,教育均等化能够防止社会阶层固化和收入不平等的代际传递。[7]有研究表明,随着人民发展能力的提升,人民能够有进一步向上流动的机会和空间,并将人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视为其发展能力提升的必要前提。[8]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促进教育公平”。一方面,义务教育均衡发展是推进教育公平的重要路径,使所有适龄儿童、青少年平等接受有一定质量保障的普惠性教育;另一方面,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核心要旨是使教育资源在地区、城乡、学校和家庭之间平衡合理配置,为所有学生提供平等和有质量的教育。[9]

(三)县域教育现代化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资源的需求

长期以来,我国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直接导致县域内城乡教育发展失衡,城乡学校在办学规模、办学质量及师资水平等方面上存在较大差距。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农村生源不断向城市(城区)流动,并带动师资、教育经费的重新配置,造成县域教育现代化与人民群众追求教育公平正义的价值目标间仍有差距,直接表现为:乡村教育吸引力不够、乡村学校的教育质量不高等。随着全国县域义务教育基本均衡发展国家督导评估认定收官,县域义务教育基本均衡的发展目标已初步实现,县域义务教育发展迎来了优质均衡的历史新阶段。

近年来,我国部分地区致力于推进义务教育优质均衡,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义务教育资源的需求,即从“有学上”转向“上好学”。县域教育现代化推进县域义务教育优质均衡,蕴含着人民强烈而美好的意愿,优质均衡不仅以城乡教育资源均衡配置为目标,更注重人的培养与发展。基于此,新时代县级政府需要着力解决城乡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积极推进城乡融合发展,打破城乡壁垒,促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在教育领域,县级教育行政部门通过制定、完善有利于促进共同富裕的县域教育现代化政策,引领县域全体人民参与发展进程、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切实提高县域广大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5]

二、共同富裕背景下县域教育现代化的重点任务

“十四五”时期,我国义务教育的供给水平和运行状况是衡量新时代共同富裕水平的重要标准。基于此,县域教育现代化要精准发力,深入推进县域内城乡学校的优质均衡发展,不断缩小城乡教育差距,推动共同富裕取得明显的实质性进展。

(一)聚焦立德树人:扭转城乡学校功利性的教育观

当前,成绩排名榜、重点升学率等仍为社会大众衡量一个学校好坏的重要指标。在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下,产生了工具化的教育导向和功利化的教育追求,使得学校的培养目标在实践过程中与理想的培养现代人的发展目标产生了偏离。[10]长期以来,我国教育主管部门在对学校人才培养评价上存在着“唯分数、唯升学”的错误导向,不论城市还是农村学校都不可避免地深受其影响,反而忽视了“立德树人”这一教育根本任务的完成。在县域教育的社会生态中,乡村社会和学生、家长以升入上一级学校的学生数量作为衡量学校工作好坏的依据,这种错误的“升学主义”教育目标观,受到广大农村学生和家长的“追捧”,并且弥漫在学校的课堂中去,产生了“应试主义”的错误观念,破坏了学校的教育生态,表现为教师忙于传递课程知识、学生忙于升学考试。对此,城乡学校作为育人组织,学校教育要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特别是县域内城乡初中要改变以往过于重视普通高中升学率的“应试主义”教育观,重点加强学生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心理健康等方面的教育。另外,城乡学校也可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进行课程改革,构建纵向分层、横向分类、学段衔接、学科关联的课程体系。

(二)聚焦学生发展:变革城乡学校人才培养模式

义务教育学校作为公共服务机构,如何更好助力地方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关键在于通过推进教育公平来促进社会公平,这不仅是“共富之基”,也是当下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前提性基础。对县域内城乡学校而言,如何更好的理解与推进教育公平,关键要做到“有教无类”,在平等对待每一位学生的同时,更要着眼学校教育教学全过程对学生施加的影响,服务学生全面、自由和个性化的发展。在学生全面发展上,城乡学校一方面要培育学生正确的价值观念和必备品格,如加强学生爱国情怀、理想信念、社会参与、自我效能、独立个性和创新精神等必备素养的培育;[11]另一方面,要着力培养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如重视学生阅读、体育和审美素养等方面的提升。在学生自由发展上,城乡学校要坚持“五育并举”,实施全学科全过程的育人活动,从培养乡村“现代人”的视角出发,使学校每个学生都能得到适切的对待。在学生个性化发展上,首先要做到“因材施教”,尊重不同学生的差异,区别对待并满足他们的个性化发展需求;其次要因地制宜开展乡村教育,将乡村学校的教育教学活动内容与学校所在地生活和文化等密切结合,创新乡村学校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最后要探索“互联网+”背景下的城乡、校际和师生间优质资源共享路径,县级教育主管部门可成立智慧教育指导中心,建立县域和学校层面的教学资源库和学习资源库,并加强课程资源的开发与利用,[12]保障城乡学校教师可以随时下载、即时分享。

(三)聚焦文化传承:助力本地乡土文化振兴

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1年我国城镇常住人口达到91425万人,占总人口比重(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4.72%。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乡村孩子流入城镇就学,导致乡村学校在传承乡村文化的功能上逐渐退化。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乡土文化处于逐渐没落,甚至岌岌可危的境地,文化并不像经济一样,如果经济出现没落或滑坡,只是暂时的,经过一段时间还是有望恢复到以往的水平,但文化一旦没落,将会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封中,将难以挽回。[13]对于在乡村生活居住的儿童和青少年,他们对本地的乡土文化(多指乡村传统文化)知之甚少,学校教育也与乡土文化逐渐“疏离”。对此,乡村学校要立足“在地化”教育理念,通过发现、扶持具有学校特色的文化项目,以文化特色项目为牵引助力乡土文化振兴。乡村学校可以依靠学校特色文化项目的开展,特色文化项目要体现所在地区的乡土文化,逐渐形成自身独特的(文化)品牌。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推进,乡村学校与学校所在社区的联系会愈发紧密。梁漱溟认为,乡村学校就是一个乡村组织,就是校董会、校长、教员、乡民(学生)合到一块、组织在一起、相互配合的组织形式,就是一个社区共同体。[14]事实上,乡村学校就应该是一个乡村组织和社区共同体,乡村学校与学校所在社区共建共享、协同发展,因地制宜地将乡村学校建设成为所在地的乡村教育中心和乡村社区文化中心,传承传播乡土文化。[15]此外,乡村学校特色文化项目的开展也不能忽视乡村教师这一群体,乡村学校要培育乡村教师的乡土情怀,即这一群体对乡村社会的归属感、责任感,同时乡村教师也要丰富自身对地方性知识的储备,并为学生创设乡土学习环境,以便更好地开展有针对性的学校教育教学活动。[16]

(四)聚焦均衡发展:关注乡村学校的弱势地位

县域教育现代化是新时代共同富裕在教育领域的直观表现。当前,越来越多的农村家庭为了追求更高质量的教育服务,乡村适龄儿童和少年向县城(城镇)流动,逐渐动摇了乡村学校的发展根基。乡村教育肩负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时代使命,“十四五”时期,关注乡村学校的弱势地位,是推进教育公平进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内生动力。如何缓解这一“单向流动”的趋势,就必须要提升乡村教育质量,缩小城乡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差距,这样才能从根本上留住本地适龄儿童和少年,或是吸引一部分外出的适龄儿童和少年返回就学。确保每一个孩子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是我国对教育事业发展的基本要求,新时代城乡融合需要建立健全全民覆盖、普惠共享、城乡一体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17]从城乡教育一体化发展与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看,县域内城乡学校在资源配置与共享上的“同步”,却并不等同于教育发展上的“同质”。对此,合理配置教育资源,注重城乡学校资源的公平配置,通过平衡资源共享主体之间的利益分配,保障城乡之间、校际之间教育资源共享常态化。目前,我国农村还存在着一定数量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和乡镇寄宿制学校(简称“两类”学校),它们在一定范围内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两类”学校目前也面临着发展困境,乡村小规模学校由于规模相对比较小,决定了县级政府对它的投入产生的效益低;乡镇寄宿制学校需承担额外的教育教学和生活服务功能,决定了在相同学生规模的情况下需要更多的教育经费投入。在推进城乡义务教育均衡发展上,《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建立以师资配备、生均拨款、教学设施设备等资源要素为核心的标准体系,办学条件标准动态调整机制及学校标准化建设长效机制。有学者提出,县级教育主管部门要加大对乡村小规模学校和乡镇寄宿制学校的支持,并体现城乡积极差异的教育投入政策,重点完善、优化“两类”学校教育经费投入机制,[18]提升县域义务教育均等化水平。

三、共同富裕背景下县域教育现代化的推进策略

2022年2月,教育部和浙江省就共同研究推进浙江教育高质量发展、助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签署备忘录,双方围绕基础教育优质均衡等方面开展合作,共同推进浙江在义务教育优质均衡等方面做出示范。[19]当前,浙江省正值扎实推进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重要“窗口期”,县域教育现代化应关照农村学校发展,为新时代我国教育高质量发展和教育高水平现代化提供省域“标杆”。

(一)建设城乡教育共同体

长期以来,县域内城乡教育发展的薄弱环节是农村学校的发展。2021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强调:“促进共同富裕,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可见,城乡一体化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基础。在共同富裕的时代背景下,县级政府要持续推进农村学校“改薄提弱”的工作,缩小城乡学校在硬件上的发展差距,还要持续加大对农村学校的投入,全面升级农村学校的教学设备、塑胶操场、标准化食堂等办学条件。在全面提升农村学校办学条件的基础上,县级政府依据“先富带后富”的原则,在教育领域秉持“先优带动后优”的原则,如城区优质学校反哺于镇区、乡村学校,提升镇区、乡村学校的办学质量,带动它们进行系统性、全方位的提升,实现县域内城乡义务段学校的“共同卓越”。[20]《意见》指出推动浙江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探索建立覆盖全省中小学的新时代城乡教育共同体,共享“互联网+教育”优质内容等方面。[21]建设城乡教育共同体,实现城乡教育资源互补与共享,是促进县域城乡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目前浙江省城乡教育共同体覆盖率较高,已有96.23%的学校加入城乡教育共同体建设行列。[22]“十四五”时期,浙江省慈溪市以创建新时代教育优质均衡市为契机,统筹县域内城乡学校发展,城区学校与农村学校结对形成办学共同体,组建融合型、共建型、协作型三种模式的城乡教育共同体,目的在于“以强带弱、共同发展”,实现城乡学校的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合作共进及自我提高。2022年,慈溪市在县(市)域68所乡村学校与城镇优质学校组建城乡教育共同体的基础上,不断扩大各级学校城乡教育共同体的覆盖面,实现全市乡村与镇区公办学校城乡教育共同体100%全覆盖,坚持稳中求进,逐步提升城乡教育共同体融合度,更好满足人民群众“上好学”需求,努力提升家门口学校的满意度。

(二)建立县域教育综合评价体系

由于农村教育具有自身的特殊性,我国在制定义务教育政策时,重点关注乡村学校这个农村义务教育体系“底部”的发展样态,无论是国家还是地方层面,始终坚持举办“更加公平更有质量”的乡村教育。因此,今后乡村教育自身的变革与发展,也要必须体现“更加公平更有质量”这一核心要义,助力县域内城乡学校的“共同富裕”。“十四五”时期,我国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乡村教育的根基更应“扎实扎牢”,将“更加公平”这一理念融入建设高质量乡村教育体系。以往在评价县域义务教育质量上,更多的是对照指标体系进行逐条比对,这种评价方式较为“刚性”且追逐绩效主义,对一些弱势的乡村学校而言,会影响它们的发展进步,并给这些学校的校长带来错误的导向,即过度追逐绩效主义而忽视了学校自身的稳步发展。对此,要建立乡村教育综合评价体系,县级教育主管部门在乡村教育的评价上,一要寻求过程评价与结果评价相统一,可使用行政手段,在乡村教育的评价上从过于追求“结果性”数量导向转为追求“过程性”质量导向,并在如何制定追求“过程性”质量提升的可行性措施上发挥指导性作用。[23]二要不断完善县域内学校评价机制,建立符合本县(市)的对城乡学校的评价标准,城乡学校的评价标准要有所区分,如在对乡村学校的学生发展性评价上,要立足综合素质评价,坚持立德树人评价导向,遵循乡村教育规律与特性,提高学生学业评价与核心素养培养的适配性,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相统一,给予学生更多自由的发展空间。[16]

(三)落实城乡学校的办学自主权

目前,部分地区对学校的非教学工作的考核名目繁多,存在着一定的形式主义和留痕主义,严重影响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对此地方政府急需改变对教育的错位管理和越位管理。同时,县域内城乡学校在人、财等事务上的权力弱化甚至无权,办学自主权有限的现象也长期存在,即便是有能力的校长也很难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对此,县级政府要切实落实城乡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保障学校实行自主管理的权力不受侵犯,[24]如设立学校权力清单来规范学校办学自主权,权力清单要着重体现学校在人、财等事务上的自主决定权,包括教师配置和管理、资金筹措和使用等方面。城乡学校拥有一定的办学自主权才能实现自主管理,根据学校自身发展情况,使学校的有限资源发挥更大效益。[25]县级政府在向城乡学校下放办学自主权的过程中,要在最大程度上给予学校更大的“自治”地位,在激发乡村学校的办学活力上,要凸显乡村学校的主体性,给予其在县域教育治理过程中更多的参与权与决策权。此外,学校主体性地位的显现关键在于学校管理团队和现代学校制度建设。学校领导团队在学校治理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校长作为学校管理团队的“领头羊”,其办学思想与治校方略在学校治理进程中具有引领作用,并能在思想上引领学校全体教职员工,促使全体成员在学校治理中形成合力。

(四)构建开放的乡村教育体系

当下,不论是学校教育、家庭教育,还是社会教育和网络教育,无时不刻都在影响着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在这种全域教育时代,县域教育需要主动构建开放的教育体系。一是吸引社会力量参与城乡学校开放办学。《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推动社会参与教育治理常态化,建立健全社会参与学校管理和教育评价监管机制。有学者提出,乡村教育作为社会的子系统,乡村教育现代化发展既要借助资源输入为乡村教育治理提供支持,还应广泛吸收社会组织直接参与乡村教育治理。[16]可见,乡村学校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力量的支持,社会力量直接参与乡村学校治理,能够激发其参与乡村学校治理的动力。二是调动家长力量助力城乡学校开放办学。在这一点上,城区学校的步调更领先些,如家长群体中有一技之长的学生家长能参与到校本课程开发,还会为校本课程的课程活动提供材料。相比而言,乡村学校在调动家长力量上难度较大,主要原因是家校合作育人一直是乡村教育的症结所在,特别是在现实中,乡村学校的学生家长很少参与学校管理。有研究表明,家校合作育人有利于增强家庭教育功能和现代学校制度建立,也有利于师生、亲子和相关参与者的共同成长。[26]慈溪市以成立家庭教育指导中心和家庭教育讲师团为契机,努力打造“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三位一体的育人平台,特别是乡村学校通过拓展家校合作育人的渠道,进而提高以学生父母为核心的家长群体参与家校合作育人的频度和质量,真正落实家长群体对其子女成长和教育的主体责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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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Tasks and Promotion Strategy of County-level Education Moderniz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ommon Prosperity

HAN Song1, JIAO Lan2

(1. China Institute of Rur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China; 2. College of Teachers Education,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During the 14th Five-Year Plan period, China aims to achieve common prosperity and narrow regional, urban and rural, and rich and poor gaps, highlighting county-level education as a fundamental and guiding strategy to promote the progress of common prosperity. For that purpose, the modernization of a county’s education focuses on moral education, students’ personal development, 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balanced development. The education governance can be promoted by building an urban and rural education community, establishing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implementing the autonomy of urban and rural schools, and constructing an open rural education system, so as to provide educational wisdom for vast counties to contribute to China’s common prosperity in the new era.

common prosperity; county-level education; education modernization; promotion strategy

G642

A

1008-0627(2023)01-0126-0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普及高中教育背景下高中多样化分类管理机制研究”(BHA190124)

韩嵩(1994-)男,辽宁沈阳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村教育。E-mail: hans011@nenu.edu.cn

(责任编辑 周 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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