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对农户生计资本的驱动效应及提升策略

卢欣永 王丽桦 陈玉铭 黎昌贵

摘 要：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审议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大力抓好农业生产，促进乡村全面振兴，完善和强化农业支持政策，接续推进脱贫地区发展，促进农业丰收和农民增收。广西地区一直以来存在着自然资本天然脆弱性和社会资本缺乏可调动资源的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广西地区仍然面临着易返贫、资源匮乏等问题。乡村旅游的崛起成为当今农村经济增长的重要方式，在满足游客对于“复得返自然”渴望的同时，更驱动了广西地区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的变化。

关键词：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生计策略

中图分类号：F59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23）09-0031-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09.031

1 引言

乡村振兴的有效推进一直以来受到国家和政府的持续关注，政府通过调整乡村地区的经济架构和就业岗位、改善当地税收政策、加大生计资本资源下乡等重要举措积极推动乡村振兴，而乡村旅游也在后扶贫时代的环境下应运而生，旅游业的发展使得乡村地区经济发展和社会需求融合度持续加深，在吸引人们眼球的同时促進了乡村振兴发展。但许多学者针对乡村旅游对于乡村地区的可适配性以及对乡村地区带来的冲击能否形成一种机遇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有学者认为部分农村归属不同的发展类型，贸然进行乡村旅游开发会导致当地居民出现排外情绪；也有学者认为旅游开发对于地方生计影响存在不确定性，会导致农户生存边缘化、农户资本阶级化的情况发生。如何全面认识乡村旅游对农户生计资本的驱动效应成为新时代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2022年2月22日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推动乡村振兴取得新进展、农业农村现代化迈出新步伐，鼓励各地拓展农业多种功能、挖掘乡村多元价值，重点发展农产品加工、乡村休闲旅游、农村电商等产业”。乡村旅游不仅是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载体，更是助力脱贫攻坚的重要抓手。随着广西各地乡村旅游的逐步发展，对于当地农户的生计资本也产生了相应的影响。因此，文章以广西地区为例，梳理了乡村旅游驱动下农户生计资本的新变化，并尝试提出相应的提升策略建议。

2 乡村旅游驱动下农户生计资本的新变化及缺陷

乡村旅游的发展一方面给农村、农户带来新的资源，并提供了更多的就业岗位，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乡村振兴发展；另一方面也带来了相同农户原资产征用，对于农户而言存在着一定威胁，迫使部分农户面临生存边缘化和农业发展风险化。乡村旅游的推动不仅要处理好小农经济与现代农业相互发展的关系，还要最大限度发展当地内生动力，形成双方共赢的合作契约机制。当前乡村旅游对农户生计资本驱动带来了新变化，从生计资本角度来看，新变化的发生也产生了更多问题。

2.1 当地人力资本结构发生改变，但资本潜力挖掘不足

农户人力资本指的是农户家庭成员所拥有的可以用于求生的知识、技能、劳动能力以及健康状况。农村人力资本是农户生计资本体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其灵活性最强，决定了农户是否参与乡村旅游就业，也决定了农户是否将其他生计资本投入乡村旅游中。目前为当地解决多少劳动力就业是评价乡村旅游开发成效的重要指标，对于农户而言，进入当地景区或旅游相关企业是其比较便利的就业选择。而这类就业主要包括两种类型：第一种是从事服务类工作，具体包括农户在乡村旅游景区、旅游酒店、民宿等场所从事绿化、保安、服务员、环卫等工作；第二种是从事才艺技能类工作，具体包括歌舞、戏曲、手工艺等。通过对广西部分乡村旅游景区的实际调研发现，目前乡村旅游景区当地农户主要从事服务类工作，而以自身才艺以及专业技能实现就业的农户数量明显较少。由此可见，在广西各地旅游开发中对于人力资本潜力的挖掘和培育还存在不足。当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地人力资本结构的改变，激发了乡村旅游对当地人才艺技能类人力资本需求的增长。

2.2 农户物质资本投入积极性提高，但服务同质化严重

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当地农户还投入物质资本以个体经营的方式参与到乡村旅游的发展中。部分农户在旅游景区内部或周边以小摊位的形式售卖小吃、土特产，还有部分农户开办农家乐、民宿。开小摊位的物质资本投入相对比较少，而开办农家乐和民宿不仅需要对房屋进行翻新、改建，还涉及设计、室内装修等，需要投入较大的物质资本。这两种经营方式大多数是作为服务要素而存在的，即满足游客餐饮、购物、住宿等需求。目前，这种个体经营已经成为乡村旅游景区当地农户家庭的主要生计来源，然而，农户所提供的这类服务产品的同质化现象非常严重，市场竞争力弱。近年来，随着当地政府对乡村旅游发展的重视以及各项扶持政策的出台，越来越多的农户已经认识到乡村旅游发展的良好前景，因此，参与乡村旅游发展的意愿以及物质资本投入的积极性都有显著性的提高。

2.3 农户对自然资本价值的认知提高，自然资本观念有待转变

近年来，在国家大力推动乡村旅游发展的背景下，广西各地掀起乡村旅游开发热潮，这使得乡村旅游地的开发范围以及占地规模都显著增加。当地农户拥有使用权的耕地、水土、山林等自然资本被征用，用于乡村旅游项目和各种接待设施的建设。旅游开发企业向自然资本被征用的农户支付土地使用租金，或者允许农户以土地入股分红，即农户通过自己所拥有的自然资本来置换金融资本，进而分享乡村旅游发展的红利。然而，仍然有部分乡村旅游地的开发还没有形成规模或尚未采用土地入股这一新兴的发展模式。在这种情况下，农户在参与乡村旅游的过程中，仍然以在乡村旅游企业从事服务性工作以及经营餐馆、小吃摊、住宿等为主，对于土地、山林、水体等自然资本的经营不重视。虽然传统农业观念在这些乡村旅游地仍然占主流，但是也有小部分农户开始逐步转变观念，尝试将土地、山林、水体等自然资本转租给其他人进而获得收益。特别是随着乡村旅游扶持政策的逐步落实，观光农业、绿色农业开始盛行，在此基础之上所打造的家庭农场、农业观光园、采摘园大大增强了对游客的吸引力，这种对土地、山林、水体等自然资本的开发与利用所产出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是传统农耕模式难以比拟的。而随着乡村旅游的进一步发展，乡村旅游的农户对于自然资本价值的认知水平将会逐步提高，带动越来越多的农户参与自然资本的开发与利用，进而推动自然资本最大化置换成金融资本。

2.4 农户对金融资本的利用不足

农户金融资本指的是农户用于购买消费与生产物品的现金和能够获得的个人借款与贷款。随着乡村旅游的逐步发展，农户的收入结构和收入水平也发生了变化。通过对广西部分乡村旅游地农户的实际调研发现，有27%的农户表示其出售的农产品收入是下降的，只有16%的农户表示其出售的农产品收入是增加的。同时，有38%的农户表示其非农收入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而在非农收入中，虽然经营与旅游相关商业的农户已经达到57%，但是商业收入增加的农户占比仅为13%，这说明目前旅游地农户通过经营性的商业活动所带来的收入的增长是不明显的。有44%的农户表示自己到相关企业从事服务类工作所获得的收入是明显增长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农户不太愿意去参与旅游相关商业经营活动，而更多倾向于到其他企业就职。通过进一步访谈发现，部分从事旅游相关商业的农户收入没有显著性提高，还在于所获得的金融资本是有限的。农户想要开办农家乐、民宿、纪念品商店、采摘园等，都需要较大的前期投资。而大多数的农户自身的存款有限，能够从外部获得借款以及贷款的资金较少，加之农户没有可以抵押的资产，因此，很少能够从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等金融机构获得贷款，这也就使得农户更加愿意直接去其他企业就职来获得稳定的收入。

2.5 农户对社会资本的利用不科学

农户社会资本指的是农户为了实现不同生计策略需要的社会资源，主要包括社会网络以及协会等。具体而言，农户社会资本体现在农户参加的协会或合作组织的数量、得到当地政府扶持的力度、与亲朋好友之间人情往来的额度、家庭成员活动的范围等。在乡村旅游发展的背景下，广西各地方政府积极对乡村旅游地农户进行培训以及扶持，这使得农户的社会资本有所增加，如民间与官方自上而下的联系，这使得农户获得了参与乡村旅游发展的机会、金融资本扶持的机会以及了解乡村旅游发展的各项政策与信息。但是，对于如何更好地参与乡村旅游的发展以及具体项目的开发，绝大多数的农户是不清楚的。这使得许多农户投入资本所开发的项目存在严重的同质化现象，这不仅是对农户社会资本的浪费，而且还会削弱所开发项目的市场竞争力，也难以留住游客。

3 乡村旅游地农户生计资本的提升策略

3.1 提高农户职业技能水平

如前所述，目前乡村旅游地人力资本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农户主要从事服务类工作，而从事才艺技能类工作的较少，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乡村旅游地人力资本价值的发挥。因此，提高农户职业技能水平迫在眉睫。首先，加强农户职业技能的培训。对于农户所从事的服务类工作，如绿化、保安、服务员、环卫等要开展相关的职业技能培训活动，要制定可以量化以及标准化的规则与规范，如观光车的驾驶规范与标准、卫生管理流程与标准等，进而稳定有序地逐步提高农户的职业技能水平，进而增强游客的满意度。其次，加强对高技能类人才的挖掘和培养。要充分发挥政府相关部门的组织引导职能，根据广西乡村旅游发展规划与发展目标，制定乡村旅游人才培养政策，确定广西乡村旅游高技能人才培养目标以及培养方案。最后，协调相关院校和乡村旅游企业以及乡村旅游从业人员之间的关系，对各方的职责进行充分明确，认真落实各项教育以及培训工作任务。在人才培养过程中，还要结合广西各地乡村旅游企业的具体发展情况，探索乡村旅游人才“订单式”培养模式。除此之外，还要进一步完善广西乡村旅游戏曲、手工技能等职业技能培训体系。通过制定科学系统的培训活动，挖掘当地富有特色的民族戏剧资源，如桂剧、邕剧、广西师公戏等，而且还要加强对广西当地的手工技能的培训，为制作和生产旅游文创产品奠定重要的基础。

3.2 完善乡村旅游地农户的物质资本

乡村旅游地当地政府应当加强基础设施以及服务设施的建设，结合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先进理念，不仅要保障乡村旅游的交通道路通达、住宿安全舒适以及供水供电充足，而且还要大力普及互联网设施建设。通过乡村旅游地的各项基础设施的建设，有助于完善农户物质资本，能够为游客展现良好的乡村风貌。并且，在政府的统一规划和建设下，更有利于打造乡村的特色。在这一基础之上，为农户开展富有特色的餐饮、购物、住宿等经营性活动提供重要物质基础。例如，农户只需要投入较少的物质资本就可以打造一个富有特色的民宿，为游客创造一个原生态的乡村生活体验场景，并且还可以打造与农家乐、观光农园有机结合的农家生活体验，不仅能够增加这些项目的市场竞争力，而且还有助于打造一个独特的乡村旅游品牌。

3.3 合理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本的价值

广西地区具有非常丰富的天然的自然资本，而在发展乡村旅游的过程中，合理开发和利用这些自然资本的价值是其关键所在。因此这就要求当地政府积极鼓励旅游地农户采取新型的方式来创收增收，要充分利用并保护自然资源。首先，要加强自然资本价值的宣传活动，进而提高农户对自然资本重要价值的认知水平。当农户对于自然资本价值的认知有所提高时，逐步引导农户对土地资源的整合进行入股以及联营，盘活各类自然资源，将自然资本最大限度置换为金融资本。同时，还可以采用季节性景观土地流转，一方面能够满足农户正常耕种的需要，另一方面又能够最大限度利用闲置农田。其次，在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中，要始终牢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合理适度开发，注重农村土地的集约化利用，还要注重对土壤植被、乡镇水系、生态多樣性的保护，为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

3.4 加强引导乡村旅游金融资本

在乡村旅游发展中，旅游地农户也愿意积极参与乡村旅游发展。但是，由于农户自身文化素养、专业技能水平、商业运营经验等方面的缺乏，使得他们难以撬动金融资本的杠杆，难以获得外源性的金融资本，出于生存的需要大多数农户更愿意去其他旅游相关企业就职以获得稳定的收入。因此，农户对于金融资本利用不足这一问题的解决，还有赖于自上而下的引导。首先，通过农村建设资金、农业扶持资金等对那些参与乡村旅游的农户提供资金扶持和资助，解决农户筹资难的问题，增强他们参与旅游建设的积极性。其次，延伸金融机构末端，扩大金融机构服务的覆盖面，使得农户不需要进城就可以在乡下了解和接触金融资本，对于涉农旅游贷款提供相应的补贴，降低广大农户享受金融机构服务的门槛。最后，相关部门要充分发挥沟通桥梁作用，科学引导社会资本向乡村旅游项目倾斜，有效促进金融资本在乡村旅游地的可持续积累，进而为乡村旅游建设提供资金支持。

3.5 增强农户对社会资本的利用

目前在广西乡村旅游发展中，普遍存在着农户经营规模小、分布散、同质化现象严重等问题，这与农户之间缺乏有效沟通合作以及与外界联系不足存在很大关联。因此，政府要充分利用信息技术以及协调功能，加强对乡村旅游建设政策以及信息的宣传，使得农户能够全方位了解乡村旅游发展的现状、前景、政策以及可以利用的金融资本等。同时，建立并健全“互惠规范”制度，有效完善农户参与乡村旅游合作的机制，有效增强各农户之间的信任感以及凝聚力，减少项目同质化现象的发生。另外，还要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积极开展“旅游+互联网”的经营模式的探索，科学利用乡村振兴、数字乡村等政策红利，大力发展当地乡村旅游事业。

4 结论

乡村旅游是一个庞大的产业体系，拥有完善的产业链。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近年来，广西各地掀起发展乡村旅游热潮，这对于解决农户就近就业以及防范贫困农户返贫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而随着乡村旅游的深入发展，对于农户生计资本也产生了诸多影响。总体而言，乡村旅游能够有效促进社会优质资源向农村地区集聚，也使得农户掌握更多生计资本以及增强农户对生计资本的认知。文章对乡村旅游驱动下目前广西地区农户生计资本出现的新变化进行了归纳，并且提出了相应的改善建议，旨在为促进农户生计策略的丰富多样以及生计结果的明显改善提供一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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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国家自科地区基金项目“社会网络嵌入视域下电商扶贫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模式及优化路径研究”（项目编号：72064008）；广西科技计划项目“社会网络嵌入视域下广西农村电商扶贫模式的演化机理与效应研究”（项目编号：2020GXNSFAA159166）；桂林理工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国家级（项目编号：202110596047）。

［作者简介］卢欣永（1999—），男，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研究方向：会计学；王丽桦（2000—），女，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研究方向：会计学；陈玉铭（2000—），男，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研究方向：会计学；黎昌贵（1973—），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投融资管理、农业经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