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抗联党组织演进述论

2023-05-30 05:00金兴伟
关键词:游击战争党组织

金兴伟

[摘 要] 东北抗联是在党中央领导下的东北抗日武装。为了更好的领导东北抗日斗争,中共中央在东北组建了满洲省委。在满洲省委的领导下,东北抗联与侵华日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满洲省委被撤销后,各省委领导的东北抗联各自为战,缺乏统一的党组织领导,这对抗日斗争造成了不利影响。东北抗联在移驻苏联后,成立了统一的东北党组织,这对于东北抗联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945年反攻东北后,东北抗联和中共中央恢复联系,东北抗联党组织结束了历史使命,统一归东北局领导。

[关键词] 东北抗联;党组织;满洲省委;游击战争

[中图分类号]K26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0292(2023)02-0133-08

东北抗联是在中共领导下组建的。抗战爆发后,随着中共中央驻地由上海迁到江西,东北抗联和中共中央的联系逐渐中断,使得东北抗联孤悬敌后,缺乏中共中央的领导。关于东北抗联党组织的研究成果,多侧重于某一个阶段,并没有将东北抗联各阶段党组织演进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不能从全方位去审视东北抗联党组织演进的动因,进而缺乏了解东北抗联后期历史的系统性和整体性。鉴于上述情况,笔者在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综合梳理考察东北抗联党组织的演进过程及对东北抗联的影响,兼论苏联远东军对东北抗联的策略变化,进一步探究东北抗联从组建到移驻苏联以后与中共中央的关系,从中探析东北抗联党组织演进的深层原因。

一、在党的领导下,东北抗日武装的发展变化

1.在中共满洲省委领导下组建东北抗日游击队

中国共产党刚刚成立不久,就开始加强对东北地区的革命活动,派马骏等优秀共产党员来东北建立党组织,宣传党的主张,扩大革命力量。1927年八七会议以后,中共中央派陈为人来东北组建满洲省委。满洲省委成立后就把领导民众反日斗争定为省委的主要任务。满洲省委组建以后受上海的中共中央直接领导。1931年11月以王明为团长的中共中央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下简称中代团)负责指导东北抗日游击运动。因此,形成了上海临时中央和中代团对东北抗日游击运动双重领导的局面(以上海中央局為主)。九·一八事变后,建立党直接领导的抗日武装以抵抗日本侵略者,是东北党组织的首要任务。为此,中共中央多次向满洲省委发出指示。其中,1931年10月20日周恩来在《日本帝国主义占领满洲与我党的当前任务》中指出,“我党在群众中必须提出群众直接行动的革命口号……使这一运动的领导完全抓住在我党手里,这是党的当前紧急任务!”“我们要领导工农及一切被压迫民众自己组织武装的救国义勇军”“全中国的工农兵士及一切被压迫民众武装暴动起来,团结到中国苏维埃革命旗帜之下,是赶走帝国主义国民党统治的唯一的胜利的道路!”  [1] ,这进一步强调了党直接领导东北抗日斗争是当时的紧急任务。1932年满洲省委代表何成湘在给中央的报告中指出:“发动满洲游击战争,领导反日的民族战争,开辟满洲新的游击区域与苏维埃区域是满洲党目前最中心最迫切最实际的战斗任务。”  [2] 此后,东北各地党组织把创建党直接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作为中心任务,并迅速开展起来。满洲省委从1932年开始先后派出童长荣、杨靖宇、赵尚志、冯仲云等分别到东满、南满、巴彦、汤原等地,指导各地党组织创建抗日武装工作。经过1年多的努力,各地党组织建立起东满、磐石、巴彦、珠河等10余支抗日游击队。和抗日游击队比较而言,成立于1931年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则属于自发斗争性质的,没有统一的组织领导,没有充分地依靠广大人民群众,而且成分复杂。1933年初,在日军疯狂的“讨伐”下,东北抗日义勇军相继溃败。而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与群众的关系密切,具有很强的政治性、组织性、纪律性,队伍在不断壮大。这充分说明,中国共产党领导对于抗日队伍发展壮大的重要性。

2.在中代团的领导下组建东北抗日联军

1931年11月——1937年11月,王明担任中代团团长,负责指导中国东北抗日队伍的的抗战活动。1933年1月26日,中代团以中共中央的名义写了《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又称《“一·二六”指示信》)。《“一·二六”指示信》中突出强调了建立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的总策略方针,必须坚持无产阶级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根据《“一·二六”指示信》的精神,中共满洲省委提出了东北党组织的中心任务,即“为争取无产阶级在反日游击运动及各种群众革命斗争中起领导作用,为了使反日游击运动取得胜利,在目前满洲反帝民族解放运动现阶段上,必须执行民族革命的统一战线,开展广大群众的日常政治、经济斗争,夺取和巩固无产阶级的领导权,建立满洲的人民革命军与选举的民众政府”。  [3] 按照《“一·二六”指示信》的要求,中共满洲省委规定了“以最好的游击队为基础建立人民革命军”  [3] 的任务。随后,东北各地党组织立即开始着手此项工作。这意味着,东北的反日游击队组织将向反日武装统一战线方向发展。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逐渐形成了以游击队为骨干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东北各族人民踊跃参加游击队,溃散于各地的抗日义勇军余部纷纷加入游击队或聚集在游击队周围。这样,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逐步成为东北抗日队伍的核心力量,东北抗日游击斗争又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从1933年起,各地的抗日游击队陆续准备改编成东北人民革命军。1934年,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成立,杨靖宇任军长兼政委。从1935年起,又先后成立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三、六军和东北抗日同盟军第四军、东北反日联合军第五军、汤原游击总队等。东北人民革命军的建立促使东北抗日游击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意味着党领导的抗日队伍正在崛起,“在几个重要游击区域(南满、东满、珠河等),人民革命军与赤色游击队已经初步形成了一切抗日队伍中的中心力量和运动中的骨干与领袖”  [4] 。同时,也扩大了党在群众中的影响,东北人民革命军建立后,不断地保护和帮助人民,赢得了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响应,为此后东北抗日游击战争的大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但是,由于主客观因素,东北人民革命军这时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弱点,各抗日队伍间还未建立密切的联系,不能及时互通有无、互相帮助。这些军队虽然有时偶然会师,进行战役与战斗上的互助,但是并没有实行有计划的互相援助,与战略上的配合作用。因此,就减少许多胜利与失去了许多时机。直到东北抗日联军的建立,才弥补了这一缺憾。

1935年7月,中代团起草了《八一宣言》。其中讲到“红军和东北人民革命军及各种反日义勇军一块,组织全中国统一的抗日联军”  [5] 。随后,中代团又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拟定《为建立全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部决议草案》,决定统一全东北抗日军队的名称,将东北人民革命军改为“东北抗日联军”。 1936年2 月 20 日,中代团又发表了《东北抗日联军统一军队建制宣言》,正式宣布东北人民革命军和东北抗日同盟军、东北反日联合军及东北反日民众救国军部队,从即日起“一律改组编制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二、三、四、五、六军,以及抗日联军××游击队”。根据这个宣言,从1936年3月至1937年11月,东北各地抗日武装陆续改编成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至十一军,共3万余人。东北抗日联军的建立,标志着在东北地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抗日斗争出现了新高潮。东北抗日联军各军建立后,成为东北战场上抵抗日本侵略者的中坚力量,为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3.和中共中央失去联系后,中代团独立领导东北抗日活动

1933年前,东北抗日活动在上海的中共中央通过设立的满洲省委直接领导。1933年,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由上海迁到位于江西的中央苏区,交通不便,联系困难。中央决定由上海临时中央局领导党的白区工作。1934年9月满洲省委书记马良被中代团调到海参崴太平洋工会秘书处工作,所以10月份上海中央局派杨光华到满洲省委担任领导工作。1934年10月,江西苏区中共中央机关开始长征。12月,上海中央局又被破坏,满洲省委与中共中央失去联系。此后,在领导东北抗日活动的过程中,中共中央直接发挥的作用在逐渐减弱,中代团在领导东北抗日斗争中的作用进一步增强。这一点在1934年9月16日共产国际代表团王明、康生给中央的信中有充分体现,“我们根据材料和报告已经进一步研究满洲问题,现在正在准备给满洲地方党几个文件。”“我们希望中央在没有得到我们这些的文件以前,不要给满洲省委关于游击运动等策略的文件,因为根据过去的经验,许多重要策略问题,两方面的文件时常有不一致的意见,因之使满洲同志发生许多难以解决的困难”。这封信说明,中代团已经开始独立领导东北工作了。

如上所述,在中共中央领导下,东北抗日队伍不断发展壮大。随着形势的发展,对东北抗日活动的领导也由最初的满洲省委领导发生了改变。特别是在满洲省委和中共中央失去联系后,实际上是由中代团代行中共中央来指导东北抗日活动。

二、中共满洲省委被撤销以后东北抗联党组织的改组

1.满洲省委被撤销的原因分析

1936年,领导东北抗日斗争的满洲省委被撤销了。对撤销满洲省委的原因有不同说法:一种说法是因为中代团怀疑满洲省委有奸细。在上海中央局第三次被破坏以后,中代团与上海中央局的联系就中断了,中代团对上海中央局的很多情况并不了解。由于上海中央局频遭破坏,所以中代团对从上海派来的杨光华、谭国甫等人存有怀疑。中代团认为,既然上海中央局被破坏,又是什么人派杨光华到满洲省委呢?于是,中代团发来电令,要满洲省委派人到莫斯科讨论满洲工作问题。满洲省委派赵毅敏前往莫斯科。1935年初,中代团再次给满洲省委发来第二次紧急电令。内容如下:

第一,滿洲省委所有的文件立即焚毁。

第二,满洲省委的所有负责人全部到莫斯科讨论满洲工作问题。

第三,满洲省委所辖的全部组织暂时交给雾仙管理。

对中代团发来的电令,满洲省委并没有全部遵照执行。满洲省委认为,焚毁文件损失太大,而且将来无法查证满洲省委处理重大问题的依据。另外,电令中要求满洲省委所有的领导同志都去莫斯科,那就相当于取消了满洲省委的领导。经过满洲省委领导同志讨论决定,择重要文件带到莫斯科,余下的焚毁。可意外的是,满洲省委携带的重要文件在去苏联的半路上丢失了。这更引起了中代团的怀疑。

关于中代团怀疑满洲省委有“奸细”一事,杨光华曾经在1983年5月21日在《我对撤销满洲省委,另成立四个省委的看法》一文中讲过,“据说是王明、康生发现了满洲省委的领导班子是一个从上海去的‘奸细集团。假如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在将这些他们认为是‘奸细的全部领导人调离满洲省委去苏联扣押之后,为什么不另找一批他们认为是可靠分子另组一届新的满洲省委呢?”很显然,杨光华认为,满洲省委被撤销的主要原因应该不是被怀疑队伍里有奸细。但这势必影响到满洲省委继续发挥对东北抗日斗争的领导作用。李范五曾回忆,“1935年11月末,在莫斯科的王明、康生通过海参崴通知吉东特委说,满洲省委有‘内奸,要我们迅速转告东北各特委、各军党委切断与省委的联系,并要吉东特委与各地保持密切联系。对此,当然我们做为紧急任务立刻照办。”“各地接到通知后,尽管不明真相,但谁都无异议,立即照办——切断与省委的联系。”可见,由于中代团对满洲省委产生怀疑,导致了满洲省委对东北抗联的领导作用已经逐渐被弱化。

除了中代团对满洲省委产生怀疑之外,还有一种说法认为东北抗日战争形势的变化,是导致满洲省委最后被撤销的重要原因。中共满洲省委自1927年10月成立,到1936年撤销,历经9年时间。在此期间,党在东北的队伍不断壮大,而且客观形势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我党在东北的组织,却始终是一个省委,显然这种高度集中的组织领导方式,已经不适应当时的客观复杂形势。为此,刘少奇在1929年担任满洲省委书记的时候,就曾提出过“立即成立北满省委……南满另成立一省委”的建议。九·一八事变后,随着斗争环境日益复杂,党的任务更加繁重。1933年中代团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一·二六”指示信》)中认为,“在满洲我们党的组织,在最近一年中虽然有发展,然还远远地落在客观可能之后”。满洲省委也承认,“在几十万反日游击队方面表现出党极无能的束手无策,……党的工作还远远的落在客观形势之后”。《“一·二六”指示信》中要求“党委须在各地建立起强健的和有独立及自动的工作能力的党委员会”。满洲省委在贯彻《“一·二六”指示信》的过程中,也给了地方一些机动性和灵活性,允许地方组织“在党的原则范围内可以独立地解决问题”,改变了各基层过去处处事事要通过省委的组织关系。《“一·二六”指示信》在东北贯彻后,东北的抗日斗争有了大的发展,党领导的游击队改变了孤立作战的局面,游击区域的范围逐渐扩大。到1933年8月,在全满洲没有一个地方没有群众斗争。1934年下半年,东北四大游击区已经基本形成。

1935年7月25日—8月20日,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召开,会上讨论了满洲工作问题。根据会议的精神,中代团作出了新的决定,“改变过去死板的结构。因此将过去满洲省委(哈尔滨)取消,目前以四个大游击区为中心,重新组织四个新的省委,直接独立领导四大游击区和抗日联军……。”  [6] 这里,关于“过去死板的结构”,中代团负责人之一的康生在1937年12月10日在中央政治局的会上指出,“如满洲省委,自立三路线以后就使用省委。而日本占领满洲后便分成十一省,我们便感觉要改变组织形式,便改为四个省委,上面有一个中央代表领导。”可见,康生认为“死板的结构”指的是不够灵活,没有根据形势的变化而改变。当时在中代团工作的陈云同志,也曾讲到过革命组织在组织结构上的弱点,“在组织结构上总是不管秘密条件如何困难,总是把各个组织‘架子十余年来一成不变的照样组织,不管这个组织内有多少工作,有多少人,縱的各级组织和横的支部组织总是舍不得把他(她)改变……其实现实条件之下,组织结构愈简单愈独立就愈好。”很显然,当时满洲省委也存在这样的问题。这一点,在中代团有关指示的材料中有所提及。其中,1936年2月7日魏拯民给东满临时工作委员会及王润成的信中讲了取消满洲省委的原因:

第一,要适合满洲的秘密环境。

第二,要保持和下级党部发生密切联系。

第三,要适合于游击战争的条件。  [7]

信中也提出了取消满洲省委以后,“以四个大游击区为中心组织四个新的省委”。

紧接着,3月12日,中共驻东北代表给珠河党团县委及三军负责同志的信中讲到:“为了适应现在的战斗环境,增强各地党活动的独立性,使在党的总路线下,养成独立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克服任何依赖思想。”

另外,在敌伪资料《满洲共产主义运动概史》中,引用了韩守奎的口供材料,从中可以进一步了解对抗日斗争客观形势的变化情况:“由于事变后工作地区的扩大,以单一的省委进行集中领导不仅其工作迟钝、不彻底而且具有其主要领导干部被捕时,容易受到一网打尽全面溃灭的危险。”很显然,以上材料中都提到了随着客观条件的变化,取消满洲省委,改组东北党的组织机构的必要性。

事实上,在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召开作出“新决定”之前,中代团已经做好了由吉东特委取代满洲省委发挥作用的准备。早在1934年秋,中代团派海参崴赤色职工国际太平洋秘书处中国部负责人吴平(杨松),以满洲省委巡视员的身份来吉东地区巡视。巡视的主要任务有:

第一,在政治上纠正吉东局领导下党组织之错误。

第二,在组织上重建吉东特委。

第三,建立与春山兄的交通关系。

1935年2月,吉东特委成立。吴平担任书记,特委机关设在牡丹江,和设在海参崴的中代团工作站建立了交通线。此后,中代团领导满洲工作便不再通过满洲省委,而是通过吉东特委向满洲各地党组织和抗日部队传达他们的指示。1935年王明、康生发布的“六·三”指示信就是通过吉东特委转给各处抗日组织的。

结合以上材料分析,新组建四个省委的决定固然是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但是撤销满洲省委并被吉东特委取代,主要还是中代团对满洲省委的怀疑所致。如前所述,上海中央局连续被敌人破坏。而杨光华等人又是上海中央局派到满洲省委担任负责人的。因此,中代团怀疑满洲省委有奸细。于是,撤销了满洲省委以后,中代团通过吉东特委向满洲各省委传达指示。

2.满洲省委被撤销以后,东北抗联处于四个省委分散领导阶段

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闭幕会上,正式取消了中共满洲省委,按东北四大游击区组建四个省委。1936年满洲省委被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撤销以后,东北地区有三个并列的省委领导东北抗日斗争。

关于取消(也有人称改组)满洲省委以后,对东北党组织和抗日活动到底发挥了促进作用还是阻碍作用呢?撤销满洲省委后,从初期来看,的确加强了各游击区党的领导力量和独立处理工作的能力,促进了东北抗联和反日游击运动的发展,对开创东北抗日战争新局面有促进作用。但取消满洲省委以后,组建的几个省委在发挥作用的过程中也存在着很多问题。那就是各大游击区缺少一个统一领导核心,东北党组织和抗日斗争失去了统一的领导机关,出现了组织混乱和斗争策略的分歧,助长了各自为政的分散主义倾向。致使各地抗日游击战争,不能相互策应、支援,给日军以从容调兵、各个击破之机。这是东北抗战后期,根据地和游击区被破坏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中代团作出的由吉东特委代替满洲省委这一决定并没有通知各地党组织。各地党组织也不知道吉东特委有转递中共代表团指示信或单独给各地发指示信的权限。1935年11月26日,中代团在给杨春山的信中指出,“不能直接告诉他们结束省委,叫他们仍继续维持着”,“通知吉东、东满、哈东、南满四省委断绝和目前省委之一切关系,文件不送到哈去”,这就出现了吉东特委对各地平行的党组织进行指导的不正常现象,出现了组织上的混乱和新的矛盾。而且,满洲省委和吉东省委还说彼此队伍里有奸细,提醒其他各地党组织注意。在1936年9月18日,中共珠、汤中心县委、三、六军党委关于组织北满临时省委的决议中写到,今年“七月间又接到满洲省委来信,内容是根据国际中央通知满洲成立四个省委员会,以珠河中心县委为中心,成立省委员会,并提到吉特有可能有奸细。”而在1936年年初又接到吉特来信,“述及关于全民族统一战线问题及密信通知满洲省委有奸细,”这就不能不出现北满和吉东省委之间的相互猜疑。所以,在珠河中心县委接到吉东特委的来信时,便不予接受和承认。1935年6月,“又经过非正式组织关系,三军四师从吉特密山县委又接得”来自吉特的信。对于信中提到的路线问题,三军四师有不同意见,认为各方面消息和事实证明吉东问题复杂重重,有可能内部有其他派别活动。所以,珠河中心县委、三军司令部在组织上不承认来自吉特的所谓“中央驻东北代表”的来信。并决定自己找上级关系,同时政治上、组织上、工作上必须要成立北满临时省委,在政治上、组织上、工作上暂时来领导整个北满党组织,并需直接关系来要求上级领导和改造省执行委员会。同时也对中央提出了意见。

第一,在战争革命环境中各级党部独立工作是万分必要的,但目前有可能环境之下不应如此长期放弃领导。

第二,如果吉东中央驻东北代表是正式的话,不应如此忽视组织关系。

第三,共产国际七次大会还过逾年,然主要文件迄今未曾送来,对于党责任观点上不容许有这样的现象。同时建议中央要彻底检查这一组织关系上关于混乱严重现象和错误责任,肃清吉特内部其他之派别以及奸细出党,北满临时省委员会于直接关系发生后,另行依据新指示建立组织后取消。  [8] 可见,满洲省委撤销后,由于没有统一的党组织的领导,各省委出现了分歧。这势必影响到团结协作抗日。1937年7月,周保中致信中代团,强调了统一党组织的问题,“在全东北的斗争要求应有统一党组织和领导,各地分立的组织已不适当,同时从××地(指苏联)直接领导不合实际要求。”  [9](P82)

可见,随着抗日斗争形势发展,满洲省委高度集中的组织领导方式已经不适应当时的客观复杂形势的需要。这次东北党组织的改组是正确的,也是顺应形势发展需要的。但这次改组工作中有疏漏和错误之处,导致新组建的几个省委之间缺乏整合,而且组织混乱,缺少统一的领导核心。因此这次改组的积极作用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出现了很多问题,对东北地区的革命斗争造成了不良影响。而且,1937年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王明、康生回国,不再领导东北工作,海参崴的联络站也被撤销。东北的吉东、北满、南满党组织实际上处于无上级管理状态。

三、东北抗联建立统一的东北党组织阶段

(一)缺乏统一的东北党组织领导的不良影响

1.东北抗联队伍在战斗中遭受巨大损失

1940年,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东北抗联陆续进入苏联境内,并整编成为东北抗联教导旅。在苏联整训的同时也加强理论学习,总结了过去抗日战争中的教训。东北抗联认为,过去东北抗联在残酷的条件下遭受了严重挫折,也与党组织没有实行统一领导有关。这在北野营的学习和讨论中就有体现。1941年5月14日,北野营以东北抗联训练处党临时委员会名义就建立东北党及抗日联军统一领导机关问题发出致北满、吉东、南满省委并转中共中央负责同志意见书。意见书中说:“1937年是我们东北游击运动的发展壮大的时期。但是,可惜因为当时我们党及我们游击队之没有统一领导”,“使得党和军队完全陷入分裂状态。整个党及军队每天为内部的纷争纠缠不清”,“1938年整个联军及全东北地方党组织之受到严重挫折,谁也不能否认党和军队不统一是其主要原因之一”。意见书进一步指出了党和军队不统一领导造成的重要后果。“东北的敌人是统一的,敌人以统一的领导及统一的军事、政治进攻来进攻我们;我们则不能够以统一的计划来反击敌人,那样环境之下所受到的损失难道说是可以避免的吗?”  [10] 可见,意见书中对抗联遇到挫折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也表明了建立统一的东北党领导机关的迫切要求。

2.在苏联整训期间出现管理混乱的问题

在野营整训的东北抗联虽有党组织,但在军事领导上仍然分三个路军系统。而且,南北野营中,各路军人员混在一起。也就是说,南野营中有一路军、也有二路军人员;北野营也同样有二路军人员,还有三路军人员。这就造成管理上的混乱。因此,建立东北抗联教导旅,把南北野营的抗联队伍合并在一起,结束处于混乱、分散状态的领导和组织体系,实现统一领导是必要的。

(二)东北抗联为解决东北党组织存在的问题而做出的努力

根据党组织不统一的问题及其所带来的影响,周保中等抗联将士进行了深入研究并进行了多种努力。

1.1942年4月20日的提案

周保中、张寿籛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和党员与基层党组织的要求,草拟了《党组织底改组与集中领导》的提案,提出了要建立东北地区统一集中的党的领导机关的要求,并请苏方王新林帮助解决。提案指出:“现在由于东北革命斗争环境,更加迫切要求东北中共党组织,必须有适于领导群众斗争的新组织形态。就党组织本身的巩固问题方面来看,也再不能苟且敷衍下去。”  [11] 这一表述表明了东北抗联加强党统一领导的迫切心情。提案也引用了中共中央在新华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加强党性锻炼”,强调要完成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要求全党同志和各个组成部分都在统一意志,统一行动之下成为有机的整体。没有这样坚强统一集中的党,便不能应付革命过程中长期残酷复杂的斗争,便不能实现我们党所负担的伟大的历史任务。这进一步指明了党性和党组织的巩固的重要性。

同时,提案也提出了三项具体主张。

第一,在吉东、北满两省委及南满党基础上建立新的中共东北党组织临时委员会,废止吉东、北满两省委。

第二,在完成党委领导之同时,必须尽一切可能恢复中共中央对东北联系。这一点需要依靠C同志。

第三,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组织应与抗联游击队分开。

意见书及其所提出的三项主张,为重建党在东北的统一領导机构作了思想准备。  [12] 针对周保中、张寿籛的提案,王新林称,将从共产国际执委会中共代表团方面寻求解决办法。  [13]

2.1942年5月18日的报告提纲

在4月20日提案提出的“以东北党应改组、党领导集中、恢复中央联系、党的基本组织应与抗联游击队分开、党的基本组织应建立在广大群众中、党要回到群众中去”等问题的基础上。5月18日,周保中在留X党组织领导干部及A野营党委委员、党小组长联席会议上的报告提纲中再次谈到了党组织问题。提纲中强调,东北党组织的改组建议和党的领导集中问题是东北党组织关心的问题。特别是在严重局势的现时,东北党组织的斗争组织方式无疑问的旧的组织形式是不合要求了。而且在现存两个省委组织本身及抗联游击队的情形,党的改组是很必要的了。而且,提纲指出,在4月20日提案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以前,不能不暂时保持原有的吉东省委和北满省委的组织。和1942年4月20日的提案一样,本次提纲中也强调了要依照新华日报“加强党性锻炼”一文的指示:“实事求是,反对形式主义,反对自由思想,反对自由行动。力求组织统一,领导集中,注重集体领导和集体工作,严格划分责任负担和适当的分工。这不仅是留在现地的党组织是如此,现存东北的党组织完全要如此。”  [11]

3.1942年8月党组织简则

吉东、北满党代表、东北党干部临时会议作出了《东北党组织问题的决议草案及H旅党组织简则》。简则指出,为加强党性及巩固党领导起见,由吉东和北满两省委合组“吉北党委员会”,统一吉东和北满、南满党组织底领导。旧有吉东省委和北满省委、南满省委,在未得到中共中央之直接联系以前,暂时保留其存在。凡吉东、北满、南满各党组织底组织问题、政治问题,东北抗日联军及游击运动问题,党的干部分配、教育训练、党的经费问题等,统由“东北党委员会”集中讨论和建议其原则方针,负责指导工作,经过吉东省委和北满省委,经过各省区特派员执行之。东北党委员会的成员由吉东代表3人,北满代表2人,南满代表2人(暂定1人)组成。常务主席1人从东北党委员会委员中推举。东北党委员会追认周保中、张寿籛两同志“H旅”责任工作之担负。同时“吉北党委员会”经过“H旅”政治委员张寿籛同志领导H旅内中共党组织,应保证“H旅”中共党组织严格执行中共中央政治路线。H旅政治委员应直接受“东北党委员会”之领导,忠实执行决议和指示。

4.1942年9月13日党组织改组的报告

东北抗联教导旅成立以后,于9月13日召开了中共党员大会。会上,周保中作了《关于留C中共东北党组织总结状况及改组的报告》。报告对留C党组织A野营和B野营两个组织的状况进行了总结。在肯定了工作成绩的同时,也指出了在领导方式和灵活解决问题上存在的不足。

周保中在报告中强调了党组织底改组的原因。他指出,东北抗联教导旅建立后,必须重新改组A、B两野营及东北抗日联军游击队的党组织,使之适合于新环境,担负起新任务。关于怎样改组,周保中强调,现在需要建立旅党的组织——“独立步兵旅中共党东北组织特别支部”,并提出了“中共党组织底基本不改变、旅‘中共特别党组织特别支部对原有的中共东北党组织关系不改变、领导‘旅中共特别党组织的是旅长(中共党员)和政治委员(中共党员)、对旅内联共党的关系是兄弟党的关系”等几点原则问题。

从以上的原则中可以看出当时教导旅内存在两个党委会,第一个是东北抗联教导旅党委员会,第二个是苏共党委员会。二者之间既有工作上的合作和配合关系——东北抗联教导虽在某些方面服从了苏方的安排,但又在政治上组织上保持了独立性。比如,1941年5月24日周保中关于王一知等人工作分配及不准擅自调走野营人员问题给吴刚的信中强调:“野营里第二、三路军的游击队各级人员,如果没有吉东、北满方面负责者向党委或某个关系人的指示和通知,那么任何其他方面是不可以把野营游击队人员调走离开野营的。这事情我是向王新林同志申明过了。”  [11] 这都是保证抗联领导人对抗联人员的领导权以及中国共产党的独立性的具体表现。

对中共东北党组织特别支部的任务,报告中也有明确的说明。

第一,在旅长和政治委员指示下,在旅内起先锋队的作用,模范作用。在准备时期内完成军事政治技术的教育训练,推动工作,提高党员质量,发展党员和巩固思想与巩固党纪军纪。

第二,在战斗时期,完成旅长、政治委员的战斗任务。

第三,防止奸细暗探和保守国家的、军事的、党的秘密。

第四,党组织——党支部局和党员,只能执行旅长和政治委员的原则指示,不能改变。并且不能无根据的讨论中共政治路线问题和中共组织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依据特别支部的组织法选举了中共东北党组织特别支部局第一届执行委员会委员和候补委员。执委人员有周保中、李兆麟、崔石泉、金日成、金京石、彭施鲁、王明贵、金策、王效明、安吉、季青。候补委员有王一知(女)、沈泰山。当时金策、王效明、安吉、季青等同志在东北执行战斗任务未参会。后来,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毕业的卢冬生也被增补为执行委员。

9月14日下午,中共东北党组织特别支部局委员召开第一次会议,选举了支部局的书记和副书记,明确了分工。书记为崔石泉,副书记为金日成。王明贵、金京石、王一知负责组织工作,王一知同时也负责兼管妇女救国会工作;彭施鲁、沈泰山负责宣传工作,同时沈泰山也兼管抗日救国会工作。

中共东北党组织特别支部局即东北党委员会就其成立的宗旨和后来所起到的实际作用来看,有其双重的意义:一是中共抗联教导旅委员会,负责教导旅的党务工作,平时配合和保证旅长和政治副旅长搞好军训和思想政治教育,战时完成作战任务,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督促、检查和保证军训任务的完成;二是东北党委员会的成立统一了东北党组织的领导,是在东北党组织和中共中央失去联系后整个东北的最高领导机关。特别支部局的成员同原来东北各地党组织的关系不变。  [14] 原来南满、吉东和北满党组织的代表在他们参加本支部局之后仍然保留其原地方党组织的代表资格,并不断派出党员游击队员同东北各地党组织和党员群众保持联系,指导各地党组织的活动,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政策,领导民众进行抗日斗争。

中共东北党委会成立后,在坚持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处理同苏联远东军以及有关方面关系上,坚持原则,方法得当,作了大量的工作,从而较好地保证了抗联教导旅积蓄力量、培养干部的需要,并继续派遣小部队返回东北活动。既坚持了东北抗日游击战争,锻炼了部队,保持与东北人民的血肉联系,又帮助苏联方面完成了战略侦察任务。

总之,东北党委员会的成立具有重要意义,结束了自1937年和中代团失去联系以后各自为战的分散状态与被动挨打的局面,统一了自中共满洲省委撤销后一直处于分散状态的东北党组织,使在野营和活動在东北各地的抗联部队有了统一的领导,进行统一的训练。从而加强了中国共产党对东北抗日联军的领导,为迎接抗日战争胜利作了组织上的准备。这对于加强抗联部队的战斗力具有重要意义。

四、东北党委员会的改组与移交

1945年,随着世界战争形势的发展,苏德战争结束,德国无条件投降,苏联对日作战提上日程。身在苏联的东北抗联教导旅夜以继日地准备和苏联红军一起反攻东北,在拟定作战计划的同时,研究新的形势,确定新的任务。1945年7月末,中共东北党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会议决定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中共东北党委员会决定进行改组。原有成员一分为二。由于东北抗联教导旅中有金日成等朝鲜籍的官兵,所以朝鲜籍官兵组成朝鲜工作团随苏军反攻朝鲜;另一部分组成新的东北党委员会。经过选举,新的中共东北党委员会成员有:周保中、冯仲云、李兆麟、卢东生、姜信泰、金光侠、王效明、彭施鲁、王明贵、王一知、刘雁来、王钧。周保中任中共东北党委员会书记。朝鲜工作团成员有金日成、崔石泉、金策、安吉、徐哲、朴德山、崔贤。金日成为工作团团长,崔石泉为党组书记。因为崔石泉原来担任东北党委员会书记,反攻东北后还要向中共中央汇报工作和移交党的关系,所以暂时不能回到朝鲜。

会议决定,东北党委员会将设在长春,由周保中负责领导全东北各地党组织。下设12个党委员会。其中,冯仲云是沈阳地区委员会负责人,承担着就近与关内打通关系,负责同中共中央恢复联系的作用。

1945年9月,冯仲云与冀热辽军区李运昌的先头部队曾克林部取得联系。冯仲云给中共中央写了一封信,汇报东北抗联回到东北以后配合苏军占领战略要地等情况,“希望中央派人来,越快越好”。通过曾克林将信转交中共中央。9月15日,中共中央派彭真、陈云等去东北组建东北局。9月20日,周保中和崔庸健来到东北局,向彭真、陈云汇报了东北抗日斗争发展的几个阶段;东北地下党斗争情况和东北党、团组织被破坏、恢复和发展情况;东北抗联入苏的情况等。周保中根据中共中央关于“东北局全权代表中央指导东北一切党的组织及党员的活动,在此一切党的组织及党员必须接受其领导”的指示,由崔庸健把东北党委员会的全部关系及党费、档案移交给东北局。东北局接受了中共东北党委员会移交的组织关系,宣布东北党委员会已经胜利完成了历史使命,予以撤销。所属各地组织统一由东北局负责领导。

五、结语

本文对东北抗联党组织的改组进行了系统梳理。东北抗联是在中共中央领导下建立起来的。和中共中央失去联系后,曾一直接受满洲省委和中代团的领导。中共满洲省委被撤销以后,东北抗联接受中代团的决定,组建四个省委(后来建立了三个)和一个特委。虽然增强了抗联队伍的灵活机动性,但是由于组建四个省委的过程中,出现了失误,使东北抗联缺乏一个统一的领导中心,对东北抗联产生了不利影响。当王明、康生等人回国以后,中代团便不再领导东北抗日工作,导致东北抗联各个省委各自为政,缺乏配合和协调。在严酷战争环境下,加强党组织对东北抗联的统一领导是至关重要的。虽然抗联领导人多次和苏方商谈和中共中央建立联系的问题,但最终未能解决。东北抗联教导旅成立以后,经过多次努力,最终成立了东北党委员会,解决了东北抗联缺乏統一领导的问题。东北抗联教导旅返回东北以后,和中共中央恢复联系。至此,东北党组织统一由东北局领导。

[参 考 文 献]

[1] 周恩来.日本帝国主义占领满洲与我党的当前任务[J].红旗周报,1931(20).

[2]中共延边州委党史研究室.东满地区革命历史文献汇编(下)[G].延边大学医学院印刷厂,2000.

[3]本书编写组.东北抗日联军史料(上)[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

[4]中央档案馆.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1934.9-1934.12)[G].内部资料,1988.

[5] 中共中央书记处.六大以来党内秘密文件.(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6] 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黑龙江省党史资料(第7辑)[G].内部资料,1986.

[7] 辽宁社会科学院地方党史研究所.中共满洲省委史文集[G].内部资料,1986.

[8] 中央档案馆.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1936年9月——1938年4月)[G].内部资料,1989.

[9]中央档案馆.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28)[G].内部资料,1989.

[10]中央档案馆.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1941年2月——1941年10月)[G].内部资料,1990.

[11]吉林省档案馆,中共吉林省委党史研究室.周保中抗日救国文集(下)[G].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6.

[12] 吉林省革命博物馆.近代吉林人民革命斗争史[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

[13] 赵俊清.周保中传[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1.

[14]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编审委员会.东北抗日联军·综述[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15.

[责任编辑 张 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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