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语讲古调查

2023-05-30 03:39林旭鑫
寻根 2023年1期
关键词:潮汕受众

林旭鑫

潮语讲古即是以潮汕方言说书、讲故事,是一门口头表演艺术,与粤语讲古并称为广东说书两大派系。其主要类型有两种,一是“业余讲古”,俗称“学古”,指群众间日常的娱乐讲故事,这是潮语讲古的最早雏形;二是“专业讲古”,由职业讲古人进行表演。专业讲古脱胎于业余讲古,在发展的进程中,逐渐融合了北方评书的艺术特色,在表演技巧、形式上更为丰富,讲求“表、白、评”三者结合。

潮语讲古之所以深受欢迎,得益于不同的历史时期讲古者与听古者建立的良好互动关系,听众的参与对这门艺术的发展具有广泛影响。

潮语讲古的演变

关于潮语讲古的形成时间,史无明确记载。一般认为,说书源自汉民族古代的说唱艺术。《广东民俗大观》认为:“讲古,在明清时代,就流行于粤省各地民间。”粤语讲古奉柳敬亭为祖师爷,认为是明末时柳敬亭随军南征,将说书艺术带到广东。而潮语讲古的形成多是自发,其出現与潮汕方言的产生密不可分。以现有资料推断,潮语讲古大致形成于明中叶以后。据《潮州志》记载,清嘉庆年间,澄海举人洪肇基所作的《凤城竹枝词》里就出现了潮语讲古的场景。“大街看戏戏新新,知是唐人唱宋人。行到开元听说古,古师称是汉君臣。”这里的“说古”,便是指潮语讲古。这是现存最早记录潮语讲古的文字资料。可见,至少在清代中期,潮语讲古便已流行。

传统潮语讲古源自民众日常的自编自讲,自我娱乐,表演较随意,但内容风趣,语言幽默,极具吸引力。后期随着职业讲古人的出现,潮语讲古获得质的提升,逐渐发展为潮语评书。在表演形式上虽与北方评书相同,但大量地方方言的运用,潮汕本土俗话、俚语、民间故事的引入,使其更富地方特色,更具潮汕风味。

(一)受众与讲古人

作为有着鲜明娱乐性质的口头表演,潮语讲古是潮汕百姓长期生活方式的一种历史沉淀,具有极强的本真性,它的形成、发展与民众的集体创作、口头承传密不可分。

早期讲古多为自娱,内容、形式随意,但也会根据不同群体、不同需求变换讲古内容。后期随着职业讲古的兴起,受众对讲古发展的影响表现更甚。职业讲古主要集中在城镇地区,表演者以落魄、逃难文人居多,形式以摆摊讲古为主,以赚钱谋生为目的。“由于受众支付了一定的费用,表演者和受众之间形成了一定的契约关系。”(杨旭东:《民间叙事中的受众参与及其学术价值——以北京茶馆评书书场为例》,《民族艺术研究》2012年第4期)因此极大限度地满足受众需求便成为表演的首要目标。讲古摊档多聚集在夜生活丰富、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如汕头的福合埕、揭阳的城隍庙等地。讲古人摆摊要自备草席、油灯,方便来往民众驻足观看。最初的讲古表演,以念书为主,讲古人多备有《说岳》《杨家将》一类的旧小说,以读、念方式讲述故事,形式较单一。后期为吸引更多的受众,讲古人在表演时会依据受众的接受程度、现场反馈,不断精进自身技艺。艺人老孙在福平路摆摊时,专讲《三门街》等旧小说,但节奏慢,语言生硬,讲古技艺不佳,欣赏者寥寥。(转引自王敏:《潮汕方言曲艺初探》)艺人陈四文的讲古摊前则是人满为患。他表演生动,语言通俗,讲古开场先以闲白拉近与受众的关系:“诸位先生、各位头家,小弟今日在这里摆下‘讲古台,欢迎大家光临指教,今晚天气晴明,南风轻轻,先给大家讲一段《武松打虎》的故事。”他在“古”中融入了大量的潮汕俚语、俗话、歌仔,乃至潮剧中的念白,使讲古内容更具潮汕本土特色,更符合潮汕民众的审美趣味。讲至精彩、紧张处,他还配合有动作辅助表演。“陈四文讲古台,无烟会烫嘴”就此声名远扬。人流量多时,有上千人同时驻足观看过他的表演。

随着传媒技术的发展及文化单位的支持,潮语讲古也顺应时代发展由地摊讲古向舞台讲古、广播讲古、电视讲古、网络讲古等形式转变。这使讲古失去了原有表演的现场感,表演者亦失去了与受众的互动,这对口头表演艺术的发展无疑是极大阻碍。从事口头表演的艺人如果没有经历现场演出、与受众“斗智斗勇”的长期经验磨砺,很难有真正技艺的提升,而其作品如果没有现场演出后,综合受众反馈再加以仔细打磨,也难有传世精品出现。但潮语讲古的忠实受众并未受此影响,他们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影响、促进这门艺术的发展。他们给讲古艺人写信、向有关部门呼吁,还会自行撰稿、投稿评论意见,并收集整理相关音视频进行传播。爱好者们还组建QQ群、微信群交流听古的所得所思。有的受众自发成了这门艺术的表演者、传承者。著名潮语播音员郑永长期担任电台讲古栏目主持,与众多讲古艺人多有接触,耳濡目染下,后期也转为从事广播讲古。郑永文化水平高,又兼具播音员职业素养,他的作品悬念迭出、节奏明快,所用语言皆为规范化的汉语潮汕方言,因此深受知识分子群体喜爱。后起之秀小陈、阿忠,自幼喜好听古,后潜心钻研,遍访老艺人学习讲古技艺,完成了受众向艺人角色的转变。从事幼教工作的余真,工作后尝试将一些“古”和讲古方式融入日常教学活动中,深受学生好评。为提升技艺,她拜师老艺人陈铮浩,成为潮语讲古史上第一位女讲古师。

(二)讲古场景的转变

传统潮语讲古与北方评书不同,它没有完整的师承体系,没有固定的表演场所,也没有形成有组织的专业队伍。通常是群众在劳作之后,于田间地头、村头树下,围聚一起,公推众人中识字较多、口才较好的成为表演者。听众老少皆有(以男性为主),他们既是听者也是表演者,有时会相互切磋,交流所了解的趣闻逸事、地方掌故,久而久之,便形成“讲古”。清末民初,随着职业讲古人的涌现,城镇地区讲古摊云集。“这种不收门票由人们自动投钱的场地有了固定的讲古人,虽没有丰厚的收入,也略可度日,于是讲古人逐步增加。”艺人们在摆摊讲古时,十分注重受众反馈,听古的受众越多,艺人的收入也会增多。在讲古过程中,讲至关键场面或重要情节,艺人便设悬念,停下收钱,收完再讲,讲完再收。(这一收钱形式,在众多民间表演中十分常见,即留下悬念,吊足胃口。在评书、讲古一类的表演中,逐渐演化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扣子”)“五十年代,仅就汕头市区,讲古的就有三四十摊。”(林俊聪、林广宇:《讲古奇才陈四文》,中国文史出版社,2007年)随后,在有关文化单位的政策支持下,艺人们相继成立曲艺表演团体,有新声说唱组、民生说书组等,潮语讲古迎来了发展的春天。

但在“破四旧”等政治运动的影响下,潮语讲古遭受重创。艺人被禁止公开表演,有的甚至遭受批斗被下放。值得庆幸的是,潮语讲古在潮汕民间所建立的深厚群众基础并未因此改变。艺人们在农村改造时,在民众的支持下,会进行演出。有的民众还自发为艺人“打掩护”。陈四文在回忆这段经历时,曾多次感慨地说“讲古救活了我的命”。王敏则根据这一时期的经历创作了系列潮语讲古讽刺作品,记叙了当时艺人们的艰辛。

改革开放后,随着科技发展,经济振兴,加之受众需求(20世纪80年代后,大量潮汕华侨返乡探亲,潮语讲古成了华侨们怀叙乡情的重要桥梁),潮语讲古重获新生,电台讲古异军突起。电台讲古“以其便捷、传播范围广、不需花钱等优势,迅速取代现场表演的形式。现场讲古逐渐消失,讲古阵地日益减少。”(尹湘兵、陈爱辉:《潮汕讲古现状调查及对策分析》,《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8期)20世纪80年代后期,潮语讲古现场表演基本消失。21世紀以来,为繁荣民间艺术,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国家对复兴传统文化极为重视,潮汕地区人民对复兴传统潮汕文化的呼声也日益高涨,潮州电视台、潮商卫视等电视媒体顺应潮流,把握机遇,相继推出电视讲古栏目,深受民众喜欢。

艺人林江除在电视台讲古外,还借助新媒体,利用网络技术录制了一批讲古作品,以网络讲古的方式让潮语讲古传播得更广。

(三)新派讲古的形成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潮语讲古日趋没落,传统讲古作品内容固化,缺乏创新,加之老一辈艺人相继离世,讲古行业青黄不接,与社会严重脱节,对年轻受众难以形成吸引力。由此,引发了讲古人对讲古内容、形式的改革与创新。林江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年轻时,林江曾参加由陈四文等老艺人举办的潮语讲古培训班,在众多讲古新秀中脱颖而出。林江在继承传统讲古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创新与尝试,博采众家之长,借鉴吸收了北方评书的艺术技巧和话剧表演的表达技巧,着重挖掘表现“古”中人物的内心,注重对流行语言的吸收转化,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潮语新派讲古。

2009年,潮州电视台“讲古台”栏目开播,大获成功。在电视台讲古,为突出讲古表演的现场感,林江采用北方评书的现场表演形式,一桌、一人、一扇,讲至关键,扇子便可成各种道具进行辅助表演。其后,在观众的建议下,林江自行录制音频,在网上开讲。其风格独特,深受年轻群体追捧。林江的新派讲古注重写实性表演,不拘泥于讲评,而是着重阐释人物内心。表演时,他不机械讲求抑扬顿挫、合辙押韵,而是绘声绘色模拟角色心境、语言,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既像观看话剧,又似听广播剧。林江擅长利用不同的声色、语调来表现、区别人物的不同气质,声音高低起伏、惟妙惟肖。讲《笑傲江湖》中刻画“桃谷六仙”时,他便是以音色来表现这六个怪人的脾气秉性。

此外,新派讲古不再局限于表演传统小说,而是与时俱进,讲新内容,如林江改编播讲了琼瑶的言情小说《窗外》,陆天明的反腐小说《苍天在上》,许旭文的青春小说《正是高三时》,等等。

潮语讲古群体的演变

潮语讲古表演主要包括“业余”“职业”两种,均根植于潮汕本土文化,各有特点。

(一)业余讲古

讲古就是讲故事,讲故事必须通俗,必须深入大众。旧时,在潮汕地区,因缺少娱乐,群众自发形成了许多消遣方式。中老年女性偏爱读歌册,歌册是以潮汕方言押韵唱诵的口头文学,其受众多为一些识字不多的女性或小孩。潮汕男性则更偏爱听讲古。田间地头、街头巷尾,甚至书斋、祠堂,均可见一些稍有知识的人手捧书册绘声绘色地讲书,记性好、口才好的会脱书讲述,这就是“讲古”。潮汕俗语有“讲三国”一说,就是从潮语讲古中衍化而出,喻指人说话水平高,讲话极具故事性。

田间讲古、听古是潮汕地区群众在劳作闲暇之余自发形成的娱乐活动。表演者同时也是受众,当围聚闲谈时,会以讲古消遣。因民间讲古的受众多为同年龄段,日常生活较为熟悉的人,所以讲述时通常会依据对方喜好讲述内容。如受众年轻,尚未成家立业,一般多好讲述英雄侠义、神鬼狐妖一类故事;如受众已近中年,则喜好《三国》《水浒》一类旧小说;如受众为中老年,平日游手好闲者,则多好讲“咸古”(这类作品多是讲述男女风月之事,讲者往往讲得风趣夸张)。不同的人群讲不同的古,这实则体现了潮汕百姓的处世智慧,这是宗族社会、乡土民间对人情世故的经营,凝结了潮汕百姓的情感纽带。

(二)职业讲古

上文提及潮语讲古约成形于明末,于清代中期臻于成熟。但职业讲古出现较晚,在新中国成立前后才陆续涌现出一批职业讲古人。老艺人陈树绵认为:“可能解放前没有专业说书这个行当。以前说书,都是熟人之间茶余饭后说来听趣味消遣的。”(鄞镇凯:《潮汕说书闻见录》,《汕头日报》2010年4月25日)

新中国成立前后,因“土改”等政策措施,一批小知识分子失去土地,远走他乡。这批人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但有一定文化,为谋生计,便开始摆摊讲古。潮语职业讲古由此诞生。据陈四文回忆,旧时摆摊讲古,他一晚最多时可收入几万块(旧币,一万元等于人民币1元)。这对讲古人而言,虽不能致富,但也可以此度日。

旧时,潮汕地区百姓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多为文盲。明中期以后,潮汕地区曲艺之风盛行,潮剧表演、铁枝木偶戏表演多为潮汕百姓喜闻乐见。虽然受众不识字,但会听、会唱,一些经典唱段烂熟于心。在日常生活中,潮汕百姓还形成了许多有趣的俗语、俚语,每一个的背后都意味深长。而职业讲古多表演民间传说故事和《三国演义》《水浒传》一类旧小说,这类小说文字半文半白,转为潮语讲述时存在语言、语义差异等问题。所以讲古人在表演时一般会依据受众的年龄段,巧妙化用潮剧念白或乡土俚语、地方掌故,使受众便于接受,能起到画龙点睛之功效。如评述该人今非昔比,就会用“今年番薯不比去年芋”论之;暗喻该人虚情假意,就会用六月大菜(假有心)代替。讲古人在表演时,会注重与受众的互动,如留下“扣子”,然后观察受众反应,与受众交流故事情节、人物,如讲述内容、人物为受众喜欢、追捧的,讲古人就会浓墨重彩进行演绎,乃至艺术化创作、增添讲述内容,以丰满人物形象。陈四文的讲古作品《武十回》中,有武松因恶霸吴天雄强抢民女张秀莲并逼死其一家,而夜闯吴宅,杀奸除恶一节。在通行各版本《水浒传》中并无此段,或就是讲古人在表演时,为满足受众对武松的推崇,突出武松疾恶如仇的人物形象加工创作而成。

潮语讲古内容的演变

(一)讲古内容的取材

传统潮语讲古源自民间,受众多为中下层百姓,所以在民间传说内容的取材上,多为潮汕民间传说、地方掌故等。前期多为“照书读”,不讲求技巧只为讲明故事。在自我创作或叙述奇闻趣事时,为引发受众共鸣,增强故事性,讲古者在讲述故事时,往往会因人因时,对故事内容进行改造,加入神鬼元素,从而导致故事内容虚构成分较大,显得极为夸张。如《林大钦》中,将状元林大钦英年早逝的原因归结为皇后一句无心之语“林大钦这个早死仔真聪明”。潮汕民间有俗语“听你讲古”,意指对方说话内容不可靠。

一些讲古人为丰富讲古内容还会把其他地方的民间传说、先贤故事进行移植改造,把故事主角套换为潮汕百姓较为熟悉的本土先贤,如把徐文长、陈梦吉、伦文叙等人的事迹移植到林大钦、夏雨来等人身上。

讲古人也会摘取部分较有群众基础的章回小说开讲,如陈四文从《水浒传》中改编出了《武十回》《石十回》,从《西游记》中改编出《西游记节选》等,这类作品既符合受众的欣赏口味,讲古人也较熟悉,就艺术水准、表演技巧上而言,堪称潮语讲古的精品之作。但受讲古人自身知识水平所限及时代因素,潮语讲古与北方评书、粤语讲古相比,缺乏真正意义的长篇作品留世。

新中国成立后,以陈四文为代表的一批讲古人陆续将《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平原枪声》等现代小说改编为潮语讲古作品,也深受民众喜欢。改革开放后,潮语讲古的取材更为广泛,以林江、郑永为代表的讲古人顺应“武侠热”“琼瑶热”“历史热”改编播讲了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琼瑶的言情小说,二月河的“清朝皇帝三部曲”等。近年来,潮语讲古的题材更呈百花齐放之势,出现了北方评书、粤语讲古的改编作品《刘罗锅》《民国风云》等,有的讲古人还将安徒生童话,甚至动画片《葫芦娃》改编播讲。

(二)真实人物形象的变异

讲古艺人在表演时,十分看重受众对“古”中人物的爱憎。加之潮语讲古原为民众的集体创作,口耳承传,所以在发展的过程中,“古”中所表现的真实历史人物形象往往会产生偏差。最具代表性的,当夏雨来与翁万达。

夏雨来,潮汕民间传说人物,无明确文献记载,但在潮汕地区群众基础深厚。在潮汕民间,对夏雨来有着不同的评价。在讲述这个人物时,讲古人便综合了受众的不同反馈,逐步藝术化。有人认为他扶危济困,常为穷苦百姓出头,是个阿凡提式的人物,所以有《肉味钱声》《巧治咸师公》等作品展现其智慧;有人认为他刁钻古怪,睚眦必报,是只“虎头蜂”,所以有《六月穿大衣》《背石磨》等作品表现其顽劣刻薄。陈四文在搜罗夏雨来的素材时,就曾深入民间,广泛采风,最终整理播讲了“夏雨来系列”,为民众展现了一个“嗝(难)剃头”(潮汕俗话,表示难对付)的鬼才人物形象。

翁万达是明代潮汕乃至岭南先贤中功勋卓著、诗文出众的代表,后世评论有“文盖天下,武把三关”一说。正史里,对翁万达也多溢美之词,但就是这样一位潮汕先贤,民间却盛传有“翁万达错斩十八翰林,天葬三河坝”的传说。在民间,翁万达是一个公报私仇、偏狭小气的人物。他为报复十八翰林在翰林院对他的羞辱,不顾法例,设计斩杀十八翰林。最终又因害怕被嘉靖追责,设计藏于棺内,最终在三河坝遇暴雨,棺材气孔被堵而闷死。在这样的民间舆论影响下,讲古人在搜集、整理翁万达的有关故事时,便进行艺术再加工,硬把功勋卓著、声名显赫的一代名臣演绎成了一个挟私报复的权臣。

像这样改造人物,在潮语讲古作品中比比皆是,如林大钦、萧端蒙、袁虾爷等。他们的形象之所以会发生异化,其原因便是他们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然确立,讲古人为满足、迎合受众,在讲古中塑造出的人物也越来越偏离实际。

结 语

潮语讲古在潮汕地区风靡一时,是潮汕民间自发形成的文化娱乐活动,是潮汕民间口头文学的代表,在潮汕文化中具有独特地位。随着时代发展,信息化、娱乐化社会的到来,潮语讲古早已辉煌不在,潮汕方言也受到来自普通话推广的冲击,如何利用好这一语言表演艺术,借助潮语讲古深厚的受众基础,保护潮汕方言、传承和发展潮汕文化值得我们认真探究。

作为一门民众集体创作、口头承传的语言表演艺术,潮语讲古蕴含着丰富的潮汕区域文化特色及历史文化内涵。潮语讲古以老少咸宜、寓教于乐的形式为潮汕地区保留了许多地方掌故、先贤故事及民俗传说等。作为潮汕文化的载体,对潮语讲古的保护有助于对潮汕文化的传承。

[本文系广东省教育厅科研项目(项目编号:2022WTSCX103)资助成果]

作者单位:广州市白云区白云实验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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