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动态面板回归模型的数字技术赋能我国零售业发展研究

张勇智,韩 平

(哈尔滨商业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8)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可见数字技术在未来百年奋斗目标中的重要性。而零售业作为连接生产与消费的枢纽,是商贸流通行业重要的组成部分,对于实现数字技术与零售业的融合,对于拉动内部需求、解决就业问题,保持市场繁荣与促进经济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我国零售业在2019年度实现了超过10万亿元的数字化额度,占整体零售业总量的30%。在数字技术背景下,我国零售业在未来3～5年间将实现70%～80%的数字化,这将深刻影响着整个零售业的产业生态,并逐渐形成一个新的商业模式。通过对中国各区域零售业发展与数字化转型进行对比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和掌握中国零售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一般规律,从而提升各地区零售业的数字化转型效率,为推动零售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决策依据,并为推动我国零售业数字改革与创新发展奠定理论基础。

一、文献回顾

国内外学者对于数字经济背景下零售业发展进行了不同角度的研究。梁佳,严锋[1]等在对数字技术推动了零售业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结果表明:第一,数字技术对于我国零售业发展具有“单一门限”作用;第二,数字技术对我国零售业发展效率的影响具有“双重门限”效应:当数字技术发展程度不高时,其对零售业发展会产生负面影响,而当其步入中、高发展程度时,则会变成正向影响。因此,总体来看,数字技术对于中国零售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具有正面的促进作用。这表明,只有数字技术发展水平达到了“单一门限”水平之后,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发展效率的正向效应才会出现,且高发展水平的数字技术仍会正向影响我国零售业的发展,但影响强度减小。芮琳琳[2]在对以零售业为例的数字金融普惠机制及其作用路径研究时发现,数字普惠金融水平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为正相关关系且对处于沿海地区零售业发展水平影响更大、提升空间更大。这说明要想促进零售业的发展,就要同时兼顾市场化程度与居民消费水平,也说明不同地区零售业发展不能一概而论。就地区而言,也有学者在研究的同时把零售业分为不同的地区进行研究,刘向东[3]等通过把农村和城市的零售业区域进行对比分析,得出在地区和城市中进行零售网点的科学分布,可以有效地推动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优化流通资源的分配,从而更好地满足人们的消费需要。

综上来看,学者们对于数字经济与零售业发展之间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但是现有研究都是针对我国零售业整体现状或某省零售业整体现状进行的,鲜有文献对我国数字经济背景下不同区域零售业发展进行研究。因此,为了进一步了解数字经济对我国不同区域零售业发展的影响,本文对我国区域进行了西、中、东部的划分,从而研究数字经济对我国不同区域的异质性影响,从另一个维度上讨论数字经济对我国零售业发展的影响。

二、变量选取与模型设定

1.变量选取与数据说明

(1)被解释变量:零售业发展水平

本文通过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来表达零售业发展水平,其中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TFP)又可被分解为零售业技术进步(TECH)和零售业技术效率(EFF),由此本文提出第一个研究假说。

假说1:数字技术可以影响零售业技术进步和零售业技术效率来提升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

因此,本文通过我国30个省市区(除西藏自治区外)2013—2020年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即技术进步和技术进步效率来对零售业发展水平进行测算(由于西藏部分指标数据缺失较为严重,故将西藏剔除)。

(2)解释变量:数字技术发展水平

借鉴腾讯大数据平台和阿里研究所等建立的数字技术指标体系,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个对我国的数字技术整体发展程度进行评估的指标体系(表1)。根据邱静等[4]的研究,从基础设施建设、规模和应用三个方面选取指标对我国各省市的数字技术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共包含3个一级指标和9个二级指标,取各省权重平均值代表,使用熵权法计算各指标权重,并计算各省数字技术发展水平(DIG)。

表1 数字技术水平测算指标体系

假说2: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呈正相关。

假说3:数字技术对零售业技术进步的影响大于对零售业技术效率的影响。

假说4:数字技术对零售业技术效率的影响大于对零售业技术进步的影响。

(3)控制变量

在实证过程中,本文还引入了以下控制变量(表2):①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水平(CLTI)是以各个省、市、自治区每一万平方千米的道路与铁路长度来表达的;②对外开放度(FDI)是各省市对外实际利用外资总额与该地区国内生产总值之比来衡量;③快递发展水平(EXPRESS)能够间接反映居民使用数字平台进行交易的规模与频率,原因在于城市居民在网上购买商品越多、规模越大,相应产生的包裹越多,越需要更多的投递路线;④金融发展(FIN)使用地区生产总值GDP表示;⑤受教育水平(EDU)用每十万人均在校生数(高等教育)表示。

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2.模型设定

为实证考察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本文基于动态面板回归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在其中纳入零售业数字化因素,建立基本模型(1)。

TFPit=γ0DIGit+γ1CLTIit+γ2FDIit+

γ3EXPRESSit+γ4FINit+γ5EDUit+εit

(1)

其中,γt为变量系数,εit为随机扰动项,TFPit表示被解释变量即零售业发展水平,t表示时间,i表示地区,DIGit表示数字技术发展水平,CLTIit表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水平,FDIit表示对外开放度,EXPRESSit表示快递发展水平,FINit表示该地区生产总值GDP,EDUit表示高等教育水平。

三、实证分析

1.基本回归结果分析

表3中给出了本文的基准模型回归结果,由于本文使用动态面板回归模型进行分析,所以需要进行AR(2)检验和Sargan检验,以保证估计结果的有效性。

表3 基本回归结果

由表3中的回归结果可知,在回归的过程中AR(2)检验和Sargan检验对应的P值均大于0.1,说明在回归的过程中不存在二阶自相关和工具变量过度识别问题。

从回归结果还可以看出,数字技术与零售业发展水平存在着1%显著水平的正相关性,这说明数字技术的发展对零售业发展水平的提高有重要意义,故假设2成立。就控制变量而言,在控制了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水平(CLTI)、对外开放度(FDI)、快递发展水平(EXPRESS)、金融发展(FIN)、受教育程度(EDU)后,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对零售业发展存在着一定的促进作用,数字技术发展水平的提高会促进零售业发展水平提升,对其产生一定的促进作用。

进一步地看,数字技术对零售业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的影响均显著为正且分别在1%和5%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故假说1成立。并且数字技术对零售业技术进步影响的显著性要大于零售业技术效率,故假设3成立。

2.异质性分析

为了进一步研究不同地区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这里引入地区虚拟变量,将所选30个省份按照地理位置分为东部、中西部和东北部三大区域再次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

表4 异质性回归结果

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中国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全发展的影响存在异质性。数字技术对东部地区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要大于中西部地区,可能的原因是我国东部省市多为零售业大省,而中西部省市零售业产值比重相对较小。随着数字技术与零售业的不断融合发展,数字技术对东部地区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作用更为明显,进一步地看,零售业技术效率和零售业技术进步的回归结果也表明数字技术对东部地区的促进作用同样大于中西部地区,说明数字技术在东部地区发展更为明显的作用是由零售业技术效率和零售业技术进步共同决定的。此外,由于东北三省(黑龙江、吉林和辽宁)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零售业技术效率与零售业技术进步的影响均显著,表明数字技术对东北地区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促进作用同样是通过零售业技术进步与零售业技术效率共同实现的。

3.稳健性检验

为验证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核心解释变量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再一次进行计算,得出如表5所示的回归结果。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更换部分控制变量后,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和数字技术的回归系数与上文基准回归结果基本相符,再次表明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零售业技术进步和零售业技术效率产生了正向影响,说明本文的回归结果是稳健可信的。

四、结论与建议

通过熵权法测算出全国30个省2013—2020年数字技术发展水平,研究数字技术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并引入地区虚拟变量进一步探索各地区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是否存在地区差异性,研究结果主要为以下两点:第一,数字技术发展水平提高对零售业发展会起到促进作用,其中数字技术对零售业技术进步的影响大于对零售业技术效率的影响,整体来看对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产生了正向的影响。第二,在实证分析的研究过程中,通过异质性分析发现数字技术对不同地区的零售业发展水平影响显著,且存在地区差异性,同时对东部地区零售业发展水平促进作用尤为显著,为1%的显著水平。对中西部地区和东北部为5%的显著水平,没有东部地区显著,最终表现为对东部、中西部和东北部地区零售业发展起促进作用。

结合我国数字技术与零售业发展的现状,现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应该大力发展数字技术,支持现代零售业发展。当前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和广泛应用,传统零售业与数字技术融合发展已是必然趋势,因此,大力发展数字技术对于提高零售业全要素生产率、实现零售业振兴至关重要,只有提高零售业设备、零售业服务的现代化水平才能实现零售业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第二,针对区域之间的差异性,利用区域内的比较优势,因地制宜促进区域内的零售业产业聚集,促进区域内的高质量发展。在技术、人才、产业结构等方面,东部地区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应继续加快数字技术与零售业结合,作为先进示范区,引导中西部地区零售业发展,逐步实现我国有梯度的数字化零售业转型路线。第三,发展零售业“线上”+“线下”结合的供应链模式,努力打造数字化时代下的零售业发展供应链,从物流配置、企业管理、生产模式等各个方面逐步完善高效的数字化零售业发展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