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骅市盐场遗址及其价值

2023-06-10 18:58张宝刚马小飞
盐业史研究 2023年2期
关键词:坑口灰陶土块

张宝刚 马小飞

摘 要:2020年3月,黄骅市博物馆对沧州盐业集团长芦黄骅盐业有限公司基建时发现的一处金元时期制盐遗址进行了抢救性发掘,遗址面积达900平方米。该遗址是渤海湾西岸地区首个科学发掘的金元时期盐业遗址,填补了黄骅市乃至河北省金元时期制盐业历史的空白,清理出首个与制盐作坊同时期的盐工生活区,对研究金元时期的制盐工艺、作坊布局、盐场管理及盐工生活等提供了重要实证材料。

关键词:长芦;制盐遗址;金元时期;渤海湾西岸 中图分类号:K928.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864(2023)02-0020-18

一、前 言

河北沧盐集团长芦黄骅盐业有限公司制盐遗址(以下简称“黄骅市盐场遗址”)位于河北省沧州黄骅市海丰镇村东北6千米处,西北距黄骅市约26千米,东距渤海湾约9千米,南距黄骅大左庄隋唐制盐遗址约6.5千米。2018年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山东大学考古与博物馆学系及黄骅市博物馆联合开展盐业考古专项调查,在海丰镇至黄骅盐业有限公司一带发现10余处古代盐业遗址,年代多为唐至金元时期,黄骅市盐场遗址(编号2018HY43)为其中之一。该遗址位于现代晒盐池间,地表散布较多宋金元时期陶、瓷片,且发现有面积较大的红烧土及草木灰堆积。遗址周边半径约500米范围内尚有两处遗址与其堆积特点、时代大致相同。

黄骅市盐场遗址局部因基建大面积取土被破坏,较多陶、瓷片及遗迹现象暴露于地表。2020年4月1日,黄骅市博物馆工作人员再次对该遗址进行调查及系统勘探,确认了遗址面积及其时代(图1),并于4月5日组建考古队进行抢救性发掘。本次发掘共布方7个,清理出房址2座,盐灶3座,灰坑15个,发掘面积900平方米(图2)。现将本次发掘情况简报如下。

二、地层堆积情况

本次发掘的7个探方中,T1、T2、T3、T4位置相邻,位于遗址中南部,地层情况一致,且地层内出土遗物较丰富,地层情况简述如下。第①层为耕土层,厚15~25厘米,土质疏松,包含近代红陶砖残块、植物根系。第②层为黄褐土,距地表约75厘米,厚40~50厘米,土质较密致,包含少量烧土颗粒。第③层为黑褐色土,距地表约125厘米,厚40~53厘米,土质较密致,包含草木灰、木炭块、红烧土块、蚌壳残片。第④层为灰褐土,距地表约165厘米,厚15~35厘米,土质较疏松,包含草木灰、红烧土块、木炭块、动物骨残块、白色制盐残留物硬块、蚌壳残片。第⑤層为红褐土,距地表约163厘米,土质较致密、较纯,无遗物,为生土层。

T5位于T4东北部。第①层为耕土层,土质松软,内含物有草木灰、土坯残块、红烧土块、木炭块、蚌壳残片及陶、瓷残片等。第②层为黑灰褐色土,距地表约20厘米,深65厘米,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土坯残块、青砖残块、红烧土块、盐硝块、草木灰、蚌壳残片以及动物骨骼。第②层底部有遗物出土,包含泥质夹砂红陶釜残片、圆唇泥质灰陶大瓮残片、泥质灰陶盆残片、瓷胎白釉刮釉叠烧残片等(图3)。第③层土色为黄褐土,厚15~25厘米,土质松软,内含物有红烧土颗粒、木炭颗粒、青砖残片、蚌壳残片,无任何遗迹现象。第④层为灰褐土,厚10~30厘米,土质松软,内含物有草木灰、木炭块、烧土块、蚌壳残片、土坯残块、动物骨残块、泥质灰陶布纹板瓦残片。

T6、T7位于T2发掘区西北部,因盐场用土,T6、T7地层被破坏。第①层为耕土层,黄褐色土,土质较软、较粘,包含草木灰、烧土块、木炭块、青砖残块及部分陶、瓷残片、蚌壳残片、动物骨残片。第②层距地表2.25厘米。第③层为灰褐土,土质较硬,内含草木灰、烧土块、青砖残块、白釉瓷碗口沿残片。

三、出土遗物

本次发掘地层内出土遗物有瓷器、铜钱,瓷器均为瓷碗;铜钱两枚,其中一枚为“崇宁重宝”,另一枚已辨识不清。

(一)瓷器

白釉“王”字碗1件,编号2020CHYT1②∶1。敞口,斜方唇微外翻,斜壁,内底有叠烧涩圈痕,圈足,圈足内底隆起。灰白胎,器底有明显修坯痕。器物内施满釉,有典型磁州窑王字碗酱釉纹饰,器外施釉不及底,釉面有细小开片。器高7.3厘米,口径约为19.6厘米,圈足直径6.2厘米,圈足高0.7厘米,圈足壁厚0.8厘米。年代为元代(图4之1)。

白覆轮瓷碗1件,编号2020LHYT6③∶1。敞口,圆唇微外翻,斜腹,圈足,圈足内底微鼓。灰白瓷胎,碗内底有2厘米宽叠烧涩圈痕迹。内施灰白釉,外侧唇口至腹2厘米施灰白釉,其下施酱釉,通体釉色光亮。器高7.1厘米,口径24厘米,圈足直径8.5厘米,圈足壁厚0.6厘米,圈足内高0.7厘米。该碗为金代磁州窑(图4之2)。

T3④层内另出土有粗瓷胎白釉碗残片、磨光泥质灰陶罐残片、泥质灰陶罐残片、泥质灰陶盆残片、泥质灰陶器耳(图4之3—6)。

(二)铜钱

铜钱2件,编号2020CHYT6①∶1,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6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2厘米。编号2020CHYT6①∶2,“崇宁重宝”钱。锈蚀严重,可辨识。直径3.4厘米,方孔边长0.7厘米,厚0.26厘米。

四、主要遗迹概况

(一)房址

1.F1

F1位于T6,T6地层堆积以及部分房址内堆积被现代盐厂用土破坏(图5)。F1开口于T6③层下,距地表0.8米。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15.1米,南北宽5.7米,面阔三间,东室为一单间,西室为一套间。F1墙基经过夯筑,土质较硬,残宽0.6米,房内有南北向隔墙两条,夯筑,土质较硬,东隔墙残宽0.3米,西隔墙残宽0.6米。

东室南墙西侧紧靠东西室隔墙开有一门,门道宽1.2米。西室南墙中偏东处开有一门,门道宽1.2米,底平铺有三块长方形石砖,西室内中部有一南北向隔墙将西室分为东西两间,东西间隔墙北端与F1北墙隔出一门,宽1.2米。

东室内靠东墙一侧有一连灶炕(2020CHYF1炕1),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2.3米,东西宽1.3米。炕南侧设有一火灶,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0.9米,南北宽0.6米,灶门残宽0.3米。火灶南侧有一夯土台,南北长1.75米,东西宽0.95米。

西室东间内靠东隔墙一侧有一连灶炕(2020CHYF1炕2),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3.5米,东西宽1.3米,残高0.25米,炕内有三道火道,火道墙由长方形残砖平铺而成,火道南北长2.2米,东西宽0.5米,残高0.25米,火道根与火炕东南角烟道相连,火道内发现有烟灰堆积和烟熏痕迹。火炕南侧有一火灶,灶台残宽0.3米,残高0.1米。灶门北侧(炕西侧)有一椭圆形灰坑(2020CHYF1H1),斜壁凹凸底,南北长1.15米,东西宽0.7米,深0.3米。坑内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疏松,内含大量草木灰、木炭块以及烧土块,坑内出土遗物包含有动物骨骼残片、泥质灰陶瓮口沿、腹部、底残片若干。

F1内堆积为灰褐土,土质较疏松,包含有烧土块。出土遗物有泥质灰陶大瓮残件,敛口,圆唇外翻,圆肩,肩部饰双凹弦纹及云纹。口径约52厘米,残高18厘米。还有内壁磨光泥质折沿红陶盆残片、内壁磨光泥质圆折沿灰陶盆残片、酱釉粗瓷瓮残片、泥质灰陶罐残片、白釉叠烧白瓷碗残片等(图6之4—7、9)。

刻画白瓷碗1件,编号2020CHYF1①∶1。敞口,圆唇,斜壁,内壁唇下2.5厘米处一道凹弦纹,至底饰刻画芦叶纹。深圈足。灰白瓷胎,器底有修坯痕迹。内满施白釉,外壁施釉不及底,釉面光亮有细小开片。器高7.4厘米,口径20.6厘米,圈足直径6.8厘米,圈足外高0.8厘米,圈足内高1.1厘米,圈足壁厚0.8厘米。为北宋磁州窑(图6之1)。

灰陶盆1件,编号2020CHYF1①∶2。敞口,圆折沿,沿上残存一个钻孔,应为早期修补所致,圆唇,斜直壁,内壁磨光,平底。器高16.5厘米,口径约52厘米,底径约24厘米,沿宽2.5厘米(图6之2)。

砂质磨石1件,编号2020CHYF1①∶3,表面有磨制使用痕迹,背面中心有一凹坑。长15厘米,宽7厘米,厚3.2厘米(图6之3)。

铜钱1件,编号2020CHYF1①∶4,“宋元通宝”钱,锈蚀较严重。直径2.3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15厘米。

红陶盆1件,编号2020CHYF1①标本∶10,泥质红陶盆口沿残片,拉坯成型。侈口,折沿微下垂,方唇,斜直壁。唇上饰两道细绳纹,外壁沿下飾两道细绳纹(一个“︿”符号)。残长6.3厘米,残宽8.9厘米,壁厚1厘米(图6之8)。

白釉刻花瓷片1件,编号2020CHYF1①标本∶14,弧壁。灰白瓷胎,内外施釉,外施釉不及底。内壁饰有刻花。残长9.2厘米,残宽6.4厘米,壁厚0.6厘米(图6之9)。

2.F2

F2位于T7,T7地层堆积以及部分房址内堆积被现代盐厂用土破坏,F2被一晚期遗迹H15打破(图7)。F2开口于T7③层下,距地表0.8厘米。F2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14.7米,南北宽9.4米,面阔三间,三间皆为单间。三间平面皆为长方形,三间皆长14米,东室宽4.1米,中室宽4.5米,西室宽4米。

F2外墙基经过夯筑,土质较硬,北墙、东西墙残宽0.6米,南墙残宽1米。房内有南北向隔墙两条,也经过夯筑,土质较硬,东西隔墙皆残宽0.6米。

东室南墙中偏西侧开有一门,门道残宽1.3米,残长1.1米。中室南墙中偏西侧开有一门,门道残宽1.25米,残长1.1米。西室南墙中偏东侧开有一门,门道残宽1.15米,残长1.1米。门道内发现有踩踏硬面,厚约3厘米。

东室内靠东墙南侧有一连灶炕(2020CHYF2炕1),平面呈长方形,南北残长3.85米,东西宽1.7米,仅存连灶炕底部火道痕迹,火道残宽0.2米,残长2.5米。炕北侧设有一火灶,平面近椭圆形,东西长0.8米,南北宽0.5米,灶内有烧火痕迹,灶内堆积包含草木灰以及烧土块等。

中室内靠西隔墙北侧有一连灶炕(2020CHYF2炕2),平面呈长方形,南北残长3.1米,东西残宽2.2米,残高约0.15米。连灶炕底部有火道痕迹,火道残宽0.15米,深0.1米,火道墙以长方形砖块平铺而成,残宽0.18米。炕2北部被H15打破。

F2内堆积为灰褐土,土质较致密,包含有烧土块、草木灰。出土遗物有动物骨骼残片、蚌壳残片、泥质红陶罐残片(图8之8)、泥质红陶盆残片、泥质灰陶盆残片(图8之9)、泥质灰陶瓮残片、叠烧白瓷碗残片、酱釉粗瓷壶残片、青釉瓷器耳。

灰陶板瓦1件,编号2020CHYF2①∶1,可复原。素面,布纹底。长30厘米,上部宽20厘米,下部宽18.5厘米,高5.6厘米(图8之1)。

灰陶盆1件,编号2020CHYF2①∶2。轮制,敞口,折沿,沿上一道凹弦纹,斜方唇,斜壁微鼓,平底。高9.8厘米,口径约41厘米,折沿宽3厘米,底直径约21.4厘米(图8之2)。

酱釉瓷碗1件,编号2020CHYF2①∶3。敞口,圆唇,唇口较厚,斜壁,圈足,圈足内底凸起。灰白瓷胎。内施满酱釉,外施酱釉不及底,釉色黑亮。年代为金代。器高4.3厘米,口径11厘米,圈足直径4厘米,圈足壁厚0.4厘米,圈足高0.4厘米(图8之3)。

白釉瓷碗1件,编号2020CHYF2①∶5。敞口,圆唇,斜直壁,弧腹,碗内底略平,残存一枚支钉痕,圈足,器底有修坯痕迹。灰白瓷胎。内满施灰白釉,外施灰白釉不及底。器高5.8厘米,口径约18.4厘米,圈足直径约10厘米,圈足高0.8厘米,圈足壁厚0.9厘米(图8之4)。

铜钱3件,编号2020CHYF2①∶7。1号“宋元通宝”,字迹可辨识,直径2.5厘米,方孔边长0.55厘米,厚0.18厘米。2号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4厘米,方孔边长0.5厘米,厚0.1厘米。3号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5厘米,方孔边长0.5厘米,厚0.15厘米。

酱釉壶嘴残片1件,编号2020CHYF2标本∶1。短直流,圆口。灰白瓷胎,外施满酱釉,釉色光亮。整体残长3.7厘米,残宽3.9厘米,壁厚0.55厘米,流长2厘米,流直径1.5厘米(图8之5)。

青釉双桥耳1件,编号2020CHYF2标本∶2。灰粗瓷胎,周施白化妆土,外施青釉,釉面无光。桥耳长3.8厘米,宽1.6厘米,高2.6厘米(图8之6)。

白釉瓷碗底残片1件,编号2020CHYF2标本∶4。弧腹,碗内底略平,圈足。坚实灰白瓷胎。内满施灰白釉,外施灰白釉不及底。圈足芯有无法辨认的墨书。器高2.6厘米,圈足直径约5.6厘米,圈足高0.4厘米(图8之7)。

(二)刮卤摊场

刮卤摊场位于T1、T2、T4三个探方内,③层下开口,平面呈不规则形,范围较大,在已发掘的区域内长10米、宽10米、面积约100平方米,并向未发掘区域延伸。共有四层堆积,第①层为红褐色土,土质致密,厚度为15~25厘米。内含物有红烧土颗粒、蚌壳残片、白色钙化物硬块以及木炭块。第②层为灰褐色土,土质致密,厚度为15~23厘米。内含物有草木灰、红烧土块、白色钙化物硬块、动物骨骼残片、蚌壳残片以及土坯残块。第③层为黑褐色土,土质较致密,厚度为20~30厘米。内含物有草木灰、木炭块、红烧土块、白色钙化物硬块、动物骨骼残片、蚌壳残片以及土坯残块。第④层为浅灰褐色土,厚度为20~35厘米,土质较致密。内含物有少量草木灰、木炭颗粒、白色钙化物颗粒和蚌壳残片等。出土有刻花白釉瓷碗残片、粗瓷胎白釉碗残片、白釉执壶残片、折沿泥质灰陶盆残片、铁器残块(图11之4—10)。

菊瓣纹白瓷碗1件,编号2020CHY滩场①∶1。敞口,圆唇,斜壁,内壁与底有明显折痕,底部残留一枚支钉痕,外壁刻画菊瓣纹。深圈足,圈足内壁微内收。灰白瓷胎。内满施白釉,外壁施釉未及底,釉色光亮。器高7厘米,口径约19厘米,圈足直径约7厘米,圈足高0.8厘米,圈足内高1.2厘米。金代磁州窑仿定窑烧制而成(图11之1)。

骨锥1件,编号2020CHY滩场①∶2。长条状,两端磨尖。长23.4厘米,宽1.1厘米,厚0.4厘米(图11之2)。

红陶纺轮1件,编号2020CHY滩场①∶3。饼状,中心一圆孔。直径2.4厘米,中心孔径0.6厘米,厚0.5厘米(图11之3)。

铜钱1件,编号2020CHY滩场①∶4。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6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1厘米。

(三)灶

Z1、Z2位于T2中部,开口于③层下,距地表约0.8米。Z2东部被T2东隔梁所压,未发掘完全(图9)。Z1、Z2皆被刮卤摊场打破。Z1与Z2之间是以长方形土坯设置的一道隔墙,残宽0.6米,隔墙南端设有一Z1、Z2共用的烟道,其平面近椭圆形,东西宽1.4米,南北长1.6米,烟道内有烟熏痕迹以及烟道灰。

Z1位于Z2西侧,平面呈长方形,灶台东西长2.3米,南北宽2.2米,残高0.25米。灶门位于灶台西部,残宽1.8米,深0.5米,灶门外侧有古代人类活动硬面,厚约0.3厘米。灶台以长方形土坯平铺而成,四角以土坯残块砌成。灶内底部有草木灰,厚0.3厘米,草木灰底部是烧结面,硬面厚0.4厘米。Z1内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疏松,包含物有草木灰、红烧土块、木炭块、盐硝残块以及土坯残块。出土遗物有泥质灰陶残片、白釉瓷片、动物骨骼残片以及蚌壳残片。

其中,白釉瓷碗底残片1件,编号2020CHYZ1標本∶1。平底,圈足,挖足过肩。圈足有修坯痕迹。坚实黄白瓷胎,内外施白化妆土,外施化妆土不及底。内外施釉,外施釉不及底。碗内底残一枚支丁痕。残高2.2厘米,残宽10厘米,壁厚0.9厘米,底厚0.5厘米,圈足高0.5厘米,圈足内高0.8厘米(图11之11)。

铜钱3件,编号22020CHYZ1∶1。1号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5厘米,方孔边长0.5厘米,厚0.18厘米。2号“至元道宝”,破损,直径2.5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1厘米。3号“景德元宝”,锈蚀严重,直径2.6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15厘米。

Z2位于Z1东部,平面呈长方形,东西3.4米,南北3.5米,残高0.1米。灶门位于灶台北部,残宽1.5米,深0.5米,灶门外侧有古代人类活动硬面,厚约0.4厘米。灶台以长方形土坯平铺而成,四角以土坯残块砌成。灶内底部有草木灰,厚0.3厘米,草木灰底部是烧结面,硬面厚0.4厘米。Z2内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疏松,包含物有草木灰、红烧土块、木炭块、盐硝残块以及土坯残块。出土遗物有泥质灰陶残片若干、白釉瓷片若干、动物骨骼残片以及蚌壳残片。

白釉瓷碗底残片1件,编号2020CHYZ2标本∶2。弧腹,平底,圈足,挖足过肩。圈足内有修坯痕迹。粗瓷胎,内满釉,外施釉不及底。内底残留两枚支丁痕。残高2厘米,圈足直径7厘米,圈足高0.5厘米,足内高0.6厘米(图11之12)。

Z3位于T3中部,开口于④层下,距地表约0.55米。Z3被②层打破,仅存该灶的北壁、东壁以及部分西壁,灶壁是以梯形砖砌成的(图10)。灶东西残长3.55米,南北残宽3.1米。烟道位于灶台东南角,平面近椭圆形,烟道东壁被T3东隔梁所压,东西长0.65米,南北宽0.6米,残深4厘米。灶门位于灶西北部,其东西长1.5米,南北宽1.2米,残高0.15米,灶门外有古代人类踩踏的硬面,厚度约为3厘米。灶内底部有烧结面,硬面厚0.3厘米。Z3内堆积为黑褐色土,土质疏松,包含物有草木灰、红烧土块、木炭块、盐硝残块以及青砖残块。出土遗物有泥质红陶盆残片、粗瓷胎白釉碗残片等。

梯形红陶砖2件。编号2020CHYZ3标本∶1,草拌泥制红陶砖,模制,梯形,下底残长50厘米,上底长14厘米,高24.5厘米,厚4.8厘米(图11之13)。编号2020CHYZ3标本∶2,草拌泥制红陶砖,模制,梯形,下底残长55厘米,上底长14.4厘米,高25.2厘米,厚4.4厘米(图11之14)。

(四)灰坑

H1位于T1西南角,②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4米,部分被T1南壁、西壁所压(图12)。坑口不规则,弧壁圜底。坑内一层堆积,为黑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红烧土块、青砖残块、动物残骨、蚌壳残片以及盐硝块等,出土遗物有泥质灰陶罐残片(图15之2)、白釉粗瓷胎碗残片。

灰陶盆1件,编号2020CHYH1标本∶2,泥质灰陶研磨盆口沿残片,拉坯成型。侈口,平折沿,圆唇,斜直腹。沿上饰四道凹弦纹,残留一流口。壁上有一直径0.6厘米的钻孔贯穿。内壁施有砂层。残长9.7厘米,残宽10厘米,壁厚1.3厘米(图15之1)。

瓷碗1件,编号2020CHYH1标本∶4,粗瓷碗底残片。拉坯成型,斜腹,圈足,挖足过肩。粗瓷灰胎,周施白化妆土,内施白釉,外无釉。残高3.7厘米,圈足高1厘米,残宽7.1厘米(图15之3)。

H2位于T1东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45米(图13)。坑口不规则,呈长条状,东西长8.9米,南北长2.5米,深0.5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密致,包含物有红烧土块、动物残骨、蚌壳残片,出土泥质灰陶残片、白釉瓷片若干。

白釉叠烧瓷碗1件,编号2020CHYH2∶1。敞口,唇口微外翻,斜腹,圈足,内底较平,残存一枚支钉痕。坚实灰白瓷胎。通体施灰白釉,圈足无釉,器外侧釉面有细小开片。器高7.6厘米,口径约21厘米,圈足直径7.5厘米,圈足壁厚0.8厘米,圈足高0.7厘米。采用刮釉叠烧工艺,为金代磁州窑(图15之4)。

H3位于T1西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5米(图14)。坑口不规则,平面呈四边形,东西长4.7米,南北长3.9米,深0.75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草木灰、木炭块、盐硝残块、动物残骨以及蚌壳残片。出土遗物有直口圆唇泥质灰陶瓮残片、内壁磨光折沿泥质灰陶盆残片、夹砂泥质灰陶釜残片、白覆轮碗残片、叠烧白釉瓷碗残片等。

白釉瓷碗1件,编号2020CHYH3∶1。敞口,圆唇,斜壁,高圈足,碗内底残留两枚支钉痕。灰白瓷胎较坚实。内满施灰白釉,外侧施釉不及底,釉色光亮且有细小开片。器高8.9厘米,口径约20.6厘米,圈足直径约5.5厘米,圈足高1厘米,圈足内高1.5厘米,圈足壁厚0.5厘米(图15之5)。

铜钱1件,编号2020CHYH3∶2,锈蚀严重,无法辨识。直径2.5厘米,方孔边长0.6厘米,厚0.2厘米。

白釉瓷碗口沿残片1件,编号2020CHYH3标本∶4,侈口,圆唇,弧腹,外壁下腹有修坯痕迹。灰粗瓷胎,内外周施白化妆土,外侧化妆土不及底。内施满釉,外施釉不及底,釉色光亮有细小开片。残长7.9厘米,残宽5.9厘米,壁厚0.3~0.7厘米(图15之6)。

黑釉瓷碗底残片1件,编号2020CHYH3标本∶6,平底,圈足。底部有修坯痕迹。灰白瓷胎。内饰黑釉,碗内底有一圈刮釉痕迹,釉色光亮且有褐红斑。残高1.5厘米,圈足直径5.9厘米,圈足高0.7厘米(图15之8)。

H4位于T1东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5米(图16)。坑口不规则,东西长2.9米,南北长3.1米,深0.4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草木灰、木炭块、盐硝残块以及蚌壳残片,出土白釉瓷片若干。

H5位于T1東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6米(图17)。H5东、南被探方所压。坑口不规则,平面呈四边形,东西长1.2米,南北长1.4米,深0.65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青砖残块、红烧土块、草木灰以及蚌壳残片,出土白釉瓷片若干。

H6位于T1西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65米(图18)。H6西被探方所压。坑口不规则,平面呈长条形,东西长3.1米,南北长1.9米,深0.6米。斜壁近平底。坑内一层堆积,为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青砖残块、红烧土块、草木灰、木炭块以及白色钙化物硬块。其中部分白色钙化物硬块呈饼状,掺杂较多贝壳、碳粒等杂质,背面有数条平行凹槽。推测凹槽为树枝或草绳等有机质腐烂后形成。出土遗物有内壁磨光泥质折沿红陶盆残片(图24之3、4)、折沿泥质红陶盆残片、折沿泥质灰陶盆残片(图24之2),附加堆叠纹泥质红陶残片等。

白釉行炉残片1件,编号2020CHYH6∶1。仅存残块上保留一个贴塑佛像。白瓷胎,通体施白釉,釉色光亮。残高5.5厘米,残宽4.8厘米,残厚2.7厘米。北宋磁州窑烧制(图24之1)。

红陶盆1件,编号2020CHYH6标本∶3。泥质红陶盆口沿残片,拉坯成型。侈口,折沿微下垂,方唇,鼓腹,沿上有一道凹槽,唇上有一道凹弦纹,外壁有一直径0.5厘米的钻孔贯穿。内壁及沿上施有褐色陶衣。残长8.5厘米,残宽9厘米,壁厚0.9厘米(图24之4)。

研磨盆1件,编号2020CHYH6标本∶4。泥质红陶研磨盆腹残片,拉坯成型结合手制。斜直腹,内壁施有砂层。外壁有一道堆叠纹和三道细绳纹。残长9.3厘米,残宽7.8厘米,壁厚0.9厘米(图24之5)。

H7位于T2东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8米(图19)。H7南被探方所压。坑口不规则,东西长2.7米,南北长0.8米,深0.7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红烧土块、草木灰、木炭块以及盐硝块。

H8位于T2西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8米(图20)。H8西、北被探方所压。坑口不规则,东西长1.6米,南北长1.8米,深0.7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红烧土块、草木灰、木炭块、青砖残块以及动物骨骼。出土遗物有泥质夹砂红陶瓮残片、泥质红陶盆残片、泥质灰陶罐残片等。

红陶罐1件,编号2020CHYH8标本∶3,泥质红陶罐口沿残片,拉坯成型。敛口,外卷沿,圆唇,短颈,广肩,沿上有一道凹槽。沿上及外壁施有褐色陶衣。残长18.4厘米,残宽8.7厘米,壁厚1.5厘米(图24之6)。

H9位于T3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8米(图21)。H9北被探方所压。坑口不规则,东西长2.55米,南北长1.05米,深0.3米。斜壁平底。坑内一层堆积,为黑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红烧土块、盐硝块、草木灰以及动物骨骼。

H10位于T3西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8米(图22)。H10西北被探方所压。坑口近椭圆形,东西长1.55米,南北长1.9米,深0.5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黑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青砖残块、红烧土块、盐硝块、草木灰以及动物骨骼。出土遗物有叠烧白釉瓷碗残片、白釉粗瓷胎盘残片、泥质折沿红陶盆残片(图24之7)。

白釉行炉口沿残片1件,编号2020CHYH10标本∶2,直口,方唇,弧壁,外壁唇下有两道凸棱,黄粗瓷胎,内外施白化妆土,内施满釉,外施釉不及底,方唇为涩口。残长6.1厘米,残宽5.5厘米,壁厚0.7厘米,唇宽1.1厘米(圖24之8)。

H11位于T3北部,③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8米(图23)。H11东、北被探方所压。坑口呈不规则形,东西长4.3米,南北长4.2米,深0.6米。斜壁底凹凸不平。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土坯残块、红烧土块、盐硝块、草木灰以及动物骨骼。出土遗物有磨光泥质红陶瓮口残片、折沿泥质红陶盆残片、泥质灰陶盆口沿残片(图24之9)、白釉瓷碗残片等。

H14位于T5西北部,④层下开口,坑口距地表约0.6米(图25),被②层打破。坑口近椭圆形,东西长1.3米,南北长0.9米,深0.3米。直壁平底,坑底有加工痕迹。坑内一层堆积,为深灰褐色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物有土坯残块、红烧土块、盐硝残块、草木灰、蚌壳残片以及动物骨骼。

五、结 语

(一)遗址年代

本次发掘清理出土瓷、陶和铜钱等各类遗物,铜钱有至元道宝、宋元通宝和景德元宝等,均为北宋较早时期的铜钱。但由于宋钱在金元时期仍大量使用,故无法据此推断遗址准确年代,只能根据出土的部分器物进行初步推断,其中F1出土的白底刻花碗(F1∶1)与河北省磁县观台磁州窑遗址出土的第三期白釉篦划花侈口曲腹碗形制接近,故推测年代应不早于北宋。F2出土的酱釉瓷碗(F2∶3、4)与河南省宜阳壁画墓出土的酱釉瓷碗形制接近,故初步判断该遗址的年代为金元时期。

(二)遗址性质

黄骅市盐场遗址位于渤海湾西岸,距现代海岸线约9千米,东南方距左庄隋唐时期制盐作坊遗址约6.5千米。遗迹现象以灰坑、灶、刮卤摊场为主,部分遗迹填土中发现了白色钙化物硬块、红烧土、草木灰等,这与此前在黄骅及周边地区发现的宋金时期居址有所不同,但与大左庄遗址发现的遗迹现象极为相似①。此外,在2018年渤海湾西岸盐业考古调查中,我们曾在遗址周边发现有与之同时及较早时期的盐井、盐灶等遗迹现象。综合这些信息我们初步认为黄骅盐场遗址很可能是一处金元时期的盐业遗址。

根据遗迹现象的空间排布特点,黄骅盐场遗址发掘区基本包含两个功能区:位于西北的生活区及位于东南的制盐区。生活区内发现的两座房址均面阔三间,且带有连灶炕,但规模及内部结构差异明显:F1东西长15.1米、南北宽5.7米,F2东西长14.7米、南北宽9.4米,面积相差约50平方米;F1为一单间及一套间结构,而F2为三单间并列结构。这是黄骅市首次发现古代制盐工人生活遗址。根据这些信息我们推测,两座房址的居住者身份等级可能有一定差异,连灶炕的设置及较大面积的居住空间,表明当时在此工作的盐场工人有着较好的居住条件。与渤海沿海地区此前发现的制盐作坊相比,黄骅盐场遗址的制盐区制盐设施保存较差,部分遗迹较难判定性质,故体现的制盐工艺不甚完备。根据形制及堆积特点推测,Z1、Z2应为盐灶。两座盐灶均被分布面积较大的刮卤摊场遗迹打破,表明两类设施很可能不是同时使用的,从侧面说明此处作坊使用时间应较长。摊场、盐灶、灰坑等遗迹的发现,再现了金元时期的制盐方式,和黄骅地区此前发掘的唐代煮盐遗址采用的传统制盐工艺“淋煎法”相同。

黄骅盐场遗址所在的渤海湾西岸地区是我国现代三大盐场之一长芦盐场的主产地之一,根据《管子》等文献记载及考古发现②,本区盐业生产历史可追溯至东周时期。北宋时本盐区属河北东路管辖,宋金绍兴议和后划归金国。《金史·食货志》记载:“榷货之目有十……而盐为称首。”③ 渤海沿岸作为金国最大的产盐区,承安三年(1198)时的盐利收益约占全国盐利的80%、全国财政总收入的40%④。金国在境内共设七大盐使司,其中宝坻盐使司、沧盐使司及山东盐使司位于渤海沿岸。因地近京畿,渤海西岸盐业生产的战略意义至关重要。大定二十一年(1181),山东盐使司一度归并设于长芦盐使司管辖①。元代本区设有河间盐运司,负责京畿地区的食盐供应。目前渤海沿岸地区发现并公布材料的金元时期盐业遗址仍数量较少,其缺环亟待填补。黄骅盐场金元时期盐业遗址的发现,上承唐代大左庄煮盐遗址,下启明清时期黄骅境内的长芦诸盐场,形成了东周以来黄骅盐业发展的完整谱系。虽然该遗址发掘面积较小,但却是渤海湾西岸地区首个科学发掘的金元时期盐业遗址,且清理出首个与制盐作坊同时的盐工生活区,对研究金元时期的制盐工艺、作坊布局、盐场管理及盐工生活等提供了重要材料。

(责任编辑:王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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