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认语言学视域下的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初探

2023-08-07 12:10尤晓刚
关键词:评价性构式客体

梁 良,尤晓刚

(安徽财经大学 文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

引言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总会自觉不自觉地使用语言对与其产生联系的人、物、事件甚至想法等进行评价。英语评价性双名结构是人们在进行评价活动中使用的一种语言结构形式。根据体认语言学的核心原则“现实—认知—语言”,语言是人们在与客观现实进行互动体验(体)和认知加工(认)的基础上产生的,语言具有普遍的体认性,可以据此对语言结构的各个层面作出合理解释[1-3]。英语评价性双名结构可以基于体认语言学的核心原则探究其体认参照性、互动建构性和主观评价性等特征。

一、 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

英语评价性双名结构是表达评价性意义的双名短语结构,专指两个名词性成分通过介词of联结并置构成的名词短语结构[4]2,例如:

(1)a fool of a footballer

(2)an angel of a nurse

(3)a mountain of a wave

(4)a bear of a man

以上四例在形式上都是由两个名词性成分通过介词of连接并置构成,如例(1)中的of联结a fool和a footballer两个名词性成分;语义上都表达某种评价性意义,如例(2)表达正面评价性意义。同时,介词of前后的两个名词性成分总是保持数的一致,如例(3)中的a mountain 和 a wave都表达单数概念。此外,介词of前后的两个名词性成分具有主谓倒置关系,如例(4)可改写为“The man is a bear”。通过对相关语料进行大量考察发现,这类短语结构的形式和语义无法完全从已有的结构或结构成分中获得准确预测,符合Goldberg关于构式的定义标准:语言结构若其形式或语义的某项特征不能从其组成部分或已有的其他构式中被严格预测出来,或者即便可以预测出来,只要具有较高的使用频率,均可被视为构式[5-6],本文依据这一定义作为判断构式的标准,故将其统称为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English Evaluative Binominal Construction,简称EEBC)。

形式上,EEBC的基本结构可以概括为“NP1 + of + NP2”(简写为“N1 + of + N2”)。语义上,N2本身不具有明显的评价性意义(如例1-4中的footballer, nurse, wave, man);N1可以具有明显的评价性意义(如例1、2中的fool和angel),也可以不具有明显的评价性意义(如例3、4中的mountain和bear);但介词of联结N1与N2组构形成的EEBC始终具有评价性意义。由上可见,EEBC具有独特的形式特点和语义内容,使用和理解起来具有一定难度,然而过往研究对其关注不多,基于相关理论的阐释更是凤毛麟角[4]3。因此,基于体认语言学的相关论述探究其体认参照性、互动建构性和主观评价性极有必要,将有助于进一步理解这一构式的建构特征。

二、体认语言学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Lakoff、Johnson、Langacker、Fauconnier等学者为代表的西方语言学家和哲学家在后现代哲学和认知科学的影响下,对西方二千多年的客观主义哲学传统发起挑战,建立了体验哲学,并基于此发动了20世纪的第三场语言学革命,批评了索绪尔和乔姆斯基于唯心主义建立起来的客观主义语言理论,积极倡导以意义为中心的功能学派,创立了“认知语言学”[2]。经过四十余年的发展,认知语言学已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了广泛认可和接受,相关理论与应用研究成果丰硕,已然成为语言研究的一门显学。然而,根植于体验哲学的认知语言学在具体操作中更多聚焦于体验主体的认知机制,未能给予贯穿语言活动始终的“体验”应有的重视。

为弥补这一不足,王寅先生将“认知语言学”本土化为“体认语言学”,认为心智和语言是人们在与客观现实进行互动体验(体)和认知加工(认)的基础上产生,前者凸显语言研究中的“唯物论”思想,后者展现了语言的“人本观”特征,从而使得体认语言学既强调“物质决定意识”的唯物论立场,亦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体现了辩证法原则,将语言研究中的客观与主观有机地结合起来[1-3]。据此,体认语言学的核心原则可以概括为“现实—认知—语言”的体认原则。基于这一原则,现实与语言不是纯粹的镜像反映关系,二者无法直接相连,而需经由认知进行连接。语言来源于体认主体基于客观现实的认知,反过来,体认者认知的现实就表现为体认主体通过语言所认知的现实。语言具有普遍的体认性。语言的体认观是对语言性质的一个全新认识,也是解释语言各层面成因的最简方案[2]。因此,语言的体认观可以用来解释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的形成特征:体认参照性、互动建构性、主观评价性,进而加深人们对这一构式的理解。

三、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的体认参照性

人们具有将事体/事件建立联系和进行比较的基本认知能力。人们在与现实世界的互动体验中,能基于相似性、临近性或其他一些关系将不同事体/事件建立起联系并加以比较,还可以将它们组合到一起加以认知[7]2-3。在比较两个事体/事件时,人们通常会选取其中一个作为参照来认识另外一个。譬如:

(5)Mary is as tall as Mike.

(6)小明是小刚的哥哥。

例(5)是在比较Mary和Mike二人的身高。若要弄清Mary身高,只需了解Mike的身高即可,因为前者将后者视为参照,他们二人一样高。之所以会以Mike作为参照物,以其身高作为参照值,是因为在实际情境中,Mike通常是交际双方共同认识的人,其身高是交际双方共知的信息。与例(5)相似,例(6)中小明的身份需要基于小明和小刚的亲属关系来确定,也就是需要以小刚作为参照来认识小明,通常在现实情境中交际双方都认识小刚。

认知参照点能力是人的基本认知能力,而且这种能力在我们现实的日常体验中极为普遍,但常常被人们所忽略[7]173。事实上,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通常会通过参照一个事体/事件来认识另一事体/事件;与此同时,被认知的事体/事件反过来又会加深人们对参照事体/事件的认知。也就是说,在认知实践活动中,体认主体通常将这两类事体/事件联系起来互为参照加以认知,这两类事体/事件呈现互为参照的关系。请看下面示例:

(7)When things were going well, she was like a pig in the smelly stuff.

(8)He is a pig, a vile, nasty human being.

人和猪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两类事体。在认知实践中,人们经常会将人和猪两类事体联系起来进行参照对比,把某个个体比作猪,使得人们基于对猪的了解达到对某个个体认知的结果。例(7)将个体she比作pig,对个体she的认知自然就需要参照pig的相关知识。同理,例(8)中对个体He的认知也需要参照pig的相关知识。基于pig的外形特点、行为方式和生活环境等相关百科知识,以上两例都表达了对人类个体she和He的评价性意义。我们知道,不管将人与猪怎样进行参照对比,人类的个体都永远不可能成为畜类的个体。那么,当我们通过参照畜类中的猪来认知人类的个体时,评价性意义自然就浮现出来了。由此可见,当人们以某一认知域的事体/事件为参照,认知另一认知域的事体/事件时,评价性意义可能就会浮现。

EEBC的基本核心结构形式可简写为N1 of N2。由此可见,EEBC中通常包含两个核心名词,这也就意味着,EEBC所标示的事体/事件与这两个核心名词所标示事体/事件相关。由EEBC语义特征可知,N2是EEBC的中心语成分,为整个构式的意义提供概念基底,EEBC所指称的事体/事件从属于N2所标示的事体/事件范畴;EEBC是认知主体在将N1与N2相互参照比较的基础上参照N1的典型特征对N2进行认知细化的结果。也就是说,EEBC的意义建构过程体现了认知主体的体认参照能力。

EEBC的组配形式和意义建构过程反映了N1与N2互为参照的关系。一般来讲, EEBC中包含两个核心名词,标示EEBC意义建构过程中涉及的两个事体/事件;两个核心名词由介词of联结,标示二者之间的内在参照关系。详见以下示例:

(9)He is, frankly,a pig of a man.

(10)Tyrone Crawford was a mountain of a man towering over a sea of children swarming around him.

(11)Well, it takes an idiot of a journalist not to react when that occurs ever so often...

例(9)EEBC(a pig of a man)中包含两个名词pig和man,分别标示“猪”和“人”两类不同事体,本身不具有评价性意义,同时它们由介词of联结,标示二者之间的内在限定关系。EEBC标示事体“人”,表示对评价客体He的认知。N2(man)标示人类中的“男人”,是对评价客体He的类属范畴进行客观描述。N1(pig)标示畜类中的“猪”,和N2分属两个不同的类属范畴,但由于二者在外形特点、行为方式和生活环境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可比性,可以相互参照认知对方,基于隐喻认知机制,pig和man在of的联结作用下建立了对比参照关系。在认知主体看来,认知客体He既不是典型的“男人”,更不是“猪”,而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具有“猪的某些特征的男人”,从而深化对评价客体的认识,达到对认知客体进行评价的效果。

为了更加清楚地理解EEBC建构过程中的体认参照性,我们再来看例(10)。EEBC(a mountain of a man)中包含两个名词mountain 和 man,标示分属两个不同认知域的“山”和“男人”,本身不具有明显的评价性意义。名词man是对认知客体Tyrone Crawford的类属范畴的客观描述,表示这是一个“男人”。认知主体将认知客体Tyrone Crawford同事体“山”进行参照比较,认为认知客体具有“山”的高大特征,通过介词of联结,将“山”的高大特征赋予认知客体的类属范畴,从而建构起对认知客体的评价性意义。

再来看例(11)中的an idiot of a journalist。名词journalist标示“从事新闻工作的人”,是对认知客体职业范畴的客观描述,idiot标示“心智水平低于常人的人”,本身表示负面评价意义。认知主体在认知客体时,参照“心智水平低下的人”,并通过of的内在联结,将idiot所具有的“心智水平低下的”典型属性特征赋予journalist,从而建构起EEBC的评价性意义。

由上述分析可知,当认知主体参照或比较某一事体/事件来认知另一事体/事件时,两个事体/事件共有的描述维度被激活,被参照事体在共有维度方面的典型特征值可能被赋予认知客体之上,进而产生评价意义。当人们参照自带评价意义的事体/事件(如idiot)来认知判断另一事体/事件时,认知客体类属范畴(如journalist)可能会被赋予相应类型的评价意义,如在an idiot of a journalist中,自带负面评价意义的idiot将负面评价值赋予journalist,构建EEBC的评价性意义。而当人们通过参照自身不带评价意义的事体/事件来对另一事体/事件作出认知判断时,评价性意义也可能会浮现,如在a pig of a man中,本身不具有评价意义的pig在与man的互动参照中,其典型属性特征被赋予man,构建EEBC的负面评价意义。

四、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的互动建构性

认知语言学坚持体验哲学观(Embodied Philosophy),主张从人的体验角度来认识和解读语言[8],其基本观点认为,语言主要是人们通过与现实世界的互动体验进行认知加工的产物[9-10]。为突显认知语言学“互动体验”和“认知加工”的核心要义,王寅建议将“认知语言学”修补为“体认语言学”(Embodied-Cognitive Linguistics, ECL),以突显其人本观、体认观和互动观的核心要旨[1]。为进一步强调体认者的主体性,突显现实、体认者和语言之间的互动性,张克定等学者又将王寅提出的“现实—认知—语言”原则[1]修补为“现实↔体认者↔语言”原则,较为清晰地展示现实、体认者和语言三者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互动关系[11-12]。

人类在体认现实世界的过程中,会把现实世界的事体/事件及其关系概念化为一个个概念结构或事件图式,然后当人们在使用语言时,这些图式自然映射到语言结构之中[13]。也就是说,人们所使用的语言结构体现了他们在与现实世界互动中与之发生联系的事体/事件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

EEBC是一种建构评价性意义的语言构式,体现了人们对现实评价活动的语言编码方式。具体来说,作为体认者的评价主体在体认评价客体客观类属范畴的基础上,参照另一相关事体对评价客体进行认知加工进而实现主观评价。在整个评价过程中,评价主体体认评价客体以确定评价客体的客观范畴及其对评价主体利益的满足情况,表现出评价主体与评价客体之间的互动;评价主体参照相关事体,明晰评价客体的典型属性特征,体现了评价主体与参照事体之间的互动;评价客体与参照事体互动,激活参照事体的典型属性特征并转化为评价参照值;评价主体参照相关事体对评价客体实施评价,将评价参照值赋予评价客体进而完成评价意义建构。通过观察EEBC的评价意义建构过程可知,这一过程展现了评价主体、评价客体与参照事体之间的互动。也就是说,EEBC的评价意义由评价主体主导,评价主体、评价客体和参照事体之间多重互动建构实现。请看下面的示例:

(12)Hattie quarreled with a jerk of a white guy yesterday.

(13)This is a jewel of a restaurant.

在例(12)EEBC(a jerk of a white guy)中,评价主体基于自身与评价客体Hattie的互动体验,确定评价客体的客观类属范畴为white guy;随着主体对评价客体的认知深入,评价主体基于评价客体表现出的蠢笨特征联想到具有该特征的典型事体jerk,评价主体与表示蠢笨特征的事体jerk建立互动关系;在评价主体的认知世界中,基于二者共有的蠢笨特征,在隐喻机制的作用下jerk和guy建立互动关系,jerk具有的蠢笨特征值作为评价参照值通过介词of提供的内在赋值路径赋予guy,建构EEBC的评价意义。

与例(12)类似,在例(13)EEBC(a jewel of a restaurant)中,评价主体基于自身与评价客体的互动体验,确定评价客体的客观类属范畴为restaurant;随着主体对评价客体认知深入,评价主体基于评价客体表现出的难得价值联想到具有该特征的典型事体jewel,评价主体与表示难得价值的典型事体jewel建立互动关系;在评价主体的认知世界中,基于二者共有的难得价值,在隐喻机制的作用下jewel和restaurant建立互动关系,jewel具有的难得的特征作为评价参照值通过介词of提供的内在赋值路径赋予restaurant,建构EEBC的评价意义。

EEBC的评价性意义由评价主体与评价客体及参照事体互动建构而来,是主客观互动整合的结果。EEBC评价意义的互动建构性既有构式内部的互动,还涉及构式与语境之间的互动。前文讨论的意义建构过程基本体现了构式内部的互动,下面将通过两个例子展现构式与语境的互动。

(14)It is a dangerous town, a hell of a place to make your fortune.

(15)It’s nice there. Miami’s a hell of a place.

上面两例中的EEBC结构形式完全相同,均为a hell of a place。抛开语境而言,两个示例中的EEBC应该表达相同的语义。然而,当我们在上述两例的具体语境中再来考察这两个形式完全相同的用例,它们却表达截然相反的语义。具体说来,例(14)中dangerous一词的出现意味着该例中的 a hell of a place表达负面评价意义,而例(15)中nice一词的出现则说明a hell of a place表达正面评价意义。两个结构形式相同的用例在不同语境中表达截然相反的语义说明其意义建构不仅涉及构式内部的互动,在具体语境中还受限于构式与语境的互动,构式意义会受到语境的压制并作出适合语境的调整。

由以上分析可知,EEBC的评价意义建构由评价主体主导,不但涉及构式整体与构式组成成分之间语言内部的多重互动,而且在具体使用中还会涉及与当时的使用语境进行互动。总之,EEBC的评价意义是由评价主体主导,主体与客体以及参照事体多重互动建构实现的。

五、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的主观评价性

客观世界由不涉及价值的事实组成,是我们把价值粘贴到事实之上[14]。评价是评价者对客观事实进行主观的比较,包含着评价者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15]。可见,评价活动是具有一定的主观色彩的认知实践。

一般说来,评价活动包括三个核心要素:评价主体、评价客体和评价内容。评价的主体是人,尽管有些评价主体表面上由某一机构担任,但归根结底评价活动还是由人来具体实施完成。人作为评价主体总是从自身需要出发,以是否满足自身利益作为评价标准对评价客体作出评价,然而主体的需要千差万别,利益也不会一成不变,这就必然使得评价活动在评价主体的操控下具有或明或隐的主观色彩[16]78。罗素也曾认为,价值是主观的,对价值作出判断的评价活动是没有客观依据的,当我们作出评价时实际上是在表达我们的情感[17]。评价性语言结构作为对评价活动的语言表征,自然也会相应地带有主观色彩的烙印。评价性语言可视为评价主体情感、态度、价值判断或评价的主观性呈现[18]86。

EEBC表达评价性意义,其意义建构的主观评价性主要体现为显性和隐性两种形式,显性形式主要是选择具有明显主观评价意义的词语,隐性形式主要通过与参照事体互动产生主观评价意义。在EEBC意义建构过程中,N2表示评价客体类属范畴,提供评价客体的客观类属范畴信息值;N1标示事体,突显事体的典型属性特征作为参照值,并在与N2的互动中转化为主观评价参照值,将其赋予表示评价客体客观类属范畴的N2,进而建构出对评价客体的主观评价意义。可见,EEBC的主观评价意义虽产生于N1与N2的互动,但评价参照值主要来自于N1。

根据EEBC的语义特征可知,N1可以是具有明显的主观评价意义的词项,那么通过这些词项建构出来的EEBC评价性意义自然会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因为语言中有一些词项具有明显的主观评价特点,主观评价是它们的主要功能和意义[19]。当具有主观评价意义的词项出现在N1的位置,EEBC意义建构的主观评价性不言而喻。请看下面的示例:

(16)Well, it takes an idiot of a journalist not to react when that occurs ever so often...

(17)Jack was a little mouse of a man.

例(16)EEBC(an idiot of a journalist)中的N1由具有明显主观评价意义的idiot担当,idiot的典型属性特征被突显为评价参照值,并在与journalist互动的过程中将其赋予journalist,使得评价客体被赋予了明显的主观评价意义,这是一种显性的主观评价意义建构,其主观评价性一目了然。

而例(17)则不同,其中的EEBC(a little mouse of a man)是一个隐性的主观评价意义建构用例。这类EEBC中的N1本身不具有明显的主观评价意义。处在N1位置的mouse本身不具有明显的主观评价意义,虽说是构式整体的主观评价意义来源,但需要在与man的互动中被激活为评价参照值并转化为主观评价意义赋予man。事实上,EEBC的意义无论采用显性方式还是隐性方式建构,都是由评价主体主导,参照事体与评价客体互动,将参照事体提供的评价参照值赋予评价客体客观类属范畴的主观评价意义。

EEBC评价意义建构所具有的主观性特点主要还是源于现实中实施评价的主体和评价活动的本质属性。作为评价主体的人既是思维的主体,也是意志的主体,同时还是情感的主体,具有统一的人格。因此,人的评价活动绝非单一的认知活动,而是统一人格的体现,必然受到主观意志和情感的影响[16]5。此外,评价的本质属性是主观性,虽然在具体的评价实践中有时也会展现一定的客观性,但其本质归根结底还是主观性[18]107。因此,EEBC不管是建构正面、负面还是中性的评价意义,都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当然,需要指出的是,EEBC意义建构具有一定的主观评价性,并不意味着可以恣意妄为,因为评价主体在与评价客体互动进行评价的过程中虽具有主体性作用,但不能“为所欲为”地对评价客体进行体认,而必须以尊重评价客体事实为基础,必须尊重语言的系统性和规约性[12]。

六、结语

自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产生于西方的认知语言学理论已被学界证实对语言研究的诸多层面具有较强的解释力。体认语言学作为本土化的语言理论范式,批判地继承和发展了西方的认知语言学理论,对语言的各个层面具有更强的阐释力。在体认语言学的观照下,基于其核心体认观的考察发现,英语评价性双名构式是体认主体在与客观现实进行互动的基础上,体认参照其他事体或事件,建构起具有“惟人参之”色彩的主观评价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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