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

2023-08-17 06:22田万里
美文 2023年15期
关键词:淇河纣王河流

淇河的诗性几千年来依然兴旺不止,而诗人们则是其清澈的一面。

毋庸置疑,三千年来的淇河,就像一位抚今追昔的诗人,双手捻着胡须,伫立在太行山下,眺望远方……

淇河在三千年之前是汹涌的,是浪漫的。

放荡不羁的河流在今天的阳光下,才知道昨天的心情其实是很孤独的,是很寂寞的。

因为三千年之前的它,毕竟只是一位懵懂的少年。

奔腾在太行山下,使这个多少浪花和清澈凝聚而成的名字,浸透了许许多多的灵感以及豪放的故事。

在对河流的探索和研究中,人们都把它当做了上千首诗歌的总和。

围绕着淇河的故事很多,我要怎么倾述或诠释,才能把这样漫长的一个课题研究透彻,我想这是永无止境的。

古往今来,纵横天下,因为每一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对于淇河的理解当然也是不一样的。

那些缠绵于淇河的诗人,其父母留给他们的名字,到了这里就转变为诗歌了。

因此,诗人们的名字已经不再是名字,已经成为千古吟诵不止的诗词,分别储存在各种各样的诗词选本里。

溯源而上,这样的诗词,其实已经远远地超过他们的名字。

声望没有界限,没有界碑,可以蜚声中外。

或者说他们的名字,其实早已成为淇河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了。

就像渗透在每一首诗词里的原野、花香,或者是那一片片上千年的芦苇荡,摇曳在古人的诗词里。

若换一个角度而言,有关淇河的诗歌写了那么多,厚厚的书本依然啃不透这个名字的本身和存在意义。

古往今来的诗人们漫步在字里行间,实际上却误解了淇河,与淇河的辽阔和深远总是擦肩而过。

当然了,我这里所要谈的这条淇河,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成长60多年了。

我的血液里日夜流淌着的是它。我的发丝上迎风飘扬着的是它。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心里所思所想的也是它。我漫步记忆的时候,激情澎湃的岁月是它。我远在他乡求学的时候,思念常常被泪水打湿,那泪水里奔腾的也是它啊!

我的故乡,我的淇河,它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渐渐地长大了、成熟了。

每天每天,我的心情就像淇河的浪花一样,從未错失过任何一次绽放的机会。

深夜,无数浪花在睡梦里走来走去,诉说不停。

仿佛我与淇河之间的距离,远在故乡,近在梦里。

那清澈可见的河底以及河流中来回摆动的水草深深地吸引着我,就连河里的鱼儿常常也会跃入梦里。

我身不由己地伸出了双手,在梦里,我是满世界在寻找着它啊!总想触摸一下它的肌肤,总想感受一下它的温度。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思念涨满,掌心里包含着我对故乡的认知和牵挂。

这么说吧,小小的手掌其实并不渺小。

多少个日夜穿梭于字里行间,思念的活动时间为什么总在深夜的梦里?

此时此刻,我凝视着自己的指尖,隐隐约约,淇河的涛声已经响彻在我的生命中时,才发现自己的容颜是多么憔悴和苍老。

那溅湿我的浪花,就像伸过来的千百双手,就像日出的霞光暖在心里,就像当年远走他乡的脚步,就像回望故乡的目光热恋着这片土地,依依不舍,寸断肝肠。

有时扪心自问:为什么浪花牵动着我的衣襟,久久不愿意撒手呢?

淇河就是一位资深诗人。据有关资料记载,它的成长经历已经跨越三千年之久,至于它的简历呢,由于时间太久,无法一一详述或说明。

淇河形成之初,简直就是一位壮硕的小伙子。它真的没有想到,三千多年之后,尽管它已是高龄之人,但它的生命依然是那么健硕,仿佛还处于青春期,仿佛时间对于它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碍。

淇河依然是那么自信。它相信自己的青春期还远远没有到来呢。

淇河尽管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三千多年的成长过程却让它经历了许多许多……淇河,古称淇水,亦称史河、诗河、响水河、清水河。它流淌于河南省鹤壁市境域内,贯穿整个城市。

东汉汉献帝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曹操率军北进邺城、冀州,进而远征乌桓,为通粮道遏淇水,入白沟(今卫河),迫使淇水从淇门、枋城改道北流,淇河从此便成为卫河的支流。

这样的经历淇河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也是记忆犹新的。

淇河又是一条史河、诗河、文化河、生态河、母亲河。

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共收录西周至春秋中叶诗歌305首,《邶风》《鄘风》《卫风》均为卫地诗歌,共计39篇。

其中,描写淇河以及沿岸风土人情的达6首之上,比如《泉水》《桑中》《淇奥》《氓》《竹竿》《有狐》等。这几首诗歌直奔主题,反复歌咏淇河,可见当时淇河在古人心里的重要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昔日淇河的显赫地位,今天是否已经动摇?我不得而知。

这个夜晚,当我与它在梦境最深处相遇的时候,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期待在这个时刻徘徊不定,流连忘返。

孤寂在这个深夜,伸手是可以触摸到的。

当思乡之情凝聚为一滴泪水的时候,长期困厄于血液里的淇河,就像火山口里的岩浆一样燃烧着、翻涌着,总想伺机喷涌而出。

这样的淇河,仿佛就是深藏已久的生命河,看似失去了很多,其实一点都没有失去。

有时在失去的同时,也会有更多的收获。

淇河是我今生无法忘掉的一条河流,也是引领我奋勇向前的一条河流。

尽管我与淇河相隔得越来越远,但它并未因此而在我的生命里消失。相反,它的涛声如万马奔腾,彻夜澎湃于睡梦之中。

平日来往于教室或图书馆里的身影总是匆匆忙忙,没有时间念及此事。

可是脚步一旦涉入深夜的梦境,淇河就是我半生走过的路程,或者是童年、少年、青年、中年之中的一些经历。

那些牵肠挂肚的记忆啊!充实而充沛,丰富而丰满。

只有在这样期待的时刻,孤寂才会与我融合在一起,并于言谈举止之中,时常有所显现。

有时,在女生面前风流倜傥之时,内在的觉醒就会迟钝,甚至忘掉了这一切。

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失去了不少青春和梦想。

有的消失一时,有的消失一生,有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创作素材和内容,主题就是永葆青春的淇河、强壮的淇河。

也许有那么一天,当我的生命走向衰老的时候,淇河依然会是我一生最大的拥有、最好的拥抱、最佳的选择。

未来某个时间,也许我会忘却,但那只是暂时的忘却。

舍与得之间错综复杂,有些是插曲,有些是细节。

历史上有关发生在淇河岸边的一些故事,可不是人为编造出来的。

其实,两岸的树木花草在这方面记忆犹新,就连河流里奔腾的浪花,还有来回游动的鱼儿,都会常常讲述那些历史上的人物和故事。

相传殷商时期,纣王帝辛曾在这里屯兵、练兵12年,所以,这里的山山水水,甚至每一片草叶上,就像露珠一样滚动着与纣王有关的轶事、传说和故事,距今已有三千多年。

顺着南沟往东走,不远处,就会看见一块儿比较平坦的地方,相传纣王曾在此居住。

当时卫兵把守很严,当地平民百姓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如果有人私自闯入的话,就会面临杀头的危险。

西侧则是从南向北的4条小沟豁,一路上去,分别是马兵峪、步兵峪、铜炉沟、铁炉沟。

据有关专家考证,当年的骑兵和步兵就驻扎在马兵峪和步兵峪。

铜炉沟和铁炉沟,不言而喻,即是炼铜或打造兵器的地方。

南炉台和北炉台就深埋于这附近的两块儿梯田里。

1958年深翻土地时,这里曾经出土过铜、铁箭头和冶铁用的坩埚。

在马兵峪和步兵峪之间,有一个海拔700多米的山包,当地人都叫小寨岭。据说这里是纣王和妲己曾经下榻过的地方,历史上记载的“西宫下院”,就是指这个地方。

佇立太行峰巅,顿感视野豁然开朗。

纣王殿村以及周围的自然景致尽收眼底,顿感胸怀锦绣,堪称仙人之境。

漫山遍野的植被郁郁葱葱。山花野草,竞相开放。五彩缤纷,眼花缭乱。微风徐徐,香气扑鼻,不由地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尽管西宫下院的遗址如今已无处可寻,但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步,似乎都感受到了历史的沉重。

从西宫下院往东北方向,一道白马岭沟横陈眼前。

据说,纣王经常骑着马来这条沟里打猎,故得此名。

崎岖的山道上或草丛中,仿佛依稀听得到当年马蹄得得的声音……

就像已经步入老年的一个人,时常爱回忆童年的一些事情。

对于我来说,有关淇河的美好记忆,早已成为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或者说,一次次与淇河邂逅,已经成为青春时代的美好记忆。

即使在我渐渐步入老年的时候,依然如此。

类似这样的邂逅,如今已经渐渐地增多了,仿佛预示着一种伟大的到来。

特别是淇河沿岸,今天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高楼鳞次栉比,街灯犹如繁星,整个城市就像不同的板块花园组合起来的一样,靓丽无比,堪称人间天堂。

凡是来过这座城市的人都说这里感觉很好,就像来到了一个城市公园。

三千多年前的殷商王朝时期,当殷王把他的都城定在淇河岸边的时候,他可能万万没有想到,这将是中华民族史上一座赫赫有名的都城:朝歌。

商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有确切纪年的一个朝代,这是有关权威部门的史学专家以及考古专家反复考证过了的。

殷商王朝的统治时间长达六百余年,先后有30多位君主,最后的两代君主就是帝乙和帝辛。帝辛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殷纣王。

殷纣王在牧野大战失败以后,登上鹿台自焚,商朝从此灭亡,周朝随之建立。周武王为了显示其怀柔大度的仁君风范,允许纣王后代将其葬之。

纣王儿子武庚遵照其父“死后葬于淇河之中”的遗言,命人截断淇水,在河床上凿竖穴而葬。

河水一如既往地流动着、流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干涸,又因河床改道东移,殷纣王的墓穴这才显露出来。

墓前原立一块巨碑,上题篆书“殷纣辛之墓”,如今已荡然无存。

1987年9月重新又立一块石碑,上镌周谷城题“纣王之墓”。

细观纣王之墓,右依灵山,左傍淇水。墓冢周围,林木葱葱,郁郁苍翠,淇水宛如玉带将其环绕。墓冢附近,清静幽雅,景色甚是宜人。

王妃妲己墓就在不远处。三千多年来,它就像一只眼睛,默默地望着帝辛的墓冢,陪伴着殷纣王……

此时此刻,淇河的水流不断撞击着我的心壁,仿佛在叩问什么。

作为淇河儿女,作为远道而来的寻根之人,该怎样向淇河表达我的心情呢?

在我远离它时,我不止一次地在文章里亲近它、亲吻它、拥抱它。

甚至,在浸透思念的呓语里,也会传来它的涛声。

远一声,近一声。

高一声,低一声。

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它的谆谆教诲彻夜响在耳畔,让我终生难忘。

也许这就是我所期盼已久的,也许这就是上苍惠赐的一条河流。

在我的眼里,淇河是一条伟大的河流。

在它的历史深处,蕴藏着许多许多的人物、故事和传奇,蕴藏着古人许多许多的智慧,蕴藏着先贤许多许多的光辉诗篇……

由此,我联想到在这片古老又年轻的土地上,曾经所积淀的政治、文化和经济是多么深厚,是多么深刻。

“全国优秀旅游城市”仿佛一张金色的名片,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

一年四季,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穿城而过的淇河,仿佛一座清澈的碧蓝的纪念碑,是这座旅游城市的定海神针,稳如泰山,奔腾不息。

在这座城市的土地下面,那些早已被岁月湮没的诗情和激情,并没有因为时间太久而消失。

它们时刻期待着早日重返人间,吟诵今天的阳光。

自古以来,哪个时代能够遗忘淇河的诗情?哪位诗人能够抛弃淇河的激情?

昨天的流传,今天的传承,明天的时尚,未来的精神空间,都是新时代的大融合、大发展、大完善、大完美,都是当今社会精神领域的文化国粹,都是人们心灵的宝贵财富。

淇河里的石头仿佛古老的记忆,有序地绽放在文字里,那是至今没有风化的痕迹。

那么,“海枯石烂”这个词的出处在哪里呢?

一些鱼儿在河流中摆动着尾巴,来回追寻。

古人的一些诗情,似乎就是淇河的一种动态、一种神情。

三千多年过去了,这样的灵感还是那么鲜艳,还是那么动人,就好像它们已经在生命里保存很久很久……

一位路过此地的诗人,当他无意之中掬起古人那一滴诗情的时候,其实,那便是淇河托付给他的某种领悟,好让他在不知不觉之中感受到那种欲说还休的激情。

从此,他就成为了淇河的另外一种形式,抑或淇河的儿女。

这是一条充满诗性的河流,这是一条充满激情的河流。

这是一条充满深情的河流,这是一条充满爱情的河流。

这是一条充满生命魅力的河流,这是一条浸透历史故事的河流……

我在淇河的历史深处,不小心触摸到的那些寂静,今天已是另外一种河流。河流即是由无数感受凝聚而成的。

自古以来,诗人们吟诗赋词的姿态,就是千百种树木花草的大融合。但人们与之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人与自然的平衡状态。

河流里的一尾尾鱼儿,已经成为诗人作品里的诗眼。

特别是那些蛙鸣,声声入耳,或许都是诗人眼里完美的生态雕像。

河流在动与静之间,鸟鸣浸透了天空。

若换一个角度来看,也许这就是诗人伸展的思维,或突然开放的天地。

当然了,我也知道自己只是其中的一只鸟儿,时而跳枝,时而静听,时而兴奋,时而不安,时而交喙,时而静止……而我在河流的想象里,仿佛它的一个灵感,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就像鸟儿飞翔时上下摆动的翅膀。

每一根羽毛张开的时候,仿佛河流的声音响彻这片空间,浪涛的冲击力很大很大,传播的也很远很远……

十一

伫立在河岸上,或坐在河岸边,静听树林里传来的鸟鸣,那沉浮于河面上的,犹如河流中的鱼儿自由自在,游来游去。

感觉仿佛爬满记忆的动物,来来回回,动态亦然。

在我记忆的深处,鸟鸣持续不停地呼唤着远方的雷鸣。

鸟儿们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似在呼唤着什么。其实,它们的眼光一刻不停地盯着水面,从来没有移动过,或离开过。

每分每秒,每时每刻,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些鸟儿就会冲向河面。

这些鸟儿好像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它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生态环境。

清澈的河流,是鸟儿们渴望已久的的家园,两岸的树林见证着它们浪漫的爱情。

在树枝来回摇曳之中,在枝叶左右摩擦之间,爱情随处可见。

它们记忆里的那个灰色世界如今已是绿意盈盈,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的,类似这样的环境,在新时代的伟大召唤下,但愿永远如此。

十二

不过也有一些鸟儿,它们一出生就在绿色环抱的树林之中,记忆几乎全部都是绿色的。

它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有的胸脯是高高挺立的,有的鼻梁直挺挺地伸向蓝天,似乎想嗅一下蓝天的味道。

高耸的太行山屹立在鸟儿们的心里,它们仿佛峭立于世界生态之巅。不过,它们也是最好的享受者、居住者。

它们具有狂热的生态理念。虽然鸟儿们瘦弱的躯体里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没有太行山那么高大、雄偉,但在这种理念支撑下的骨架,其高度并不输于太行山屋脊。

鸟儿们的长喙有时紧闭着,从它们喉咙里所散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河流汩汩而出,似乎传得很远很远。

鸟儿们的叫声,有时就像树林里的无数片叶子,绿油油的。有时鸟儿的嘴巴看上去张得很大,但叫声冲出来的时候,没有声音,简直就是一阵阵沉默。

这是自然的沉默,这是生态的沉默,这是大自然返璞归真以后的沉默。

沉默震撼着淇河的听觉,其实,鸟儿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呵护好淇河沿岸的生态。

鸟儿们伸展开的叫声攀附上每一片叶子,在风中摇曳。

有些叫声沉浮于河流之上,有些散落在草丛深处或花蕊里,好像鸟儿们是远方的客人似的。

其实它们的家早已坐落于此,甚至有的几代传下来,已达上百年。

十三

樱城鹤壁就坐落于此地,这是一座既古老又年轻的城市。

伫立在太行山上,俯瞰这座著名的优秀旅游城市,感觉亮丽无比,就连淇河里的鱼儿都探出头来。

探寻的目光深入这座城市的时候,雨水仿佛涨满清澈的双眸,美景逐渐显现出来。

所有这一切仿佛都来自我的幻觉,至于鱼儿么,它们都是以自身的变化来适应这里的生态。

鱼儿们在这方面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无论什么样的生命,在这里若要强盛起来,它们对于周边的生态环境必须适应并不断地发生变化。

可以说,淇河的生态修复使这里的一切生物满血复活,鱼儿们仿佛回到青春时代,生活热烈而充满激情。

无论走得多远,一想到家乡的这条河流,周身的血液就会沸腾。就像干柴遇到了火星,思念瞬间就会燃烧起来,想象中的家乡仿佛就近在眼前。

十四

这位诗人依然行走在另外一种河流之中。

这种一般常见的思念,常常会灌满每一个生命,否则,那些不确切的事物,就会因为这种思念的欠缺而逃避。

至于具体化的事物是否隐匿或存在于生命之中,我想,人们完全可以从自己身上搜寻得到。

能夠寻到多少,或寻求什么,大可不必去臆造这样或那样的想象,也未必非得去依靠什么,才能把自己生态者的形象构思出来。

但我始终执着于生态写作,孤独而寂寞地坚持了三十八年。

从满头青丝写到白雪覆顶,其中的困惑和艰难用语言是无法表达出来的。

迷惘之中始终坚持生态写作,那些对生态的忧虑只能通过文字准确地表达出来。

据说在淇河沿岸不远的一个地方,一个老板花钱承包下几个山头。当时他已经投进去了几千万,经过有关方面的专业测算,等这几个山头从地平线上消失了以后,这位老板的净利润可以挣到几个亿。

于是,他干脆把每一个山头当成财神供奉。

为了把财神请到家里,他就在家里摆放了几个供桌。等迎接财神的条件一一成熟后,他每天都早早起床,凌晨4点就来到采石场,烧香拜佛,敬请财神尽快动身,早一点来到他的家里莅临指导所谓的经济工作,并以此来表示他对财神的虔诚敬仰。

尽管这位老板上下打点,做了很多工作,并时时想着把大多数人的生态利益转化成他个人的私利,岂料国家在这方面一再收紧,不久他就赔得干干净净,叮当乱响,贷款金额一路上扬。

这位老板从不后悔,亦未死心,总想着某一天还会翻过盘来。

这么说吧,走火入魔的他,心里装的除了钱,还是钱。

人类的一种想象对于他而言,就是挣钱、捞钱,或是发财的指南针。

在这位老板身上,虚构大于现实。所谓的奇思妙想,无非是他画地为牢,坐地生财,干的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但大多数人更期待真实的事物,简单的就是一种欺骗,单纯的往往就是别人精美巧妙的设计,其结果无非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些生态破坏者“奇妙”的想法和念头,用不了多长时间,都会成为自身沉重的十字架,令其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十五

淇河已经跨过夏、商、周、秦、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宋辽金、元、明、清、民国。

新中国成立后,淇河受到当地人民政府的维护和保护。

朗朗乾坤下,河流惶惶不安地从历史走来,从此跨入一个新时代。

淇河在经历了这个转折时期以后,心情同样是明朗的,解放前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淇河时刻渴望着自己的水流能够融入沿岸生态。如今,沿岸的生态就像图画一样绘入碧蓝碧蓝的河中,并赋予它生态艺术的神韵。

从此,淇河的忧虑渐渐地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它奔腾的河流。

这是淇河渴望已久的自然表达和生态语言,也是它质朴的信念。

这几年,淇河文化的复兴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系列有关淇河的伟大艺术。

这些都是有关淇河物象化的产物,仿佛淇河的生态,使这条河流焕然一新。

人们好像突然发现淇河容貌的秘密,而在淇河成长的同时,樱城鹤壁的崭新姿态也在华北地区闪亮登场,并成为中国北方一颗璀璨的明珠。

十六

今天的淇河,跨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不同于往昔的是,淇河的生态面貌全方位、全时空、全天候呈现出了这个时代的新特色、新表现、新亮点。

滚滚的河流啊!这无疑是新时代奋勇前进的象征。

涛声阵阵,仿佛新时代征程中嘹亮的号角,更是这片土地上最具有权威的誓言。

淇河之水强有力的冲击犹如清晰的诠释,各种树木花草纷纷以某种崭新的形式尽情地绽放。

自然与生态仿佛大自然的更新艺术,一波又一波地到来,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充盈而充满朝气。

不过,这座城市可不是为了艺术而艺术。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艺术,淇河的伟大之处才能够凸显出来,才会在这片土地上突飞猛进,犹如将胜利的旗帜插在太行山的屋脊。

十七

其实,这只是樱城鹤壁创造出的成熟的造型艺术,并在这样的艺术中不断地探索、不断地发现、不断地完善、不断地完美。

仿佛历史使命有力地促进了这座城市的艺术发展。

在淇河涛声般的伟大号角的催征下,樱城鹤壁是那么热切、那么渴求。

探索之中,它要追寻世界前进的脚步。

探求之中,它必须把自己放飞到蓝天上翱翔。

这是新时代的号角,仿佛奔腾之中的淇河,涛声不断,前进的脚步刻不容缓。

腾飞的双翅已洒满阳光,自豪地冲向云端。

在未来不可预见的征程之中,淇河就是这座城市美丽且通行的语言,浪花就是这座城市绽放出来的笑容。

十八

淇河在我的生命里,在我的思念里。梦中的呓语化作泪水,挤出眼角,故乡仿佛就在眼前。

想起故乡,总是能够看到淇河,总是能够触摸到淇河。

一层又一层思念聚集在深夜的梦里,好像淇河是我不断的意识流。归心似箭。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淇河仿佛从梦中醒来,听得见它在我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轻轻的、细细的。

它在我的生命里四处畅游,在我的思念里故地重游。仿佛不可更改的思乡之情,河流化作眺望远方的目光。

躯体仿佛淇河的模样,精神上的变化越来越浓。

如果现在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旦揭开尘封多年的记忆,就不难发现淇河这几十年的变化。

过去那些从未发现的变化,今天已经成为千年芦苇荡表现的新内容,宛如那些在淇水河畔流传下来的故事和传说,不时从河底涌出。

这些古老的谜语就像哗哗的暴雨,从迅疾的大雨中涌现出来殷商王朝的一些面孔。这种无数次反复的闪现,时刻冲击着我的梦境……

十九

比干(约公元前1092年-约公元前1029年),沫邑(今河南淇县)人,封于比邑(今山西省汾阳市),故称比干,或称王子比干。

比干是殷商王朝君主文丁之子,商王帝乙的弟弟,紂王帝辛的叔父,殷纣王室的重臣。

他自幼聪慧,勤奋好学,授以少师。

20岁又以太师高位辅佐帝乙,后又接受托孤之重,辅佐商纣王帝辛。

比干历经两朝,忠君爱国,为民请命,敢于直言劝谏。

他从政四十多年,积极主张减轻赋税徭役,鼓励发展农牧业生产,提倡冶炼铸造,富国强兵,是亘古忠臣。

帝辛二十九年,也就是约公元前1047年,比干去世,终年64岁。

唐太宗时期追赠太师,谥号忠烈。

二十

商王帝乙在位时间很短,临终时,他与两个弟弟比干和箕子商榷王位继承人的大事。箕子建议立贤能善良的大儿子微子继位,却遭到比干强烈反对。

比干主张让小儿子帝辛继承王位。帝辛虽小,却是嫡子。比干说:“微子尽管是长子,但他不是商王帝乙的正妻所生。”

商王帝乙最终采纳了比干的意见,让小儿子帝辛继承了王位。

其实,比干力争帝辛继承王位,并非完全是为了维护殷商王朝,而是比干比较偏爱这个侄子。

据太史公记载,帝辛资质聪慧,动作敏捷,臂力过人,手足猛如兽。

无论是头脑还是四肢,帝辛都很发达。比如有一次,王宫的一根顶梁柱坏了,工匠们要搭一个架子顶住宫梁,随后才可以更换新顶梁柱。

帝辛见了就说:“你们别来回麻烦人了,抓紧换吧!”说罢,他就用手臂托起了宫梁。

二十一

殷商王朝前期继承制度盛行嫡子或兄长死了,由弟继制。但自从盘庚改为父死嫡子继位制以后,由于比干和箕子是庶出,就失去了继承权。

殷纣王帝辛时期,国家领土迅速扩张,新归纳的民众团结巩固在纣王的领导下。

殷纣王帝辛后来决定攻打一个叫徐夷的国家。经过几年奋战,他终于打败了徐夷。然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殷商王朝经过几年的战争,国内军事实力削弱严重。

比干等一批老臣劝谏纣王休养生息,而后再伺机大举兴师征伐。

可殷纣王帝辛一点反对意见都听不进去。周武王看到帝辛利令智昏,跟着他干不会有好的前途,就起了反心,想要灭商。帝辛闻讯大怒,欲带朝歌城内东夷各族伐周。

比干再三劝说,必须固守朝歌,以待王师东归。殷纣王帝辛则不同意,并诛比干以慢军之罪。

殷商王朝在纣王帝辛的一意孤行下,决定出兵伐周。

商周大军对峙于牧野。

殷纣王帝辛万万没有想到,由于临时收编的俘虏临阵倒戈,导致军队大败。纣王帝辛来到朝歌鹿台自焚而亡。

西周建立,天下大定。

二十二

这就是约公元前1046年发生的著名的“牧野之战”。

牧野之战是武王伐纣的一次决定性战争,是周武王联军与殷商王朝大军在牧野(今淇县以南、卫河以北及新乡市附近)进行的一次重要战争。

殷纣王帝辛的主力军先征西北的黎,后平东南夷,尽管取得了一定胜利,但由于他穷兵黩武,导致社会各阶层的矛盾不断加深,以至最后兵败自焚,商朝灭亡。

《左传》称:“纣克东夷而殒其身。”

《诗经·大雅·大明》这样记载:“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

《史记·太史公自序》记载:“武王牧野,实抚天下。”

二十三

周武王认为比干因劝谏而被商纣王帝辛诛死,为国尽忠,其气节为人敬佩,故西周王朝大力宣传比干为国尽忠的精神,后又封为“国神”,赐姓林。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当年比干被杀后,纣王还要斩草除根,不顾大臣们的极力劝阻,非要满门抄斩。

比干夫人陈氏当时身怀六甲,害怕祸及自身,仓促出逃。

幸亏比干为人处世较为正直,体恤部下,夫人在其手下以及士兵的帮助下,趁黑夜悄悄地逃出了都城朝歌。

她逃到仙人梯处(今河南省淇县黄洞乡鱼泉村附近)的一个石室之中,生下一个男婴,取名泉。这就是林姓始祖。

追兵赶到后,查问孩子姓氏,陈氏装聋作哑,急中生智,指着附近的一片林子,以此示意孩子姓林,这才躲过这次劫难。

林氏由此起脉。

二十四

周武王灭商后,为贤臣比干封墓,正式赐其儿子林姓,改名为坚,所以后人称其出生的地方为林坚洞。

随后,周武王又封林坚河清公,封地为博陵(今河北安平县附近)。

北魏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孝文帝元宏下诏因墓立庙。相传比干死后,天降大风,飞沙走石,卷土将比干尸骨厚葬于此,故而魏孝文帝称其为“天葬墓”。

民间还流行另外一种说法:比干被纣王剖心后葬于此处,故此天葬墓四周长出许多空心菜以及空心柏树。

如果万物有灵的话,这大概是花草树木在此为比干哀思吧。

二十五

淇河就在我的血脉之中奔腾。或许淇河的名气无法与长江黄河相媲美,但它身上所具有的那些美丝毫不输长江和黄河。

淇河流淌在我的文字里,流淌在我的掌纹里,流淌在我的生命里。

身处异乡,我听得见它的涛声,看得见它的浪花。仿佛故乡的淇河已经将我激荡了千年万年,手中的笔时刻梦想着写下这条让我牵肠挂肚的河流。

我用思念抚摸它;我蘸血液装饰它;我摘阳光温暖它;我以月光灿烂它。我竭尽全力抒写它,百般呵护拥抱它,就像欣赏每年樱花树上的花瓣一样,馨香让我卸载掉寒冷的记忆,在春天里的淇河上架起轻舟,划向远方。

属于生命里的淇河并没有因为告别而疏远我。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春天里的淇河重新认识、重新塑造。

有关淇河生态的这个课题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小课题若要大作,其复杂性并不亚于大江大河,但站在这个课题面前的人,必须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有胸怀的人、有魄力的人、有过人之处的人、有先人一步的人。

这个人的双手泊在河流里,泊在涛声里,泊在浪花里,泊在水下来回摇曳的水草上。

毋庸置疑,他的思考始终处于前瞻状态。看似默默无语,其实内心就像一处活火山口,随时面临喷发状态。

这么说来,他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到了河流之中。

时而国家湿地公园,时而千年龙凤柏树。时而天然太极图,时而淇县云梦山。时而太行盘龙湖,时而四月樱花节。时而石林旧址,时而会展中心。时而枫岭公园,时而淇河大桥。时而浚县古城,时而鹤山南山。时而古灵山,时而大伾山。时而淇河谷,时而七里沟。时而朝歌城,时而芦苇荡。时而鹤鸣湖,时而金线河……

二十六

这是一位真正的梦想家。在他的心里,淇河始终是他悠远的一个梦,是他深远的一个梦,是别人无法望其项背的一个梦,是无法看清楚的一个梦。

这个梦就像淇河一样,始终在他的心里流淌着、流淌着……很远很远的一个梦。

很近很近的一个梦。

这个梦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不断地盘旋在他的思考中,翱翔在他的心灵深处。

淇河没有想到这个梦想家,在他的手指张开的时候,清澈的一个梦会从他的指尖涌现出来。随后,这个梦便开始在淇河沿岸形象化、具体化。

万物复苏的一个梦,渐入佳境。

关于这一点,有关方面的生态专家多次考证之后,指出淇河的生态发展已经融入大自然的契合之中。

可以说,淇河的生态面貌直截了当地显示出人与自然的和谐与默契。

二十七

梦想家的内心比淇河的水还清澈。

在他的身上,甚至每一根毛孔里流淌出来的都是淇河。大大小小的淇河几乎难以数清,就连他自己都已成了来回走动的淇河。

清澈的淇河以流动的方式驾驭了他的一切,这必须是具有耐心的人才可以做到的。

抬头是淇河,低头是淇河。走路是淇河,静默是淇河。讲话是淇河,思考是淇河。探索是淇河,决策是淇河。一举一动是淇河,一言一行是淇河。上山下乡是淇河,一呼一吸是淇河……淇河以自己的方式,从殷商时期不停地走到了现在。

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五谷丰登,走进了生态之境,走上一条富美丰裕的金光大道。

梦想从胚胎开始生长,渐渐地,身上的各个部位都长满了淇河。

(责任编辑:孙婷)

田万里 1963年4月出生,河南鹤壁人,西北大學中文系毕业,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4 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河南日报》《中国作家》等数十家报刊;曾获“中国当代散文奖”“当代最佳散文创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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