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敦煌”:把过去献给未来

2023-08-19 23:17赵丹平闵捷张文静马莎贾钊
中国名牌 2023年8期
关键词:敦煌研究院洞窟莫高窟

赵丹平 闵捷 张文静 马莎 贾钊

炎炎夏日,飞机一路向西,飞过绿色植被,越过大片戈壁荒漠,终于又看到绿洲的时候,敦煌到了。

这里,曾是古代东西方文明交汇之地和古丝绸之路重要驿站,商业繁华,石窟密布。

敦煌莫高窟,藏在中国西北大漠深处的艺术瑰宝。风沙掠过,繁华散尽,历经磨难的莫高窟寂寞、孤独地矗立千年,静观世代更迭、风云变幻。

一拨又一拨探险的、淘宝的、研究的人,来了又去。一些人留下了,倾尽毕生精力,记录、保护并诠释着敦煌文化。

从常书鸿、段文杰到樊锦诗,再到今天敦煌研究院的新生力量,一代又一代人远离都市繁华,矢志不渝地守护着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

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广泛应用,将文化品牌与数字化相结合是让文化遗产在当代延续的必然选择。敦煌这样的文化产业领先品牌,其数字化建设早已在路上,“数字敦煌”正在从梦想变为现实。

“数字敦煌”:三代人薪火相传

在敦煌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大型球幕电影《梦幻佛宫》以180度视角的逼真画面、全方位立体声音效,带领游客漫游千年佛国世界。镜头拉近、再拉近,那精美绝伦的彩塑、壁画似乎触手可及。

2014年8月投入运营的敦煌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是莫高窟保护利用工程的核心项目。依托数字化资料制作的4K超高清宽银幕主题电影《千年莫高》和8K高分辨率球幕电影《梦幻佛宫》,给人们带来洞窟游览叠加高科技数字游览的新体验。

“我们这些人用毕生的生命所做的一件事就是与毁灭抗争,让莫高窟保存得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樊锦诗说。

20世纪80年代末,时任敦煌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樊锦诗首次提出“数字敦煌”,希望利用数字化技术永久地、高保真地存储莫高窟内的文化遗存。30多年来,一批又一批人才投入到数字化保护工作中来,将青春和热爱献给了莫高窟。

吴健1981年来到敦煌研究院,以光影为笔,为莫高窟“作传”。2006年4月,敦煌研究院数字中心成立,吴健带领团队攻克一个个技术难题,数字化保护工作日益高效精准。从75DPI到150DPI、再到300DPI,图像采集精度不断提高;从胶片拍摄到数码采集,文物保护方式不断丰富。

“每平方米壁画需要拍摄80多张照片,完成一个中小型洞窟的拍摄大约30到40天,后期拼图还需要时间。”副研究馆员安慧莉正在和同事搬设备、铺轨道,准备对第341窟壁画做数字化采集。

“采集周期与洞窟大小不成正比,小型洞窟采集難度更大。如果壁画有烟熏、起甲等问题,会影响采集质量和效果,采集周期更长。”安慧莉说。

文物保护就是与时间赛跑。安慧莉和同事们在反复试验中追求最佳效果,每张照片的色彩、光线都尽量保持一致。

“孪生世界”:窟内文物窟外看

2008年,中国美术馆和敦煌研究院联合主办的“盛世和光——敦煌艺术大展”在北京展出,源自莫高窟第61窟、以高保真复制技术完成的《五台山图》,吸引观众驻足鉴赏。

《五台山图》长13.6米、高3.6米,是莫高窟规模最大的山水人物壁画,以鸟瞰式的透视法描绘了五台山全景。“从采集到拼接,这张照片用了我们3个月时间,四十多平方米的画面完整复制,连一个发丝都不会缺少。”现任敦煌研究院文物数字化研究所所长、当年参与《五台山图》数字化采集的俞天秀说。

俞天秀从事数字化工作近20年,利用摄影采集、3D建模、构建智能知识库等形式记录下莫高窟全貌。基于“数字敦煌”的海量数字资源,结合空间定位、虚实融合等技术,敦煌研究院相当于在莫高窟创造了一个虚拟“孪生世界”,实现“窟内文物窟外看”。

如今,可视、可听、可感、可触的敦煌文化,在数字化技术“加持”下开启充满想象力的文化应用:

——2016年,“数字敦煌”资源库平台上线,首次通过“互联网+”实现30个经典洞窟整窟高清数字化图像及全景漫游的全球共享。

——2018年,敦煌研究院联手腾讯地图推出智慧景区小程序,打开一扇扇远程感知莫高窟的窗口。

——2020年,首个集探索、游览、保护敦煌石窟艺术功能于一体的微信小程序“云游敦煌”上线,至今已有超2亿人次参与线上互动。

——2022年,敦煌研究院与腾讯公司联合建立“文化遗产数字创意技术联合实验室”,发布敦煌莫高窟官方虚拟人“伽瑶”,启动“数字藏经洞”项目。

——2022年,全球首个基于区块链的数字文化遗产开放共享平台“数字敦煌·开放素材库”上线,来自莫高窟等石窟遗址及藏经洞文献的21类壁画专题、6500余份高清数字资源档案向全球开放。

“莫高千窟列鸣沙,崖壁纷披五色霞。”借助先进的数字技术,更多人走近莫高窟,了解灿烂的中华文化。

数字化团队:让莫高窟“容颜永驻”

“见到莫高窟的第一感觉是震撼、感动,但是也有迷茫,因为不知道来了以后能做什么。”回想大学毕业初来敦煌研究院,安慧莉说那时自己对敦煌还谈不上热爱,后来在工作中逐渐了解莫高窟,慢慢地建立起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心。

6月的敦煌,窟外高温酷暑,窟内寒气逼人,长时间在窟内作业,老一辈敦煌人大多患有风湿病。安慧莉和她的年轻同事们用厚厚的棉衣把自己“武装”成“太空人”,在窟中一干就是一整天。

文化需要传承创新,文化守护者也要薪火相传。敦煌研究院年轻的数字化团队以“坚守大漠、甘于奉献、勇于担当、开拓进取”的莫高精神,与时偕行、推陈出新,让敦煌文化走入更多百姓家。

截至2022年底,敦煌研究院已完成289个洞窟的数字化摄影采集,178个洞窟的图像处理,45身彩塑、140个洞窟、7处大遗址的三维重建,162个洞窟的全景漫游节目制作,以及5万余张档案底片的数字化。

敦煌研究院融媒体中心副主任杜鹃说,研究院2022年度全媒体平台浏览量达4亿人次,访客覆盖120个国家和地区,真正实现了艺术与数字相结合,让洞窟里的文物“活”起来、“走”出来。

尽管莫高窟数字采集工作已持续30余年,但也只完成了洞窟总量的不到一半。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表示,研究院将不断提高科技创新能力,为每一个洞窟、每一幅壁画、每一尊彩塑都建立各自的数字档案,让敦煌壁画、彩塑信息永久保存、永续利用。

“我们愿意和前辈一起,共同守护历史的真实,留住人类的文化遗产,让它永不消失。”安慧莉说。

文化产业数字化建设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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