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网红柳夜熙的虚拟在场形象设计传播研究

李雪雁 叶晓娴

摘要：随着技术的发展，虚拟数字人逐渐进入公众的视野，形象设计也实现了更新换代。文章以虚拟网红柳夜熙为例，分析虚拟数字人虚拟在场传播、形象设计特征、传播内容与效力。一方面，现实影响着虚拟数字人的设计；另一方面，虚拟数字人又以虚拟在场的方式影响着现实中的消费审美变化。虚拟数字人在传播过程中，不仅具有拟人的社会形态，还具有拟人的社会属性，二者在交互、融合中完成了人、技术和世界的互构。虚拟网红柳夜熙的形象设计、场景搭建和故事创作理念都呈现出精致化特征、中国传统美学和传统智慧，增强了国民的文化认同感和自豪感。在技术的支持下，虚拟数字人的拟人化程度会继续提高，更加逼真还原，在互动中达到更加自然的状态。而在未来，虚拟数字人作为元宇宙世界的原住民，或许还会由虚向实，进一步获得主体性，而人类则会由实向虚，化身虚拟数字人进入虚拟世界。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会更加模糊，虚拟数字人与人们生活的联系会更加紧密，其传播关系和效力也将得到进一步构建与增强。

关键词：虚拟数字人；柳夜熙；在场性；形象传播

中图分类号：TP39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3）17-0-03

近年来，虚拟现实技术不断发展，在商业应用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2021年，元宇宙所描绘的虚拟世界引起了人们的热议。虚拟数字人开始以多种形式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多元角色。

当前，虚拟数字人正朝着智能化、便捷化、精细化、多样化的方向发展，已经进入成长期。虚拟数字人拥有接近真人的容貌，拥有拟人化的表情、动作与话语，借助新媒体技术在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之间往返穿梭，并持续利用其影响冲击真实世界。在网络传播平台巨大的竞争压力下，借元宇宙吸引用户目光的虚拟数字人柳夜熙横空出世，成为2021年底短视频市场上的现象级热点［1］。

1 虚拟数字人与虚拟网红柳夜熙

虚拟数字人是存在于非物理的虚拟世界中，通过电脑图形学、数字渲染、动作捕捉、深度学习、语音融合技术等计算机方法创建和应用，从而具备诸多人体特性（外貌特征、人类表演能力、人类交互能力等）的综合产物。

以虛拟偶像、虚拟网红为代表的娱乐表演型虚拟数字人的热度高，是时下新的流量密码。虚拟网红柳夜熙活跃于火爆的美妆赛道上，她的人设是“一个会捉妖的美妆达人”。第一条视频一经推出，就收获270万粉丝，引发了关于元宇宙和虚拟数字人的火热讨论。截至目前，其视频获赞接近4000万，拥有超800万粉丝。柳夜熙在2022年艾媒金榜发布的《2022年中国超写实虚拟人10强榜单》排名第一，她具有不同于现实世界艺人的数字性，也不会因为人设崩塌而影响合作代言及活动，与其合作还可以增强未来感、提高讨论度，因此诸多品牌或数字艺术相关展览与其建立了合作关系。

2 虚拟网红柳夜熙的虚拟在场传播

随着互联网、现代传播、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新型技术的发展，日常生活中的传播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身体作为媒介的时代，以动作、表情、语言进行传播的自然人是身体的在场；而随着工具的使用，纸质出版物和广播电视的出现，使得视觉、听觉符号代替了身体语言，传受双方的身体不需要在场便可以实现信息传播［2］。VR、AR、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激发了身体参与，召唤了身体在传播中的回归，而身体时常呈现出虚拟身体的状态，例如人可以透过屏幕参加远程会议，沉浸式传播使身体参与到了信息沟通的过程中。虚拟网红柳夜熙以人的姿态发布幕后团队为其准备的信息，身体呈现出虚拟在场的状态。虚拟网红柳夜熙的数字形象是将虚拟身体和现实中的人结合，是现实中人体在虚拟世界中的完美投射，且其出生于新媒体时代，本身就具有新媒介属性。

现代传播技术的发展使身体不断突破时空的限制，身体与时空的关系也得以不断重组；虚拟数字人拟人化的身体将人类身体从单一的现实场域延伸到了虚拟现实场域。在虚拟网红柳夜熙的视频里，柳夜熙和现实中的人同台表演，搭配现实中的场景或数字技术搭建的各种新奇场景，实现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相互交融。其虚拟化的身体摆脱了肉身限制，展现了人们对元宇宙世界的强烈渴望，加深了人们对赛博世界的认识。其作为元宇宙的原住民，借助数字化的身体，向观众传递幕后团队想要传达的信息，是虚拟数字人具身化的传播实践。虚拟网红柳夜熙的内容传播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其内容满足了人们对元宇宙的幻想，通过宣扬传统美德符合主流的精神文明建设和道德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审美和消费。

3 虚拟网红柳夜熙的形象设计塑造

3.1 精致仿真化的虚拟形象设计

随着互联网、现代传播、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技术的发展，虚拟数字人广泛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收获了极高的话题度和关注度，同时其设计不断更新换代。虚拟数字人的形象设计逐渐从2D转向3D，并随着技术的发展不断精细化。柳夜熙在网络上的人设是“一个会捉妖的美妆达人”，性格完美且脸庞精致，流畅的面部轮廓、漂亮的眼型、精致的妆容、坚挺的鼻梁、清晰可见的脸部毛孔，高度拟人的技术将其形象变得极度精细化，向观众传递出精致化的审美趣味。这和资本炒作的精致生活同步，反映了当代社会的审美趋向。

3.2 符合中式审美和文化认同

近年来，我国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国际地位不断提高，国人具有较强的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中华传统美德被人们歌颂，中国风和国潮风深受国人欢迎。这便决定了柳夜熙的故事情节导向偏向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大环境，包括中国风的形象设计、古典韵味的场景搭建和带有古诗词的语言设计。柳夜熙的整体形象设计彰显了中式美学，利落的龙须刘海，半高丸子和及腰长发，线条柔和的鹅蛋脸，额间缀以花钿，中式细长眉，上挑丹凤眼，花瓣唇妆，皆呈现出东方古典女性的特征。她身着橙色汉服上衣，配上黑色马面长裙，手拿眉笔和风水罗盘，形象符合其“一个会捉妖的美妆达人”的人设。除此之外，其发布的视频场景很多都带有中国古韵，如中国灯会、牡丹亭、传统配色等，极具东方美感。

3.3 乘“元”之风，具有话题度和关注度

2021年元宇宙的爆火，为观众展现了虚拟世界的图景。虚拟网红柳夜熙的出现，是在技术发展的融媒体语境下，在人们对元宇宙心存无限幻想时，抓住了元宇宙的风口，对元宇宙作出的一个本土化解释。同时，她被赋予了独特的生命力和人格化特征，在一定程度上为媒介技术捆绑下的身体叙事祛魅，拉近了观众与元宇宙的距离，作为中介连接着虚拟和现实。柳夜熙身处元宇宙世界，视频整体呈现出赛博朋克的科技感与未来感，她的视频含有古代玄幻和元宇宙元素，映射着观众想象中的元宇宙图景，令观众深深沉浸于元宇宙的遐想中。在短短的一两分钟的视频里，虚拟人和现实人流畅交互，亦幻亦真，兼具赛博朋克和中式奇幻风格，画面、剧情、特效都有电影质感。在柳夜熙的视频里，很多故事都发生在夜晚，场景较为昏暗，阴暗冷峻，呈现出赛博朋克风格，同时兼具现实市井的人文画面，如老旧居民楼、遭遇危险的地铁车厢等；其环境光线来自人造光，如蓝紫色的霓虹灯、荧光特效，非常自然地用科技手段实现了对玄幻的设想，具有较强的感染力和较高的传播度。

3.4 紧抓年轻群体喜好的内容耕耘

年轻人总是能更快速、主动地接受元宇宙和虚拟数字人这类新事物。柳夜熙的传播平台主要是抖音、小红书等新媒体平台，她立足火爆的“美妆赛道”，又以“捉妖”与其他虚拟数字人区分开来，以元宇宙原住民作为自己虚拟数字人的身份，剧情偏向推理悬疑，具有较强的新奇感，吸引了年轻人的关注。同时还带有中式玄幻色彩，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因此拥有广大的受众群体。

4 虚拟网红柳夜熙的传播影响和拟人性

4.1 改变了观众的审美和消费

虚拟影像技术发展赋予了虚拟网红数字化身体，通过技术为虚拟的身体赋能，促进了数字内容和拟人身体的有效传播［3］。虚拟网红柳夜熙化身为具身化的传播载体，具有一定的传播影响力，影响着现实中人们的意识、审美、消费。其精致的形象设计、精心雕琢的剧本内容、富有电影质感的视频画面，引导着人们对精致的追求。其视频将中国元素和赛博朋克完美结合，极具中国风的形象设计和场景设计由内而外地展现出国风气质，通过悬疑剧情和具有电影感的画面，将观众带入一个带有东方玄幻色彩的虚实融通的现实镜像世界，掀起了赛博朋克风的热潮。柳夜熙主要活跃在短视频领域，在剧情、画面、技术和艺术的支持下持续輸出高质量内容，观众因此产生了“在短视频平台看电影”的想法，对之后虚拟数字人生产的内容产生了更高的期待。柳夜熙团队目前深耕内容质量，商业变现与其他虚拟网红相比较少，但她的商业价值不容小觑。当前，柳夜熙已经进入了最大的线上交易赛道，并且用火爆的美妆赛道包装自己，用科技搭配国风美学，奠定了美妆代言人的地位，为自己留好了未来商业变现的出口。

4.2 引起情感共鸣，增强情感连接

柳夜熙是由人类通过技术创造的虚拟网红，外形和性格都具有可编辑性，在追求完美的进程中还能再度优化，并且没有自我意识，相较于现实中的明星，人设不会崩塌。对于受众来说，她是一个完美的陪伴对象，可以一直在网络上陪伴粉丝，粉丝可以将情感和想象投射在其身上。她的视频内容合理引入了传统美德思想，如亲情、仁爱等理念，减少了现实传播阻力，能引起人们的情感共鸣，增强人们对主流精神文明和传统美德的认同，增强国民的文化认同感。在柳夜熙的视频里，有使用虚拟技术让母亲重见女儿的故事，有用虚拟人代替真人陪伴父母过年的场景，有灾祸来临时人们互帮互助的场景，有对“非遗”和老一辈传承人的致敬等；故事包含对亲情、友情、爱情的叙述，有对虚拟技术使用等伦理问题的讨论，也有现实的人性思考，这使柳夜熙更具有人性。观众能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产生情感共鸣，从而在社交媒体上留言讨论，增加人际交往互动，增强观众的情感联系。但柳夜熙是由人创造的，没有自我意识，没有直接与人互动，无法和真正的人一样具有丰富的情感，其表现的共情更多是故事情节中人为编辑的反馈。

4.3 虚拟网红柳夜熙的传播拟人属性

虚拟网红柳夜熙拥有拟人的外貌和声音，其个性鲜明、形象饱满，除了没有真实的肉体和意识，其他与人无异。现实中的人透过屏幕观看她和虚拟世界，她也透过屏幕观看现实世界，二者构成了观看的互融，也为其拟人形象增添了人际传播属性。柳夜熙作为虚拟网红，发布带有中式玄幻色彩的捉妖和美妆类视频，成功与现实的美妆博主和其他虚拟数字人区分开来，一条视频涨粉270万，拥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和虚拟主体性。当前，她逐渐成为美妆领域的“意见领袖”，积累了大量粉丝，并且具有一定的传播影响力。在社交平台上，柳夜熙话题热度超8000万，很多美妆博主尝试柳夜熙仿妆，人们关于元宇宙的想象图景也就此打开。在平面杂志和各种社交媒体上，柳夜熙的图像和文本交互穿插，其形象在多重媒介的边界中穿梭［4］；在与商业品牌的合作代言上，粉丝因其代言购买实际物品，虚拟的形象影响着现实世界，柳夜熙也具备了虚拟物质性。

5 结语

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虚拟数字人整体设计更加拟人化，形象设计更加精细化，且带有文化特性。技术也在不断增强人与机器的共生性，进一步改变了人和机器的关系。虚拟网红柳夜熙在技术的加持下，具有了拟人的社会形态和社会属性，打破了虚拟和真实的边界，重新定义了人、技术和世界的关系。在借助元宇宙打造话题的同时，其幕后团队也在项目规划、角色设置、故事内容等方面进行了充分的研究和准备，这对以后的短视频虚拟数字人形象的打造以及短视频领域内涵的提升具有一定参考价值。虚拟身体作为传播媒介，是人类身体的延伸，对人类的行为和审美具有持久、普遍且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 罗艺漫.短视频中元宇宙虚拟人形象塑造研究：抢跑、冲破与初探［J］.科技资讯，2022，20（24）：253-256.

［2］ 张陈芳.行动的隐喻-谈观念的行为在视觉实践中的价值［D］.杭州：中国美术学院，2021.

［3］ 王霆威，温有为.泛在化的身体介质：虚拟主播的具身传播之重［J］.青年记者，2023（4）：64-66.

［4］ 王莹，梁雪媛.虚拟主体性与虚拟物质性：论数字人形象［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5）：49-58，170.

作者简介：李雪雁（1999—），女，重庆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视觉与媒体设计。

叶晓娴（1984—），女，上海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影像档案修复、影视理论与美学、媒体交互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