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护士体外膜肺氧合培训现状及需求分析

刘庆伟 薄晓磊 赵玉晓 郭小靖 王伟 孙会亭 盖玉彪

体外膜肺氧合（ECMO）是通过负压将部分静脉血从体内抽出，经氧合和二氧化碳排出后再由驱动泵泵回人体，从而达到替代心肺功能的作用[1-2]。近年来，ECMO作为一种用于循环和/或呼吸衰竭患者的特殊装置，已经成为重症监护医学中的一种常用工具[3]。而重症监护室（ICU）护士站在护理ECMO患者的最前端，是患者治疗过程中的主要观察者，为确保患者安全，责任护士必须具备关于ECMO的特定技能和知识储备能力[4]。研究指出接受过培训而富有经验的护士被视为ECMO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5]，且成人ECMO循环辅助专家共识建议尽快建立ECMO从业人员规范化培训[6]，因此对护士举行规范化、专业化的培训，加强对护士ECMO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培养是摆在ECMO治疗护理管理者面前的首要任务。目前有研究调查河南省2所三级甲等医院ECMO培训现状及需求[7]，但尚缺乏全国范围内的多中心研究，本研究对国内12个省市中的三级甲等医院ICU护士进行调查，了解ECMO培训现状及需求，分析ECMO培训现状的影响因素，为我国未来构建ECMO护理培训课程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2022年5—6月以地域为分层标准，采用分层抽样法选取山东、广东、河南等12个省市中的三级甲等医院ICU 护士为调查对象。纳入条件：定科并于ICU工作时长≥1年的注册护士；知情同意且自愿参与本调查。排除条件：非本科室护士（包括进修和轮转护士）；特殊原因不在岗的护士。

1.2 调查内容

根据《成人体外膜氧合循环辅助专家共识》以及相关文献检索的基础上[5-9]，初步设计问卷，而后经专家咨询、两轮预调查后形成最终版ICU护士ECMO培训现状及需求问卷，该问卷包含“ICU护士一般资料调查表”“ECMO培训现状”以及“ECMO培训需求”三个子问卷，其中培训现状及需求问卷都包含培训形式和培训内容两个维度。此外，因ECMO培训内容及培训方式的多样性，我们在相关问题设置了多项选择选择题。

1.3 调查方法

采用电子调查问卷的方法进行调查。开始研究前取得各医院护理部的同意，联系ICU护士长作为协助者，向调查对象发放问卷链接及二维码，问卷采用统一指导语以帮助被调研护士更好地理解问卷内容及意义，并附有本研究研究目的、方法、注意事项以及知情同意说明，不同意调研的护士可不作答。同一IP地址仅能填写提交1次，根据实际情况设置必答题和跳题，全部回答完毕后方能提交，调查完成后，研究者从后台认真核对并检查问卷的完成质量，使用SPSS软件中的标识重复个案功能剔除相似问卷。本研究共收集600份问卷，剔除明显重复、规律作答问卷16份，共收到有效问卷584份。

1.4 数据分析方法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26.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与处理，定性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进行描述；定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形式进行描述，组间均数比较采用t检验。定性资料的组间构成比比较采用χ2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筛选“是否接受过ECMO培训”的影响因素[10]。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的基本特征及其与是否接受培训的关系

584名ICU护士中，接受过ECMO相关培训的ICU护士为285名，占比48.80%，其余299名均未接受过ECMO相关培训；66.78%（390名）的ICU护士目前存在ECMO培训需求；563（96.40%）名ICU护士认为有必要构建科学、完整的ECMO护理人员培训体系。584名ICU护士的特征及其与是否接受过ECMO相关培训的关系显示，性别、年龄、学历、ICU工作年限、职称、所在科室是否开展ECMO技术、医院/领导是否重视ECMO的培训学习，是ICU护士接受ECMO相关培训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的基本特征及其与是否接受培训的关系（n=584）

2.2 ICU护士ECMO培训形式的现状与需求

在接受过培训的285名护士中，培训现状以科室内部培训为主，占比92.28%，与需求一致（80.77%）；在课程类型上，培训现状以理论讲授为主，占比88.77%，而培训需求以临床实践操作为主（83.33%）；在培训规模上，培训现状以10人以上为主，而培训需求则体现为更少人群，见表2。

表2 ICU护士ECMO培训形式现状与需求

2.3 ICU护士ECMO培训内容的现状与需求

培训现状中理论内容排名前三的分别是：ECMO基本原理及适应证（79.65%），ECMO设备及物品准备（64.21%），ECMO抗凝管理（55.79%）；实践操作：ECMO管路预充（87.02%），ECMO撤机配合（60.70%），ECMO建立术中配合（56.84%）；培训需求中理论内容排名前3的分别是：ECMO基本原理及适应证（89.74%），ECMO抗凝管理（86.67%），ECMO患者血流动力学管理（86.15%）；实践操作：ECMO管路预充（91.03%），ECMO联合CRRT操作（90.51%），ECMO撤机配合（89.49%），见表3。

表3 ICU护士ECMO培训内容现状与需求

2.4 影响ICU护士接受ECMO培训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是否接受过ECMO培训为因变量（0=否，1=是），以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7个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9]，结果显示，性别、ICU工作年限、所在科室是否开展ECMO技术，医院/领导重视程度是影响ICU护士接受ECMO培训的因素（P＜0.05），其中男性、ICU工作年限长、所在科室开展过ECMO技术及医院/领导重视的护士接受培训的机会增加，见表4。

表4 ECMO培训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结果

3 讨论

3.1 亟待构建科学、完整、具有创新性的ECMO护理人员培训体系

本研究结果显示，ICU护士所在科室64.04%已开展ECMO技术。87.16%的医院/领导非常重视ECMO的应用及培训学习，与以往研究结果类似[7]。96.40%的ICU护士认为有必要构建科学、完整的ECMO护理人员培训体系，这说明ECMO作为一种心肺辅助装置，其应用和培训越来越得到重视。但目前仅有48.80%名ICU护士接受过ECMO培训，而66.78%的ICU护士目前存在ECMO培训需求。且由本研究结果可知，目前培训现状与培训需求在培训形式及内容上存在差异，且ECMO培训目标侧重于技术本身以及团队沟通[4,11]，传统的理论教学可能难以达到较好的教学效果，故有必要构建科学、完整、具有创新性的ECMO团体教学方法和培训体系[12]。

3.2 ECMO培训形式的现状与需求存在差异

本研究结果显示，我国在ECMO培训中大多采用传统的理论讲授法进行培训，缺乏角色扮演、现场模拟，且考核较少。在组织方式方面大多护士选择科室培训（80.77%），这可能与护士工作、家庭事务繁忙，更喜欢方便、快捷的学习方式有关。大多数护士希望的培训形式为现场授课，这可能与ECMO机器较为复杂、现场讲解可能较为生动有关。在选择课程类型的时候，被调查的护士更多选择临床实践操作（83.33%）、理论讲授（61.03%）、小班制培训（57.44%）和高仿真模拟教学（26.67%），方便快捷的观看操作视频方式却很少选择（3.85%），这说明护士在选择培训方式时并不一味追求方便快捷，护士希望的培训时长也印证了这一点，大多护士希望有足够的时长接受培训，他们期望付出的时间可以使自己获得有效的能力，而观看操作视频可能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故未来可借鉴创新的培训方式，如进行虚拟演练[13]、远程模拟[14]等方式增加ECMO培训趣味性，使护士在繁忙的工作中接受培训更易于接受。大多护士希望在培训后给予考核，与培训现状中结果差异较大，这提示管理者应注重培训后的“结果验收”。此外，护士最理想的授课老师是临床医师，可能原因是临床医师与护士临床思维与工作内容不同[15]，医生对ECMO运转相关原理更加熟悉，临床护士更加侧重实践操作，这提示在ECMO培训中机器运行原理及适应症内容是ECMO培训的基础，护理管理者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邀请临床医师对原理和适应症进行培训。

3.3 ECMO培训内容的现状与需求存在差异

培训现状中理论授课内容排名前三的分别是：ECMO基本原理及适应症，ECMO设备及物品准备，ECMO抗凝管理，理论授课培训需求内容排名前三的分别是：ECMO基本原理及适应证，ECMO抗凝管理，ECMO患者血流动力学管理，该数据所反映的ECMO基本原理及适应证知识是非常重要的，这与本研究培训需求的“授课老师”调查结果相对一致，临床医师对ECMO运转相关原理更加熟悉，提示实践操作的同时，机器运行原理及适应证等内容是ICU护士所需要和欠缺的。此外，在培训内容中的ECMO历史与展望的内容是护士学习需求最低的，这也说明护士在学习ECMO过程中更渴望在了解原理后偏向于实践应用方面[16-17]。ECMO团队建设在培训内容中需求也相对较低，这提示大多数护士易忽视ECMO团队操作的重要性[4,11]，在培训过程中应注重团队精神的培养。

培训现状中实践操作培训内容排名前三的分别是ECMO管路预充、ECMO撤机配合、ECMO建立术中配合，实践操作授课需求内容排名前三的分别是：ECMO管路预充、ECMO联合CRRT操作、ECMO撤机配合，与以往研究结果类似[18]。此外，ECMO设备故障，突发供氧中断等内容在培训现状和培训需求中都处于较低水平，这可能与这种情况较少出现有关。有研究显示高仿真模拟教学方式在ECMO培训中可起到不错的效果[13]，虽然现场反复操作练习可以提高护士ECMO机器运行能力，但实际在保证患者安全前提下能多次操作的机会并不多，只能停留在多看的层面[19]，而高保真度模拟可以弥补这一缺陷，且更适合紧急情况训练，如心肺复苏或ECMO的应用，未来国内ECMO培训管理者可继续进一步探索和借鉴。

3.4 ECMO培训的影响因素

本研究结果显示，所在科室开展ECMO技术的ICU护士越有可能接受培训，医院/领导重视程度是影响ECMO培训的主要因素之一（OR=4.022），医院/领导越重视，护士越可能接受ECMO培训，说明医院以及管理者对ECMO培训的态度可直接影响到护士是否能接受ECMO培训。其次，ICU工作年限也是影响ECMO培训的因素，年限越高者，越有可能接受ECMO培训。性别也是影响ECMO培训的因素，男护士相比女护士更易接受ECMO培训，分析原因可能为不同性别、工作年限的ICU护士执业目标、医院提供的发展资源不同[18,20]，且男护士在护士群体中人数较少，可担任身体负担较重的工作[21]，故接受ECMO培训的可能性更大。总之，男护士、所在科室开展ECMO技术、管理者越重视ECMO培训，工作年限越高的ICU护士越有可能接受到ECMO培训。提示培训管理者应侧重培训人群的特色，针对性制订培训方案。

4 小结

本研究调查了目前我国ICU护士ECMO培训现状及需求，研究结果显示我国ECMO培训需求较高，亟待构建科学、完整、具有创新性的ECMO护理人员培训体系，但目前的ECMO培训现状与较高的培训需求难以匹配，且性别、ICU工作时长、医院/领导重视程度等因素可对护士能否接受ECMO培训有影响。未来有待于进一步探寻创新、有效的培训方式。本研究虽为多中心分层抽样，但各地域调查的ICU护士数量较少，拟在今后研究中扩大样本量，以增加研究结论的代表性，且可将不同层级医院纳入比较，从而更有针对性的制订不同水平医院的培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