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的童年

文_吴长海

纯粹的野生蘑菇，绿绒绒的，那个香，那个鲜，简直无法形容。

“三月三，蘑菇好宴饭。”说的是农村的黄土山上，每到农历三月，气温最适宜的时候，会长出大大小小很多蘑菇。那些都是纯粹的野生蘑菇，绿绒绒的，那个香，那个鲜，简直无法形容。

我们农村的小孩子，小时候都喜欢采蘑菇。

每逢农历三月，随着气温逐渐升高，万物开始蓬勃生长。野蘑菇也从冻土里苏醒，悄悄拱出土面，像花儿一样慢慢开放。

那时的农村，大人是没有时间采蘑菇的，因为每天都要出工拿工分，只有我们小孩子才有时间。这些孩子大多只有十来岁，因为没什么事，所以起得很早，上学前会相约一起去山上采蘑菇，用采来的蘑菇改善生活。蘑菇采得多了，自然就慢慢有了经验。

蘑菇的生长很有规律，大多有蘑菇窝。蘑菇窝有固定的位置，去那个地方采蘑菇都会十拿九稳。有时运气好，一个早上能采半竹篮又大个又鲜嫩的蘑菇。

我们采蘑菇时，一般都要约三四个小伙伴。我与云姐、胖姐一块采蘑菇的时候最多。云姐和胖姐都是我的堂姐，都大我两岁，采蘑菇时也比我内行得多。起初，我总没有她们采得多，便埋怨自己笨。其实我是后来者，自然不如她们。

蘑菇出土长成后，会释放出一股很浓很浓的特有香味儿。那香味儿沁人心脾，闻了让人特别舒坦。云姐说：“内行人采蘑菇，会追着蘑菇的香味去寻找。香味越浓，说明那里的蘑菇窝越大，蘑菇也越多，去了也会采得越多。”

有几回，我与云姐、胖姐遇到过几个很大的蘑菇窝，每人采了大半竹篮，怕有四五斤呢。胖姐说：“大海，这几个蘑菇窝都是我和云姐发现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哟！”“好哩，我知道了！”我回应道。但回来以后，我按不住心里的激动，还是悄悄告诉了与我一道读三年级的华仔。

采蘑菇时，我们一般都只采摘成熟的中等蘑菇和大蘑菇。菇面只有一寸左右的小蘑菇叫蘑菇卵，我们一般不采，留着它们再长两三天。往往，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再去采摘，它们就都长成小巴掌大的大蘑菇了。

在农村孩子眼里，采蘑菇不仅十分快乐，而且是一种极大的享受，特别是遇到了大蘑菇窝，看到几十平方米大的地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蘑菇，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当然了，最大的享受还是吃蘑菇。蘑菇煮熟后，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整个屋子都是香喷喷的。喝一口蘑菇汤，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甜润润香幽幽的。那鲜美，那香甜，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