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及影响因素研究

刘 建

(山东第一医科大学(山东省医学科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6)

1 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一定要保护好、发掘好、发展好、传承好，努力实现中医药健康养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1]。党的二十大再次提出要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推进健康中国建设[2]。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于健康的追求已经成为生活的头等祈盼。为满足人民群众日益迫切的健康服务需求，利用丰富的旅游资源和中医药资源，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已经上升为推进我国健康事业发展的重要国家战略。山东省有着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的良好条件，资源丰富，市场发育态势良好，为了更好地推进山东省各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差异化协调化发展，避免走入同质化发展误区，摸清山东省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和影响因素，就成为推动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科学发展的战略课题，亦是优化山东省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线路设计的前提要求。

国外学者对于中医药健康旅游方面研究比较薄弱，大多是从医疗旅游入手，主要探讨了印度的医药旅游[3]、死海温泉的医疗旅游[4]、游客视角的医疗旅游体验调查[5]、中医药国际健康旅游服务质量评价指标体系[6]以及发展前景与挑战[7]等。然而国内研究受国家和地方政策的影响较大，特别是十八大以来，中医药健康旅游引发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取得了一批丰富的研究成果。从研究内容来看，主要是集中在概念内涵[8]、资源类型[9]、产品开发与产业融合[10]、发展模式[11]和游客认知调查[12]及发展对策策略[13-20]等方面；从研究方法来看，多是采取定性分析为主，系统微观视角的实证类分析比较薄弱；而聚焦县市区视阈方面的空间格局与影响因素的研究更为薄弱。

本文以山东省的136个县市区为研究对象，设计反映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测度评价指标系统，采取熵权法、空间自相关以及地理探测器等研究方法，对于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的特征以及影响因素进行研究，以获取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态势，摸清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为优化线路设计，打造中医药健康旅游的齐鲁样板提供理论借鉴。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山东省面积15.8万km2，截至2021年末常住人口10 169.99万人，下辖136个县市区行政单元。确定这136个县市区为研究对象。

社会经济统计数据来源《山东省卫生计生统计年鉴2021》《山东统计年鉴2021》、2020年山东省各县市区地方年鉴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行政区划等矢量数据来源于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科学与数据中心。

2.2 研究方法

选取熵权法，用以研究山东省136个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测度评价；选取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方法，用以揭示山东省136个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自相关及其空间格局特征；选取地理探测器分析方法，用以识别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主要影响因素。

3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

3.1 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测度评价的指标体系

中医药健康旅游是中医药与旅游融合发展的业态形式，对于传承我国灿烂的中医药文化，丰富旅游产业结构，提升人民群众的健康素质具有重要深远的现实意义。在参考相关文献的基础上，依据《“健康中国 2030”规划纲要》《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实施规划》以及《山东省医养健康产业规划》等文件，按照市场化原则，选取中医院诊疗保障条件、山地海滨森林公园等健康旅游场地条件、公路铁路等旅游基础设施条件、人口和GDP等旅游外在条件等四个维度17个指标构建中医药健康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其中，中医院诊疗保障条件是开展中医药养生保健活动的基础，选取了中医院、中西医结合医院和疗养院的数量以及相应的床位数量指标，主要用以满足外地游客到访参与长期中医诊疗的需要；而对于传统医药类非遗和基层名中医的数量指标，主要用以满足游客参与短程特色诊疗的需要。山地海滨森林公园温泉等健康旅游场地条件是开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活动的基础，选取了山地、森林公园、温泉、道地药材产地和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基地等指标，用以满足游客到访后开展参观游览与健康养生旅游活动。公路铁路等旅游基础设施条件是开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活动的必要交通条件，选取了主要公路和铁路的密度等指标，用以满足游客驱车或乘车到访的需要。人口和GDP等旅游外在条件是开展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外在条件，为当地中医药健康旅游活动提供必需的经济和人力基础条件，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人口密度被设定为负向指标，主要反映出旅游者向往亲近自然、远离喧嚣的环境，满足健康养生需要。

3.2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空间格局总体特征

根据表1的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采取熵权法确定各指标的具体权重，最终计算得出山东省136个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见表2)。为了揭示山东省136个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县市区差距，根据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情况，将136个县市区划分为四类(见图1)，从图1中可以发现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总体上呈现东中地区高，西南西北地区低的空间格局。

图1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分类图

表1 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表2 山东省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综合得分

①高水平区，综合水平的得分高于0.151，分别是市南区、东港区、福山区、济南市中区、枣庄市中区、滕州市、岱岳区、环翠区、张店区、临朐县、泰山区、市北区、滨城区、龙口市、文登区等15个县市区。这些地区的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平均水平为0.247，为全省平均水平的3倍，其中最高值为青岛市南区(0.54)。主要是集聚在青岛、烟台、威海、济南、日照、枣庄、滨州、泰安、淄博等地区。这些区域是山东省经济最发达，中医药诊疗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康养旅游资源亦较为丰富，特别是日照拥有首批国家级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

②较高水平区，综合水平的得分位于0.091～0.15，主要包括淄川区、东营区、新泰市、肥城市、青州市、河东区、广饶县、历下区、蒙阴县、沂源县、东阿县、栖霞市、兰山区、沂水县、博山区、牟平区、郯城县、历城区、莱州市、即墨区、莒县、平阴县、天桥区、乳山市、安丘市、莱芜区、寒亭区、夏津县、招远市、兰陵县、罗庄区、寿光市、临淄区、牡丹区等34个县市区。这些区域的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平均水平为0.12，为全省平均水平的1.5倍。这部分地区多位于鲁中山区以及烟威地区，这主要与这些地区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和适宜的交通条件以及丰富的山地、森林、温泉等资源有关，具有开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活动的充足的资源基础和场地条件。

③较低水平区，综合水平得分位于0.041～0.09，主要包括曲阜市、黄岛区、东昌府区、崂山区、东平县、冠县、郓城县、曹县、河口区、山亭区、沂南县、平邑县、金乡县、海阳市、荣成市、五莲县、巨野县、平度市、诸城市、邹城市、泗水县、峄城区、鄄城县、城阳区、长清区、临沭县、宁阳县、芝罘区、商河县、莱西市、岚山区、钢城区、茌平区、胶州市、莒南县、周村区、阳谷县、潍城区、临清市、沾化区、莱阳市、庆云县、费县、博兴县、桓台县、莱山区、梁山县、薛城区、任城区、东明县、乐陵市、昌乐县等52个县市区。区域内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平均水平为0.06，低于全省平均水平。主要分布在鲁东南和鲁西南地区，这部分地区的中医药诊疗条件不很发达，交通条件不是很充足，而且森林温泉等旅游场地条件不是很充分，制约了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

④低水平区，综合水平得分在0.04之下，主要包括蓬莱区、台儿庄区、奎文区、高密市、惠民县、章丘区、宁津县、嘉祥县、高青县、单县、莘县、德城区、昌邑市、利津县、临邑县、汶上县、高唐县、槐荫区、无棣县、平原县、兖州区、李沧区、邹平市、济阳区、禹城市、齐河县、阳信县、微山县、陵城区、武城县、坊子区、成武县、鱼台县、定陶区、垦利区等35个县市区，区域内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平均值为0.02，为全省平均水平的25%，主要位于鲁西北地区和鲁西南以及潍坊市的部分县市区，以鲁西北为主的分布格局。这些地区主要是由于中医诊疗资源欠缺，而且山地森林等资源条件稍差，极大地制约了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发展水平。

3.3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空间集聚性特征

利用ArcGIS10.2空间自相关分析，对山东省县市区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空间关联关系进行分析。研究结果Z值为2.971，P值为0.001，Moran’sI指数为0.178>0，表明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在县市区行政单位上呈现较强的空间集聚特征。局部自相关Moran’sI指数将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差异分为HH、HL、LH、LL4种类型(见图2)。

图2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局部自相关分析

HH型表示本身和周边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都较高，在空间关系上更多表现为集群效应。这种类型的情况主要是分布在济南的历下区、青岛的市北区和烟台的牟平区。这部分地区是山东省经济较为发达，中医药资源较为雄厚的地区，便于开展中医诊疗和养生保健旅游活动，与周边地区的互动作用协调匹配。HL型表示本身水平较高，但是周边水平较低，在空间关联上表现为高原效应。主要是分布在德州的夏津县和滨州的滨城区，这些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显著。LH型表示本身水平较低，但是周边水平较高，在空间关联表现为洼地效应，如荣成市、蓬莱区、崂山区、五莲县、岚山区、长清区、莱山区，这些地区占据了良好的自然环境优势，但是由于诊疗资源分布较少，致使形成发展的洼地，导致发展水平受限。LL型表示本身和周边水平均为较低的县市区，主要集中在鲁西北地区和鲁北以及鲁西南的部分地区，由于经济相对落后，交通条件难度多，贫困程度强，致使在中医药诊疗条件落后，加之自然环境质量不高，导致形成连片分布的格局。

4 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分异的影响因素

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使得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呈现空间分异的特征。为了探究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结合数据可得性及相关文献的研究成果，选取GDP(X1)表征经济规模；中医医院数目(X2)表征中医药健康旅游的诊疗能力；中医院实有床位数目(X3)表征中医药健康旅游的接诊能力；传统医药类非遗数量(X4)表征特色中医诊疗能力；公路铁路密度(X5)表征交通通达能力；森林公园数量(X6)表征森林康养旅游的接待能力；温泉数量(X7)表征温泉康养旅游的接待能力；山地数量(X8)表征山地康养旅游的接待能力；海拔高程(X9)表征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地形客观条件。借助ArcGIS软件，通过地理探测器计算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影响因子q值，q值越大，表明该因子的影响力度越大。

4.1 单因子分析结果

研究选取了9项单一因子进行影响因子探测分析，各因子对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水平的影响力度如表3所示，按照力度大小，进行排序如下：(X1)GDP(q=0.802)>(X5)公路铁路密度(q=0.390)>(X4)传统医药类非遗(q=0.260)>(X3)中医医院实有床位(q=0.217)>(X2)中医医院数目(q=0.175)>(X6)森林公园数量(q=0.169)>(X8)山地数量(q=0.155 )>(X9)海拔高程(q=0.132 )>(X7)温泉数量(q=0.077)。可见，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主要受GDP、公路铁路密度等2项因子的影响；传统医药类非遗、中医医院实有床位、中医医院数目、森林公园和山地数量等5项因子对其发展水平具有一定影响；而海拔高程和温泉数量等2项因子的影响较小。

表3 因子探测结果q值

4.2 双因子交互分析结果

根据交互探测结果，分析双因子交互作用对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的影响程度(见表4)。①从交互类型的角度看，主要涵盖双因子增强型和非线性增强型。GDP与各因子的交互作用得分均高于0.80，其中GDP(X1)与公路铁路密度(X5)两个因子的交互作用后q值达到0.974，解释力升至第1位，比原单因子q值分别提升21.4%和150%；公路铁路密度与中医医院数目的交互作用得分为0.798；公路铁路密度与中医药实有床位交互作用得分为0.829，均比原单因子的q值有了较大提升。②从单因子在双因子交互中的作用看，GDP(X1)、公路铁路密度(X5)与各因子的交互作用q值均在0.45之上，对因子交互作用的影响力高于其他的7个因子。可见这两个因子较其他因子来讲，其辐射作用是比较强的，极大地提升了组合单元的影响力。

表4 交互探测结果q值

结合单因子探测和交互探测结果，非常明显地看出，GDP(X1)与公路铁路密度(X5)两个因子，其q值普遍大于其他因子以及交互组合因子；GDP(X1)与公路铁路密度(X5)两个因子的交互作用后q值达到0.974；与此同时，中医院实有床位数目(X3)与公路铁路密度(X5)两个因子的交互作用后q值亦高达0.829，这些情况表明GDP(X1)与公路铁路密度(X5)是影响山东省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头等要素，这些外在条件是当地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先决条件；传统医药类非遗、中医医院实有床位、中医医院数目、森林公园和山地数量等5项因子，这些旅游基础条件是影响山东省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重要因素，是当地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重要依托；而海拔高程和温泉数量则是影响山东省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次要因素。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①从中医院诊疗保障条件、健康旅游场地条件、旅游基础设施条件、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外在条件等四大维度构建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通过熵权法测算，结果表明山东省136个县市区的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划分为高水平区、较高水平区、较低水平区和低水平区四种类型。

②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显示，山东省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在县市区行政单位上呈现较强的空间集聚特征。局部空间自相关表明，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水平差异分为HH、HL、LH、LL4种类型，HH类型主要分布在济南的历下区、青岛的市北区和烟台的牟平区等；LL类型集中在鲁西北地区和鲁北以及鲁西南的部分地区等。

③地理探测器分析表明，GDP与公路铁路密度是影响山东省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头等要素，这些外在条件是当地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先决条件；传统医药类非遗、中医医院实有床位、中医医院数目、森林公园和山地数量等5项因子，这些旅游基础条件是影响山东省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重要因素。

5.2 讨论

本研究对于山东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市场选择和线路设计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通过分析，可见山东中医药健康旅游能够满足中医药健康诊疗和观光游览的两类旅游市场。①面向中医药健康旅游诊疗的游客，可以满足诊疗游客过夜康复修养的需要，这类因素包括疗养院和中西医结合医院实有床位以及传统医药类非遗等因素。这类影响因素在济南的历下区、青岛的市北区和烟台的牟平区等区域发展水平较高。②面向中医药健康旅游观光的游客，用以满足观光游客参观游览的需要，这类因素主要涉及海滨景区、温泉景区、森林公园以及道地药材的主要产地。这类影响因素在泰安的泰山区、青岛的即墨区以及日照东港区发展水平较高。

当然这些县域既可以单独面向市场，满足游客单一动机需要；也可以联手面向市场，满足游客双重需要，实现边诊疗边旅游的动机，比较有代表性的旅游目的地可以去威海的环翠区、泰安的岱岳区、潍坊的临朐县和滨州的滨城区等区县。

本文不足之处在于：①疫情期间的数据，在反映县域中医药健康旅游发展的实际水平方面，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偏差；②对于中医药健康旅游的市场发展方面面临的困难和障碍的研究，还存在不足，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