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项目对策研究——以江苏宿迁为例

徐士军,卢 平,王 曼

(宿迁市科技信息中心,江苏 宿迁 223800)

0 引言

国家“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实行‘揭榜挂帅’‘赛马’等制度”“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促进各类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形成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打破技术壁垒、解决“卡脖子”问题、激发科技创新热情成为“十四五”科技界的重要目标。2021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科学院第二十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五次院士大会、中国科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加快构建龙头企业牵头、高校院所支撑、各创新主体相互协同的创新联合体”;同年12月15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鼓励企业牵头组建创新联合体,加快推动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揭榜挂帅”“创新联合体”上升为国家任务。各地也围绕建设创新联合体,实施“揭榜挂帅”项目试点。江苏省发挥省农科院龙头效应,52个团队共同组建成6个创新联合体,为创新农业科技组织方式提供新思路,为解决农业领域科技重大问题提供新途径。

1 内涵定义

创新联合体是指在政府鼓励下,企业与大学、科研院所联合建立产业技术研究院、产业创新联盟,共建工程中心、工程实验室和技术中心,创新体内部由协议各方认可的章程和制度来约束各参与方的行为。创新联合体能够为企业进行跨界合作、创新生产模式提供新知识,有利于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实践表明,关键核心技术都是复杂综合性技术,其研发突破非单一创新主体能够承担与完成,组建创新联合体是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实现关键核心技术突破的有效组织形式[1]。

“揭榜挂帅”也被称为科技悬赏制,是一种以科研成果来兑现的科研经费投入体制,一般是为了解决社会中特定领域的技术难题,由政府组织面向全社会开放的、专门征集科技创新成果的一种非周期性科研资助安排。具有揭榜标的公开募集、需求导向创新、申请入口向全社会开放结果导向评审、过程竞争、唯成果兑奖等特点,这一制度有助于针对最迫切的科研难题,以开放式创新的形式,最大程度地调动社会各界智力潜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2-3]。

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项目,顾名思义是将“揭榜挂帅”项目应用于创新联合体中,从提升地区产业链市场竞争力角度考虑,发挥创新联合体龙头企业的资源优势,解决联合体内大部分企业的共性关键技术。通过联合高校解决共性关键技术,给联合体内大多数企业带来经济效益的提升,更有效地凝聚联合体内企业的合力,形成一致对外的市场竞争力。

2 宿迁市探索实施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项目实证研究

2.1 “揭榜挂帅”项目初步探索

为瞄准科技创新重大任务和产业“卡脖子”难点问题,鼓励企业联合高校科研院所、科研机构“揭榜挂帅”组织攻关。2021年,在宿迁市级科技计划中的科技成果转化中设置科技成果转化项目(“揭榜挂帅”项目),当年立项项目2个,项目总投资4 700万元(其中市拨款400万元)。

项目1:江苏箭鹿毛纺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常压分散可染聚酯及其复合纤维的面料制造技术研发及产业化”榜单,围绕弹性毛长丝的力学性能和高毛感性产品进行研究及产业化。项目实施后每年给企业带来超2 000万元的产值,利税超400万元。项目最终由武汉纺织大学揭榜。

项目2:江苏吉龙运动休闲用品有限公司发布“高耐候高回弹聚氯乙烯膜的研究开发”,围绕超支化聚酯增塑剂合成等指标进行研究及产业化。项目实施后每年给企业带来应用收入超1亿元,实现利税超800万元。项目最终由江南大学揭榜。

2.2 创新联合体备案建设

2022年,围绕宿迁市“6+3+X”制造业产业体系建设和 20 条重点产业链培育,立足企业创新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合作各方的共同利益,面向宿迁市制造业产业,布局建设一批产业创新联合体,以集聚科技领军人才破解制约产业发展的“卡脖子”技术、共性关键技术和抢占前沿技术为任务;同年8月,市科技创新领导小组办公室备案了首批6家创新联合体,主要是晶硅光伏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天合科技)、膜材料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双星彩塑)、激光装备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先进光源技术研究院)、酿造(酒)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洋河酒厂)、纺织服装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箭鹿毛纺股份有限公司)、汽车及零部件产业创新联合体(牵头单位为北斗星通有限公司);11月,备案了另外15个产业创新联合体,实现20条重点产业链创新联合体全覆盖。

2.3 支持创新联合体实施“揭榜挂帅”项目

2022年,宿迁市级科技计划项目首次设置“揭榜挂帅”专项,目的是聚焦激光装备、生物医药、功能玻璃材料等重点产业链培育,瞄准产业关键核心技术瓶颈,面向市域内外创新力量“揭榜挂帅”组织攻关,鼓励创新联合体共同推进产业共性关键技术研发和产业化。围绕企业技术需求,2022年提出“脆性材料激光微孔加工在线监控关键技术研发”“降血脂类药物在线检测技术的研发及产业化”“抗菌抗病毒功能性玻璃研发及产业化”等3个方向“揭榜挂帅”课题。其中“脆性材料激光微孔加工在线监控关键技术研发”被以江苏先进光源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为龙头企业的激光装备创新联合体揭榜,榜单项目被联合体内3家企业承担,其中江苏先进光源技术研究有限公司承担总课题,计划投资200万元,宿迁市拨款60万元,江苏卡米特激光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和江苏永年激光成型技术有限公司分别承担1项子课题,项目总投资分别为200万和100万元,市拨款分别为50万和30万元。

3 实施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项目存在的问题

3.1 如何产生创新联合体的榜单

创新联合体的主体是企业,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要实现盈利才能继续发展。发布榜单时每个企业都是从自身的角度提出需求,围绕企业自身的问题提出榜单需求,最终会出现联合体内的企业各自为战、统筹不够,严重的会影响联合体内企业的团结。部分企业提出的榜单问题需求更倾向于解决企业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难题,而非联合体产业共性关键问题;有的企业出于对核心技术保护的角度考虑,不愿意提出触及企业核心技术的难题。长此以往违背了设立创新联合体和实施“揭榜挂帅”项目的初衷,从而影响产业发展。应明晰榜单产生的流程、多个榜单项目如何抉择、能关注到联合体内大多数成员的利益和政府重点支持的方向等问题。

3.2 创新联合体榜单研究成果共享问题

所有科研项目的开展都是以关键技术攻克和成果落地转化为目的,创新联合体内会存在成果分摊不均现象。探索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项目资金、智力、物力投入作价入股项目体系,以投入分摊成果,解决企业主体间成果分摊问题。构建科研人员成果贡献券,解决不同科研人员对项目研发的贡献度,平衡不同科研人员投入的劳动创造转化为成果的经济价值问题,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

3.3 “揭榜”容易掉进定向支持陷阱

“揭榜挂帅”本意是能者上,形成开放共享的竞争关系,以期有能力的个人、团队帮助企业解决共性关键技术,鼓励有实力的人参与揭榜。而现实情况中,由于大多数企业和高校都建立了很深的合作关系,企业大部分技术指标、申报材料都有高校参与,企业提出的榜单也多由合作的高校协助拟定,确定关键核心的参数,导致巧设无形门槛,将其他竞争对手排除在外,容易把普通的科研项目披上“揭榜”的外衣,导致一些“揭榜挂帅”项目参与竞争的很少,落入项目定向支持的陷阱。

4 对策建议

4.1 深化科研项目改革,加大对高校成果的支持力度

发挥政府科研资金引导作用,围绕地方重点产业的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加大项目资金投入,鼓励和引导有能力的个人和团队参与项目研发。改革项目管理模式,对政府立项支持的项目实行后补助或者前期投入支持,政府只对研发项目的真实性和结果进行监督管理,不对项目过程进行绩效考核、不对资金使用情况进行审计,放权于项目实施单位管理、实施项目负责人负责制。推动高校建立各类大学科技园、孵化器、加速器,推动实验室成果走向市场,真正转化为现实价值。探索建立创新联合体首席专家制、龙头企业一票否决制等制度,真正遴选一批属于创新联合体内的“揭榜挂帅”项目,构建“成果+企业+产业”的转化体系。

4.2 引导政府基金对重大项目研发和重大成果转化入股投资

充分认识创新的风险,允许失败。对具有高风险、高回报的研发项目,创新尽职免责机制。对主观动机良好,因客观条件或研发失败而造成的财政资金流失、科研攻关失败,应对参与决策的政府人员实行尽职免责机制、不追责,对实施项目的科研团队或企业不纳入科研诚信黑名单,降低政府工作人员的决策风险和研发人员的科研风险,在政策允许范围内启动财政风险补偿,降低企业创新风险。对政府参与投资的项目采取不取得收益或无偿退股的措施,让利于企业,加快培育一批高成长性产业项目。

4.3 构建以科研人员成果贡献券为核心的评价体系

破解科研人员在成果转化中的贡献大小由项目负责人定性评价的弊端。从项目立项开始,对项目进行有价化—成果贡献券,对不同类型的人员按照比例享有一定项目成果收益,在项目研发过程中不断增加贡献券的份额或价值。降低人为分配的主观判断矛盾,让所有参与项目的科研人员心服口服。充分调动一线科研人员的积极性,摆脱行政级别管理弊端问题。允许成果贡献券进行作价交易,真正使项目团队人员“活”起来,摆脱项目团队能进不能退的问题。

4.4 设立“揭榜挂帅”项目研发成功贡献奖励

以技术创新点突破和项目攻关目标为考核指标,以技术成果支持产业化和科研成果直接产业经济效益为考核目标,构建以项目结果为导向的评价体系。对潜心开展基础研究、前瞻项目的科研团队给予项目成果专项奖,对资金投入巨大、解决产业链重大关键问题项目投入主体给予一定比例的研发投入奖补,明确要求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团队个人奖励,从精神和物质多方位对科研人员肯定,在全社会营造鼓励创新、奖励创新、全民创新的氛围。

4.5 建设创新联合体“揭榜挂帅”线上系统平台

整合现有项目申报、技术交易、知识产权服务等平台,围绕单个产业链建设产业链系统平台,主要囊括人才、项目库、成果库、技术交易库等内容,政府主导建设、个人和企业无偿使用。重点实现平台项目对接和竞争功能,对通过平台实现对接和揭榜的双方,纳入科技部门科研项目立项监管,对项目完成形成相关成果,对产业转型升级或打破垄断的技术,财政给予一定资金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