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纪录片：被“愚弄”的陪审员？

艾弗尤

詹姆斯·馬斯登是位了不得的影星。关于这一点，他总是不忘提醒别人。然而，就在又有大片等他试镜主演的当口，他接到陪审传唤，当然，他相信在筛选过程中，一定能取得法官谅解，不必参加陪审。

筛选开始后，法官放走了数人。在这一连串失败的陈情之后，该马斯登了。问：做过陪审员吗？马说在戛纳做过。法国戛纳？是的，是个电影节（英语中评审团和陪审团同为jury）。下边是马斯登与法官和另一陪审候选罗纳德的一段对话。

马：我觉得我在场会影响庭审。法官：什么影响？马：因为我是个容易被认出的公众人物。法官：容易认出？我怎么没认出来？马：很多人能认出来的，比如这位先生。我们一直在谈论我的电影。法官：你认出他了？罗纳德：是的，虽然不是一眼就认出的。

罗纳德说出一长串电影名字，马斯登在旁补充。法官：你都看过？罗纳德：没有。法官：他坐在这里会影响你吗？罗纳德：不会。法官：也不会影响我的。

无计可施的马斯登，只好打电话喊人扮演狗仔队，来法庭对他抓拍。法官宣布从此闭关庭审。然而，造成闭关庭审的马斯登，却自己出资请庭警接送、监视居家。

这是最近走红网络的美剧《陪审任务》首集的片段。看似纪录片，片头却说：我们之所以能够追踪摄影，是因为除了素人罗纳德不知情外，其他出镜者全是演员。整个案件和庭审都是虚构的。

当然，影视作品中，这种片头提示，既可以以假乱真，也可以实话实说。这样一来，观众反倒更愿意原谅一些可疑的细节，而无法确知剧情到底是真是假。

据报，除了罗纳德和马斯登外，其他人真的都是活跃在各地脱口秀舞台上的喜剧演员，看上去与一般民众无异。其演出，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形同日常。

随着剧情的进展，罗纳德渐次喧宾夺主。马斯登出镜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且，剧情与现实界限模糊，马斯登给人印象越来越差。观众则对罗纳德赞誉有加，称他真是个好人。在剧中遭遇马斯登和他人制造的各种尴尬处境，依然好言好语，乐于助人。在得知庭审实为虚构，自己不过是受了愚弄后，依然好颜好色，不以为意。

只是，没见观众提出这样的疑问，罗纳德真的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了吗？

罗纳德·格拉登是位太阳能安装商，在免费广告网站Craigslist上看到招收付费陪审员的广告，条件是从未有过陪审经历（实际上，真的预备陪审员是由当地法庭通过选民登记等随机挑选的）。

罗纳德主动回应了这样的广告，后来又看到到处都是摄像机，真的就没有一点疑惑？

罗纳德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但是只好选择相信“我周围都是些怪人，而不是我的世界是假的”。

有了这样的经历，世界真的就有些真假难辨了。据马斯登说，剧集杀青数月后，罗纳德依然心有余悸，见面时还会问是否有暗藏的摄像机。而马斯登自己，在拍摄过程中，有时也会怀疑是否自己才是被愚弄的对象。

其实，人类从未停止过叩问世界的虚实，而影视、网络和AI又进一步模糊了虚拟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