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徒步旅游社会支持对参与满意度的影响
——基于情绪体验的多重中介效应分析

2024-01-31 04:37顾祎晗
湖北体育科技 2024年1期
关键词:亲友消极情绪积极情绪

李 娜,顾祎晗

(湖北大学体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国务院关于印发全民健身计划 (2021—2025 年) 的通知》,指出要构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赛事活动,通过普及推广户外运动项目,拓展体育旅游产品和服务供给,打造一批体育旅游精品线路、精品赛事和示范基地,营造全民健身社会氛围[1]。 《通知》将“促进体旅融合”作为主要任务之一。 体育旅游是体育产业和旅游产业深度融合的新兴产业形态,发展体育旅游是丰富旅游产品体系、拓展旅游消费空间、促进旅游业转型升级的必然要求,也是盘活体育资源、推动体育产业提质增效的必然选择。其中,户外徒步旅游以适用人群广泛、慢节奏欣赏自然与身体力行挑战体验等优势成为体育旅游的主流趋势,吸引了大批的旅游者参与其中。 户外徒步旅游是个体临时离开居住地,在自然环境中以行走为主要方式,从而获得强烈具身体验的休闲旅游形式。 它是一项群体性活动,具有身体强参与、游憩感和挑战性等特点。

满意度是反映消费者直接态度的重要指标,通过满意度可预测消费者后续及未来行为的倾向,是理解顾客行为的关键因素[2]。参与满意度是衡量户外徒步旅游体验质量的重要评价指标。 前人研究指出,社会支持、个人情感体验是影响参与满意度的重要前因变量,但其影响路径目前尚不明确。 因此,本研究在文献的基础上构建了 “社会支持—积极—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理论模型,深度分析参与满意度的影响路径,挖掘旅游者的内在需求,优化其参与过程体验,从而提升户外徒步旅游者的体验质量。

1 研究理论与假设

1.1 社会支持与情绪体验的关系研究

社会支持指个体从亲人、朋友、同事或团体组织等社会关系中获得的物质和精神支持[3]。 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认为,当个体处于应激状态下时,社会支持与身心健康发生联系,它能缓冲负性生活事件的不良影响,从而实现对个体身体及心理健康的保护[4]。 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认为个体感知到的社会支持对其心理调适起保护作用,有利于增加积极情绪体验[5]。户外徒步旅游最大的特点是娱乐性、趣味性和健身性,参与徒步旅游是以趣缘为纽带的社会互动,不仅能使参与者感知到更多的社会支持,减少负性情绪的产生[6],这种结伴出游,通过创造一种脱离社会结构和性别期望的自由感,为提升自身幸福感做出了贡献[7]。通过研究不同类型的社会支持对情绪体验的影响,得出高水平的社会支持对情绪体验的影响是有益的,本研究将探讨社会支持及其2 个维度对积极/消极情绪体验的不同预测作用,提出如下假设。

H1:社会支持正向影响积极情绪体验。

H1a:亲友支持正向影响积极情绪体验。

H1b:群体支持正向影响积极情绪体验。

H2:社会支持负向影响消极情绪体验。

H2a:亲友支持负向影响消极情绪体验。

H2b:群体支持负向影响消极情绪体验。

1.2 社会支持与参与满意度的关系研究

1965 年,Cardozo 将顾客满意度(Customer Satisfaction)引入营销学,学者们开始广泛关注满意度这一领域[8]。满意度是对目的地的预期同实际旅游中产生的体验相比较的结果[9],是个体在体验后对信息质量进行综合评价产生的需求满足状态[10]。因此,户外徒步旅游参与满意度是旅游者在户外徒步旅游中获得的心理愉悦和需求满足程度。 感知—期望差异理论认为当旅游者与环境融合程度越高,其越感到“超值”,对应的满意度也越高;若对服务有表现没有达到期望,则会感到不满意。 研究表明,参与满意度受外界气氛和群体互动等因素的影响[11],经常参与运动的人群,能够加深对运动的价值认同和自我身份认同,获得愉悦感,提升参与满意度[12]。 粟路军发现影响旅游者消费、 重游意愿和推荐的因素受其期望与实际感知对比后而形成的心理状态影响[13]。 在户外徒步旅游中,良好的群体互动与共同的团队目标可确保旅游团队的和谐统一;在旅游者身心面临问题时,亲友和群体成员能及时获得援助达到令人满意的体验。 综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社会支持正向影响其参与满意度。

H3a:亲友支持正向影响其参与满意度。

H3b:群体支持正向影响其参与满意度。

1.3 情绪体验的中介作用

旅游者情绪体验从始至终渗透在旅游全过程,对旅游者的满意度和后续行为发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旅游是研究情绪的极佳试验场[14]。 情绪共分成2 个维度,以0 为中间界限,是个体对外在事物的表现中立,当个体受到外界事件刺激时,个体对该事件是否有利于自身进行编码判断,从而向两边逐步扩大,若个体感知到体验事件有利于自身需求或价值时,积极情绪体验会随之出现,反之则产生消极情绪体验。 积极情绪(PA)和消极情绪(NA)具有相对独立性,消极情绪体验的减少并不意味着积极情绪体验的增加[15]。 作为外在影响的社会支持会引发个体在人格系统中的情感体验发生变化,这表明情绪体验可能是对社会支持所表现出的回应。 研究表明,社会支持不仅直接作用于生活满意度,还能通过心理状态间接作用于生活满意度[16-17]。 当个体处于舒适的群体氛围,个体将会获得更多的积极情绪体验,具有积极情绪体验的个体更能积极地应对、解决问题并更容易获得生命意义感,提升满意度[18-19]。 因此积极情绪体验能够增强个体幸福感,降低个体心理疾病的易感性,使个体在高压或消极状况下可快速有效地恢复,改变、融入外界环境,帮助个体产生幸福感。 基于文献分析,提出假设。

H4:积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H4a:积极情绪体验在亲友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H4b:积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H5: 消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H5a:消极情绪体验在亲友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H5b:消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图1 假设模型图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2022 年6—7 月调查人员到达武汉东湖七连山、大青八路线、云雾山、九峰山等地(调研地作为生态旅游目的地具有典型代表性,且以上路线均符合调研要求的遴选标准中等强度:6 h20 km)。对平均每月有1 次户外徒步旅游经历的旅游者发放纸质版问卷,被调查者进行现场填写。 预调研回收问卷133份,有效问卷120 份,有效率90.23%。 正式调研问卷回收650份,剔除无效问卷后为587 份,有效率为90.31%。 男性旅游者有374 人(63.7%),女性有213 人(36.3%);年龄以18~40 岁人群为主,18~25 岁(30.2%),26~30 岁(17.7%),31~40 岁(21.1%),41~50 岁(11.4%);学历以大专/本科为主(63.5%);月收入以8 000 元以下为主,5 001~8 000 元以下 (29.1%),3 001~5 000 元(18.9%),3 000 元以下(27.4%)。

2.2 研究工具

社会支持量表参考Zimet 编制的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SSS)[11]和王真真设计的适用于线上跑者的社会支持量表[20],编制了符合户外徒步旅游情境的社会支持量表,问卷采用Likert 5 点计分,得分越高表明社会支持程度越高。 社会支持KMO为0.89,p<0.001,旋转后各因子载荷均大于0.60。社会支持因子分析结果为二维,与最初拟定的维度数量是一致的,分别命名亲友支持和群体支持。 旅游者亲友支持、群体支持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分别为0.75、0.78。

积极情绪量表、 消极情绪量表选用黄丽翻译的中文版积极消极情绪量表[15]。 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KMO分别为0.92、0.90,p<0.001,内部一致性信度分别为0.90、0.92。

参与满意度量表参考Spreng[21]、李京律[22]等的研究,采用整体满意度的指标进行参与满意度的测量,共3 项指标。 参与满意度KMO为0.64,p<0.005,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2,问卷符合基本信度标准,题项问题设置合理稳定。

2.3 数理处理与分析

采用SPSS 26.0 对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4 变量进行相关分析,AMOS 24.0 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建模,对假设路径进行检验。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差偏差检验

本文采用AMOS 24.0 检验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和参与满意度量表测量结果CMIN/DF=2.409;RMSEA=0.049;CFI=0.940、IFI=0.940、NFI=0.902、TLI=0.933;PNFI=0.807,因子的特征值均大1 符合理想标准,表明本研究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变量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两变量间的线性相关作用可通过SPSS 相关分析进行检测,相关系数越大,相关越强。 通过对户外徒步旅游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及参与满意度相关性分析,得出测量变量两两之间均存在显著正相关。

3.3 假设检验

运用Amos24.0 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对总模型进行路径系数检验,并依据p值的大小判断路径系数是否显著具有统计学效力。 结果显示,各项指标为CMIN/DF=2.464,GFI=0.906,AGFI=0.888,NFI=0.863,IFI=0.914,TLI=0.905,CFI=0.914,RMSEA=0.050,数据显示拟合良好。

图2 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的结构模型

社会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分析(B=0.464,p<0.001),表明社会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有显著正向作用,假设H1 成立。 社会支持对消极情绪体验分析(B=-0.339,p<0.001),表明社会支持对消极情绪体验有显著负向作用,假设H2 成立。 社会支持与参与满意度的分析(B=0.395,p<0.001),表明群体支持显著正向预测参与满意度,假设H3 成立。“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的效应值显著(B=0.145,p<0.05),这说明积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和参与满意度之间起中介作用。 “社会支持→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的效应值显著(B=0.048,p<0.05),这说明消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和参与满意度之间起中介作用。 在模型中“社会支持→参与生活满意度”直接路径p<0.01,直接效应结果显著,说明积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消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分别占总中介效应值的75.13%,24.87%。

对社会支持二维度、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与参与满意度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路径标准化分析。结果显示,各项指标为χ2/DF=2.840,GFI=0.901,AGFI=0.882,NFI=0.844,IFI=0.893,TLI=0.880,CFI=0.892,RMSEA=0.056,数据显示拟合良好。

表1 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与相关系数(n=587)

图3 社会支持二维度、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的结构模型

亲友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无显著差异(p>0.01),假设H1a不成立。群体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分析(B=0.462,p<0.001),表明群体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有显著正向作用,假设H1b 成立。亲友支持对消极情绪体验无显著作用(p>0.01),假设H2a 不成立。 群体支持对消极情绪体验有显著差异 (B=0.462,p<0.001),假设H2b 成立。亲友支持对参与满意度分析(p>0.01),表明亲友支持对参与满意度无显著作用,假设H3a 不成立。群体支持对参与满意度分析(B=0.455,p<0.001),表明群体支持对参与满意度有显著正向作用,假设H3b 成立。 “群体支持→积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 的效应值显著 (B=0.131,p<0.05),这说明积极情绪在群体支持和参与满意度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群体支持→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的效应值显著(B=0.043,p<0.05),这说明积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和参与满意度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在模型中“群体支持→参与生活满意度”直接路径的p<0.001,且直接效应结果显著,说明积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消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b、H5b 成立,分别占总中介效应值的75.29%,24.71%。

4 讨论

4.1 社会支持对情绪体验的直接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社会支持、 群体支持能正向显著影响积极/消极情绪体验。 虽然群体支持、亲友支持与积极/消极情绪体验之间存在显著相关,但是亲友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和消极情绪体验无显著预测作用,且社会支持的群体支持要高于亲友支持对积极情绪体验的影响,这可能与户外徒步旅游的群体活动属性有关。 徒步旅游过程中,同伴支持可以增强旅游者间的社会互动,形成积极的动力机制,共同完成团队目标,有利于旅游者将其编码为“积极”的一面,促进积极情绪体验的获得。 反之,旅游者感知到的外界关怀与支持较少,或感受到不安全因素时,便会增加消极情绪体验。 崔丽霞认为社会支持是消极情绪的重要途径,可通过提升预先应对策略和积极情绪的体验进行缓解[23],支持本研究结果。 户外徒步旅游氛围促进旅游者的参与体验的积极情绪产生,旅游群体成员的鼓励可提高旅游者群体认同感,激发旅游者参与户外徒步旅游的积极性。 在户外徒步旅游中旅游者从陌生到熟悉、 相约出行,真正融入徒步群体。

4.2 社会支持对参与满意度的直接影响

研究发现,社会支持、群体支持对参与满意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叶鸣、魏孟均得到社会支持对满意度有直接正向作用[24-25],当个体处于困境时有效维持其心理健康水平的途径是获得较高且稳定的社会支持[26],支持本研究结果。 户外徒步旅游者参与互动程度更高,体验更为深刻,更容易获得来自群体成员的帮助与认可。 获得群体支持较高的旅游者更容易产生正向的评价,从而增加旅游者对户外徒步旅游的好感,而群体提供的支持氛围是旅游者产生期待、 积极评价和重游意愿等的重要前提条件,因此,参与满意度更容易受群体支持的影响。 纵观国内外知名户外徒步旅游文章,其更加注重户外徒步旅游的体验[27-28]。 若想通过户外徒步旅游带动经济发展的城市,需要国家加大对全民健身的推广和宣传,注重徒步道路的建设,培养专业人才带领群众参与,促进旅游者满意度形成。

4.3 情绪体验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证实了社会支持不仅直接作用于满意度,还通过积极情绪体验和消极情绪体验的间接作用影响满意度,且相较于消极情绪体验,积极情绪体验的中介效应更大。 这说明社会支持程度越高,旅游者在户外徒步旅游中面对消极事件时更倾向产生积极的情绪体验,并可能具有将消极情绪体验转化为积极情绪体验的能力,增加并维持积极情绪体验的发生频率,从而能更为频繁的体验到积极情感体验,这种积极的作用也能较好的促进满意度的产生。 分析得出,社会支持、群体支持不仅会直接影响参与满意度,还会通过积极情绪体验间接影响参与满意度,说明积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和参与满意度、群体支持和参与满意度间具有部分中介作用。 从间接效应的比较来看,积极情绪体验的中介效应要明显大于消极情绪体验的中介作用,即消极路径削弱效应成立。 这一研究结果与师方媛[29]、陈海燕[30]的研究结果一致,其研究也发现积极情绪体验比消极情绪体验的中介效应更大。 根据拓展—建构理论,积极情绪体验在帮助个体拓展思维—行动的范畴和建构心理资源的同时还具有重要的缓释功能[31]。消极情绪体验会引起个体躯体和精神上的消极体验,唤醒愤怒、焦虑等应激反应[32]。而积极情绪体验此时会发挥修复和缓释作用,积极情绪体验可以促进自主神经系统平静,解除应急防御,使身体处于放松状态,同时还可以修复思维的灵敏性[33]。 积极情绪体验不仅自身发挥着心理资源的作用而且还可以同时削弱消极情绪体验所带来的影响。 获得较高积极情绪体验的旅游者更容易产生积极评价推荐,辐射周围人群参与积极性。

表2 假设检验结果

本研究构建的社会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模型、 群体支持—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体验—参与满意度模型,积极/消极情绪体验的中介作用也得到了有效验证。 因此,积极/消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和参与满意度、群体支持与满意度之间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 户外徒步旅游社会支持和群体支持会通过情绪体验,作用于旅游者对户外徒步旅游的参与满意评价。

5 结论

户外徒步旅游社会支持、群体支持正向显著影响积极/消极情绪体验。

户外徒步旅游社会支持、 群体支持正向显著影响参与满意度。

户外徒步旅游积极/消极情绪体验在社会支持与参与满意度、积极/消极情绪体验在群体支持与参与满意度间起部分中介作用。

猜你喜欢
亲友消极情绪积极情绪
我们需要消极情绪?
静心
测试
中小学生积极情绪现状特点及其影响因素
积极情绪助力更好记忆
试论积极情绪对中学生的创新力的影响
非法集资类案件中亲友认定问题探析
七绝·岁末染恙恰遇除夕以记之
积极情绪相关研究综述
帮孩子化解消极情绪的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