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马齿苋

郭世明

我家养了许多盆花，其中阳台上那盆马齿苋是在妻子和孩子松土、浇水、施肥精心护养下一天天长大的，我特别喜爱。

我不仅喜爱马齿苋花的美丽，更喜爱它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唐代大诗人杜甫在诗歌《园官送菜》提到了马齿苋：“苦苣针如刺，马齿叶亦繁。青青嘉蔬色，埋没在中园。”无论是荒郊野外还是乡村田园，无论土壤贫瘠还是肥沃，田间地头、沟渠路旁、庭园树下等向阳处，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能安家落户，哪怕石缝中也能求生存，只要阳光充足就能繁衍生长。一个地方一旦找到了一棵，基本上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满是鲜嫩的马齿苋了。和其他花草相比，它有着惊人的生命力：太阳晒不死它，干旱旱不死它。我惊叹于马齿苋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说起马齿苋不怕太阳晒，不怕干旱，还有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远古的时候，帝俊与羲和生了10 个孩子都是太阳，他们经常被安排在天空轮流执勤，有时也会十日并出。这时，炎热烤焦了森林，烘干了大地，晒干了禾苗草木。“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大地出现了严重的旱灾，民无所食。当时，最著名的射手羿奉尧之命前往射日。羿射下十日之中的九日，其中一日情急之下，看见一棵长得很旺盛的马齿苋，就匆忙藏匿其下，躲过一劫。幸存的太阳为了报答马齿苋的救命之恩，就许下诺言：“百草脱根皆死，尔离水土犹生。”从此，无论多么热的天气，太阳都晒不死马齿苋。

马齿苋用途广泛。它的营养价值高，富含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膳食纤维及钙、磷、铁和多种维生素。味微酸，可鲜食、干食、做菜、做馅，滋味鲜美，滑润可口，是民间的一款时令的家常菜。就连唐朝宫廷有时也吃马齿苋，有杜甫诗序为证：“园官送菜把，本数日阙，矧苦苣、马齿，掩乎嘉蔬。”意思是把苦苣和马齿苋也当作进贡的时令蔬菜送交官府食用。《唐语林》卷一还记载：“德宗初即位，深尚礼法……召诸王食马齿羹，不设盐酪。”马齿苋现在的吃法有很多种，鲜嫩多汁的马齿苋焯过之后可以炒食、凉拌、做馅。常见的马齿苋菜谱有大蒜凉拌马齿苋、素炒或者肉炒马齿苋、马齿苋炒鸡蛋、马齿苋馅包子、马齿苋田螺粥等。但我最爱吃的还是母亲做的马齿苋窝窝头。面粉加少许水和一些马齿苋，黏稠适度，放在锅里蒸煮半个小時左右即可。房间里有点淡淡的香甜，一揭开锅盖，热气腾腾，清香四溢，令人食欲大增。洗两根辣椒切碎，加上切碎的大蒜、葱、姜，放点醋、生抽、香油和盐做个蘸汁，把窝窝头放进去一蘸，酸甜苦辣，口舌生津，那味道：超爽！

马齿苋出生卑微，是贱草的命，普通的花，任凭风吹日晒，但它宠辱不惊，默默无闻，照样长它的叶，照样开它的花。人生也如同马齿苋，有苦有酸，有香有甜，有情有义，做一棵普通而有益于他人的马齿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