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化进程不同阶段的中小企业对出口壁垒的感知差异研究——基于爱尔兰中小企业调研数据的实证分析

王玮鹏，黄淼，万玉晴

（青岛城市学院，山东青岛 266106）

1 引言

经济全球化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主流。全球各国之间不断取消贸易壁垒，降低关税，加强投资自由化，推动形成富有竞争力的国际贸易市场。经济全球化降低了企业国际化成本，拓展了企业国际化渠道，降低了国际化门槛，为竞争力较弱的中小企业带来更多机会。但中小企业在实现国际化进程中却面临着诸多壁垒，例如，资金短缺、市场准入壁垒与信息不对称等，这可能导致他们作出错误的决策。此外，中小企业国际化进程面临的壁垒可能并不完全一致，尤其不同国际化程度阶段的企业对贸易壁垒的感知可能存在差异。因此本文重点探究位于不同国际化程度（Degree of Internationalization，DOI）阶段的中小企业在出口壁垒方面存在的感知差异。通过比较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企业对贸易壁垒的感知，可以探究并了解企业国际化进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这种了解有助于为政策制定部门、学者和企业管理者提供更完整的视角，从而制定更高效的国际化措施。此外，对于已经或计划开始国际化进程的企业而言，确定位于不同国际化阶段该如何面对相应的贸易壁垒是非常重要的，这有助于企业作出更明智的决策，降低国际化过程中的风险。针对该领域的研究结论相对较少，通过该研究结论可能补充一定的文献空白。

2 文献综述

对某些出口壁垒的感知差异可能是区分企业国际化不同阶段的重要指标[1]。出口壁垒可能存在于企业国际化进程的各个阶段，但其性质以及处于国际化不同阶段的企业对壁垒影响的看法是不同的[2]。对西班牙葡萄酒行业中国际化和非国际化的中小企业的研究表明，随着企业出口强度或国际化阶段的进一步提高，决策者对出口壁垒（无论壁垒类型）影响的认知会下降。换句话说，中小企业的国际化程度越高，对出口壁垒的感知可能越低[3]。但也有学者认为，处于国际化不同阶段的企业对出口壁垒的认知是相同的。对约旦中小企业的研究发现非国际化企业和国际化企业对某些出口壁垒有着相同的认知[4]。

3 变量数据选择与研究方法构架

3.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二手数据，这些数据来自欧盟委员会（2015年）进行的“欧洲晴雨表421：中小企业国际化”调查。欧洲晴雨表421 调查收集了中小企业国际贸易数据，并采用分层抽样法对来自欧洲34 个国家的100～500 家企业进行了抽样调查。回复总数为14 513 个。问卷共包含33 个问题，其中11 个是开放式问题。由于本研究的对象是针对爱尔兰的中小企业，因此只提取和使用了与爱尔兰中小企业有关的数据。因此，使用了500 家爱尔兰中小企业相关的数据。此外，对于本研究中提出的研究问题，从问卷中的33 个问题中提取并使用了17 个。这些问题主要涉及企业特点、出口贸易壁垒和企业行为等。

3.2 变量选择与描述

该研究的因变量是爱尔兰中小企业的国际化程度（DOI），该程度通过国外销售额与总销售额的比率来量化。公司的国际化根据国外销售比例区间可以分为不同的层次。Chakrabarti et al.[5]将对外销售率为0%的企业定义为没有国际化的国内企业，将国外销售率大于0%的企业定义为具有国际化行为的国际企业。此外，Riahi-Belkaoui[6]将公司的DOI分为3 个级别，包括低水平（1%～13%）、中水平（14%～46%）和高水平（47% 及以上）。根据文献中使用的分类方法和该研究样本的国外销售比例值分布，本研究将DOI 分为4 个等级，包括无DOI（0%）、低DOI（1%～13%）、中DOI（14%～46%）和高DOI（47%～100%）。此外本研究评估的国际化出口壁垒变量包括运输成本、国际贸易规则、交易安全、国外税费、语言限制、产品限制、跨境纠纷、缺乏专业人才、缺乏潜在贸易伙伴信息、缺乏潜在市场信息、行政程序与资金投资。针对上述中所列出的出口壁垒，企业对他们的感知与看法的角度均包括3 个方面：该出口壁垒完全不是问题；该出口壁垒是一个小问题；该出口壁垒是一个主要问题。

3.3 研究方法

在判断爱尔兰中小企业在国际化不同阶段对出口壁垒的认知是否存在差异时，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由于属于企业集团的中小企业对出口贸易更加容易，因为集团身份可能规避了一些出口壁垒，因此他们对出口壁垒的看法可能与独立的中小企业有很大不同。为了避免对结果产生这种影响，单因素方差分析仅对独立的爱尔兰中小企业样本进行。在使用该方法之前，首先使用Levene 检验来验证是否满足同质性假设。由于同质性没有完全满足，因此采用了Welch F检验。由于Welch F 检验仅提供关于是否存在差异的一般信息，因此需要进行事后检验，这可以提供国际化特定阶段之间感知差异的详细比较。由于回答该问卷的企业在每个出口壁垒问题上的样本量不一致，因此使用了Games-Howell（事后检验）。

4 实证分析

4.1 Welch F 检验结果

在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之前，首先使用Levene 检验来确定是否满足同质性假设。由于同质性假设不满足，因此采用Welch F 检验来判断各组之间对出口壁垒感知的差异。Welch方差分析的结果显示除“运输成本”和“缺乏潜在市场信息”壁垒外，处于国际化不同阶段的爱尔兰中小企业对其余10个出口壁垒的感知和看法存在差异。Welch F 检验结果无法获得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企业的组间比较的具体差异，相应的事后检验（Games-Howell）是值得实施的。

4.2 实证分析Games-Howell 检验结果

表1 显示了使用Games-Howell 进行组间多次比较的结果。研究结果显示，在DOI 的各个层次（无DOI、低DOI、中DOI、高DOI）的比较中，爱尔兰中小企业对“运输成本”和“缺乏潜在市场信息”的出口障碍的看法没有显著差异，而对其他10 个出口障碍存在感知差异。然而，这些差异并未反映在所有组间的对比中。在DOI 的3 个不同级别（低、中、高）的比较中，对所有12 个出口壁垒的看法与感知都没有显著差异。换言之，当爱尔兰中小企业的DOI 大于0%时，对这12 个贸易壁垒的看法不会随着DOI 水平的变化而发生显著变化。例如，高度国际化的中小企业和国际化程度低的中小企业对这些壁垒所带来的影响有相同的看法与感知。

表1 Games-Howell 检验结果

对出口壁垒的看法与感知差异仅在DOI 大于0%的爱尔兰中小企业和DOI 等于0%的爱尔兰中小企业之间被发现。对于“交易安全”“语言限制”“产品限制”“跨境纠纷”“缺乏专业人才”和“资金投资”出口壁垒，对这些障碍的感知与看法差异体现在DOI 等于0%的组与DOI 大于0%的所有组的比较中。对于其余4 个障碍，感知的差异仅体现在0%的DOI 组与DOI 大于0%的一个或两个组的比较中。此外，就这10 个具有感知差异的出口壁垒而言，DOI 为0%的爱尔兰中小企业感知到的每个出口壁垒的影响显著高于DOI 大于0%的中小企业。此外，“缺乏专业人才”是12 个出口壁垒中感知差异最大的出口障碍，而“缺乏潜在贸易伙伴信息”是10 个存在感知差异的壁垒中感知差异最小的出口障碍。

4.3 结果讨论

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中小企业对高昂的“运输成本”壁垒的感知没有显著差异的原因可能是无论企业的国际化程度如何都会将高昂的运输成本视为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高昂的运输成本会增加企业的运营成本，从而降低企业的盈利能力。因此所有企业都需要关注运输成本以应对市场竞争的压力。针对“缺乏潜在市场信息”出口壁垒来说，虽然国际化程度较高的企业可能拥有更多的国际化经验，但信息不对称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即使高国际化程度的企业，也可能因为距离、文化差异等因素而难以完全掌握潜在市场的全部信息。这种信息的不对称性使得所有企业面对该壁垒时的感知差异不够显著。

针对存在显著的感知差异的出口壁垒而言，可能的原因是随着企业国际化程度的提高促进了经验的积累，使国际化程度较高的企业可能对出口壁垒的感知更加敏锐和准确从而使他们更容易规避贸易壁垒，从而导致感知差异不显著。

出口壁垒的感知差异在本研究中被发现主要体现在未国际化的企业（DOI 为0%）和已经国际化的企业（DOI 大于0%）之间，可能的原因是已经国际化的企业在资源和能力方面通常具备一定的相似性。这些后期形成的或先天的资源和能力使得他们在面对出口壁垒时可能采取类似的应对策略，从而导致不同国际化企业之间在感知出口壁垒方面没有明显的差异。

5 结论

经济全球化使得市场范围逐步拓展，为中小企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因此本文重点探究位于不同国际化程度阶段的中小企业在出口壁垒方面存在的感知差异。研究结果显示，在国际化程度各个阶段的比较中，爱尔兰中小企业对“运输成本”和“缺乏潜在市场信息”的出口障碍的看法与感知没有显著差异，而对其他10 个出口障碍存在感知差异。但这些差异并未反映在所有组间的对比中，在低、中、高国际化程度企业的组间比较中，对所有12 个出口壁垒的看法与感知都没有显著差异。对于还未国际化的企业，在应对存在显著感知差异的出口壁垒时可以加强市场调研、寻求专业咨询、建立合作网络等；对于已经国际化的企业，在应对出口壁垒角度可以进一步提高产品竞争力、加强风险管理等。相应的政府部门机构针对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企业对出口壁垒的看法与感知不同，可以建立信息服务平台，为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企业提供关于出口壁垒的咨询服务。同时可以向不同国际化程度的企业提供培训课程和指导活动，提高企业的国际贸易知识水平和应对存在显著感知差异的出口壁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