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局”背景下实体企业金融化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李家政

摘 要：近年来新冠疫情蔓延全球，世界政治局势持续动荡，经济环境日渐复杂，同时各行各业面临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这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为实体企业发展带来经营挑战和考验。“大变局”背景下，复杂的经济环境对实体企业金融化提出了新的要求。本文主要研究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特点、“大变局”背景下实体企业的困境、“大变局”背景下企业金融化对实体企业经营的影响以及正确对待企业金融化的对策。

关键词：企业金融化；实体企业；大变局

中图分类号：F27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4.06.027

0 引言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步入了新阶段，实体企业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近年来世界政治动荡局势、逆经济全球化现象以及新冠疫情蔓延，非金融行业的实体企业主营业务收益率呈下降趋势。

企业金融化是指企业配置金融资产或对金融资产投资比例越来越高的现象，导致实体企业经营利润越来越多地来源于金融渠道而非生产制造领域。已有研究认为投机套利和预防性储蓄是企业金融化的两种主要动因，并且根据企业金融化对企业经营的影响总结出“挤出”和“蓄水池”两种效应。在“大变局”背景下，中国实体企业金融化行为的特点因外部环境变化也发生了改变，本文围绕实体企业金融化这一重点问题，分析了“大变局”的特点以及当前时代背景下企业金融化的特点和企业金融化对实体企业经营的影响，并为如何对待企业金融化提出对策建议。

1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特点

2018年，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发表讲话时指出，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大变局”关键在“变”，表现为三个特点：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经济全球化退潮和全球供应链调整收缩；国际力量对比变化和大国博弈加剧。

1.1 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

企业创新活动是一个周期长、投资大、风险高的过程，“大变局”时代下企业是创新活动的主体，同时也是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直接影响的对象。当前我国新一轮工业革命正处于由导入期向拓展期转变的关键阶段，以智能化、网络化、数字化为核心的科技之“变”为实体企业的发展带来了机遇与挑战。

1.2 经济全球化退潮和全球供应链调整收缩

经济全球化从2008年经济危机后由高潮转向低潮，“逆经济全球化”力量影响着中国企业参与世界贸易和全球分工，以美国为代表的经济主体意图阻碍中国快速发展，打压中国部分实体企业的发展。近年来我国企业持续面临全球产业链供应链调整带来的挑战，具体表现在劳动力成本上升、关税成本上升、产业外移的压力增大以及霸权国家经济上的无理打压。

1.3 国际力量对比变化和大国博弈加剧

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21世纪以来，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迅速，亚太地区经济地位进一步提高，世界经济呈现“东升西降”的态势，世界格局正在加速重构。我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面临美国为首的单边主义的经贸打压，中国实体企业在动荡的外部环境下发展受限。

2 “大变局”背景下中国实体企业经营的困境

在“大变局”时代下，我国实体企业面对的宏观和微观环境正在不断变化，新一轮的技术与产业革命要求企业提高市场适应能力和研发效率，而逆经济全球化势力制约着实体企业的市场空间，全球政治局势动荡，为实体企业发展蒙上了不确定的面纱。“百年未有的大变局”不仅对实体企业的经营发展带来了新的挑战，同样为实体企业的发展模式带来了新的要求。

2.1 技术研发愈发困难

企业的创新活动是一个需要持续投入资金的过程，相较于高回报率的金融行业，创新活动收益周期长、风险高。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对企业实业研发投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尤其是新技术应用难度大、成本高。“大变局”背景下的技术革命以“智能化”为主要特征，要求企业的资金储备、创新能力和数字化程度等创新基本要素必须与时俱进，加大研发投入和提升研发效率。霸权国家切断了与我国技术创新合作并打压、围堵我国科技发展，增加了我国实体企业的技术研发的成本，加剧我国实体企业技术创新的风险性。

2.2 投资环境急剧变化

大国博弈和逆经济全球化力量的冲击致使企业国际贸易投资受限，国内经济形势复杂影响实体企业国内投资效率，已有学者研究发现投资环境的恶化和投资机会的减少是企业进一步强化金融化的重要原因，当实体经济疲软时，金融资产成为实体企业释放流动性、弥补生产性亏损的部分替代性选择。当前中国市场机制还不成熟，资本市场基础制度还有待完善，“大变局”环境下我国经济环境复杂、经济波动大，投资环境急剧变化会抑制我国实体企业的投资意愿，并降低我国实体企业的投資效率。

3 “大变局”背景下企业金融化对实体企业的影响

3.1 科技革命加剧金融化对研发投入的“挤出”

“大变局”中的重要变量就是新科技革命和新产业革命，以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为核心的新兴科技已经走向拓展期。在技术研发日益重要的时代，企业追逐金融资产带来的高利润回报而减少了实体资本投资，即金融化行为会挤占内部资金，产生对实业的“挤出”效应，不利于企业抓住产业数字化转型的契机。创新是引领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当前市场竞争激烈，实现高质量的创新有助于企业适应宏观环境的动态变化，而高质量的研发创新过程风险高、资金投入周期长，对实业资金投入有较高的依赖程度。Orhangazi等（2008）研究发现企业过度持有金融资产会形成不合理的资源配置结构进而降低企业实业投资效率，这意味着创新活动将缺少长期稳定的研发资金注入，长远来看不利于企业创新发展。杜勇等（2017）发现企业金融化通过挤占创新资本投资资金路径抑制了实体企业的主业发展，王红建等（2017）研究发现企业的金融化行为对企业实业的长期发展有损害作用。Tori等（2017）研究也认为非金融企业金融化程度越高，金融投资对企业实物投资的挤出效果就越强，因此过高的金融化程度会导致企业实业生产在“大变局”时代下逐步停滞。

3.2 实体产业政策抑制金融化的负面作用

在当前实体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明确的实体产业政策有利于营造良好的实业投资和创新氛围。当前“大变局”背景下企业所处的环境不确定性增加，虽然已经有学者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经济环境不稳定会抑制企业金融化，但外部经济环境动荡同样也会引起企业非效率投资行为的增加，同样不利于实体企业的主业发展。学者研究发现实体部门产业政策能显著降低企业金融化，明确的实体产业政策通过弱化企业金融化对实业投资挤出作用优化了企业所持金融资产的功能。史学智and阳镇（2021）发现产业政策通过政府补贴和行政管制两种路径显著弱化企业金融化对企业创新投入的挤出效应。综上所述，在企业外部发展环境动荡的情况下，适时适度的实体产业政策支持和引导可以有效地抑制企业金融化，促进实体企业主业的发展。

3.3 企业适度金融化促进实业发展

近年来，全球经济化退潮、跨国贸易与投资速度放缓，全球产业链与供应链出现收缩态势，企业将面对世界市场收紧和全球生产分工链条断裂等经营风险，因此实体企业迫切需要寻找一条补充实业资金作用的经营路径。J C Thierry Theurillata and Olivier Crevoisiera（2010）研究认为相对于非金融资产，金融资产的高流动性能够适时以低成本补充实业投资，这种作用为“蓄水池”效应。也有学者认为企业通过闲置资金购买金融资产来增加资产流动性，不仅盘活了闲置资金还可以应对未来的经营风险，同时流动性较强的金融资产可以对冲融资约束为实业研发提供资金支持，因而企业金融化会对企业产生“蓄水池”效应。Denis and Sibilkov（2010）研究认为通过储备充足的金融资产和增加现金持有，企业可以得到更多的经济回报，这种现金流入有利于增加企业的实体投资，增加企业的价值。同时Sen and Dasgupta （2018）研究发现企业通过投资性房地产这种类金融投资行为来进行促进资本的占有，而这种金融投资行为可以为公司股东创造更多的回报，这说明适度企业金融化对企业发展具有正向效应。

4 “大变局”背景下实体企业金融化的对策与建议

近年来国际贸易竞争与合作交织、新冠疫情持续蔓延，同时以大数据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促使虚拟经济发展迅速，这种外部环境冲击使实体经济呈现低迷的势态；同时，当前中国经济发展形势复杂，金融市场风险大，影响企业投资结构、投资意愿和投资效率。基于前文的分析，“大变局”背景下企业和政府应当做到“扬长避短”：首先警惕实体企业盲目投机套利因而过度金融化，从微观看，企业过度金融化会损害企业的主业业绩，同时影响企业的持续经营，从宏观看，容易造成经济的“脱实向虚”，因此需要防范企业过度金融投资倾向；应当改善金融环境，正视企业金融化，正确发挥适度企业金融化“反哺”实业的正向作用，平衡企业金融类投资占总投资的比例。为解决该问题，本文结合当前“大变局”的特点，分别从政府和企业两个层面提出如下几点对策建议：

4.1 政府层面

4.1.1 给予宏观引导

进入新发展阶段，政府应当发挥货币政策和金融政策的宏观引导作用，加强金融监管。首先，政府政策需要对上市企业给予货币资金支持，减少信贷歧视从而化解企业融资约束困境。其次，做好金融政策引导，减少企业过度金融化的倾向，引导实体经济从“数量”优势向“质量”优势转变。同时，数字经济时代下，数字金融快速发展，政府应当发挥数字金融在扶持实体企业、推行普惠金融、規范金融行业良性发展等方面的重要作用。

4.1.2 改善企业发展和投资环境

“大变局”背景下经济政策不确定提高不仅对企业投资总量产生影响，还会对企业投资配置结构产生影响。一方面，由于明确的政府产业政策有利于抑制企业金融化程度，提高企业实业投资意愿，因此政府应当通过颁布明确的产业支持政策改善实业经营环境，为实体企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经营氛围，促进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作用发挥。另一方面，经济环境不确定会提高金融市场风险，政府应当积极改善民间投资环境，提振资本市场活力，完善金融市场秩序，让金融回归“本源”，服务好实体经济，提高金融市场的完备性和金融资产的流动性，增强金融资产的预防性储蓄作用，同时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导致的企业非效率投资问题。

4.2 企业层面

4.2.1 优化企业管理制度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大变局”背景下新一轮技术革命让“科技创新”成为实体企业长远发展的关键要素，实体企业应当制定长远的经营发展战略，重视实业研发投入。首先，实体企业应当建立一套合理的创新绩效考核机制，增加实业技术创新绩效在薪酬绩效中的比重来激发员工创新活力，从而减少企业高管追逐金融套利的短视行为；企业应当建立完善的风险评估和预警体系，及时把握市场需求变动和技术创新动向，识别科技革命演替信息，提高企业技术发展与客户需求的匹配程度。

4.2.2 发挥金融化反哺主业的“蓄水池”效应

金融化并非一无是处，企业配置金融资产同样对企业经营存在正效应，随着大变局的加深，以及金融行业和虚拟经济的发展，企业利用金融手段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已是“大变局”背景下的重要话题。实体企业的管理者应当顺应时代发展，不能一味追求短期经营的高收益，应当把主攻方向放在长期经营的高质量上，由“规模扩张”转向“升级转型”。面对当前中国经济形势依然复杂严峻，企业管理者需要警惕市场经济风险，制定长远的企业发展战略、做好合理的资金配置计划并且聚焦实业，在资金投资上做到适度金融化，利用好金融工具，“扬”适度金融化反哺主业正向效应，“避”过度金融化损害实业的负效应。

5 结语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从宏观上影响着我国经济发展的进程，在微观上又深深地影响着实体企业的经营。本文结合当前实体企业面临的经济环境和企业金融化特点，分析了“大变局”背景下实体企业金融化表现出的新特征以及对实体企业的影响，从政府与企业两个层面对当前阶段如何正确对待企业金融化提出对策建议。我国实体企业只有做到适度金融化，正确发挥金融资产的作用，才能更有效地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带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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