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战

古镇素有“瓷都”之称，千年窑火不断。有姚氏父子，做了几代窑匠，技艺精湛，远近闻名。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兵进了县城。很快，伪县长带日军到姚家贴出布告：凡姚家今后出窑的瓷器必须有日本的国旗作标志……“我们不买账！”窑匠的儿子一把撕下了布告。

日本军官大怒，将他一刀刺死。老窑匠大叫一声“儿子——”便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老窑匠醒来，忍悲对翻译说：“我答应你们！”

从那以后，老窑匠烧制的所有瓷器上都印有日本国旗。这些瓷器被赠送给国际友人和日本国内官员。为此，日本军官大受上司褒奖。

日本投降后，有同行說他是汉奸。无论老窑匠怎么解释，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间，他声名狼藉。

多年后，日本一个民间文化团体来到古镇，找到老窑匠。团长向老窑匠深施一礼，递给老窑匠一张日本军人的旧照片，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问道：“老先生，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老窑匠只看了照片一眼，立刻就激动起来，声音颤抖地说：“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杀害我儿子的禽兽！”

团长再施一礼，说：“请先生饶恕，他是我的父亲，您的瓷器就是最厉害的武器，已经让他身败名裂，最后切腹自杀。我父亲到死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研究了很久才知道，您是运用了釉上彩和釉下彩的复杂工艺制作的图案。”

说着，团长从身旁一人手中接过一个青花瓷瓶，双手捧过头顶，跪在老窑匠面前，说：“先生真乃神技也！我们甘拜下风。”众人仔细一看，那青花瓷瓶颜色鲜亮如初，只有日本国旗的图案褪了色，“日寇必败”四个遒劲有力的汉字清晰可见。

从此，老窑匠美名远扬，古镇瓷器名扬海内外！

（摘自《民间文学》 张建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