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河北当代诗歌的情缘

2024-04-13 15:01苗雨时
诗选刊 2024年4期
关键词:河北诗人诗歌

著名诗评家苗雨时先生著述丰厚,几乎完全见证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汉语诗歌发展之路。一直在教学、研究、写作中的苗雨时先生,是切实的诗歌在场者。作为评论家,又是诗歌潮流的梳理者,甚至是诗歌写作的引领者。河北诗歌各个时期的状态和样貌,苗雨时先生都熟稔于心。河北诗人和河北诗歌的重要文本,苗雨时先生在《我与河北当代诗歌的情缘》中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苗雨时先生回顾了20世纪50年代中学时期开始爱上诗歌的缘由,直至写到汇入诗人与评论家队伍,特别着笔于新时期以来河北诗歌的人物与事件。那种身在其中的观察和思考,脉络清晰,深入细致,让我们对河北当代诗歌有了一种全景式的审视。

尤其令人敬重的是,苗雨时先生对于时代和个人的局限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真诚地呈现、反思,让我们看到了一颗历经万水千山后又保持了对诗歌真挚热爱的赤子之心。

某个地域或某个阶段,文化的繁荣、文学的进步,总有一些人一些文本如挣扎的火种,有一些作品如蓬勃的火焰,而有一些过往是暗淡而倔强的灰烬,这一切都曾竭力燃烧,闪耀着光芒。“诗歌口述史”要做的就是记住这些不同的光芒,感谢雨时老师以情缘切入,将他个人的和燕赵大地的诗歌光芒传递给了我们。

主持人 蓝野

我与河北当代诗歌有很深的渊源。我把整个生命都投入河北诗歌当中。我写诗,但主要是评论诗歌。细想起来,其缘起,甚至可以追溯到中学时代。1954年,我考入河北省唐山市丰润县(今为丰润区)车轴山中学。那时候,学校只有初中,大约二年级吧,为了活跃校园的文化气氛,学校请了一个文艺队来校为师生演出。其他什么节目都忘记了,但有一个诗朗诵,却深刻记在心里。我模糊地记得其中的几句:“时间锻炼了我们,并且为我们的祖国带来荣耀,不是我们被困难所征服,而是那些似乎很吓人的困难,一个个在我们的面前跪倒!”当时想,原来诗歌可以这么有力量。后来才知道,这是当代著名诗人郭小川于1950年发表的组诗《致青年公民》中的一首《向困难进军》,并发现他竟是河北承德丰宁人。

1957年,我初中毕业后,就读于唐山第一高级中学。这所学校也很古老,图书館藏书甚丰。上学期间,我大量阅读了巴金的作品,从《家》《春》《秋》到《雾》《雨》《电》。年轻躁动的生命,为那生与死、血与泪的激流所冲荡,为那炽烈的青春之火所点燃……小说不是诗歌,但觉得它也有诗的情感和力量。1958年,全民生产“大跃进”。记得当年河北“大跃进”民歌运动,十分高涨,丰富多彩。1959年,郭沫若、周扬编辑出版的《红旗歌谣》,收录了不少河北新民歌,如《太阳的光芒万万丈》《燕山歌》《一车粪肥一车歌>等。当时,我只觉得这样的新民歌顺口、爽快,也很美妙,有韵味。“大跃进”民歌运动也催生了一些河北新的民歌诗人,如刘章、宋作人等。

1960年,我高中毕业,考上了河北大学中文系,又进入一个高远开阔的文化天地。河北大学有着深厚的诗歌文脉。早年的顾随先生,讲授古典诗词,他自己也写古体诗词,曾带出诗词大家叶嘉莹。詹瑛先生专攻《文心雕龙》,在学术界自成一家。黄绮先生的学问,是古文字、书法、篆刻,但也写古诗词。就连教外国文学的雷石榆先生,1930年代也曾出版过新诗集和发表过大量抗战诗歌。薪火相传,教泽永续。到我入学时,河北大学学生中已涌现了一批青年诗人,如尧山壁、浪波、聪聪等。因此,一步入校园,我就为诗的气氛所包围,所浸染。记得1962年五四青年节,在天津青年宫举行诗歌朗诵会。我作为听众,看浪波、聪聪上台朗诵他们自己的诗作,心里很是钦羡。在高年级同学的影响下,我把自己的专业方向确定为诗歌研究和诗歌创作。课堂上下,除研读现当代诗歌之外,还大量浏览报刊上的诗歌作品,特别对河北籍诗人李瑛的新军旅诗情有独钟。不同于古代的边塞诗,狼烟烽火,边关苦寒,它们是以历史进击的姿态,写战士的英雄气概和祖国山河的壮美。其清新、雄奇、明丽的诗风恰好与我的审美趣味暗合。正是这种默契,把我的青春生命与李瑛的诗歌交集在一起。在我心中仿佛埋下了一粒种子,为我晚年写《李瑛评转》,预设了最早的起因和初心。

1965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河北廊坊师范专科学校任教。我在文科教写作课。这里也有文脉,学校的前身安次简易师范学校的毕业生中,就出了全国著名的民间文学家张士杰。他搜集、整理、创作了义和团抗击八国联军的故事,如《红缨大刀》《龙河民间故事》等。其中《渔童》被改编为动画片,至今被孩子们喜爱。

1976年,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份。1月8日,周恩来逝世。7月6日,朱德逝世,9月9日,毛泽东逝世。三位老革命家相继离去,全国人民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李瑛在悼念周总理的诗歌运动中,写了《一月的哀思》悼念。朱德元帅去世,他写了悼念的诗《七月的花环》。作为一个革命军人,毛主席的辞世更使他悲痛万分,在瞻仰完遗容之后,他提笔写下了《九月献诗》。所有这些诗作,都是蘸着血泪的歌与哭。1976年11月24日,我和75级学生武振东合写了《曲阳玉工歌》,表达对毛主席的崇敬和怀念,刊登在《河北文艺》1977年第9期。

诗歌,在我的心目中向来是神圣的。阅读诗歌,迷恋诗歌,写作诗歌,因为它是青春的艺术。但当我把思维视角从写诗转移到诗歌评论上的时候,感到了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欣喜和兴奋,生命仿佛进入了自由创造的状态,一发而不可收。这使我的诗评写作,从一开始就带上了我的个人特质和生命色彩。

谢冕当时曾说:“如今生活着的几代人都是幸运者。我们有幸站在两个重大时代的交点上。”这对中年评论家来说,尤为关键。他们面临的历史责任和挑战是承前启后的。这时,我已人近中年,最初,我把这项使命看得较为轻易,但越到后来,越感到它沉重的分量。因为在诗歌观念更新的大潮中,中年诗评家不仅要有外在的交锋与论辩,而且先要有自身灵魂的坍塌与重铸。所以,每前进一步,都是自我放血蜕变的过程。这就需要极大的理论勇气和荡穿诗歌时空的浩然正气。我对此做得并不到位、彻底,但我尽心竭力去做了。

新的历史时期之初,我极力倡导诗歌的创新与突破,认为只有如此,河北诗歌才有重生的希望、可能和出路。1980年4月,我参加了在广西南宁召开的“全国当代诗歌讨论会”,给河北诗坛带回了当代诗歌将要发生重大变革的信息。同年6月,我参加了在承德召开的“端阳诗会”。到会的有北京的丁力、宋垒,四川的流沙河等,其他都是河北的诗人、诗评家。会上有对朦胧诗的论辩,也有传统与现代的交锋。同年11月,我又参加了在唐山举办的“张学梦作品讨论会”,大家对他的《现代化和我们自己》的时代吁求和现代性的艺术诗风,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好评。1982年3月,在平山举行了“曼晴诗歌讨论会”,曼晴是晋察冀诗歌运动中的重要诗人,他与田间等人的抗战诗歌创作,是河北当代诗歌的历史前提。同年4月,在石家庄又召开了“河北省中年诗人作品研讨会”,到会的有尧山壁、浪波、王洪涛、戴砚田、何理、申身、村野等诗人。同年7月,在丰宁县举办了“郭小川诗歌学术讨论会”,全国各地著名的诗人、诗评家四十余人参会,我的发言是《简论郭小川的诗歌道路》。

两三年间,一个又一个的诗歌讨论会,使人们问题意识凸显,多向思维敏捷,对话词锋健朗。我永远忘不了那种各有所持、自由发挥的气氛,会上交锋、会下切磋的情景。正是这种理论上的活跃,推动了河北新时期诗歌的更新与开放。

在忙于去各地参加诗会的同时,我也写了一些鼓励创新的诗歌理论文章和诗歌评论。《关于诗歌创新断想》发表在《长城》1982年第4期。1983年《长城》编辑部在廊坊召开“河北青年诗人十一家定稿会”,我参加了定稿会,会后写了一篇长文《一丛带露的鲜花——河北十一位青年诗人近作漫谈》,发表在《长城》1983年第1期。此外,《冲破艺术的历史情性》《一次自由的对话》《当代审美意识观照下的生命情调——新时期诗歌创作的一个侧影》,都发表在省内和北京、天津的刊物上。

1981年6月,在全国中青年诗人优秀新诗创作评奖(1979-1980)中,河北有四位诗人的作品获奖:张学梦的《现代化和我们自己》、边国政的《对一座大山的询问》、肖振荣的《回乡纪事》、刘章的《北山恋》。对这些获奖的诗人,我都写过评论:《回答时代的召唤——评张学梦的诗》《大山的吟哦——評边国政的诗》《“歌从乡野来”——评肖振荣的诗歌近作》《一支献给燕山的恋歌——读刘章的组诗<北山恋》。这些文章在报刊发表后,都收入1990年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我的第一部诗评集《诗的审美》-书中。

至于省内评奖,那获奖的诗人和作品就更多了。1982年“四化建设,新人新貌”文艺奖,获奖诗人有张学梦、刘小放、张新果、尧山壁、肖振荣、芦品贤等。1985年河北省文艺振兴奖,获奖诗人有张学梦、旭宁、何理、姚振函、边国政、浪波、刘晓滨。这两次评奖,我都是诗歌评委,参与了评选的全过程。其间,我写过一篇文章《在创新与突破的途程中》,评述了新时期河北诗歌的演进态势。不论是从全国诗歌视域着眼,还是从自身的艺术变革来看,20世纪80年代中期,河北诗歌都实现了历史和美学的根本转型,从而获得了大面积的艺术新生。

对此,我在《诗的审美》的后记中,这样表达:“我的那些诗歌评论和河北诗歌的发展基本上是同步的。我认为,河北诗歌大致走过了这样的历程:首先是从以政治为核心的诗歌观念向以人为本体的诗歌观念位移;其次是从外在生活场景的再现向人的内心世界的表现转化;第三是从单一、单调的艺术状态向多样化、多元化的趋势发展。而诗歌的这种演化,都可以从我的评论中找到清晰的线索。”

这时期,一个重要的诗歌文化事项不得不提,那就是1985年6月在涿州召开的“河北诗歌座谈会”,又称“芒种诗会”。此次座谈会,规模大,中心议题也重大,有来自全国的著名诗人、诗评家四十余人参加会议。会上,大家讨论了诗与时代的关系。一致认为,在大变革的时代,诗歌应该跟随历史的步伐而奋力前行,以不负时代给予的馈赠。在大会的鼓舞下,河北中青年诗人成立了多个诗社——“中流诗社”“冲浪诗社”“弄潮诗社”。我被邀为“冲浪诗社”评论员。“冲浪诗社”共有十人:边国政、姚振函、刘小放、肖振荣、孙桂贞(伊蕾)、张洪波、何香久、逢阳、白德成、郁葱。

在河北诗歌的后续发展中,“冲浪”诗人群,作为河北诗歌的中坚力量,坚持创作时间最长,取得的成就也最大。他们的艺术个性不同,诗的风格各异,但他们诗的艺术精神却有惊人的一致性:反叛传统,又承继传统;追踪新潮,又反思新潮。所以,河北诗歌的行进,稳健、踏实,并且永不停滞和落伍。这也许就是燕赵诗风的现代性转化吧。在纪念“冲浪诗社”成立三十周年之际,我写了一篇怀念追忆的述评《眺望:渐渐远去的帆影》,刊登在《诗选刊》2014年第8期。

关于我自己现代诗学理论的构建,是伴随着诗潮涌动而进行的——立足河北,放眼全国,又回归河北,一个由浅近而逐步深潜的过程。《简论诗歌的时间》,发表在《河北大学学报》1987年第4期,1989年获得河北省文艺振兴奖。我与周申明先生合作的《燕赵诗风论纲》,发表在《诗神》1991年第11期。《符号诗学构想》发表在《诗神》1995年第5期。专著《诗歌写作技巧》,1999年由汕头大学出版社出版。诗论集《走向现代性的新诗》,2010年由河北大学出版社出版。总括这些论述,其学理逻辑表现为:诗歌从工具性到主体性,从个人主体性到生命意识,从回到人本身而回到诗本身,从形式技艺而进到语言本位。我认为,这是现代诗歌真正本源意义上的理性觉醒。是生命诗学吗?是语言诗学吗?是,又不是!现代诗学置身新的诗歌历史节点上,它有新的瞩望、新的求索、新的拓张。然而,这一切正未有穷期。

河北历来是诗歌大省。燕赵的地域文化是整个中华文明的重要流脉。“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作为诗歌的原型母题,一直流转、绵延在河北诗歌的发展中,并逐渐融汇了《诗经》的抒情高度、“建安风骨”的精神高度、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的历史高度和被称为“五言长城”的刘长卿的乡土田园的生态美学高度,从而,形成了以人文现实主义为艺术特质的伟大而纯正的燕赵诗风。对今天的河北当代诗歌来说,这不仅是源泉和历史镜鉴,而且对此传统的现代阐释也可以成为诗歌继承与创新的内在的巨大推力。

这种诗歌文化背景,曾潜在地影响着我对河北诗歌的评论,而当我决定梳理和写作“河北当代诗歌史”时,更获得了源头活水的启迪。正值1988至1990年“重写文学史”的大讨论,在众说纷纭中,我认为,诗歌史的现代著述,应该是在特定的社会文化的时空中,作者以自己的历史想象力和审美判断力与诗歌中所负载的历史蕴含和艺术修辞,进行对接、对话,然后予以梳理和评价,并在历史与美学的凝聚与开放里,最终完成内容与形式相互生成的诗史的叙事。1995年,我与周申明先生合著《燕赵诗人论稿》,1999年在《文论报》发表了《河北诗歌:辉煌50年》,以及先前写作的诸多河北诗人论、诗歌评等,可以算作前期准备。真正地进入写作,是1999年《河北当代诗史》作为省社科规划课题时。当时,我前期进行了大量繁难的工作:史料的搜集、整理、订正,诗人生平的了解和大量作品的阅读,实地访谈,书信询问,乃至大纲的拟定、编目的设计。然后就是夜以继日,边思考,边动笔,时斷时续,历时三年多,才最终完稿,并交由中国戏剧出版于2003年1月正式出版。2009年,我与陈超以此书为蓝本合作重写了王长华主编的《河北文学通史》中的“河北当代诗歌卷”,由科学出版社出版。作为余绪和补充,2022年,我又出版了《河北当代诗品百家》,书中品评了河北当代一百多位诗人,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获2023年“第十二届河北省文艺评论”特等奖。

跨入21世纪,重大的社会转变使历史地层发生了变动:高科技网络媒体与消费主义合谋,搅动着社会舆论。在这种情势下,学生为我在电脑上登录了博客,透过这个窗口,使我看到了中国诗坛口语诗的热闹与诗歌边缘化的沉寂相叠加的奇特的诗歌景象。河北优秀的诗人仍在奋力前行。大解、简明、刘向东、韩文戈等,他们的创作日渐走向成熟。其间,郁葱主持了多次“青年诗会”。2015年,“燕赵七子”的命名与鹊起,是河北诗界一个重要的文化事件。古有建安七子,今有燕赵七子,他们是东篱、晴朗李寒、北野、见君、李洁夫、宋峻梁、石英杰。面对河北诗歌向好的趋势,我虽年事已高,但诗心不死。2015年,我成立了“雨时诗歌工作室”,2016年,创办和主编了《雨时诗刊》,2017年,建立了“河北诗歌研究中心”,同年10月14日,举办了“陈超诗学研讨会”,纪念陈超逝世三周年。2018年,我主持了在廊坊召开的“河北新诗百年研讨会”,会上发布了“河北新诗百年宣言”。2019年,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临风绽放的玫瑰——当下网络女性诗人论》,其中很多是河北女诗人。同年11月,河北诗歌研究中心又举办了“河北女性诗歌研讨会”,二十多位河北女诗人到会。应该看到,新时期以来,河北女性诗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她们跟随起伏波动的女性诗歌潮流,一路走来,她们的诗歌犹如一朵朵临风绽放的玫瑰。伊蕾、李南、赵丽华、杨如雪、胡茗茗、幽燕、青小衣、施施然、唐小米、来小兮、红莲、薛梅、林荣等等,众多女诗人探寻女性生命内在隐秘的花序,绽放出她们各自独特的精神华光。

在最后,我和李瑛的关系,由于有《李瑛评传》出版,还必须做些具体的交代。

上大学时我就喜欢李瑛的诗歌,毕业后在我诸多的现当代诗人研究中,李瑛也是我着力较多的一个。我和李瑛第一次见面,是2002年。那年5月,在北京首都师范大学举办“李瑛诗歌创作研究会”,我提交了论文《赤诚情愫绽放的艺术枝条——李瑛论》。会后,我与张同吾、王燕生等人发表了《艺术的自觉与灵魂的自由——专家学者热情推荐著名诗人李瑛60年诗歌精品》。吴思敬给我和李瑛做了介绍。李瑛是河北丰润人,我也是。老乡相见,别有一番相逢恨晚的感动。他给我留下了洒脱、沉稳的深刻印象。自此以后,我们之间,常有书信往来。2010年,他的新时期诗集《河流穿过历史》出版后,寄赠给我一册,并附短函。2014年,《李瑛诗文总集》十四卷出版,他邮寄给我一箱。

长期以来,我心中一直深藏着一个意愿,一定要更深入地研究李瑛,打开他灵魂深处的生命密码,穿越时代风云,还原他的人生命运,开掘出他人格的高贵和人性的光芒。我决心,在我有生之年,实现这个愿望。为此,我重读李瑛所有的诗歌作品,多方寻找和搜集他的生平资料,并拟构和起草了《李瑛的诗和诗中的李瑛》编著大纲。同时,发表了《从大学生诗人到战士诗人——李瑛诗歌创作道路的转变》。终于,一个偶然的机缘,我与廊坊师专作家班毕业的学生,著名的散文家、传记作家李嫡的一次沟通,成全了此事,合著了《李瑛评传》。这是一次极为愉快的合作,是师生两个灵魂与诗人生命的交响和弦,为李瑛诗意人生共同谱写了一部诗史乐章!

回眸几十年的沧桑岁月,世事迁移,我的生命与河北当代诗歌几乎是血肉相连、生死与共的。因此,想说的话很多,要说的话很多,可说的话也很多。但限于篇幅,只能像是列“流水账”了。即使列流水账,也只是择其重点,难免挂一漏万。如,与诗友的交谊、信件往来,诗歌活动中的逸闻轶事,都略而不述了。

本栏责任编辑 苏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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