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依据与路径研究

2024-04-25 04:04黄玉学方前移
绥化学院学报 2024年3期
关键词:实体深度数字化

黄玉学 方前移

(安徽工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安徽芜湖 241000)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的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部分,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指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1]

《“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将“数字经济”界定为“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是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促进公平与效率更加统一的新经济形态。”[2]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在2021 年达到45.5 万亿元,占GDP 比重达到39.8%。[3]这表示数字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支撑作用更加突出,其重要性愈发凸显。

数字产业化发展历史悠久,发展成果较为可观,这些成果都属于实体经济的范畴。产业数字化中实体经济数字化的部分属于实体经济的范畴,而像金融业和房地产业等虚拟经济数字化的部分则属于虚拟经济的范畴。由此可见,数字经济的绝大部分都归于实体经济的范畴并且正在成为一种“新型实体经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具有天生的融合性,我们要解决的主要是融合的深度问题,也就是要如何实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问题。

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依据

(一)理论依据:马克思虚拟资本理论中的虚拟资本批判。虚拟资本是与现实资本相对而言的资本,这一资本是虚拟的、想象的。马克思在其虚拟资本理论中对虚拟资本进行了严谨的批判。首先,虚拟资本具有高度的拜物教性质。虚拟资本将拜物教的高度从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的高度提高到资本拜物教这一拜物教的顶点,使资本对于雇佣工人的剥削变得愈发的间接和隐秘了。其次,虚拟资本会扭曲资源配置。虚拟资本一定程度上会引发各种信用投机,这就导致那些本该用于扩大再生产的产业资本数量减少,消费资本和用于证券投机资本的数量反而增加。最后,虚拟资本会引发经济危机。虚拟资本的过度发展会带来暂时的虚假繁荣并进一步促使生产的过剩,引发泡沫经济,导致经济危机的爆发。这不仅严重冲击了实体经济的发展,而且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性问题。

虚拟资本的发展促使虚拟经济的产生,虚拟经济“是指与虚拟资本金融系统为主要依托的循环运动有关的经济活动。这时货币资本不经过实体经济循环就可以取得盈利。”[4]虚拟经济继承了虚拟资本的缺陷,因此,我国在发展数字经济的同时必须增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发展。

(二)现实依据: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明确数据资源为其关键生产要素。数字经济是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据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数字技术为生产工具、以“数据+算法+算力”为新的生产力,此时的劳动者要求是数字化赋智的劳动者,数字化的市场、企业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形成了新的生产关系。数据在成为与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并行的生产要素后,可以充分参与到实体经济的生产和流通环节。数据可以“把不同生产要素进行连接从而产生倍增效果”,在其基础上发展的数字技术又“使得数据对提高生产效率的乘数作用凸显。”[5]“数据+算法+算力”所形成的新型生产力和数字化市场、企业和消费者之间形成的新型生产关系两者融合发展形成新的生产方式,在实体经济的生产、流通和分配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实体经济在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的数字经济的背景下被赋予了新的潜能,也就是说,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

(三)实践要求:数实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代化,“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P28)由此可见,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我国未来经济发展的主要着力点,探索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途径就显得格外重要。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可以促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数据资源具有公共产品的属性,虽然很多大企业对其关键的数据资源采取保密和垄断的措施,但是依然不能否定数据资源还在不断增长和无限供应的事实。数据资源成为新型生产要素为社会经济质量的提高提供了充足的要素准备。数字经济是通过数字技术渗透、扩散于实体经济而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过程中,创新性产物的新型数字技术有助于提升实体企业的创新能力,加之新型数字技术的集成应用会推动实体企业的产业变革和转型升级,从而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6]

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挑战

(一)数字化复合型人才储备不足。数字经济时代对于既熟练掌握行业专业知识,又可将数字技术熟练应用到行业中实现增值的数字化复合型人才需求巨大。当前,数字化复合型人才储备不足已经不仅制约了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而且阻碍了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进程。因此,实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培养一批高素质、有才能、有理想的数字化赋智人才。数字化复合型人才缺失是一个影响全局的问题,需要全社会多方合力才能解决。

(二)消费者注意力稀缺。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过程中,实体企业要想避免生产过剩的问题,就要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进行生产。在数字经济发展的当下,消费者的角色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不仅是商品的消费者,而且还是企业生产所需数据的提供者和数据资产的投资者。对于消费者来说,他们希望可以尽快搜索到和自己的需求相匹配的所有信息;对于企业来说,他们希望可以搜集到大量有用的数据资源,掌握消费者的需求,从而精准推荐商品,增加企业效益。这就使企业之间对于消费者注意力争夺的斗争异常激烈。再加之,由于受消费者信息收集能力的影响,信息偏差的情况普遍存在,消费者不能及时获得自己所需的信息,企业的生产要想以消费者的需求为导向,就要收集和运用好消费者注意力这一稀缺资源。

(三)生产数字化水平不高。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生产必然是具有数字化特色的生产。但实现好生产数字化的这些因素目前都还不够完善。首先,数字化复合型人才储备不足。其次,核心数字技术水平有待提升。虽然我国企业与机构已经在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领域取得了较大的成果,但一些核心数字技术依然落后于、甚至受制于部分发达国家,严重阻碍我国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进程。最后,数据资源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不高。当前,大部分企业对于数字经济的认识依然处于数据应用的感知状态,这导致企业对于数据资源的积累不足、运用不够,挖掘数据的潜在价值为企业增值的能力依然不强。

(四)政策支持力度不够。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过程中,政府的职能主要是对企业的生产和流通行为进行监管和服务。当前,政府给予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方面的政策支持力度还不够,这主要体现在相关规章制度还不完善、税收优惠和资金支持力度还不够等。政府在人才激励制度方面给予的政策支持还不够、对于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政策支持力度不够大限制了数字生产力的释放;数据产权保护体系不健全,数据侵权情况时有发生。这严重打击了企业数智化转型的意愿,导致大量的企业不愿和不易进行数智化转型,降低了市场的活力,阻碍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三、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路径

(一)加强数字人才队伍建设,筑牢人才支持基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中数字人才缺失的现象反映的是多方面的问题。要想解决数字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个人、企业和政府三方都要付出努力。

在个人方面,个人不仅要熟练掌握本行业专业知识,而且还要掌握将数字技术熟练运用到所从事行业甚至跨行业的技能。这类数字人才是复合型人才,除了对于数字技术的运用,他们还需要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自我监督和自我协调的能力,在团队或者跨团队协作中要有强烈的团队意识,时刻保持敏锐性,以主动学习的主观能动性同步甚至超越时代的发展。在企业方面,企业主要通过两个渠道提升数字人才储备。其一,增加引进数字人才的资金投入,以企业资金的短期消耗换取企业快速实现数智化转型的人才支持。其二,通过建立和完善企业的人才培养、激励制度,自主创造数字化复合型人才。如对于逐渐成长的数字人才,企业给予规章制度上的支持,并为其打通快速晋升的通道,激发数字人才创造的积极性;企业给予数字人才更大的自主性,重塑雇主雇员关系;企业提供先进的数字技术和设备支持,为这类人才营造更好的成长环境。在政府方面,政府除了要对企业内部数字人才的培养工作给予政策支持外,还需要给予那些未进入企业的数字人才政策上的鼓励。政府可改革现行大学教育体系,增加先进数字技术类和实际操作类课程的比重,鼓励学校和先进科技企业合作开展数字人才的培训工作,促进高校人才与数字技术的深度融合。对于市场上从事数字方面工作的自由职业者,他们的社会福利及其保障问题一直存在,这些问题分散了他们的专注度,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这类数字人才的发展。政府可以在养老、医疗等方面给予这类人群一定的政策支持,让他们能够更好地为社会创造价值。

(二)做好消费者需求调查工作,明确企业生产目标。收集和运用好消费者注意力资源,有利于企业实现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的生产。消费者注意力实际就是用户流量,平台企业之间对于用户流量的竞争实际就是对于消费者注意力的竞争。

收集消费者注意力的传统方式是发放问卷调查,企业通过这一方式可以提前掌握消费者的消费倾向,但是,这一方式不仅费时费力、而且还具有效率低和调查结果不准确的特点。消费者也往往因为信息不对称而不能及时获取他们所需的信息。在消费者和企业之间缺少了一个代理人,这个代理人可以及时、准确地将消费者的需求传达给企业,将企业的信息传达给消费者。基于此,当前越来越多的平台企业开始研发“数字代理人”。消费者可以利用数字代理人提前规划自己的需求,企业可以通过数字代理人准确把握好消费者的注意力,为消费者精准推荐商品,实现企业和消费者的双赢。“阿里巴巴、亚马逊等电商平台用大数据为用户精准推荐商品的方式贡献了其自身将近1/3的电子商务新增交易额”[7]。从数字代理人在企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可以看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可以更好实现企业经济的发展,而企业经济的发展会进一步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三)解决生产的各项难题,提升生产数字化水平。生产数字化的实现需要实体企业中的数字人才与数据资源和数字技术的融合发展,这提升了企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水平,形成了部分数智化企业。但我国当前的核心数字技术水平、数据资源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都还不够高。

在很大程度上,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就是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所以我国企业与机构的生产一定要在核心数字技术领域取得突破。政府要对那些致力于研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企业给予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为数字技术的研发营造一个良好的政策环境。企业要借力政策的扶持,探索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数字技术应用的底层逻辑,加大对传感器、控制器、核心元器件等核心数字技术的研发力度,尽快实现我国对于核心数字技术的自主权,降低核心数字技术领域被外国“卡脖子”的风险。

企业的数智化转型是一个积累、收集和应用数据的过程,数据资源在企业数智化转型中的作用重大,以致成为企业数智化转型的一类重要资产。企业要建立覆盖全产业链、全生产流程、全生命周期的数据链。数据资源不仅要覆盖企业的方方面面,而且要保持数据之间应用的连通性,减少企业中“数据孤岛”般的闲置数据数量,实现数据资源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四)提高政策支持力度,助力数实深度融合。对于我国数字化复合型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政府要提高那些投资数字经济、培养数字人才的数智化企业或者正在数智化转型的企业的税收优惠和资金支持,解决企业数智化过程中的后顾之忧。政策不仅需要向企业内的数字人才倾斜,也要向企业外的数字人才倾斜,这两个方向上的政策支持将很好地缓解我国数字人才不足的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要“优化基础设施布局、结构、功能和系统集成,构建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1](P30)数字基础设施是以数字技术为核心,以通信网络为基础的公共服务设施系统。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有利于实体企业更好地将数字技术运用于经济运行的全过程和多领域,释放企业的数字生产力,实现企业的价值增值。政府要完善信息通信网络建设,持续推进5G网络的商业部署和融合应用,加强原创性技术方面的能力,提前布局6G网络技术;建设面向全行业和各领域的人工智能基础设施,提升IPv6性能和服务水平;统筹布局智能化的数据和算力基础设施,建设全国一体化的大数据中心系统。对于数据产权保护体系不健全的问题,政府要在做好数据侵权和数据产权保护相关资料的收集和整理工作后,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对数据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等权利进行界定,同时要充分调动企业和机构的积极性,鼓励数据保护的相关企业和机构的建立。政府作用的更好发挥将有利于营造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生态体系。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面临着来自数字人才、消费者、数智化企业、数字化生产和政策支持不足等方面的挑战。提高政策的支持力度和企业的自主调整能力,有利于克服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过程中的各种困难,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又有利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并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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