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振兴乡村”到“乡村振兴”
——基于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可行能力建设的思考

2023-11-10 11:27陈文烈李娜寿金杰
关键词:农牧区农牧业青藏高原

陈文烈 李娜寿 金杰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党的二十大报告着眼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局,对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做出了重要部署。作为全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最突出地区之一的青藏高原,在如期完成脱贫攻坚任务后,乡村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不断夯实,但是仍存在内部结构性张力制约青藏高原地区高质量发展。为应对青藏高原地区中国式现代化复杂性和特殊性诉求,必须深入探讨与现有乡村发展环境相适应而又能赋能共同富裕需要的振兴举措。

一、文献回顾与问题提出

“乡村振兴”是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战略。随后在2020年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又指出,在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的历史关口,巩固和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是需要全党高度重视的一个关系大局的重大问题。①再到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在如此时代背景下,如何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是诸多学者热议的焦点,学术界已形成一批高质量、发人省思的重要成果。现有研究成果多从乡村振兴的参与主体、科学思维、行动原则、资源凭借和机构构建等角度展开,具体而言:

第一,促进乡村振兴的参与主体。学界主要围绕政府机构、社会组织、企业和农民等主体在推进乡村振兴中的作用发挥展开研究。比如牛猛等认为,乡村振兴要做好央企的帮扶工作,结合央企实际围绕产业、就业、消费、人才等领域积极作为。[1]齐文浩等指出,社会力量通过推进农业现代化、提升生态效益、促进文化传承与融合、加快乡村治理现代化和丰富农民增收途径等助力乡村实现全面振兴。[2]

第二,促进乡村振兴的科学思维。一些学者认为农民农村乡村振兴目标达成需具备系统思维、战略思维和目标思维,以分别处理城市与农村、乡村振兴与既有政策辩证联系。燕连福等强调,习近平同志关于扶贫重要论述蕴含的思维方式,包含战略思维、精准思维、辩证思维、底线思维、共享思维、梦想思维、系统思维和开放思维等思维方式。这些思维方法为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方法论的保障。[3]

第三,促进乡村振兴的行动原则。不同时空场域下、不同乡村因其具备的资源禀赋和地理区位等差异,应因地制宜推进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范一品强调,乡村教育振兴的政策对乡村教育推动的边际效益正在不断下降,甚至有的乡村已经开始出现对补贴政策的效应饱和现象。破局的关键在于提升乡村教育政策投放的针对性,引导发展具有当地乡村特色的乡村教育体系。[4]

第四,促进乡村振兴的资源凭借。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是充分调动起各类资源的有序流动。例如李志等认为乡村振兴离不开人力资源的重要支撑,乡村人力资源是实现乡村振兴总目标与总要求的必要基础。[5]刘晓燕等从数字资源视角切入,认为数字经济要转化为现实生产力,需破除旧有观念束缚,城乡数字鸿沟和生产流通限制,利用数字化技术为乡村振兴赋能,同时注重数字化基础设施和制度保障等的建设与动态调整。[6]

第五,促进乡村振兴的机制建构。郭景福等强调,民族地区推进乡村振兴应该构建高品质现代化的乡村产业体系,必须遵循生态化机制、市场化机制和产业结构优化机制,形成持续增强乡村产业竞争力和创新发展力的新格局。[7]张明皓等认为,只有建立基础性和差异性相统一的衔接政策体系、构筑内部风险防范和外部资源供给协同化的政策保障以及依托政策分类调适平抑衔接政策波动才能真正实现乡村振兴与脱贫攻坚有效衔接。[8]

可见学界关于乡村振兴的研究成果已相当丰富且颇具启发性,但仍存在一些不足:第一,研究对象上,多立足中东部维度的乡村考量,缺乏基于西部区域乡村的探讨,故而难以精准捕捉西部地区乡村振兴实现的梗阻之处。第二,研究策略上,侧重强调外部力量对乡村振兴的能量嵌入,忽视对乡村振兴内生力量的培植,轻视了蕴藏农民深处的主体权能的开发利用。第三,研究内容上,普遍把乡村振兴“二十字”方针作为框架导向建构乡村振兴推进措施,对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底色”与生成逻辑的探索暂付阙如。

本文认为,首先青藏高原地区长期以来由于远离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流市场、资本场域生产体系,导致“与世隔绝”的空间构成、“极其脆弱”的生态环境、“低速发展”的区域经济,其所构嵌的外在表征形塑了青藏高原地区“封闭”“落后”的现实情境,也诱生了繁多乡村振兴战略推进的困难与阻碍。青藏高原地区作为集西部、欠发达、生态脆弱和民族四区特征于一体的发展场域,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更加复杂,道路更感不易,由此,定位青藏高原地区开展乡村振兴研究更具现实与理论意义。

其次,主流研究多以乡村振兴“二十字”方针为问题导向,一一对照建构乡村与方针间的内在逻辑和有机联系,但现阶段,“二十字”方针只能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建设的总纲领,不能生硬将其嵌套入乡村发展机理中,嫁接一些中东部乡村发展模式过来,这只会引致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农牧民发展排斥。比如,“二十字”方针里的产业振兴,什么是产业?产业需要金融、人才、规模、创新、法规、市场、人口规模与密集度、生态与循环经济等基本要素。反观青藏高原地区,其不同于沿海城市经济带内的农村地区,这些地区农村已然实现工业化,也不同于适合发展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等新业态的具有区位条件或旅游资源的农村地区,[9]其历史上就是以小农经济为主,从事传统种植业畜牧业,金融人才等都是稀缺要素,欠缺产业振兴的基础条件和历史根基。

最后,研究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问题应该回归“能力本位”。青藏高原地区自建国以来受“追、赶、超”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影响,导致区域经济社会的建构与形塑模式着重解决“有没有”的一般性诉求,并没有形塑起“好不好”的内生性发展要素集聚机制,这种外生被动型现代化的核心要素是物,是资本,是一个以物为本的发展模式,表征为追求高速经济增长,追求GDP、GNP等量化数字,不可避免地剥夺了农牧区、农牧民乃至农牧业的内生发展能力。而内生发展能力的高低,直接影响其主体实践创造成效和乡村振兴的实绩。2021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第五十九条规定,“各级人民政府应当采取措施增强脱贫地区内生发展能力,建立农村低收入人口、欠发达地区帮扶长效机制,持续推进脱贫地区发展。”②这一规定彰显了国家培育乡村地区的内生动力,全面实现乡村振兴的决心。当前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发展模式需要嵌入以能力为本的发展框架,注重发掘农牧民潜能、增强农牧业效能、发展农牧区动能。

可行能力的概念最早于20世纪70年代由阿马蒂亚·森提出,该理念主要源于讨论福利经济学中有关经济不公平的问题。而后作者在《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中,明确提出人类发展的目的就是实现每个人可行能力的最大满足,而可行能力的向量之增长也就是人类自由的拓展。[10]可行能力理念从提出至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许汉泽等运用可行能力理论对深度贫困地区产业扶贫的实践困境及其对策进行了详细论述,[11]钟景迅等批判性地运用可行能力理论对乡村教师的减负困境与制度障碍进行了分析,[12]周丁盈等利用可行能力理论综合分析在全面停伐政策已实施一段时间的情况下林区职工多种类型工作满意度的影响因素。[13]可见,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这一理念的重要意义,并更多地运用可行能力的视角和分析方法研究经济社会发展问题。故实现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也可从可行能力视角出发,运用可行能力方法推进乡村振兴。

基于以上宏观背景,本文拟从可行能力视角出发,运用可行能力赋能的价值思维,采用“逻辑理路→现实困境→路径重构”的研究框架,在全面分析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逻辑理路基础上,利用省际面板数据构建可行能力多层级分析框架,深入论述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所面临的能力困境,最后合理重构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五维互嵌路径,旨在为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可行能力培育等研究领域提供理论思考和实践启示。

二、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逻辑理路

只有意识到“可行能力”是催生青藏高原地区乡村生命力的基础,我们才可能认识和设想农牧民、农牧业与农牧区的发展潜力,也为解构当下乡村振兴战略实践的悬浮状态[14]、建构并重塑更具现代性与主体性的乡村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一)内生性赋能:提升青藏高原地区农牧民的内在动力和参与程度

坚持农民主体地位是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一项基本原则,回答了“乡村为谁而兴”问题的关键所在。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多是一种具体化的、生动的、有名有姓的、有家族、有族群、有自己生活方式和生计方式的乡村,乡村内部各族民众的家族、氏族、部落,他们的历史文化叙事对于乡村振兴至关重要,而承载着这些要素的正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农牧民群体,他们荷载着乡愁、传承着文化、耕种着土地,是青藏高原的开拓者与建设者。青藏高原地区的乡村振兴不应将农牧民当作“弱势群体”,转而追求一种新的大规模政绩工程,以破坏生产空间、生活空间和生态空间为代价的空壳化的、表面化的、外观漂亮而内在俱失的乡村。应使乡村建设真正回归农牧民主体性,以各民族的农牧民为发展的关键主体才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价值旨归。因此,提升农牧民可行能力建设,充分激活农牧民参与乡村振兴的主体性,高效发挥能动性与创造性,实现“缺场”到“在场”的机制切换,通过资源“具身性”、参与“程度性”以及认同“价值性”重构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秩序。

其一,农牧民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内生性发展的动力源泉。建国以来,投射青藏高原地区的西部大开发、兴边富民、对口支援等外生性资源,核心旨趣在于关照地区农牧民的现实境遇和提升生活水平,进而形塑农牧民推进经济社会建设的可行能力。从这个角度而言,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应以农牧民为媒介,采取有效机制将外生性资源推动的发展模式内化为农牧民传统生计系统转生易代诉求,从乡村禀赋资源“具身性”特质赋能农牧民可行能力提升。

其二,多元主体的参与程度是青藏高原地区内生性发展的核心力量。许多研究只关注到乡村主体有没有参与到乡村振兴,却忽视了多元主体参与程度的深与浅、好与坏的问题。实际上,这种“蜻蜓点水”的仓促遮蔽了乡村振兴内部更加深层的问题。青藏高原地区是少数民族聚居、多元文化共生场所,参与乡村振兴的主体呈现“多元化”态势。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来到西部地区视察,在一系列重要讲话中对西部地区发展问题进行了顶层设计。要实现这些顶层设计,给予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发展所需要的差异化支持必然离不开多元主体的参与回应。但在“强国家、弱社会”的制度环境中,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多元主体的参与程度长期处于低度演化态势,发展更多依靠国家的强制行政推动。可行能力赋能就是让多元主体彻底地融入乡村振兴建设热潮,使得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内生性发展具备核心力量。

其三,认同“价值性”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内生性发展的精神动力。以往的绝大多数乡村建设通常带有“城市眼光”和“现代视角”。[15]改革开放以来,青藏高原地区城市化和现代化发展迅速,城市的设施便利、经济发达、生活保障等先赋优势给乡村安上了“脏、乱、差”的烙印,形塑了城乡二元割裂局面,进而在文化观念、交往模式等方面对乡土社会和农牧民精神世界产生了冲击,农牧民动摇了千百年来对乡土在场所具有的价值认同感,普遍成为大城市虹吸外部势能的“养料”。乡土形象在青藏高原地区百余年间呈现出反思凝聚、标志象征、推进建设的价值作用。增强农牧民对乡土形象的认同“价值性”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内生性发展的精神动力。随着乡土形象在青藏高原地区价值认同的不断叠袒,乡村振兴在社会层面将获得普遍认同。

(二)融合式赋能:注重青藏高原地区农牧业发展的横向协同和战略纵深

青藏高原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及其资源条件,客观上决定了农牧业是地表资源利用的主要方式。青藏高原地区农牧业发展自身承载力有限,产业生态化转型困难,要素配置效率较低。这具体体现在部分农牧业还囿于传统生产方式,欠缺与信息、技术相关的高新科技注入,一些农牧区城乡融合层次低,农牧业转型升级所需的资金和劳动力在城乡间的自由流动受阻。另一方面,青藏高原地区小农户与大市场的衔接不畅,具体体现在农牧民“流动的”或“半工半耕”的家计模式以及农牧地块分散等抑制了规模种植畜牧的发展和市场主体进入农牧业的积极性。农牧业是青藏高原地区赖以生存的支柱产业,习近平总书记已经指出,要积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农牧业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作用,贯穿融合诸多领域发展。“融合”理念贯穿可行能力建设,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增量空间。横向上看,以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为主的农牧业既是乡村振兴的载体,也是乡村整体价值提升的“黏合剂”。纵向上看,绿色有机农畜产品是推进传统农牧业纵深发展的重要抓手,通过农牧业“增长极”的打造,助推乡村振兴各领域突破发展瓶颈。

就宏观层面而言,青藏高原地区传统农牧业现代化事关战略全局,是横向融通生态文明、产业生态化、生物多样性、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举措,国家多重发展战略在青藏高原地区的贯彻落实与实践通过传统农牧业的现代化延伸衔接乡村发展的诉求,同时这也是青藏高原地区融入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助推力量。就中观层面而言,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发展具有典型的“寄生性”发展特征,自我正向增长能力薄弱,多被动卷入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农牧业发展能力的跃升能够很好地连接地区结构制约性与资源转化自主性,不断优化青藏高原地区乡村发展结构。就微观层面而言,农牧业是农牧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和抵御风险之本,生存、生产、生活是农牧业作为农牧民传统生计系统的现实需要,而融合的方式贯穿其中,是农牧业赋能农牧民生计资本高质量发展主要抓手。

概而论之,青藏高原地区农牧业在乡村振兴战略推进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只有不断增强协同突破和纵深推进的发展能力,才能助力乡村振兴良好发展,应立足于我国现代农牧业建设的高度,以农业强国和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目的指引,基于青藏高原地区的地域特性,形成以农牧业“融合化”内涵意蕴为核心内容的发展定位。

(三)结构化赋能:强化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的空间协同和稳态发展

农牧区是青藏高原地区典型的地理空间,是以绿色草原为主体,生态景观、草原畜牧业为基础产业的特殊生态经济文化区域,不仅有一定的经济功能,更有巨大的生态功能、文化功能等,集“生态空间、生产空间、生活空间”三生一体。作为荷载乡村振兴实践践履的场域,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的“三生空间”稳态发展的能力至关重要,但在混杂着城市化、工业化的新的社会规训成型中,其发展逐渐陷入困惑与失落。生产方面,因为青藏高原地区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长期以来为我国工业化与现代化提供了充足物质支持,但开采手段的粗放性和无序性,导致本土乡村生活空间风貌的缺失,并导致生态空间遭到破坏。生活方面,青藏高原地区不少基层政府为了快速追赶乡村建设进度,普遍模仿城市建设模式,导致不少农牧区乡土风貌与房屋逐渐被千篇一律的白墙小窗的城市建筑符号所覆盖,多样形态的“乡土性”被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性”所消解,致使原本众多代表乡土记忆的民族文化元素被破坏,特色风貌的丢失与生态空间的破坏。生态方面,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多以被动式静态保护为主,机械式执行自上而下的文件要求,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两山”理论思考不足,许多农牧区的生态资源处于“荒废闲置”状态。

相比城市和大多数乡村,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的生产和生活空间之间的包容与协同关系更强,重叠度更高,带来的“三生空间”不协调的问题也最为严重。因此,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必须要强化农牧区的空间协同和稳态发展能力,重塑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三生空间”的共生模式,促使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以及生态空间山清水秀。一方面农牧区的空间协同能力再造“三生”空间规训。生产空间集约高效,促使生产力的内涵式增长,减少对生态空间的破坏性活动,提升生活空间的宜居适度,进而农牧区内的原住民随着这一渐进性嬗变过程演化而不断地自我定位,调适出“地方性劳动、秩序和管理”的逻辑价值,为“三生”空间秩序阐发和演绎重新型构新的范式。另一方面农牧区的稳态发展能力重塑“三生”空间秩序。青藏高原农牧区的稳态发展并非循规蹈矩的常态化发展,一直在接受新技术、新理念、新政策的融入,是一个不断打破已有发展秩序,且同时创造新的秩序及范式的过程。“三生”空间物理上植根农牧区,机理上也构嵌入农牧区新发展秩序。农牧区最终演化成为“生态、生产及生活空间”辩证统一体。未来,因为农牧区在增进民族团结、弘扬传统文化与推进共同富裕等方面承袭厚重期望,农牧区不再是“孤立、静止”的空间意象,而是能够通过层次递增地阐发、建构与革新得以持续发展的“三生”空间载体。

综上所述,农牧民、农牧业、农牧区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三个重要主体,形构了青藏高原乡村振兴整体场域。可行能力虽是直接赋能农牧民的主体能力提升,但农牧民要参与农牧业、生活在农牧区,三者密不可分,能量的链式传导进而激发农牧业和农牧区的发展能力提高。可见,以农牧民、农牧业、农牧区三个层面理解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逻辑理路,一方面明确了乡村振兴实践主体,另一方面夯实了乡村发展的可行能力载体。同时也理清了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价值意蕴,将农牧民潜能、农牧业效能、农牧区动能植根乡村振兴的实践表达,型构具有中国气质和话语体系的研究范式。

三、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现实困境

阿玛蒂亚·森在《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中指出:“可行能力方法具有的广度和敏感度使它有宽阔的适用范围,够对一系列重要因素给予评价性关注,其中某些因素在别的方法中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被忽略了”。[16]有鉴于此,可行能力是实现个人、家庭等存续所需的功能性活动组合的实质自由,无法具体定义,是一个开放概念,可针对不同的应用情景,对度量可行能力的功能活动进行调整。因此,本文基于生产效率与风险应对能力耦合的视角,将可行能力分解为3项二级指标,15项三级指标(见表1、2),量化、整理、计算、阐释并剖析指标内涵,梳理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中农牧民可行能力建设的几个观测点。其中:

表1 农户可行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表2 青藏高原地区农户可行能力指标体系表

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实施脱贫攻坚战之前,青藏高原地区涉及的六省区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指标平均数值为25.33%,高于全国标准12%和国际标准3.5%,其中甘肃省最高达到了29%,可见青藏高原地区长期积贫积弱,贫困深度广,脱贫难度大。现阶段虽已全面脱贫,但相对贫困诱发因素较多,是当前青藏高原地区农牧民可行能力提升的主要瓶颈,应以更加有力的举措防范化解规模性返贫风险,巩固和拓展脱贫成果。

农产品自给率:青藏高原地区平均农产品自给率85.18%,低于全国农产品自给率128.31%和国际标准95%,其中甘肃和青海分别为39%和46%,远低于国际水平,这一方面说明保障粮食安全,夯实农牧区产业发展基础势在必行,另一方面产业结构优化转型受制于第一产业总量不足。即使农产品自给率远高于全国和国际水平的新疆,其农产品自给率达到167.90%,但在产业结构优化方面受制于产业链与价值链延伸能力,弱化了区域投资储蓄及扩大再生产能力。说明对青藏高原地区产业关联发展、产业组织形成以及产业结构优化等环节进行针对性产业政策非常重要。

人均寿命:青藏高原地区居民人均寿命平均值为70岁,其中新疆最高为72.4岁,西藏最低,仅68.2岁,均低于全国人均寿命74.8岁、国际水平83.7岁的标准。而且农牧民平均寿命成本较高,说明教育、卫生、医疗、康养等基本公共服务水平在区域的覆盖率与可及性是青藏高原地区农牧民高质量劳动力、人力资本作用得到充分发挥提升的重要途径。

义务教育普及率:义务教育普及率及区域高层次人才保有率是地区科技创新能力、市场主体培育能力、农牧区传统生计系统转生易代的主导力量。青藏高原地区义务教育普及率均低于全国水平,说明教育、科技、市场主体培育、创新等能力是制约地区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因素,因此亟须全面强化地区乡村振兴的智力支撑。

女性就业率:青藏高原地区女性就业率整体偏低,均低于全国水平,其中云南女性就业率最高为37.05%,新疆最低为20.43%,远低于国际水平88%,就业结构不合理,不利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要多措并举保障女性就业权利,促使女性充分就业。

农村自来水普及率:新疆(97.5%)、云南(95.5%)两地的农村自来水普及率较全国(84%)和国际水平(90%)高,青藏高原地区其他省份西藏(63%)、四川(84%)、甘肃(58%)、青海(80%)远低于国际农村自来水普及率,说明青藏高原农牧区基本生活资料不足,获取成本高,限制了农牧民发展空间拓展能力,应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的承载能力,为农牧区现代化提供基本条件支撑。

现代能源普及率:我国现代能源普及率为59%,国际水平为67%,青藏高原地区现代能源普及率均低于全国和国际现代能源普及率水平,其中西藏最高为43%,甘肃最低为35%。说明较低的现代能源普及一方面导致农牧民为获取能源破坏生态环境,另一方面又面临较高的能源使用成本。应积极推广清洁能源的普及率,降低农牧民生产生活成本,三生空间整体推进。

人均收入:青藏高原地区人均收入均低于全国人均收入35128元水平,更低于国际水平10000美元的平均水平。我国“三农”问题的核心是农牧民的收入问题,由收入问题衍生的地区储蓄与投资能力,以及农牧区扩大再生产能力、农牧民抗风险能力,是农牧民可行能力的重要基础,因此,持续增加农民收入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中心任务。

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青藏高原地区农牧民恩格尔系数均高于全国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说明农牧民生活水平与供应能力依然是主要矛盾,较低的收入水平自然导致较高的恩格尔系数,因此要通过城乡融合发展、农牧区优势产业培育,在村化、产业化发展,不断缩小务农与务工收入差距,农畜产品生产与非农畜产品生产差距等,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提升农牧民货币收入,提升农牧民创新、市场开拓能力。

区域发展差距:本文用区域空间流动网路来衡量区域发展差距,计算结果显示青藏高原区域发展差距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并且各省份内部也存在较大的区域发展差距,说明青藏高原地区在服务与融入新发展格局中的纵深嵌入度较低,总体经济体量较弱,产业链、价值链参与度式微。区域内差距较大说明产业关联度不高,产业组织协调性错位性发展不够,产业结构同质化现象严重。现有产业飞地特征明显,城乡、产城共生发展程度较弱。说明农牧民、农牧区参与区域现代产业能力弱。

宜居区域:青藏高原地区宜居区域均远低于全国水平,西藏和青海均低于10%,分别为8%和3%。这说明青藏高原地区受制于自然地理环境因素“三生空间”拓展能力有限,耕地草场规模化拓展空间不足,亟须对数量型传统发展模式进行转型升级,在绿色有机农畜产品、清洁能源、国际生态旅游等层面深度优化产业发展的空间布局。

产业结构:青藏高原地区产业结构呈现为“二、三、一”结构,产业结构以第二产业为主。说明地区依然以重化工业、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农畜初级产品简单加工为主,产业生态化、生态产业化转型发展压力大任务重,农牧区与农牧民相关产业参与度较低。因此进一步衍生产城共生、密切区域三次产业关联度,为农牧民增加货币收入,提升农牧民就业技能培训等创新创业能力。

地质灾害:云南省和四川省的地质灾害发生频率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和国际水平,其中四川省最高为469次。说明区域经济社会面临较高的自然风险成本,亟须通过保险创新业务提升冲突与共生能力。

生态系统指数:青藏高原地区生态系统脆弱,各地区生态系统指数均低于全国生态系统指数59.77和国际水平76,其中西藏生态系统指数最低仅为23。说明生态环境对经济社会发展的硬约束强,全力探索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挖掘生态潜力、实现生态价值,做到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耦合发展至关重要。

营商环境:青藏高原地区除四川和云南的营商环境较全国整体营商环境好,其他地区均达不到全国水平。营商环境好则人才进、资金聚、企业兴、产业旺,好的营商环境就是生产力和竞争力,青藏高原各省要强力抓好营商环境建设,打造高质量发展重要支撑。

通过对上述15个可行能力观测指标的阐释,青藏高原地区高质量发展的生产效率与抗风险能力提升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的差距与困境(见表3)。

表3 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存在的八个差距

务农与务工的收入差距。近年来,青藏高原地区务工和务农的收入差距逐渐缩小,但绝对收入差距不断扩大。根据表3,青藏高原地区各地区务农和务工的收入差距均大于两万元,导致青壮年劳动力大量务工弃农,乡村振兴主体力量不断弱化,乡村振兴主导力量缺失。

农产品和工业品的价格差距。近年来,青藏高原地区农产品与工业品之间的价格差距依然很大,大部分维持在四倍左右,这种工农剪刀差体现出工农业产品价值的不等价交换,阻碍资本向农业部门自由转移,导致农牧区发展动能弱,农民收入增速缓慢,对乡村振兴战略推进起到滞阻效果。

生产者和经营者的收入差距。青藏高原地区生产者和经营者的收入差距均大于1.5万元,西藏最高达到2.7万元。这种巨大的利益差距与农牧民经济理性扩张之间极度不协调,导致大部分青年劳动力放弃传统农业生产进入经营环节。这使得农牧业远离勤劳革命的积累,乡村振兴发展的支撑不断匮乏。

农牧业生产和农牧业销售的收入差距。这些年来,青藏高原地区农牧业生产和销售之间也存在较大的收入差距,农牧业销售收入比生产收入高出约一千元左右。收入的差距会动摇农牧业的根基,压缩农牧业生存发展空间,难以继续发挥传统农牧业为乡村振兴战略集聚要素的基础作用,破坏乡村振兴的可持续性,不能为农牧民可行能力建构提供生命力。

农牧业和非农牧业的收入差距。青藏高原地区农牧业收入和非农牧业收入差距参差不齐,西藏最高约三万元逆差,甘肃最低仅六百元,整体来看约1.5万元逆差。这种差距同样会挤压农牧业在市场中的份额,使得农牧业呈现“少、小、弱”的窘态,加重传统生计系统转生易代的结构性缺失与功能性缺陷,势必会阻碍产业兴旺、生活富裕的乡村振兴总目标实现。

农用地和非农用地的价格差距。近年来,青藏高原地区农用地和非农用地的价格差距均高于七万元每亩。农用地普遍经济价值较小,非市场价值较高。反观非农用地,譬如:工业用地、商业用地及娱乐用地等,经济价值颇高,受比较利益的驱使必然会存在大量耕地的非农转用现象,长远发展不利于乡村振兴发挥资源集聚效应。

城乡教育养老医疗的差距。青藏高原地区城乡教育养老医疗呈现非均衡发展态势,城市明显优于农村,呈现出资源集聚城市、农村陷入空心的不协调局面。这种城乡二元对立与当前乡村振兴的总体目标要求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背道而驰。农村基本公共服务难以满足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进一步加剧农村人员流失,损害农牧区人口红利能力。

耕地质量与过去相比的差距。近二十年来在耕地人均拥有量和人均粮食产量上,青藏高原地区大部分省区呈现双逆差,极少部分省份如西藏的耕地人均拥有量和人均粮食产量在增长,但增长幅度较小。总体来看,青藏高原地区耕地质量也有所下降。耕种作为农民经济收入主要来源,土地质量下降会导致农民收入下降,农民为了提高产量会增加化肥用量,进而抬高农民生产成本,挤压利润空间。这不利于农民增收致富,给乡村振兴的实践带来挑战。

四、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路径框架

基于可行能力赋能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逻辑理路以及现实困境,应构建以教育、经济、政治、文化、生态——“五维互嵌”为核心内容的整体性乡村振兴路径框架,助推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

(一)教育维度:提升人力资本与铸牢民族团结的共融并进

民族地区农牧业现代化不能用生产要素配置方式或效率,也不能用储蓄和投资率等传统经济增长的最优影响因素来解释。就目前农牧业发展基础与发展支撑而言,民族地区农牧业的传统内涵、偏好和动机约束下,不能基于农牧业现代化的结果来预设其边际收益。因此盲目提倡追加储蓄和投资,以产业经济学的经典模式引导农牧业现代化发展,势必会将农牧民传统生计系统的转生易代催生成悬浮性形式,民族地区传统农牧业的转生易代基础不在于投资与产业技术,其科学健康发展的关键在于低成本获得并有效地使用在农牧民看来非传统的生产要素。而这些生产要素经常被政策设计者用“技术变化”来阐释使用。其实从其运行逻辑看,农牧民低成本获得并接受现代农业要素与技术变化并不在统一认知层面,典型的情况是农牧民并不会主动去寻求新要素,关键在于农牧民会不会接受并有效地使用要素。如此,民族地区农牧业现代化发展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向农牧民进行特殊投资——必要的新技能和新知识——农牧业现代化要素使用的教育。农牧民综合素质的提升是实现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的基础性、先导性、内源性要素。一方面从认知、场域与惯习等层面形塑乡村现代化的实践行为,从多重维度改变了贫穷农牧业社会与外界隔绝的羁绊,同时随着新生产要素带来的收益比较,农牧民对现代化生产基本知识和技能的认知也逐渐在强化,在专业化技能与知识体系尚未建立健全的背景下,对农牧民的教育所发挥的作用不亚于对农牧业的直接投资,可以有效阻断乡村传统生计系统下的贫困代际传递;另一方面提升农牧民人力资本,拓展乡村发展的资源集聚与发展要素形成。同时,农牧民教育维度的振兴,是推进青藏高原地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生态保护与修复、生态文化传承与发展,从而整体提升乡村发展综合能力的应有之义。

(二)经济维度:农牧业转型升级与多样态产业结构的链状革新

农牧业是青藏高原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产业,农牧业的发展是青藏高原地区乡村经济的主体部分。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必须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格局,抓重点、补短板、强优势,积极推动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经济高质量发展。

首先,要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战略定位。加强党对农牧区经济工作的领导,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形成推动农牧区经济发展的强大合力。其次,要强化创新驱动,推动农牧业升级。加强产学研合作,增强现代农牧业持续发展能力,打造青藏高原特色品牌,推动农牧区传统产业的绿色转型升级。再次,要坚持文化旅游融合发展,提升经济效益。依托历史文化底蕴,不断创新思维,扩宽思路,让农牧区地域资源、家庭牧场、历史文物古迹等有机结合起来,倾力打造出新时代乡村特色文化旅游产业项目,实现新时代乡村文化与农牧区资源有效融合、互利共赢,为推动新时代农牧区经济发展创造经济效益。最后,加强技能人才培养,助推经济稳发展。以现代畜牧业需求为导向,以提升牧民综合素质、专业技能为核心,以农牧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专业养殖合作社、家庭牧场、牧业大户为重点,培养一批专业技能人才,拓展牧民就业渠道,为农牧区经济发展提供更加坚实的人才支撑。

(三)政治维度:乡村有效治理与区域发展特性的动态耦合

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把“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作为重要内容,明确提出创新乡村治理方式,提高乡村善治水平。当前,要把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治理作为乡村振兴的有力抓手,耦合区域发展特性,以有效的乡村治理助力实现乡村振兴。

首先,青藏高原地区要以加强党的领导来坚持对乡村振兴中社会治理的方向把握,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在乡村治理中的领导核心作用。其次,要在乡村地区构建好新型乡村社会治理体系,通过家园情结构成乡村治理的地缘凝聚,形成共建共享的社会关联共同体。积极调动有情怀、有能力的新乡贤主动参加、带头参与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振兴全过程之中,达成国家与农村社会的均衡互动,确保乡村社会充满活力、安定有序。再者,以家国情怀融入社会治理,培育“支农为国、振兴为民”的家国情怀。以家国情怀厚植乡村振兴土壤,注重系统治理和源头治理的恰当衔接,加强依法治理同综合治理的高效联合。同时,进一步完善农村社会治理机制,建立健全各项法律法规,提升治理能力。突出党组织与人才队伍建设,在乡村振兴的实践中培养一批高质量“三农”人才工作队伍,培育具有时代责任感和家国情怀的新型农牧民。

(四)文化维度:农牧区文化保护与农牧民文化传承的共演共生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是辩证法,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乡土文化是乡村的灵魂,是乡村人文和历史传承的载体。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是文化富集区,起源并主要存留于广大乡村的民族文化,是乡村振兴的关键凭借,是增强“可行能力”的重要一极。

首先,要利用数字化优势,创新青藏高原地区传统文化传承、发展方式。依靠新媒体、新技术、新展示手段等,实现传统多元文化传承发展,促进乡村文化产业升级,以国际生态旅游目的地为底色拓展衍生青藏高原传统乡村文化产品影响。其次,要打造特色青藏高原地区乡村文化旅游线路,助力经济发展。应在多民族聚居地区,设计一条或多条全域文化旅游线路,将各具特色的本土民族文化风貌进行有机串联、融合,让游客在短时间内就能感受到多种民族文化的魅力,不仅能拉动沿线经济发展,同时,在此过程中也能很好助力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与交融,有利于新时代民族文化的创新发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最后,要梳理青藏高原乡村传统特色文化元素,嫁接到现代人生产生活中。要对青藏高原地区乡村传统文化符号进行采集、提炼和创新加工,通过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让民族文化体现出强烈的时代感、浓郁的特色感及突出的地域感,让农牧民优秀文化更好结合、多样化发展。

(五)生态维度:绿色发展理念与井然生态秩序的自觉自为

青藏高原地区生态资源丰富,同时生态系统极其脆弱。乡村振兴不可与发展农村经济单一概念同日而语,它已超出产业发展和经济发展的范畴,构建一个涵盖多领域发展体系,探索一条乡村崛起的可持续发展道路是青藏高原地区的必由之路。而绿色发展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必然要求,对于青藏高原地区乡村生态环境保护、促进城乡之间气候循环以及发展乡村生态旅游具有重大意义。

一是培育绿色发展理念。青藏高原地区农牧区要高度重视生态环境承载力与资源开发利用的相互协调,构建以追求生态环境效益与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的最优化发展格局。二是要推行绿色生产方式。要彻底革新单一农牧业生产,向绿色农牧业生产、智慧农牧业生产方式转型,打造循环农牧业、多结构农牧业生产体系。三是要提供产业生态化技术服务。青藏高原地区作为我国生态价值最大,生态潜力最大,生态责任最大的地区,对于我国欠发达地区生态文明实践,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探索,绿色有机农畜产品生产具有非常重要的示范作用。如此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践必须在现有生态环境承载能力的范围内,不断耦合生态治理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实践,拓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空间,以现有绿色价值生成和“青藏高原原生态”资源支撑,探索禀赋资源的提档升级,调动农牧民在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保护生态的自发性、积极性与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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