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香

1960-08-20 05:12
中国青年 1960年16期
关键词:刘胡兰老五水口

十六岁的女共青团员、贫农炊事员安成香,为了保卫公社食堂的粮食,赤手空拳与手持凶器的地主展开了英勇的搏斗,她的头上虽然被阶级敌人砍了九刀,仍坚持把地主抓住,保住了粮食。安成香这种舍身为食堂的高贵品质,不愧为党的好女儿,不愧为保卫社会主义的坚强勇士。这是一曲闪耀着共产主义光芒的青春凯歌,为我们英雄时代增添了更加美丽的光彩。

用鲜血保卫食堂的粮食

事情发生在贵州省思南县青杠坡公社水峰生产队的水口寺食堂。2月14日晚上这一天水口寺正逢场期,社员们吃过早饭,高高兴兴地出工了,食堂静了下来,炊事员安成香和喻明英收拾了碗筷,洗刷了锅灶,便忙着给社员备办下十天的口粮。她俩把碾好的七百二十多斤白米,从碾房挑回食堂以后,安成香认为还需要筛一遍,于是就一个人在食堂门前筛了起来。

食堂门前是一片平地,附近是一条只有几户人家的小街,这就是水口寺。街的下面有一条十多公尺宽的小河,河那边就是湄潭县的永和公社党湾管理区。

安成香不断地把谷壳和稗子筛出来,白米更加白漂。她一面继续筛着,一面唱起了她心爱的山歌:

公共食堂好处多,解放妇女上山坡,

从今不再锅边转,生产学习时间多。

就在她口唱山歌手筛米的时候,地主分子安老五假装赶场,一双贼眼,乌溜溜地盯住安成香身旁的白米堆,正在打着罪恶的主意。原来安老五勾结湄潭县的地主安洪清(过去当过伪乡长)等人企图盗走食堂的粮食,以达到他们破坏食堂、破坏人民公社的阴险目的。现在,安老五看清楚存放粮食的地方后,就在赶场的人群中消失了影子。

安成香当然无从知道魔鬼的阴谋,她仍筛着她碾来的米,唱着她喜欢的山歌。

吃过晚饭,安成香巳经把米收藏在两个柜子中,社员们吃罢饭陆续回家了。生产队的干部到十多华里外的管理区办公处开会去了。食堂的三个炊事员,一个因爱人去修水库要回去看家;一个有娃娃要回家去照拂,食堂里只留下安成香一个人。

夜,来临了。这晚是阴天,天空黑得象锅底,地上伸手不见五指。

平常,安成香是睡在柜子旁边的。今晚,因食堂都没有人了,她就将被盖铺在上好锁的柜子上。她想:“要是有人来偷米,一揭盖子就要把我搞醒。你永远也偷不着!”

安成香白天忙了一天,还筛了那么多的米,身体早就疲倦了,她爬上柜子,扯过被盖,垫半边盖半边面朝着板壁蒙着头睡着了。

大约十一点钟,安老五腰中挂着大麻布袋,在小河的对岸与其余几个地主分子分了手,走过河来。他倾听了周围无啥动静,就象一条毒蛇一样从缝隙里钻进了食堂,来到柜子旁边仔细一听,发现柜子上有人睡觉,他准备扭锁的贼手立即缩了回来。他迟疑了一会,一个凶恶的念头在贼脑里形成了:干掉这人,再偷粮食。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在厨房里摸了一会,突然手在灶头上触到了一把菜刀,他便捏在手里,一步一步地向柜子边跨去,贼手也高举了起来……。

安成香的头部在刹那间被砍三刀后,才惊醒过来,当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这位贫农姑娘、共青团员便迅速跳下柜子,猛烈地向地主反扑过去。她一手抓住安老五的衣领不放,一手使劲去夺地主手里的刀,这时安老五发觉对手是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姑娘,就满以为容易结果她的性命,于是,万恶的敌人又举起染满鲜血的菜刀,问安成香头部连砍了六下。血,为保卫食堂献出的鲜血,顿时流遍了安成香的脸上、身上。在这时,安成香的头昏了起来,抓住衣领的那只手渐渐松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安成香想到的是保住粮食,抓住地主,她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便使尽平生力气和地主在柜子边扭打了好一阵,地主手里的刀被抢落了。安成香终因流血过多,身子越来越支持不住,一股劲往下沉。但她死死抱佐地主的脚不放,她忍着剧痛,以嘶哑的声音大喊着:“有强盗偷粮食啊!”“快来人啊!”

这呼喊的声音,使地主安老五惊慌失措,他拼命夺门逃跑,可是,他的脚被安成香抱得紧紧的,他用力拖走一步,安成香的全身就剧痛一下,但她想:我坚持一秒钟,捉贼的人就向我靠拢一步。就这样,她一面被地主安老五拖带到食堂门口。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射到了安老五阴森森的象野狼一般的脸上。原来这是离食堂不远的油榨房社员安庭友和安成顺听到安成香的呼喊声,首先赶来了。安老五,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万恶地主,才象一只癞皮狗一样瘫痪地倒在地上。

这时,头负重伤的共青团员安成香,亲眼看到了阶级敌人被捉住,食堂的血食保住了,才突然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干部、社员都闻讯赶来,立即进行了急救。

是党给了她战斗的力量

安成香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坚决地站在保卫社会主义的最前列;在生命紧急关头,能毫不畏惧,这决不是偶然的。

1954年安成香十岁时,她的二姐安成娥参加了青年团,经常在水口寺街上开会和过组织生活。安成香爱跟二姐去开会。她二姐认为是开团的会,不让她去。但安成香总是要去,纠缠着她不放手。撵她,她也不走。她很乖,人虽小倒很懂得事,周围的群众和姐妹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很胖,人都把她叫小肥子。小肥子的确不简单。人家问她:“你,乖不乖?”她就一老一实地回答说:“我不打人、不骂人、不拿人家的东西。”她这样一说,更使人喜欢她了。以后,她就跟着姐姐来开会,再也不受到阻拦了。

水口寺党总支第一书记田景铭同志,当时还是团员,他负责水口寺团支部的工作,经常为团员们上团课、讲故事。安成香总是尖起耳朵听,从来没有打过一次瞌睡。有一天,田景铭同志给他们讲了女英雄刘胡兰的故事。小肥子比谁都听得认真,田支书又讲得好,好象刘胡兰就在身边,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见,一言一语,都听得到。刘胡兰为了集体,不幸被敌人抓住了。小肥子为她担心起来。刘胡兰是共产党员,她不怕反动派,她与反动派作顽强的斗争,那些大盖子匪兵把她没有办法。小肥子又被刘胡兰的坚强和勇敢深深地感动了,当她听到刘胡兰因为不向敌人投降,还尽自己的力量打击敌人,对她下毒手的阎匪军用切草刀把刘胡兰切死的时候,她忍不住了,于是就非常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一哭,大家也哭了起来。田支书说:“刘胡兰是党的好儿女。她牺牲后,毛主席为她题了词,共八个大字: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安成香牢牢地记住了这八个大字。

第二天,田景铭同志看见安成香,就把她拉在身边,问她:“刘胡兰姐姐勇不勇敢?”她以清脆的声音回答说:“刘胡兰姐姐不怕敌人,真是了不起!我要学习她!”“你怎么学习刘胡兰姐姐呢?”她认真地说:“思想前进、听党的话、不怕敌人。”在这以后,田景铭同志在青年们的要求下,又讲了董存瑞、肖国宝、易才学等英雄的故事。

其实,田景铭同志本人,就是安成香时刻学习的一个好榜样。田景铭同志关心群众,远远胜过自己的亲人,为了群众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有一件事,最使安成香感动了;就在她被地主砍伤前不久,田景铭同志发现地主结伙在盗窃公社的粮食,竟奋不顾身地,赤手空拳与地主搏斗了起来。他与一个身体比他强壮得多的地主扭住一团,滚了几重高坡大坎,虽然自己吐了两碗鲜血晕了过去,但地主却没有从他手中跑掉。安成香把田支书看成是最勇敢的人,是贫农的好领导。她最听他的话,无事不和他摆。她看见田支书终年穿草鞋,还偷偷地用她那双小手,给田支书做了一双布鞋。

社会主义建设的红旗手

安成香是一个保卫社会主义的坚强勇士,也是一个从小就热爱劳动的姑娘。

1952年土地改革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水口寺的十户贫农,组织了第一个互助组。安成香的爹安显文,为人忠厚朴实,阶级觉悟高,生产积极又有经验,被乡亲们推选为互助组的组长。

她爹经常开会,安成香总是跟在爹的身边,听他们讨论研究生产问题。有时安成香竟在会上天真烂漫地插话:这里的苞谷草高了,那里的红薯该翻了……。工作组的同志就逗趣地说:“安成香真是她爹的一把好助手。”这话一点不差,十户贫农的互助组里,有六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安成香经常和姊妹们一起割牛草,她干得比别人认真,总是抢在前头。不知是谁先提起的,群众和工作组的同志都同意她们成立小互助组,并明确宣布安成香是小互助组的组长。

老互助组长很喜爱小互助组长。有时候,在睡觉之前,安显文总爱摆起自己过去的痛苦身世。安成香总是听得入神,从中受到了活生生的阶级教育,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对地主阶级憎恨的种子。安

显文说:“反动派真不是人,是一群吃人的野兽。那时候,白天出去帮长工,晚上用柏树皮当火把,在野山坡上开生荒。好容易得到几颗粮食成棉花,保长甲长一来,天一款,地一款,结果把地当了、卖了,还是挡不清那些五花八门的苛捐杂税。”他老人家感叹地说:“反动派快要垮台的那几年,实在叫人活不下去。有一天,保长来派枪款,要我们买一支枪三十发子弹,把仅有的钱都给了他们,结果还是脱不了手。反动派把我绳捆索绑,拖到水口寺庙子中,就吊起来,好惨啊!”老人家末了总要嘱咐她:“成香啊!全靠共产党和毛主席,我们的腰干才伸直了,你一定要争口气,听党的话,好好劳动,才对得起毛主席他老人家。”一次义一次,安成香从她爹那里,学到了硬骨头的志气和热爱劳动的习惯。

安成香一年年长人,在集体的生活里,她劳动得越来越出色。

去年插秧后,每天都是火辣辣的太阳,一直没有下过雨,田水干枯了。管理区动员了二百多名青年在下坝抗旱。天气炎热异常,安成香坚持着戽水,别人有时还到大树下休息一会,而她只知道抗旱重要,不知道疲劳。群众讨论开了:“小肥子戽水不换班,她都不怕费力,我们也要象她那样。”在她的影响下,群众的抗旱热情高涨,获得了成绩。党为了表彰这位小猛将,在群众中宣扬了她的先进事迹,并评她为甲等模范,还发了一张奖状。就在评模发奖的当天晚上,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水口寺总支,接收安成香入团,从此,她是一个光荣的共青团员了。

三十二天评上三十五次标兵,这句话好象是不可理解似的。其实这正是安成香去冬参加修水利的真实记录。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公社兴建的大型水利工程“倒勾藤水库”动工了。全公社出工四千多人上工地。水口寺管理区本来没有安排安成香去的。在开工不久,有些人被艰巨的工程吓倒了,零零落落地跑了回来。安成香看见这种情况,就先后五次向生产队党支部书记周世华申请,要求到水库上去,去最艰苦的地方。周支书请示了党总支第一书记田景铭同志,得到同意,安成香就高兴地去了。临走前,她向周支书保证说:“我保证听党的话,一定把工地的工作做好。”

水库上的劳动确实是艰苦的。腊月天,刺脸的西北风,整日整日地追赶着雪花,地上积了很厚一层雪,泥土结了凝疑,水冷得刺骨。安成香一到工地,脱掉了棉衣、球鞋,就投入掏稀泥巴的劳动,参加了最艰苦的清基工作。有二百四下多个青年,在她带头之下,也跟着下去。那时候,冰天雪地,安成香不知道什么叫艰苦,一心一意总想早点修好水库。工地上运泥土的大车,六、七个人一次只能运土六、七百斤,效率不高。安成香看见过牛拉车,她就向工地指挥部建议,从各管理区调来一百五十五条牛,这样就大大节省了劳动力,又减轻了劳动强度。她用牛车拉泥巴,有一天竟拉了三万五千多斤,工地领导上服织了许多人来学习她。接着,她把牛车拉到木轨上,用一头牛拉两架车,创造了一天运土六万参斤的优异纪录。这一经验,被推广到整个工地。

工地上开展了“十大英雄,百名大将”的运动。安成香成为全工地四千多人学习的榜样。大幅的标语上写着“学成香、赶成香、三天超过安成香!”安成香她们的口号是:“男的学习黄继光,女的学习刘胡兰”。大字报里,广播筒里,光荣榜上,安成香这个名字和她的事迹,成为重要内容了。

安成香在水库工地三十二天,被管理区评上二十次标兵,被工地指挥部评上十五次标兵。三十二天中,共计被评上三十五次标兵,这是英雄才能作到的。为了表彰她的先进事迹,共青团思南县委,表扬她为社会主义建设红旗手。

和阶级敌人斗争的勇士

去年10月,安成香由社员大会一致选举到食堂当炊事员。当她夸进食堂的第一天,田景铭同志就对她说:“办好食堂就是建设社会主义,要把食堂认真地办好。”这句话一直记在安成香的心里。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从地主安儒之家门口经过,发现他家有人在吃白米饭。顿时她的思想就警惕起来,头脑中闪过一个疑问:“他家的白米是哪里来的?”

过了几天,她又来到安儒之家门口,这一次她是专门为了摸清底细而来的。她借口要喝点水,闯进了她很不愿意踏进一步的地主家门,到了厨房,她看得很清楚,瓶子里面尽是白生生的大米饭。

由于安成香主动了解情况,帮助了领导上掌握了地主安儒之偷盗粮食的材料。这个不法地主,终于受到了群众的正义审判。在斗争大会上安成香指着地主的鼻子说:“你老不老实,不老实,我就揭发你!”他知道秘密已经被揭穿,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只好乖乖低头认罪。

富农安显诚,多次提意见要求分饭回家吃,目的是要把食堂搞垮,当然要遭到安成香和广大贫农、下中农的坚决反对。于是安显诚就不甘心,到处造谣,无事生非,说公共食堂“不自由”。安成香早就注意这个坏蛋了。她到商店用自己的钱买来纸,请生产队会计安成汉,帮她写了十一张大字报,带头揭露安显诚企图破坏食堂的凶恶面目,重重地打击了这个富农分子。

莫要看安成香人小,她的阶级觉悟,党的立场、勇敢的精神,都大大超过了周围的姐妹们。还有这样一桩事情:

伪女甲长安宇香,趁机盗窃了公社800多斤粮食,逃跑出去据说躲在湄潭县。安成香主动向党中请,要求协助公安机关作侦察工作。她独自一人,带了两斤粮票,越过了县界,翻山越岭,终于在湄潭县永和公社党湾管理区的汤坳,找到了罪犯安宇香。

安成香原来是和爹妈住在一起的,为了保卫食堂财产和粮食的安全,她主动离开了家庭,自愿独自一个人睡在食堂里。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来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这是全心全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行为。这是一个纯碎共青团目的英雄行为。

闪耀着共产主义光芒

安成香受伤后,很快被抬进了公社医院。

当她从病床上醒过来时,才发觉头部被纱布包扎得紧紧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她无法再合上双眼。这时,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却十分惦记着自己的食堂。“我离开了食堂,是派谁人代替我工作?”“社员的菜饭怎样?”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翻来复去。

“李同志,请你来一下。”她以微弱的声音喊公社医院护士李震贵。

“痛吗?小安。”

“不,请你代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们食堂的情况。”

从这以后,当她自己能爬下床时,就吃力地移动脚步,慢慢走到电话机旁,在住院的二十天内,先后十五次打电话给管理区总支第一书记田景铭、生产队支部书记周世华等人。她详细地了解自己食堂的一切情况,从炊事员的工作问到社员的菜饭,从食堂的蔬菜地谈到她喂的猪,直到任何细小的情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时,才安心地放下听筒。

住院期间,公社党委第一书记马光斗同志和广大干部、社员、学生,天天都到医院问候,马书记坐在她的床头,握着她的手,摆刘胡兰的故事给她听,安慰她好好休养!干部、社员送来了一封又一封慰问信,他们还特地赠给安成香两套炊事员工作服,上面缝有“舍身为党”四个字。安成香感激地对党和社员说:我守粮食,是照着党的话去做,只是尽了我应尽的责任,我今后一定更听党的话,把食堂办得更好。

是的,安成香是在党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党,给了她战斗的力量!党,武装了她的思想!

安成香的英雄事迹义深深教育我们:在任何一个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只要有一颗为党为人民的赤胆忠心,任何人都会焕发出青春的活力,闪耀看共产主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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