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胜自己中百炼成钢

张全宇

洋溢着时代精神的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女排奋斗记》（何慧娴、李仁臣著，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是一本使人感奋，给人以力量的好作品。它的价值，不仅因为它占有非常丰富翔实的材料，忠实地记录了中国女排从重新组队到首次夺魁的全过程，以生动的画面再现了女排崛起的五年中最精彩最感人的事件，使读者了解到许多电视屏幕和新闻报道中未曾披露的内容；而且在于深刻地开掘了这支英雄队伍中丰富的内心世界，从不同的侧面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她们的志向、襟怀、个性、情趣，登攀中的“酸甜苦辣”，回答了她们怎样对待事业、怎样看待人生，怎样理解幸福，颇有见地地探究了女排成功的奥秘。《奋斗记》有深度、有新意，有特色，读来引人入胜，给人以有益的启示，值得向青年朋友推荐。

“为事业而奋斗，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这是中国女排给这本书的题词，也是它的主题。美好的理想是在不懈的奋斗中实现的。而最能体现中国女排奋斗精神的是“战胜自己”。正如作者在书中写道：“要战胜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要忍受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战胜体力上的疲劳、伤痛固然不易，要战胜自己个性的弱点更难。即使是平常训练，都“必须钉是钉，铆是铆，该到位的要到位，该扣死的要扣死，达不到标准过不了关，不符合质量要重来，既溜不过去，又得不到宽容。”“累死了”，“哭了”，照练不误。一练就是“极限”。每前进一步，就是“战胜自己”。曹慧英迎战日立队，小腿髌骨断裂不下球场，杨希在日本球迷面前补课不怕出洋相，周晓兰在白洋淀畔的总结会上要求战友向自己“开炮”……这都是在夺取“战胜自己”的胜利……

在一切痛苦的磨炼中，最难做到的是“战胜自己”，而所有这些战胜自己的表现中，最突出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战胜自己的个性，改变自己的性格。这是奋斗精神的最高境界，也是最严峻的考虑。《奋斗记》生动地描述了每个成员战胜自己、克服性格弱点的历史。

《奋斗记》写到，国家女排组队时，袁伟民对孙晋芳的抉择与分析：小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二传手人选，“可是，在小孙的性格中，也有不适宜当二传手的一面：自尊心强，脾气倔。在排球比赛中，承担着组织进攻重任的二传手，需要有绝对的任劳任怨，甘当配角的精神。”“小孙可是个不甘愿处处顺着别人当‘小媳妇的姑娘，她受不得‘气，甚至还会在扣球手进攻不下去时，急得向别人瞪上一眼。”优点与缺点，适合与不适合的诸因素在孙晋芳身上是交织在一起的。以“战胜自己”著称的袁伟民，精心地琢璞玉为良器，而孙晋芳自己也付出了惊人的代价。孙晋芳的犟脾气不只一次在训练和比赛中表现出来，《奋斗记》的作者也比较完整地、有层次地记录了她战胜自己个性的过程。在许多次痛苦磨炼和失败中，她不仅懂得了要克服自己，而且终于达到了“自觉地”境地。《奋斗记》写道：“小孙服了。她自觉地投身于球场这个熔炉里，锻铸着作为一个场上中坚所需要具备的性格。她渐渐地懂得了一个道理：要为祖国赢得大面子，只有不惜丢掉个人的小面子。无私才能无畏。

是的！女排英雄们为什么具有惊人的毅力战胜自己？作者没有“神化”她们，而是在矛盾斗争中真实可信地写出了她们精神境界的逐步升华。她们不是只知磨练的“苦行僧”，而是革命的理想主义者。激励她们战胜自己的，是一个毫不动摇的信念—夺取世世冠军。用孙晋芳的话说，就是“要尝尝当世界冠军的滋味”；用袁伟民的话说，就是“我要的是全胜”！他们追求的，不仅仅是个人成为球星，而是把祖国的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再苦再累也认了”。个性服从共性，把自己的行动自觉地纳入实现伟大目标的轨道，这就把我们中华民族素有的硬骨头气概和奋斗精神，提高到古人所达不到的新水平，成为古代英雄与当代英雄的分界线，个人英雄主义与集体英雄主义的一个分界线，体现出我们中华民族的灵魂。

如果有人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国女排奋斗记》作出的答案是：钢铁是在战胜自己中百炼而成的。这正是我们的事业、我们的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