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总是在灯下的

晓　敏

“我的××”这样的半命题作文也是童年作文的经典模式，在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小猫小狗写过一圈后，无一例外的要写到“我的老师”。

在当年还是小学生的我们眼里，老师是无所不能的圣贤，做梦都想当老师，可以耀武扬威地站在讲台上，拿着教鞭指挥全班同学；更可以无所顾忌地拿着红笔在作业本上圈圈点点。所以，尽管各人眼里的老师各有千秋，但必定都会描绘到这样一个场景：“夜深人静了，老师还不辞辛苦地在灯下批改作业”，然后发一句或真情或矫情的感慨——“我们的老师真辛苦啊！”

是不是每个老师都会在灯下批改作业？是不是改作业时恰好被我们看见？又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真的认为老师很辛苦呢？当然不是喽，只是老师说了：作文想得高分，立意必须要高，主题必须升华。心领神会的我们自然要写老师带病上班、雨夜补课这样的老套情节，而“在灯下批改作业”这种经典片段套在哪个老师身上都合适，再添点什么“看见老师的头上又多了几缕银丝、灯下老师的背影像妈妈一样慈祥”之类的句子，老师爱看，学生好写，分数能高，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老师在灯下批改作业”这样的文字千篇一律。由此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故事：老师领着学生到海边拾贝壳，出发前，老师举了举手中的贝壳说：“同学们看仔细了，要这样的！”结果，大家找回来的贝壳都一个样。其实，面对大海，学生心中早就有了贝壳的模样，假如老师不加以限制，学生头脑中就不会形成惟一的模型，就不会捡回一样的贝壳了。

可在那个懵懂的时候，立意要高、情节要吸引人是我们写作文的准绳，于是去编去凑，都要顺从这样的标准。记得我们考初中时，作文题目也是《我的老师》，有个同学为作文得高分，编了故事说老师为救他死了，竟被当作范文收进了《小学生优秀作文选》。看来有人说“中国孩子说谎是从写作文开始的”真是一点不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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