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动补结构生成研究综述

2006-11-24 13:34许红云史宝辉
现代语文 2006年8期
关键词:补语现代汉语语法

许红云 史宝辉

汉语动补结构,是汉语语法中的一个结构,是汉语中一种特殊而重要的句子成分。和其他语言不同,现代汉语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动补结构。因其本身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补语历来受到语法学界的关注,更是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中最为热门的研究课题之一。

Chomsky生成语法中前沿理论“最简方案”自90年代以来,越来越受到语法学界的重视。学者们广泛运用最简方案对汉语各种句法结构进行研究,给汉语语法研究和最简方案本身作出了巨大贡献。

第一,简化语言学的理论;第二,探究人类语言如何以简单的操作方式运作。这是最简方案的两个主要研究目标。这两个目标都共同围绕一个中心思想:语言学的“经济”问题。最简方案就是要定下一个试验性的框架,作为语法理论研究的准绳,简化现存语言学理论中复杂的部分,摒弃无端和不合理的主张。(邓思颖)

近年来,从生成语法角度对动补结构进行的研究很多,如黄正德、程工、杨寿勋、陈虎、王玲玲、何元建、张璐、熊仲儒、顾阳、Sybesma、沈阳等。有的研究动结式,有的研究“得”字式,各家所做的研究彼此差别很大。

一、补语和动补结构的定义

动补结构复杂,类型多样,吕文华(2001)就曾提出简化对外汉语教学补语系统的构想。下面了解补语后,我们再来看看动补结构。

什么是补语?黎锦熙(1924)《新著国语文法》认为:“补足语是后附于动词或形容词的副词性附加语。”他所说的补足语就是把不完全自动词后面的名词性成分叫做补语。丁声树等(1961)《现代汉语语法讲话》认为:“动词或形容词后面可以另外加上动词形容词之类,来表示前一个成分的结果、趋向等等,这一类成分叫做补语。”“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用成分分析法来对补语作了明确的规定:“补语是动词、形容词的补充成分,它的作用是回答‘怎么样、多少、多久之类的问题,指出动作的结果、动作的延续的时间、性状的程度等等。作补语的主要是用形容词、动词、数量词、一些代词(有些补语是介词结构作的),用在动词、形容词后边。补语前头常用结构助词‘得。”(李锦姬,2003)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汉语教研室(1962:172);朱德熙(1982:125);丁声树、吕叔湘、李荣(1992:1147);邢福义(2002:46)汪丽炎(1998)都定义为“补语是放在动词或形容词之后作补充说明的成分。”如:推得倒、红得发紫、走进来、痛苦万分。

动词或形容词后带补语这个结构,有人称之为“动补”格,如李临定(1986:182)把“长胖、来早、哭醒、看懂”这样的组合称做“动补”格。称做“动补复合词”的也有,如赵元任(1979)《汉语口语语法》把动结式和动趋式称之为“动补(V-R)复合词”,又称之为“粘着的动补复合词”。称作“述补短语”的也不少,如朱德熙(1982);齐沪扬(2000;2005)、李子云(1991)等,他们把动词或形容词叫做述语,述补短语则由述语和补语两部分构成,两者之间是补充和被补充的关系。

定义为动补结构的也不少,丁声树(1961)提出动补结构之说。李讷、Thompson(Li & Thompson, 1981:54);石毓智(2005)则认为动补结构是由两个成分构成的动词复合词性质的,两个成分之间具有动作和结果的关系。孙德金(2003)则认为动补结构是组成部分之间有补充说明和被补充说明关系的结构。

这里,我们采纳动补结构说法,认为它由动词或形容词和补语两部分构成,两个部分之间有补充和被补充的关系。

二、补语和动补结构的分类

陆俭明在为现代汉语补语研究资料序中提到述补结构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一个难点。汉语老师感到难教,外国学生感到难学,更觉得难于掌握。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这种结构本身的复杂性。述补结构的复杂性首先表现在结构类型的多样性上,语法学界对补语的分类问题一直存在分歧。

从形式上看,补语可按结构中有无“得”字来划分。如朱德熙(1982)分成两种:粘合式述补结构和组合式述补结构。粘合式述补结构指补语直接粘附在述语后头的格式,例如:抓紧、煮熟、写上。组合式述补结构指带“得”的述补结构,例如:走得快、看得多、听得出来。李子云(1991)认为动补结构有两种组合形式:述补直接组合(粘合式);述补借助“得”组合(组合式)。丁声树、吕叔湘、李荣(1992),袁宾(2001:508)将补语首先分成两大类:一类是补语前头有“得”字的(这个“得”字也有人写“的”字),一类是补语前头没有“得”字,紧接在动词形容词之后的。带“得”的补语包括状态补语和可能补语,不带“得”的补语分为结果补语、趋向补语和数量补语。 齐沪扬(2000:80)将补语分成三类:不能用“得”的,如:程度补语、数量补语;必须用“得”的,如:情态补语;用“得”与不用“得”构成平行格式的:如:结果补语、趋向补语。

根据补语意义的不同,各家的分类也有所不同。如朱德熙(1982)《语法讲义》分为结果补语、趋向补语、可能补语、状态补语、程度补语五种。李子云(1991)分析说明了九种类型:结果补语、趋向补语、程度补语、情态补语、可能补语、时间补语、数量补语、处所补语和方向补语。齐沪扬(2005)将补语分成结果补语、趋向补语、程度补语、情态补语、数量补语五种。陆俭明(1992)则把述补结构细分成九种类型:A.带结果补语的述补结构;B.带趋向补语的述补结构;C.带程度补语的述补结构;(述语和补语直接粘合的。)D.带可能补语的述补结构;E.带状态补语的述补结构;F.带程度补语的述补结构;(述语和补语之间用“得”组合的。)G.述语和补语之间用“个”组合的;H.由介词结构充任补语的述补结构;I.由数量词充任补语的述补结构。

根据语义和语词性质,邢福义 (2002)认为补语大体可以分为两大类:①状况类补语——表示跟中心语行为性状有关的状况,主要包括结果补语、趋向补语、可能补语、程度补语和评判补语;②物体类补语——表示跟中心语行为性状有关的时间、方所、数量和对象、方式等,主要包括时地补语、数量补语和关系补语。

从生成语义学的角度,缪锦安(1990)《汉语的语义结构和补语形式》把补语分为没有“得”引导的九种补语和以“得”引导的补语两种。

根据补语的结构特点和功能特点,孙德金(2003)把补语分成以下四种类型。1.结果补语:表达动作行为的结果这种语法意义的补语。2.情态补语:补充描述动作或状态出现后所处的某种情态的补语。3.程度补语:从程度上对谓语中心语进行描述的补语。4.数量补语:在数量上(含时量、动量)补充说明谓语中心语的补语。

分类的出发点不同,类型各异。总结起来,动补结构包括结果补语、趋向补语、程度补语、可能补语、状态补语、动“个”、介补、数量补语等结构。我们一般把它们简称为动结式、动趋式、“得”字式、动状式,动个式、介补式和动量式。

三、动补结构的生成研究现状

对补语和动补结构有了基本了解后,我们总结了从生成语法角度对动补结构所作的研究。结果表明目前运用生成语法理论尤其是最新理论“最简方案”对动补结构的研究主要针对动结式和“得”字式。

(一)动结式

“动结式”(也有人称“述结式”),指由动词带表示结果的补语所组成的句法结构,如“打破、喝醉、洗干净”等。这一句法结构是汉语特有的,它颇具特色,而且使用频率又很高,因此,早就引起了语法学者的关注,特别是八十年代以来,成了语法研究的热点(蔺璜,1998)。

黄正德(2006:42) 将汉语的动结式结构依其及物性与事件类别分为四种:

二元通格不及物:(施事+结果)张三追得满头大汗。

二元作格不及物:(经验者+结果)张三醉得站不起来。

三元通格及物:(施事+受事+结果)张三追得李四满头大汗。

三元作格致使:(致事+经验者+结果)这酒醉得李四站不起来。

(致事+经验者+结果)这酒喝得李四站不起来

袁毓林(2004)根据动结式的配价能力,将其分为一价的、二价的和三价的。一价的述结式只能支配一个施事论元,这个论元只能在述结式之前作主语,形成简单句S0:“NPA+VC”。二价的述结式可以支配两个论元,三价可以支配三个从属成分。熊仲儒(2004)也分析了一元补语谓词和二元补语谓词。

黄正德、熊仲儒、Sybesma和彭国珍等从生成语法角度对动结式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黄正德(1992)分析“张三哭湿了手帕”的深层结构如下:

“哭湿了”作为一个V经过重新分析形成Vo,然后整体上移到“手帕”前面的位置,形成正确的词序“张三哭湿了手帕”。黄正德文中所提到的“哭湿了”前移的位置,也就是现在一般认为的轻动词v的位置。

熊仲儒(2004)对动结式设置的如下:

Do[CausPSpec[[Caus][BecPSpec[[Bec][vp[R][V…

他分析所有的一元补语谓词的表述对象都处于[Spec,BecP]位置。比如: “张三吃饱了饭”的处理是:

Do[CausP饭 [[Caus][BecP张三 [[Bec][vp[饱][ 吃……

“这件事哭得张三很累。”的分析是:

[CausP这件事 [Caus哭得[BecP张三 [Bec哭得[vp[cppro很累][V哭]

对此作出的分析是,非宾格动词“哭得”发生了移位,移位的不仅仅是动词,而且包括补语或“V-得”,或者说它是作为一个整体发生核心移位,移进Caus或Exist位置的。

Sybesma(1999)运用生成语法结果补语小句理论对汉语动结式生成做了研究。他对 “张三哭湿了手绢”、“汽车撞塌了一堵墙”和“老王砍坏了一把斧子”的生成过程用了一个树形图来表达:

上述句子包含一个轻动词投射,“张三、汽车、老王”都在SpecvP位置生成。轻动词v的补足语是VP,VP的中心语“哭、撞、砍”,其补足语是一个小句“手绢湿了、一堵墙塌了、一把斧子坏了”。小句谓语“湿了、塌了、坏了”首先移动到动词“哭、撞、砍”的位置与其融合成(incorporation)“哭湿了、撞塌了、砍坏了”,然后移动到轻动词v的位置。小句主语“手绢、一堵墙、一把斧子”移动到SpecVP位置,取得宾格,就生成了“张三哭湿了手绢”、“汽车撞塌了一堵墙”和“老王砍坏了一把斧子”。

彭国珍(2006)的博士论文以生成语法“最简方案”理论为理论背景,采用“结果补语小句理论”具体分析了动结式问题。

彭还详细介绍了小句理论,Hoekstra最先开始用该理论来分析结果补语结构。Hoekstra结果补语小句假设认为,句子中的结果部分是主句动词的补足语,补足语是具有整体句法功能的“小句“。它是由主语、谓语和某些功能性成分一起构成的结构,但不是TP。Sybesma在Hoekstra分析的基础上把“结果补语小句理论”用于分析汉语的结果补语结构。认为汉语结果补语结构中的主句谓语动词表达的是一个非状态性的、本身在时间上没有终结点的动作行为。该谓语动词带一个结果补语小句。

彭国珍对“张三哭湿了手绢”、“汽车撞塌了一堵墙”和“老王砍坏了一把斧子”这三类句子也进行了分析:它们的生成方式是一样的。

“张三哭湿了手绢”句子的合并和移动生成步骤如下:

第一,词库中取出“手绢”和“湿”合并成XP。

第二,XP和词库中取出的“了”合并成 AspP。

第三,“湿”移动到“了”的位置生成“湿了”。

第四,AspP和词库中取出的“哭”合并成V。

第五,“湿了”移动到“哭”的位置生成“哭湿了”

第六,V和空的指示语Spec合并成VP。

第七,“手绢”移动到SpecVP位置获得格。

第八,VP和轻动词v合并成v。

第九,“哭湿了”移动到轻动词v的位置。

第十,v和词库中取出的“张三”合并成vP。

这样才生成了最终的顺序“张三哭湿了手绢”。

此外,彭国珍还介绍了小句谓语移位的原因。在Sybesma、沈阳(2006)的解释(小句谓语移出小句的动因是为了让整个句子所表达的事件获得时态上的解释)的基础上,彭国珍还补充了两点:第一,小句谓语移到AspP中心语“了”,然后合并到主句动词并一起移动到轻动词v的过程是一个循环的移动。这是遵循了中心语移动的限制条件,即中心语的移位不能跳过一个中心语进行,必须是逐个顺次移动。而上面提到的移动过程是完全符合这个限制条件的。第二,补语小句谓语“湿了”移动到主句动词“哭”并且与其融合的另一个动因是因为,根据前面的介绍结果补语小句是一个类似主句动词论元性质的成分。根据Baker(1988)的中心词融合理论,一个中心语Xo如果对另一个中心语Yo提供论旨角色,则Yo可以移动到Xo并且与其融合。

(二)“得”字式

“得”字补语结构在现代汉语中是一种比较复杂的结构。许多教师和学生都感到“得”字结构令人头疼。现代汉语中带结构助词“得”字的动补结构有两种类型:状态补语和可能补语(可能补语的否定式没有“得”字。)(袁宾2001:536)按“得”字补语的结构和语义性质,陈虎(2001)将汉语“得”字补语结构分为结果补语性补语句、描述性补语句和可能式补语句三类。根据补语指向不同,熊仲儒(2004)把“得”字句分成CP补语(小句补语,指向NP)和AdvP补语(程度补语,指向V)。

王还(1979)认为:“得”字句主要有三种基本形式:A. 体词—动词+“得”—补语;B.动词+“得”—体词—补语;C.“把”+体词—动词+“得”—补语。

丁声树、吕叔湘、李荣(1992:123-4)对用“得”联系的补语有三点说明。第一,动宾结构加补语的时候要重复动词。例如: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第二,“得”字后头可以有停顿,动词(或形容词)和“得”字之间不能有停顿。例如:太太气得——一半也是急得——直哆嗦。第三,有时候动词(或形容词)后头加“得”,补语不明白说出来。例如:看你急得!

徐丹(2004:96)认为它在形式上表现为“V(动词)+得+C(补语)”。表结果的“得”字结构词序为“V+O+V+得+C”;表可能的结构具有“V+得+C+O”词序。

缪锦安(1995)则认为重复动词的“得”字句是常式,其他“得”字句基本上是由此省略变化而来。

形式弄清楚了,我们要搞清楚“得”字句句式转换的本质和转换的条件。在生成语法学界,学者们如:黄正德(1992)、程工、杨寿勋(1998)、陈虎(2001)、熊仲儒(2004)等为进一步达到其解释充分性作出了重要探索。

黄正德(1992)和程工在分析“得”字句时,都接受了Larson对双宾语结构的处理方法,采用了Larson 壳结构。黄正德在解释V+de+N+C结构和V+N+V+de+C结构的形成时,认为给宾格赋格是主动词上移或复制的动因。

杨寿勋(1998)把“得”处理为泛动词v,引入了结合鲍尔厄斯中的复杂谓词结构与乔姆斯基中的泛动词短语结构两种结构特征的一种复合结构,将“得”字句的动词复制结构解释为一种受语用驱动的有标记的选择性操作。

和黄正德,杨寿勋的研究不同,陈虎(2001)根据最简方案,认为在这三类句子(结果性“得”字句、描述性“得”字句和可能式“得”字句)中,“得”字性质的不同导致了它们在内部结构上的差异。陈虎(2001:59)对“得”字句的基础生成结构如下:

[vp NP1[vV[vpNP2[vV-de XP]]]]

在结果性“得”字句中,“得”除了结构助词的性质外还兼有表示完成意义的动态助词的性质,属于动词的体态成分。根据乔姆斯基(1995),体态成分在词库中就是与动词结合在一起的,动词发生移位时,体态成分必须随动词一起移动。这样就会生成V+de(+N)+C的结构。 在描述性“得”字句中,“得”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结构助词,而泛动词v所要核查的只是其所含的强V特征,因而“得”缺乏随动词一起上移的动因。描述性“得”字句在带宾语时不能有V+de+N+C的结构,而必须生成动词复制结构。“得”在可能式“得”字句中是一个兼有情态动词性质的结构助词。

熊仲儒(2004:180-1)称“V-得”是由句法派生的,得满足C-统制条件及嫁接与移位同向假设:

[CausP[Caus][BecP[Bec得][vp[V]]]]

熊仲儒(2004)认为汉语的功能范畴的语音特征有缺陷导致“V-得”的移位在大多数时候还要遵守理解经济性原则。也就是说当补语指向动词时,“V-得”不能提升到Caus,这大概也可以用距离相似动因来解释,R在概念上同“V”关系紧密,而与“役事”关系疏远,所以就阻止了“V-得”的移位,而且由于合并优先于移位(MOM,合并优于移位,移位本身不经济),所以“V-得”也乐得不移位。当补语的范畴为CP时,“V-得”可以核心移位;当补语的范畴为AdvP时,“V-得”不倾向移位。原因可能在于理解上不经济,违反了执行系统上的评估器的评估。运用这个结构不仅能生成“他骑马骑得很累”,还可以生成:骑马把他骑得很累/骑马骑得他很累。

四、目前研究中的不足

在动结式研究中,黄正德没有解释“哭”和“湿了”因为什么原因、通过什么过程、遵循什么原则融合到一起。熊仲儒尚不能确定补语谓词的位置,他认为所有的一元补语谓词的表述对象都处于[Spec,BecP]位置。对二元补语谓词而言,其表述对象可能是[Spec,CausP] 位置的成分,也可能是[Spec,BecP]位置的成分。这很难达到统一而简单的解释。

黄正德在解释V+de+N+C结构和V+N+V+de+C结构的形成时,认为给宾格赋格是主动词上移或复制的动因,但这种分析无法解释为什么描述性“得”字句和可能式“得”字句不能有V+de+N+C的结构。杨寿勋将“得”字句的动词复制结构解释为一种受语用驱动的有标记的选择性操作。但是很难解释为什么现代汉语中描述性“得”字句只有动词复制这一种合法的结构。

Sybesma、彭国珍所推崇的结果补语小句理论更好地切合了动结式的事件结构,揭示了动结式主句动词动作没有终结点的特性。从实际的句法操作上来看,结果补语小句理论可以给各类动结式一个统一、简单的解释。熊仲儒关于“得”字补语的分析充分合理,而且解释了多类“得”字形式。综观各家发现结构图、树形图纷繁复杂,这无疑容易让读者迷失其中。

目前对动结式和“得”字补语句作出统一解释的没有。黄正德对动结式的分析主要来自于和“得”字补语句的对比得出的,我们认为这两种结构需要得到统一解释。齐沪扬(2005:204)认为“述语动词(形容词)+得+补语”是动补结构的基本表达格式,这无疑提醒我们进一步探讨整个动补结构的统一分析解释。

五、展望最简方案框架下的“动补”研究

以上“动结式”和“‘得字式”的研究无疑给我们莫大鼓舞,激励我们不断探索解释错综复杂的补语问题。语法研究的发展要求我们从新的理论高度、用新的方法来观察和检验现行的语法体系,对补语的研究也不能例外(李锦姬 2003:25)。用最简方案给现代汉语中各式各样的句式作出统一解释的研究可谓是层出不穷,但对动补结构作出统一解释的还没有发现。所以对动补结构作出统一解释是必然而且必要的,这不仅可以检验Chomsky的最简方案,更重要的是可以丰富我们汉语语法的研究。

此外,在对外汉语教学中,补语是教师教学和外国学生学习的难点。我们用最前沿理论 “最简方案”更深入更全面地研究补语,对动补结构作出统一解释将就有利于外汉语教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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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云,史宝辉 北京林业大学外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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