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瑟·丹托艺术哲学的分析与反思*

徐陶

（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

对阿瑟·丹托艺术哲学的分析与反思*

徐陶

（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

阿瑟·丹托是当代美国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哲学家和评论家之一，他与美国艺术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且对后现代艺术流派例如波普艺术和达达艺术进行了哲学层次的阐释，在一定程度上推动和影响了当代西方艺术的发展。他认为艺术品是在艺术界之中获得艺术品的地位。他提出，在当代艺术被哲学化了，从而导致了艺术的终结。他的艺术终结观对于国内外的美学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他的“艺术的哲学化与终结”观点是值得商榷的。

分析美学；阿瑟·丹托；艺术界；艺术哲学

当代美国艺术界极富影响力的艺术哲学家和艺术批评家阿瑟·丹托（Arthur Danto）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分析美学家，他与美国艺术界特别是纽约艺术界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他的理论来源除了分析哲学，还包括欧陆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哲学、古典哲学、东方哲学等，文风也略显晦涩。他的艺术界理论和“艺术的哲学化与终结”的命题在国内艺术理论和美学界产生了巨大的反响，很多学者围绕艺术是否终结进行了争论，但是这些讨论偏向于具体的艺术理论，而不是侧重于对丹托理论本身特别是他对于黑格尔艺术哲学的采用进行考察。本文将从艺术哲学的层面来对丹托的理论来源和论证逻辑进行严格的分析和批评。

一、艺术界与艺术的定义

丹托在1964年发表了他的第一篇论文“艺术界”（Artworld）并因此成名，这篇论文奠定了他日后理论发展的基础。这篇论文的写作背景是当时兴起了许多变革性的艺术流派，例如抽象表现主义、波普艺术、极简主义等。具体说来，该论文是对一个展览会的回应，这个展览会由安迪·沃霍尔所绘制的布里洛包装箱外形的一系列作品组成。虽然这些作品和普通的包装盒很像，但为什么这些作品是艺术品，而布里洛包装箱却不是艺术品，这个问题成为当时困扰他的一个难题。在论文的开始，他就提出了文章的主要观点：“这个领域（艺术界）是由艺术理论建构的，因此，理论的使用不仅帮助我们区分艺术和非艺术，而且还使艺术成为可能。”[1](418)

丹托批判了两种传统的艺术理论。第一种是艺术的模仿论，他认为物体的镜像（mirror-image）或者模仿，不是艺术的充分或必要条件，而且后印象派绘画和照相术的出现也对模仿理论构成巨大的挑战，迫使我们进行理论修改。第二种是艺术的实在论，他引用了弗莱（Roger·Fry)的话：“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因此，从艺术的实在主义来看，艺术不是对事物的模仿或者幻想，而是具有独特的实在性，是一种创造。但是丹托认为实在主义面临的困境是，很多人正是把艺术看作是实在的。例如他创造了这样一个角色，一个艺术欣赏方面的普通人，把作为艺术品的床当作真实的床，甚至想到上面去睡觉。因此丹托追问，如果艺术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普通人却正是把艺术品的床看作真实的床，为什么我们却说他犯了错误？那么是什么把作为艺术品的床和普通却也真实的床区分开来？

关于艺术的最迷惑的问题，即作为艺术品A是由实在物体R构成的，但是却不能把A当成R，不过说“A是R”却也并不是什么错误。丹托对这句话中的“是”的用法做了一些澄清。这个“是”的用法不是鉴定或者谓述，也不是表示存在，而是“艺术识别”（artistic identification）。我们通过艺术识别把一个对象鉴别为艺术品，并且不同的识别方式可以使同一个对象成为不同的艺术品。但是这些不同的艺术识别是不兼容的，选择一种艺术识别就要排除其他艺术识别。而且艺术识别也要受到一定的限制，某些荒谬的解释也是不能成立的。只有当一个普通人掌握了这种艺术识别的方法，他才能把实在物体建构为艺术品。丹托把他的这个分析运用于波普艺术，安迪·沃霍尔在展览会上展示了许多堆得整整齐齐的布里洛包装盒，丹托认为是一定的艺术理论把艺术品和其他布里洛包装盒区分开，“理论把它带入艺术界，防止它坠入普通的真实事物”，“是理论使艺术界和艺术成为可能”。[1](423)

在丹托的艺术理论之基础上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丹托关于艺术定义的论述。在他的第一本艺术理论著作《平凡事物的美化》（The Transfiguration of the Commonplace，1984）一书中，他试图为艺术定义确定一个框架，书中列出了艺术的普遍定义的一些条件。他认为“认为传统的艺术定义不可避免的空洞性乃源于这样的事实中，即每一个定义都建立在一些特征之上，而沃霍尔的盒子已使这些特征成为与任何这样的定义不相关的了。”[2]丹托后来总结了他对艺术定义的看法，他提出，我们不能用事物看上去如何来定义艺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定义艺术。我们能定义艺术，但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当代艺术所产生的问题。艺术品需要满足两条标准：“1.艺术品必须有内容，即它必须有‘相关性’（aboutness）；2.它必须使这个内容得以具体地表达（embody）。所谓相关性，即艺术品内在地与一种解释相联系。”[3]丹托的艺术定义理论对于后来的美学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美国另一位著名的美学家乔治·迪基（George Dickie）发展了丹托的艺术界理论，提出了更加实证化的艺术制度理论，作为对于艺术的定义。

二、艺术的哲学化与艺术的终结

丹托在后来的几本重要著作《艺术的终结》（1986）、《艺术终结之后》（1997）、《艺术的哲学化》（1999）、《美的滥用》（2004）中进一步发展和深化了他自己的理论，并且提出产生具有巨大影响的艺术的哲学化与艺术的终结观点。在《艺术的哲学化》一书的导论中，他褒扬了艺术史家贡布里希（Ernst Gombrich）作为一个历史学家，解决了这样一个问题：再现性的艺术史何以可能？但是他认为贡布里希的理论却不能适用于现代主义的艺术；另外他也赞扬了美国艺术批评家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是现代主义艺术理论的大师，“但是格林伯格的理论却不适用于波普艺术等后现代艺术流派”。[3]丹托认为自己的艺术理论是为了应付波普艺术等艺术流派的出现，能更好地应对后现代艺术的境况。笔者将从以下三个维度来讨论丹托后期的艺术哲学。

第一，艺术界与解释的标准。艺术品是在艺术理论的阐释中成为艺术品。艺术品不是创造出来等待阐释的东西，丹托认为仅就阐释而言，实物根本就是艺术品。丹托明确地提出“阐释构成艺术品”。阐释实际上是个杠杆，用它把实物从现实世界移入艺术世界，在这里实物时常穿上想象不到的服装。只是由于与阐释联系在一起，实物这种材料才是艺术品。[4](36)

但是丹托并不赞成阐释的极端相对主义，他说艺术概念产生了两类错误，一类是哲学的，一类只是批评的。第一类错误打算阐释某种并不是艺术候选者的东西，而第二类则存在于错误地阐释那类正确的东西。丹托认为，阐释随艺术身份鉴定而转移，这些阐释依次决定着提到的属于艺术品的实物中有哪些部分和性质进入那些改变实物的阐释。现在的问题是，这些阐释有无标准，有无正确性可言？丹托认为阐释毕竟不是无穷的，阐释也有适当和不适当的区别，他尝试性地提出了一个标准：“如果我们假定正确阐释作为艺术品的实物是一个与艺术家本人的阐释最密切相符的问题，我们就不会犯什么大错。”[4](p41)这样，我们可以看到，丹托倾向于解释中的意图主义，目的是为了反对艺术解释的彻底相对主义。实际上，丹托自己也承认他作为哲学上的本质主义者，他所坚持的观点是：“艺术永远都有充分和必要的条件成为艺术品，否则人们不能从事艺术哲学 或者划分哲学时期。”[5](103)

第二，艺术界的历史性。丹托虽然面对的是美国多元的现代艺术，但是他是从艺术史的框架下来进行思考的，他认为如果没有艺术史哲学的思考，就无法看清当前纷繁复杂的艺术流派。丹托的这种历史观很大程度上受到黑格尔的影响。黑格尔哲学有两个特色，一个是历史性，绝对精神在历史环节中展现自身；一个是主体性，绝对精神会在最高的阶段达到对自身的认识，从而实现历史的终结。黑格尔把艺术发展分为三个发展阶段，即想象型、古典型和浪漫型。

丹托认为，艺术史知识或艺术理论是最根本的东西，它形成艺术界。对艺术品身份的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艺术品的历史地位，历史在对艺术的哲学分析中发挥着作用。这就是说，依历史秩序在其起源之处发挥着部分功能的、作为作品的事物，或者说就是作为艺术品的事物，由于与其他作品比照，才能处在其所属历史的复杂情境中。[4](序言)

另外，丹托对于近代西方艺术的发展也作了自己的分期，他将其分为两段宏大叙事，第一时期是大约1400年到1800年，这个时期是努力追求再现的叙事，目标是是模仿自然。而第二个时期是现代主义的叙事，他的目标是纯粹的艺术，探索艺术自身媒介的纯粹性。而这第二个时期现在已经结束，艺术的历史已经达到了终点，进入了艺术的后历史时期。

第三，艺术的哲学化。丹托认为，西方现代艺术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演变，各种流派依次登上艺术舞台，但是现在西方艺术已经穷尽了它的变化，艺术概念已经从内部耗尽了，并且从艺术历史的内在演变中产生了以杜尚为代表的达达主义和沃霍尔为代表的波普主义。丹托从对杜尚和沃霍尔的艺术创作的分析中得出了艺术的哲学化的结论。

当杜尚把一个小便器放入艺术馆时，他不仅提出了何为艺术的问题，而且还提出了为何某物恰好不像自身时它就是个艺术品的问题。杜尚的艺术是对艺术自身的发问，具有真正的哲学形式。之前的一切艺术理论都对杜尚的这类艺术失效了，那么是什么使杜尚的问题物品成为艺术是可能的呢？丹托认为黑格尔的历史图景在杜尚作品中得到惊人的确认，杜尚作品在艺术之内提出了艺术的哲学性质的问题，它暗示着艺术已经是形式生动的哲学，而且现在已通过在其中心揭示哲学本质完成了其精神使命。现在可以把任务交给哲学本身了，哲学准备直接和最终地对付其栖身的性质问题。所以，艺术最终将获得的实现和成果就是艺术哲学。[4](p15)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现代艺术经历了以一系列的内在演进之后，自发地发展到了对自身性质进行哲学反思，也就是说，艺术哲学化了。丹托引用一个半世纪前黑格尔所做出的宣告：“它（艺术）在一个与宗教和哲学分享的领域内牢牢站住脚，从而变成一种另外的样式和形式……艺术才是自由的”，以及“（艺术）丧失了它真正的真理和生命，它被放逐到我们的理念世界”，[4](p104)伴随着艺术越来越变得观念化和哲学化，艺术的定义在这个时候被缩减为“x如果代表一个意义，那么它就是一件艺术品。”[6](p9)艺术不再关注给人带来愉悦和美的感受，因此美被“废黜”了。

第四，艺术的终结。艺术的哲学化不可避免地导致了艺术的终结。对于黑格尔来说，处于世界范围内的世界是意识对其自身的辩证显现，而当精神实现了对其作为精神的身份之了解，通过自身与自身的结合，认识到它处于这样一种情况中，即同一实体就是它的对象，这时历史的终结就到来了。现代艺术经历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运动，当艺术家不断地向一个又一个艺术边界进行进攻时，发现艺术边界全被攻克了，艺术本质的哲学问题正是从艺术之中产生出来的某种问题。而在当今，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艺术，人们必定会对艺术进行哲学思考。一旦当艺术自身对其本质进行思考或者反思时，这时艺术的历史便终结了，艺术的存在不再具有任何的历史性。

那么艺术终结之后的艺术是什么？是指“上升到哲学反思之后的艺术”。[5](p17)艺术将继续存在，而进入“后艺术史”时期，在后艺术史的层次上，艺术不再有历史意义了，艺术创作者将创作出缺乏历史重要性或意义的作品，而这种历史重要性或意义正是我们长久期待的。因此，一切皆可，一切皆可为艺术。这一方面带来了艺术的平面化与历史深度的缺乏，另一方面也带来艺术的自由时代和多元化。这也是我们后现代的文化处境和艺术处境。丹托认为，“从历史的负担下获得解放的艺术家可以用他们希望的任何方式、为任何他们希望的目的，或者不为任何目的，可以自由地创作艺术，这是当代艺术的标志。”[5](p18)

三、对丹托“艺术的哲学化与终结”观点的批评与反思

我们应该看到，尽管丹托自己声称他的理论来源主要是黑格尔，而较少地论及后现代主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丹托的历史终结观是在西方的后现代社会与文化背景之下出现的。由于西方工业文明、社会与政治制度的快速发展，其自身的弊端开始显现，现代性开始被人们所反思和批评。西方文化在20世纪50年代末出现了一种“断裂”，之后的西方社会与文化进入了后现代时期。以德里达、福柯等人为代表的后现代主义的理论思潮，对现代性所具有整体性、同一性、理性、宏大叙事方法等进行了解构和批判。由于现代性的理性框架和叙事方法被解构和抛弃，新的叙事方法尚未确立，因此西方文化普遍出现了一种终结观，例如历史的终结、哲学的终结、意识形态的终结，并且德国艺术史学家汉斯·贝尔廷也早于丹托提出了“艺术史终结”的观点。丹托的理论基础一方面是黑格尔的艺术哲学观，另一方面则是后现代文化与艺术处境，因此，要对丹托的艺术哲学进行批评和反思，应该从这两个维度来进行。

首先考察丹托对于黑格尔的艺术哲学观的借助。黑格尔的艺术哲学是其客观唯心主义体系的一个部分，黑格尔认为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体，绝对精神要外化自身，首先异化为自然，然后发展到精神，而在精神的阶段，是从主观精神发展到客观精神，最后进入绝对精神。而绝对精神则是从艺术发展到宗教，最后进入精神的自我认识阶段，即哲学。但是黑格尔的哲学体系本身是值得批判的，实际上正是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标志着现代西方哲学的开始。并且，即使在接受黑格尔哲学的前提之下，我们也不能认同丹托对黑格尔观点的采用。第一，丹托对于黑格尔艺术哲学的理解有偏差，黑格尔认为绝对精神是从艺术发展到宗教，然后才发展到哲学，因此艺术和哲学之间并不具有直接的转承关系。而丹托则认为哲学剥夺了艺术，从而把艺术到哲学的一个渐进的扬弃过程变成哲学对艺术的突发性的剥夺。正如黑格尔所说，“它（艺术之宫）的建筑师和匠人就是日渐自觉地美的心灵。但是要完成这个艺术之宫，世界史还要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演进。”[8](P114)艺术的发展是个漫长的过程，艺术的终结更是遥远的事情。第二，即使艺术在宗教之后还是进入了哲学的阶段，在这层意义上实现了“艺术的哲学化”，但是这也不符合后现代艺术的状况，因为后现代艺术不仅有观念的艺术，它也不排斥古典的艺术，是古典艺术与前卫艺术并存的时期，“艺术的哲学化”仅仅能够适用于观念的艺术而不能应用于古典艺术。如果艺术真的实现了哲学化，那么就如黑格尔所说的那样，在哲学的阶段，各种概念都是彼此贯通的，形成一个概念体系。但是在当前的艺术状况中，各种艺术流派和艺术概念之间显然是相对独立的，远远没有达到辩证法那样互相贯通的概念体系。因此，丹托借助于黑格尔的艺术哲学提出“艺术哲学化的”观点，不管在理论上还是在艺术实践上都是片面的。笔者认为，相比于黑格尔的艺术哲学，后现代的文化、艺术理论更能阐述后现代艺术现状。实际上，后现代主义首先也是从文艺理论扩展到社会和文化领域的，显然后现代艺术理论更贴近后现代的艺术处境。

其次考察丹托的艺术理论与后现代文化艺术处境的关系。丹托认为艺术终结是指艺术史叙事的终结。丹托借用黑格尔的艺术哲学，他的艺术史叙事是黑格尔式的宏大叙事，后现代主义虽然批判和解构了理性和现代性宏大叙事，但是转向了微观叙事，例如福柯的微观社会学。后现代历史学也在兴起和发展，“它们虽然批判了宏大叙事，但是转向的是对于修辞学和话语本身的研究”，[7]这是一种新的叙事。因此，艺术史的叙事没有终结，而是进入了另外的一种类型。顺便提到，现代性与后现代性本身就一直存在着争论，这个争论现在仍在延续。另外从后现代艺术实践来看，由于信息技术、数字技术、艺术媒介及交流工具的日新月异，它们能够极大地容纳几乎所有的艺术作品和历史资料，使得这些材料都能同时展现在人们面前，这造成了一种艺术历史终结的假象。但是实际上，艺术中的创新仍然在出现和发展，并且随着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新颖的艺术材料、艺术作品、艺术风格仍然会出现。笔者认为，随着艺术实践的创新和发展，对艺术的阐释也会发展和变化，艺术史的叙事也仍在继续而不会终结。

综上所述，丹托的艺术界理论和艺术的哲学化与终结观具有很浓厚的思辨性和独创性，是在当今的后现代艺术处境下对于艺术的哲学思考。但是，他的观点对于我们的启发要远远大于我们对其观点的接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艺术实践的发展的检验之下，丹托观点是正确还是错误，这会变得更加明确。值得指出的是，丹托一方面具有很强的思辨色彩，一方面却对于现实的艺术实践进行了颇为中肯的分析和批评，是一位“极高明而道中庸”的学者。除了本文中谈到的艺术哲学，丹托的著述还涉及对于各种艺术门类例如文学、绘画、电影的具体批评，同时还在历史哲学等方面有独特的贡献。深入地研究丹托的美学思想，对于中国的艺术批评和美学理论之发展也一定会大有裨益。

[1][美]Arthur Danto,“The Artworld”[A],Aesthetics:A Comprehensive Anthology[C],Edited by Steven M.Cahn and Aaron Meskin,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8.pp.418-423.

[2][美]Arthur C.Danto,Introduction,The Transfiguration of the Commonplace[M],Cambridge: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81.

[3][美]Arthur C.Danto,Introduction,Philosophizing Art[M],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9.

[4][美]丹托.艺术的终结[M].欧阳英,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5][美]丹托.艺术的终结之后——当代艺术和历史的界限[M].王春辰,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

[6][美]丹托.美的滥用——美学和艺术的概念[M].王春辰,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

[7][德]黑格尔.美学[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8][澳]艾维·泽尔塔克.我们关于过去的知识：史学哲学[M].徐陶,于晓凤,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2007.总序“历史哲学：从缘起到后现代”.

（责任编校：朱德东、段文娟）

The analysis and reflection on Arthur Danto’s philosophy of art

XU Tao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

Arthur Danto is the most influential philosopher and critic about the art in America today.Being in close contact with American art world,he discusses post-modern artistic genres such as Pop Art and DaDa Art from the philosophic viewpoint.He thinks that artwork comes into being in the art world.Art is philosophized and comes to its end today.This proposition has great influence on the domestic and foreign aesthetical studies.But his proposition has some defects.

analytic aesthetics;Arthur Danto;art world;artistic philosophy

J0-02

A

1672－0598(2009)02-0131-04

10.3969/j.issn.1672-0598.2009.02.026

2009-01-12

徐陶(1979-)，男，汉族，四川乐山人，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专业2005级博士生，从事外国哲学和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