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苏轼 苏门诗人 咏史诗 奇趣 典雅 融通
摘 要:在咏史诗的发展过程中,三苏及苏门诗人占有重要地位。“奇”、“雅”、“通”成为他们咏史诗创作相互关联又互为补充的三个特征。这极大地丰富了咏史诗创作的内涵,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苏与苏门诗人活跃于诗坛的时期,正是北宋文学文化发展臻于极盛的时期。咏史诗的创作在他们手里也呈现出不同于以往的风貌,无论是诗材的觅取方向,还是主题凝练的思路,以及艺术结撰的手法,均有异于前人,表现出一种自觉的创新与自立意识,体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审美品位和价值理解品位。“奇”、“雅”、“通”成为他们咏史诗创作相互关联又互为补充的三个特征。
一、咏史诗中翻案法的广泛运用与“诗以奇趣为宗”
苏轼评柳宗元的《渔翁》诗时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熟味此诗有奇趣。”①黄庭坚也说“文章最忌随人后”②。可见,奇趣和新意,是苏黄一派诗歌创作的自觉追求。在咏史诗创作领域,这一特征表现得更为明显。
在立意上,三苏及苏门诗人的咏史诗最好翻空出奇,发前人所未发。清代魏禧很敏锐地发现:“有窥古人作事主意,生出见识,却不去论古人,自己凭空发出议论,可惊可喜,只借古事作证。盖发己论,则识愈奇;证古事,则议愈确。此翻旧为新之法,苏氏多用之”③,这实际上主要是针对咏史诗创作而言的。以苏轼《凤翔八观》之《秦穆公墓》为例,此诗咏秦穆公以三良殉葬事,事见《诗·秦风·黄鸟》序。由于此故事所牵涉的君臣之义与臣子的出处命运等问题引发了文人深入的思考,因而这个题材屡见于历代的咏史诗中,魏时阮瑀、曹植、唐代柳宗元等均有知名作品传世,但多数作品对三良与穆公的认识,还是谴责穆公杀人殉葬。苏轼则不同,他在诗中换了一个角度看待这一历史事件,认为穆公不因战败而诛孟明,更不可能逼三良殉葬,三良之殉全因感恩之心与忠义之气,今人因无此心此节才会对古人有相疑之意。全诗之妙,在于立意上的新意。清人说:“东坡诗推倒扶起,无施不可,得诀只在能透过一层及善用翻案耳”④,又称其作诗“扬其异而表其奇,略其同而取其独”⑤,指的正是苏诗的这一特点。
其实,不只是苏轼,这一派的诗人在咏史诗的创作中都将立意新奇作为创作的关键环节。如张耒《韩信祠》一诗,以汉初的政治局势推断韩信欲谋反的不合常理,以韩信不忘漂母之恩推断其欲背叛高祖的不近人情,立意新鲜别致。唐庚《嘲陆羽》一诗,一反前人论陆羽者多写其淡泊功名的论调,从《唐才子传》等史籍所载李季卿轻侮陆羽,羽愧之,作《毁茶论》这一故事入手,写陆羽自取其辱,远不如汉末祢衡之尚气刚傲。唐庚“文采风流,人谓为小东坡”⑥,这首咏史诗力图在主旨上突破和超越前人陈规,确与苏轼有几分相像。
苏轼、黄庭坚等人,虽然当时以文章诗歌名满天下,但并不是处在政治核心圈子中的士人。苏轼虽在哲宗元祐元年(1086)迁中书舍人,改翰林学士,但在元祐四年就知杭州,离开了京城,政治生活中的黄金时期非常短暂。其他苏门诗人在仕途上也多蹭蹬蹇厄,许多时候过着迁谪流离的生活。因此,他们的咏史诗往往缺乏政治家的稳重与踏实,却充满了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时代稍前的王安石作咏史诗亦好翻案,但他多借评论古人表明自己的政治见解和学术态度,表现了其作为政治家的敏锐识见。苏轼等人与王安石不同,他们是相对纯粹的文学家。他们在咏史诗中标新理、立异义的目的,更多的是从文学技巧着眼,营造舒卷自如、变化莫测的诗歌境界,因而他们的咏史诗往往更具有恣肆奇特的风格特征。
也正因为此,他们许多咏史诗所表达的见解有以偏概全、甚至大言欺人的弱点,这也遭到后人不少非议。如前引苏轼《秦穆公墓》,清人贺裳评价道:“《黄鸟》之诗曰:‘临其穴,惴惴其栗。感恩而杀身者然乎?读者毋作痴人前说梦可也。”⑦苏辙《读史六首》其四云:“桓文服荆楚,安取破国都。孔明不料敌,一世空驰驱。”贺裳评价道:“余以此言太谬,丕之于汉,岂若楚之于周哉!汉贼不两立,鞠躬尽瘁,岂得与共主尚存者等!”⑧贺裳评诗,以封建正统论作为标杆,今天固然可以不加理会,但苏辙以诸葛亮与齐桓公、晋文公相较,不考虑时代的发展与政治军事格局的变化,也确实属于刻舟求剑之论。其他如张耒《范增》、唐庚《过潼关》等诗作,也多落此病。
值得注意的是,三苏及苏门诗人的咏史诗,在艺术形式上,好用长篇大章。如苏洵《颜书》、苏轼《凤翔八观》之《石鼓歌》、《荔支叹》、张耒《读中兴颂碑》、李《颜鲁公祠堂诗》等,动辄数百言,这类诗歌往往充满纵横排之气,也最容易体现“以奇趣为宗”的特色。
二、读书生活与咏史诗中的书卷气
三苏与苏门诗人咏史诗的第二个特征,可用一“雅”字来概括,其内涵,是在学问和生活两方面戒猥琐粗鄙,从而实现对流俗的超越。这是有其时代背景的。
宋朝建国后,采取崇文抑武的国策。庆历、熙宁年间,朝廷对教育体制又进行了深入的改革,广设学校,培育人才,史载“自仁宗命郡县建学,而熙宁以来,其法浸备,学校之设遍天下,而海内文治彬彬矣”⑨。另外,印刷术的普及也为文化的繁荣创造了条件。苏轼曾说:“余犹及见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时欲求《史记》《汉书》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书,日夜诵读,惟恐不及。近岁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学者之于书多且易致如此。”⑩教育的发达、书籍的普及为宋代文人体味前人成果、钻研学术提供了良好条件,也使得宋代文人对读书予以了高度的重视,并视之为进行创作的先决条件。孙觉就诗文创作问题请教欧阳修,欧阳修的答案是:“此无他,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11}苏轼等人活跃在诗坛的时候,宋代文化正处于鼎盛时期,读书风气极为浓厚。这种风气对创作影响的结果,就是诗文作品中浓郁的书卷气,咏史诗自然也不例外。
苏轼及苏门诗人的咏史诗中,读史诗的数量显著增加了,如苏轼的《读开元天宝遗事三首》、《读晋史》、《读王衍传》、《读后魏贺狄干传》,黄庭坚的《读曹公传》、《读晋史》,张耒的《读史二首》、《读秦纪二首》、《读周本纪》、《读唐书二首》,晁补之的《读蔺相如传赠李甥师蔺》,孔武仲的《读梁武帝纪二首》等等,均是直接以读史名篇的。其他并未以读史名篇而是因读史有所感悟而成为创作触发点的咏史作品,数量就更多。
三苏与苏门诗人咏史诗中的书卷气,还在于对读书情趣的展露。他们的咏史作品,常可以见到以“戏作”名篇者。如苏轼《戏作贾梁道诗》,咏三国贾逵(字梁道)、王凌事,见《三国志》卷十五、二十八。苏轼以“戏作”为题,本身就说明这类诗歌并不以严肃的历史批判为宗,指摘史籍记载“不可晓”处,主要是展现聪明机辩的才情。再如苏辙《读乐天集戏作五绝》,以白居易文集中所载的几处故实和场景联缀成篇,表现出一种活泼诙谐的情调。在宋人对文道关系的沉重思考中,在咏史诗普遍以悲慨严正作为风格主流的状况下,这类诗歌犹如一股清风,令人耳目一新。
在三苏与苏门诗人的咏史诗中,历代文人作为歌咏对象的比例较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如苏轼的《阮籍啸台》、苏辙的《徐孺亭》、黄庭坚的《徐孺子祠堂》《题孟浩然画像》、张耒的《白公祠》《读杜集》、晁补之的《采石李白墓》、秦观的《司马迁》《读列子》、李的《孟浩然故居》《阮步兵庙》《啸台》《文选楼》《琴台》、李之仪的《谒李太白祠》《李太白画像赞》《李太白赞》、张舜民的《吊太白》、孔武仲的《韩公祠堂》《白公草堂》、孔平仲的《读庄子》《读江淹集》《李太白》《题老杜集》等等,反映出宋代咏史诗题材取向上的新动向,也可以看出宋代崇文风气对文学创作的具体影响。
三苏与苏门诗人咏史诗之“雅”,与当时文人的生活形态密切相关。当时的士大夫们一方面力求日常生活的艺术化,使之富有一种雅趣,另一方面又力图使高雅的艺术活动和其他文化活动如写诗、作文、书法、金石赏玩等等日常生活化。“西园雅集”可谓这种生活形态的典型和代表:元祐年间,苏轼、苏辙、黄庭坚、秦观、张耒、晁补之、米芾、李公麟等十六人集会驸马王诜的西园,李公麟为画《西园雅集图》,后来米芾、郑天民、杨士奇皆为作记。“夫从容太乎之盛致,盖有旷数十世而不一见者,其可为盛也已”{12}。这种文化繁盛时期的文人生活形态在当时咏史诗创作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迹。
首先是咏史中多唱和之作。如苏轼作《凤翔八观》,苏辙便有《和子瞻凤翔八观八首》,其中苏轼《石鼓歌》、《诅楚文》、《秦穆公墓》等咏史苏辙均有和作。苏轼作《濠州七绝》,苏辙亦有《和子瞻濠州七绝》,其中苏轼《虞姬墓》云:
帐下佳人拭泪痕,门前壮士气如云。仓黄不负君王意,只有虞姬与郑君。
苏辙《虞姬墓》云:
布叛增亡国已空,摧残羽翮自令穷。艰难独与虞姬共,谁使西来敌沛公。
苏轼诗从虞姬之忠的角度构思,是颂扬古人的主题;苏辙诗则从项羽因刚愎自用而导致覆亡的角度着眼,是历史批判的主题。这类唱和之作,使得文人急切寻找同一题材不同的切入点和不同的表达方式,促进了咏史诗在取材、构思以及诗艺上的进步。
二是咏史诗中观碑、题画等富于文化内涵的内容极大地增加了。苏轼《又书王晋卿画四首》之《四明狂客》、苏辙《次韵题画卷四首》之《四明狂客》、黄庭坚《题伯时画严子陵钓滩》《题伯时画松下渊明》《题孟浩然画像》、陈师道《题画李白真》、张耒《昭陵六马唐文皇战马也琢石象之立昭陵前客持石本示予为赋此》《读中兴颂碑》《读李憕碑》、李耒《谢公定所宝蕃客入朝图贞观中阎立本所作笔墨奇古许赠赵德麟而未予作此诗取以送德麟》等诗,都是较典型的代表。
三是审美情趣的转变引起了文人对雅俗关系更深层次的思考。“以俗为雅”命题的提出,反映出宋人对“雅”内涵深入的拓展。苏轼说:“诗须要有为而作,用事当以故为新,以俗为雅。”{13}在咏史诗中,以前不曾入诗的一些材料开始进入诗人创作的视野,如李《诸葛菜》序云:
蜀诸葛亮每行兵处,必种此菜以志之。邑中元开州家有此种,仆求之以作羹,甚美。作诗求之。
诗云:
武侯战地记他年,战后犹当似率然。会向渭原惊仲达,尚应江碛感桓玄。背山左泽甘如彼,傍砌绕篱今可怜。莫问兴亡进羹茹,书生赢取腹便便。
诸葛菜即蔓菁,唐人书中已有记载,唐韦绚《刘宾客嘉话录》载:“三蜀之人,今呼蔓菁为诸葛菜,江陵亦然。”但以此入诗,却是在宋代,反映了咏史诗题材范围的扩大以及与日常生活的密切联系,这与宋诗总体发展方向是一致的。
三、艺术形式的互相交融与咏史诗的新变
三苏与苏门诗人咏史诗另一重要特征,便是“通”的气质,主要表现在:创作中讲求各门类艺术的相通,从而拓展了咏史诗的题材,以及审美风格多样与融通,丰富了咏史诗的表现手段。
苏门诗人的咏史诗,有用诗与词共同写作同一题材者。如秦观有很独特的《调笑令》十首并诗,其一《王昭君》诗曰:
汉宫选女适单于,明妃敛袂登毡车。玉容寂寞花无主,顾影低回泣路隅。行行渐入阴山路,目送征鸿入云去。独抱琵琶恨更深,汉宫不见空回顾。
词曰:
回顾,汉宫路,杆拨檀槽鸾对舞。玉容寂寞花无主,顾影偷弹玉箸。未央宫殿知何处,目送征鸿南去。
这种艺术上的创新,得益于与苏轼等人强调打通融合的文艺理论。
而对这一理论体现得最为突出的是咏史诗中的题画诗。三苏及苏门诗人对古代人物画多有题咏,已见前述。值得注意的是这类诗歌破除诗画原有界限,追求不同艺术间共有的真味与情趣的倾向,以及这种倾向所带来的诗歌风格上的变化。例如黄庭坚的《题伯时画松下渊明》:
南渡诚草草,长沙慰艰难。终风霾八表,半夜失前山。远公香火社,遗民文字禅。虽非老翁事,幽尚亦可观。松风自度曲,我琴不须弹。客来欲开说,觞至不得言。
苏轼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14},又说:“少陵翰墨无形画,韩干丹青不语诗”{15},若以这些话来评价黄庭坚此诗,也庶几近之。此诗写画中陶渊明的悠然自得的神情与高远的意趣,形象真切,诗意盎然,使人不禁倾想李公麟画作的风采。诗中所述陶渊明与慧远结莲社,弹无弦琴等典故,绘画可能囿于艺术形式的限制无法完整地传达描述,而绘画中徜徉于松下的陶渊明形象散朗简远的风神,可能会给人更为直观和富于冲击力的感受。南宋吴龙翰云:“画难画之景,以诗凑成;吟难吟之诗,以画补足”{16},就是此意。咏史诗中题画一类的发展与繁荣,借鉴了绘画离形得似、借物传神的技巧,无论是在题材上还是在风格上,都为咏史诗的创作开辟了一个新的世界。
苏轼及苏门诗人咏史诗“通”的特质,还表现在他们咏史作品中审美风格多样与融通。苏轼在当时虽然是公认的文坛盟主,但却是个“但开风气不为师”的人物,苏轼门下,黄庭坚那样各体兼擅的人并不多,而往往各有所长,如张耒长于诗,秦观长于词等。在诗歌创作领域,各人的风格也往往各不相同,咏史诗亦然。如张耒的咏史诗以雄浑壮阔见长,《昭陵六马唐文皇战马也琢石象之立昭陵前客持石本示予为赋此》《读中兴颂碑》等长篇作品,有浑厚雄健之气,《项羽》《范增》《萧何》《韩信》等七绝小品,也一语破的,富有历史批判的力度。而秦观诗有“女郎诗”{17}之称,虽然这种评价有以偏概全之嫌,但其《王昭君》《乐昌公主》《崔徽》《无双》《灼灼》《盼盼》《崔莺莺》等作品,确实带有浓重的香艳意味和婉转妩媚的风格特征。咏史诗中审美风格的多样还表现在:即使是同一个作家,不同作品的风格也往往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性。苏轼在其《论文》中提出了著名的“随物赋形”的理念,这种根据描写客体以及主体感受的不同而变换技巧风格的做法,使不同题材、不同情境下创作的咏史作品呈现出不同的风貌,如《石鼓歌》,纵横奇崛,《骊山三绝句》,明快畅达,《和陶咏二疏》之类又古朴高远,风格意趣迥异。清赵翼说:“东坡随物赋形,信笔挥洒,不拘一格”{18},确是的评。张耒的咏史常有磅礴的气势,这与其平易舒坦、“自然有唐风”{19}的总体风格,以及时人“君诗容易不著意,忽似春风开百花”{20}的评价并不相埒。这些都可以使我们了解苏黄一派诗人在咏史诗创作领域的着意经营和努力开拓。
四、小结:苏黄等人对咏史诗创作的影响
苏轼、黄庭坚等人,是站在文化巅峰上的艺术巨匠,是后代文人学子努力钻研和学习的楷模,他们的创作上的开拓对后代咏史诗的创作影响是巨大的。他们好翻案,讲究立意新颖,这使得去陈言、开新意成为后世咏史诗创作最基本的原则之一,“诗贵翻案”{21}成为后世咏史诗创作的核心和创作成败的关键,诗人们在议论史事、评价人物时,无不注意从不同的角度切入,以求议论尖新深刻。另外,苏黄等人重读书,尚雅趣,使咏史诗成为书生读书生活的写照和读史感悟的记录,唐代极其繁荣的登临怀古类作品进一步减少并边缘化。最后,苏黄等人在诗艺上的不懈追求,尤其是模糊、融通各门类艺术的边界,表达艺术真美真趣的努力,开拓了咏史诗的题材,丰富了咏史诗的审美风格。唐代胡曾、周昙、汪遵等人所作咏史组诗,虽然在艺术上颇为后人诟病,但在他们之后,体裁上以七言绝句为主,风格上以平直质拙为主,成为咏史诗创作中数量最多的一类。而三苏与苏门诗人,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以胡曾为范型的咏史诗创作中的粗鄙卑陋之气,开辟了咏史创作的另一片天地。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吴德岗,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图书馆副馆长。
① 惠洪《冷斋夜话》卷五。
② 黄庭坚《赠谢敞王博喻》,《山谷集》外集卷一四。
③ 魏禧《杂说》,《魏叔子日录》卷二。
④ 刘熙载《诗概》。
⑤ 朱庭珍《筱园诗话》卷一。
⑥ 《文献通考》卷二三七引李壁语。
⑦ 贺裳《载酒园诗话》卷一。
⑧ 贺裳《载酒园诗话》卷一。
⑨ 《宋史》卷一五五。
⑩ 苏轼《李氏山房藏书记》,《苏轼文集》卷一一。
{11} 周辉《清波杂志》卷一一。
{12} 杨士奇《西园雅集图记》,《东里续集》卷一。
{13} 苏轼《东坡志林》卷九。
{14} 苏轼《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苏轼文集》卷七O。
{15} 苏轼《韩干马》,《苏轼诗集》卷四八。
{16} 吴龙翰《野趣有声画》序,杨公远《野趣有声画》。
{17}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遗山集》卷一一。
{18} 赵翼《瓯北诗话·黄山谷诗》。
{19} 方回《送罗寿可诗序》,《桐江续集》卷三二。
{20} 晁补之《题文潜诗册后》,《鸡肋集》卷一八。
{21} 袁枚《随园诗话》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