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历史上的四次翻译高潮看中国翻译传统

2009-06-25 11:07
新西部下半月 2009年11期
关键词:翻译

韩 敏

[摘要]本文从“翻译”两个字的来历说起,谈到中国历史上出现的四次翻译高潮,并从每次高潮中涌现的翻译家及其优秀的翻译思想透视到中国的翻译传统,即:站在文化战略高度,采用西方哲学思想,翻译目的为政府服务客观上也考虑了人民的利益,译者主体性等,但是也需要重构新的文化传统以适应时代的发展。

[关键词]翻译;翻译高潮;翻译传统

翻译是人们之间进行交流和合作的重要媒介,语言存在的分布不平衡让翻译变得不可或缺,如果把手势语、图形文字等这样符号翻译也算作翻译,那翻译的历史也就与语言的历史同时开始,在《周官》中记载:“象胥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传王之言谕说焉。”这里“象胥”便指古代的翻译官,且在周朝对专管其他各方的称呼不同,“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后来,“盖汉世多事北方,而译官兼善西语故,摩腾始至,而译《四十二章》,因称‘译也。”说明从汉代以来由于军事、政治多与北方交涉,所以“译”便成了总称,而“翻”字的出现,据赞宁说,也是起用于东汉摩腾之译《四十二章》,“翻译”两字的连用,至少在南北朝时的佛经翻译者就开始了。

从“翻译”两字的悠久历史可以看到中国翻译史的漫长路程,其间出现了四次翻译高潮,分别是:东汉至唐宋时期的佛经翻译、明清时期的科技翻译、鸦片战争至五四运动的西学翻译和改革开放至今的全方位的翻译,各个高潮期间都涌现了许多优秀的翻译家、众多闪光的翻译思想和理论,也透视了中国的翻译传统。

第一次翻译高潮:东汉至唐宋时期的佛经翻译

据文献资料记载,我国的佛经翻译大约始于东汉末年止于北宋,历时九百余年,大约在公元224年发生了“文质之争”,当时竺将炎与维祗难共译了《法句经》,而后支谦重行校译了该经并作《法句经序》,说竺将炎“虽善天竺语,未备晓汉,其所传言,或得胡语,或以义出音,近于质直”,并批评译本“其辞不雅”(任继愈,1981:174)。他的批评立即引起了维祗难的反击。他认为,“佛言,依其义不用饰,取其法不以严”,还引用老子“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和孔子“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话为理论依据,这场中国翻译史上第一次大论战中,“质派”在理论上获得了胜利”,但是在实践上“却是由文派最后成书”(同上:175),这体现了中国翻译传统中以原文为依归的思想。归根到底,文派译法的胜利,是因为这时译经的需要已从知识分子的诉求转为普通民众的诉求,而文派译法正好响应了这种诉求,顺应了中国文化引进和利用佛教的新需要,从而得到广泛传播的结果。

在这一时期,各个翻译家都呈现了自己的翻译见解,通过大量的翻译实践得出经验,这体现了唯物辩证的思想,即实践决定认识,认识指导实践。如支谦在《法句经序》中提出“因循本旨,不加文饰”的译经原则;玄奘,他的指导原则就是“既须求真,又须喻俗”,梁启超认为:“若玄奘者,则意译、直译。圆满调和,斯道之极轨也。”这么高的评价说明翻译者的严谨精神和创新思想,他们不拘泥于旧的传统,通过实践总结经验,并提出理论,这也正是中国翻译者的传统思想。

第二次翻译高潮:明清时期的科技翻译

我国的科技翻译始于16世纪末17世纪初,止于18世纪中叶,延续了近一、二百年的历史,明末清初,西方殖民主义者入侵我国东南沿海,许多西方耶稣教会士以科学传教为名进入中国进行宗教传播活动,当时中国的学者与他们合作翻译西方科学著作,著名的有徐光启、李之藻、杨庭筠,他们三位被耶稣教会人士称为是“中国圣教三柱石”,还有意大利人利玛窦、熊三拔,日耳曼人汤若望。利玛窦开创了“中西合译”的翻译形式,也成了翻译传统。虽然徐光启他们未能留下详细的翻译方法理论,但他们的看法却很有创造性,如徐光启指出“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先须翻译”;李之藻提出“借我华言,翻出西义”;杨庭筠指出抓紧培养翻译工作者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所有这些都体现了译者的唯物思想和上进精神,同时也体现了译语中心的翻译传统。利玛窦等人之所以能在中国这个文化中心主义的国家生存并备受敬重,都是源于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熟悉,他们采用“科学传教”和“儒教合一”的手段传播天主教,他们对《圣经》进行了归化处理,甚至用儒家的词汇如“天”“仁”“仁慈”来翻译《圣经》中的“Deus”“mercy”“benevolence”。

第三次翻译高潮:鸦片战争至五四运动时期的西学翻译

这一次的翻译高潮始于鸦片战争止于1919年的五四运动,历时近八十年,冯桂芬把翻译工作提到了为“天下第一要政”服务的高度,这一时期不审西文的中国士大夫与粗通中文的来华传教士也使用了“中西合译”的形式,英国的傅兰雅和中国的李善兰、徐寿等,鸦片战争以后成立的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京师同文馆、光学会等都有多部合作译著问世。著名的翻译评论家马建忠主張振兴翻译事业以挽救民族危亡,这说明译者的出发点是为政府着想,为国家为人民的利益着想,如丁韪良翻译慧顿的《万国公法》,此书译成后适逢普鲁士和丹麦交战,天津海口的丹麦船为普所扣,恭亲王奕等援引此书有关则例与普鲁士使臣辩论,普使即行认错,将所获船只移交中国,奕于是给银将此书印三百部颁发各省督抚备用。1875年在解决马嘉里案时,清政府也援引此书的条文进行交涉。

第四次翻译高潮:改革开放至今的全方位的翻译

这一次翻译高潮无论在翻译规模、翻译范围上,还是在翻译质量水平和对国家发展的贡献上都是前三次无法比拟的,黄龙的《翻译学》系统地提出了一系列见解,如唯物辩证观、知行统一观、三位一体观等;许渊冲提出诗词翻译的“三美论”,还有文学翻译的“三似新论”、“三化论”、“三之论”等;刘宓庆有十一部著作,前期建立在传统译论及结构主义语言学基础上,后期以维根斯坦为基础,以语言哲学为导向,创作出许多适合时代发展的优秀著作;还有翁显良的《意态由来画不成》,指出原作意象的隐或显、婉或直、艳丽或质朴、庄重或谐谑都是可译的,等等,各国的翻译理论都深深植根于本国的历史结构和特定文化土壤之中,中国的译学理论自然也带有中国的民族特色。我们不能割断历史的脉络,也不可能抹去民族的烙印。这些带有中国特色的翻译理论的形成,都体现了政府对翻译事业的支持,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以及我国翻译的现状,随着时代的发展,新的文化传统势必形成,这样重构新的文化传统也成为了必然趋势。

“中国传统译论不是过多地关注了主体而是太少地分析客体、太少将译语文本纳入自己的审视范围”,总之,中国翻译传统有其特色,即:站在文化战略高度,采用西方哲学思想,翻译目的为政府服务客观上也考虑了人民的利益,译者主体性等,同时重构新的文化传统以适应时代的发展。

[参考文献]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2]张春柏、陈舒.从“文质之争”看佛经翻译的传统,[J].国外外语教学,2006.1.

[3]徐修鸿.中国翻译传统研究:以中国翻译史上三次翻译高潮位例[J].长春工业大学学报,2008.5.

[4]马祖毅.中国翻译简史,[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

[5]刘宓庆.中西翻译思想比较研究,[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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