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2009-07-20 10:06曹毅梅
电影文学 2009年3期
关键词:教父经典光影

曹毅梅

[摘要]如果说《教父》的原初意义是作为一部黑帮电影呈现于世人面前,那么它首先成为黑帮电影中的教父,照亮了先驱者,也影响了后来者。然而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很多年后,即使我们不把它看做一部黑帮电影,它仍然是一部诠释命运与生存的经典之作,它影响了几代人,人们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解读它。试图从这座金山上去挖掘属于自己的金子,它最终如其名成了电影中的教父,一个不败的神话。

[关键词]黑帮电影;经典;光影;命运

1972年3月15日,《教父》在美国正式上映引起巨大反响,比如《纽约时报》的一段评论认为,《教父》是自《公民凯恩》以来最出色的一部美国影片,它把黑手党作为一个隐喻,不仅暗指非法生意的腐朽,而且暗指所有权力中心——其中主要包括政府的腐败。《教父》的余响在1973以后至今仍未消失。如果说它的原初意义是作为一部黑帮电影呈现于世人面前,那么它首先成为黑帮电影中的教父,照亮了先驱者,也影响了后来者。然而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很多年后,即使我们不把它看做一部黑帮电影,它仍然是一部诠释命运与生存的经典之作。它影响了几代人,人们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解读它,试图从这座金山上去挖掘属于自己的金子,它最终如其名成了电影中的教父,一个不败的神话。

很多年来,《教父》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神话影片,如果说艺术作品本身是一个文本,那么人们对文本的解读必然是在社会、历史与人性这几个纬度所构建的框架之下进行的。文本自身会因为窥视者的角度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文本和文本所处的话语环境的交流与碰撞也会激发出各式各样的解读。后现代主义者认为,我们无法去把握事物的整体,呈现于人们情感世界的只是事物的碎片,从碎片中打捞出来的东西当然不够完整,却足够真诚。本文对《教父》的透视也只能是支离破碎的,但这种多角度的介入或许能让电影文本散发出更多的光芒,这种光芒当然是艺术性的,但更是人性的,前者在对后者的阐释过程中才能最终达到自身所追求的完美,毕竟没有一部真正的艺术作品不是指向人的。

一、缔造《教父》的功臣

《教父》改编自马里奥·普佐1969年出版的同名长篇小说,该书作为美国出版史上最畅销的书,一直被视为美国文学创作的转折点。美国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霍尔·伯登在《星期六评论报》上对这部小说作了深刻的分析和精辟的评价:“马里奥·普佐的新小说是一种对准顽固堡垒猛烈攻击的攻城锤,其主旨在于振聋发聩。这是一部内容充实的家史,记录的是一个家庭不惜用枪、用斧、用绞刑具、用攻心战来实现自己对整个美国地下势力集团体系的独霸控制的详细过程……然而,它却始终被评论界看做二流小说,经典性被长期忽略。显然,让人们在很多年后仍然提起这部小说,要归功于电影《教父》,它以后来者的姿态照亮了那个原初的母体。”

影片《教父》在增加了诸多细节的基础上,让原本作为黑帮小说的《教父》蔓延出更多迷人的枝节。它1972年3月15日在美国上映时,引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票房轰动,全世界因为这部电影而了解了黑手党。它被一举提名了1973年奥斯卡的十多个奖项,在票房、各大电影节和影评界收获颇丰。

事实上,该影片当年的制作者并非人们意想和期待中的梦幻组合。它的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是一位年轻的新锐导演,并没有多少名气,因该影片而后来走红影坛的阿尔帕西诺(麦克的饰演者)在当时只是初出茅庐。科波拉力推帕西诺这一举动从后面接踵而来的各种奖项上可以看出其眼光的高明。后者确实成功地诠释了一个青年艰难的蜕变过程——从一心想要远离家族企业到冷静而果敢地成为新一代教父。而马龙·白兰度饰演的主角则更是让人难以忘怀,他沙哑的嗓音和许多后来被奉为经典的手势成了教父的象征。其他演员如扮演教父义子的罗伯特·杜瓦尔,扮演其妻子的戴安娜·基顿也同样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众多实力不俗的演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枢纽人物来组织和引导他们的发挥,这个人就是导演科波拉。他在拍摄的过程中力阻制片方的干扰,克服拍摄环境、舆论甚至黑手党的威胁,让这部一度不被看好的电影震惊影坛。

正是因为这个不朽神话的产生,意犹未尽的情绪促使了后来的续集二和三相继问世,构成了《教父》三部曲。后两者详述了《教父》一中蜻蜒点水般透露的麦克和他整个家族的命运,当我们看完了续集二与三再回过头来咀嚼最初的经典时,会发现它诸多模糊的、似是而非的情节都暗藏命运的玄机,应该说,续集二与三是《教父》一最经典的注释,它的续集也得以进入美国百部经典电影之中,它是惟一一部挤进“百大”的续集电影,它们共同构成了电影史上的《教父》经典。

对此,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有一段描述:科波拉的《教父》以精细的笔墨描述了黑手党全盛时期的家族恩怨,在这部格局庞大、情节复杂、人物众多的大制作中,科波拉把整部影片处理得有条不紊、扣人心弦,其高超的专业技巧不得不令人叹服。科波拉在选角方面的独到之处也叫人刮目相看,他大胆起用在影坛沉寂多年的马龙·白兰度饰演教父一角,不仅使其成为奥斯卡影帝,也让他再次成为超级巨星。

二、光与影——隐离

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大地无形无象,混沌一片,暗若深渊。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圣经》

西方的创世纪始于上帝之光,在太初的混沌黑暗之时,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一个纷扰复杂的世界在这道光之后随即形成。光代表着恩赐,一种来自头顶神明的神秘礼物,人们内心的希望和恐惧同时指向它,而黑暗则是人类的发源地,光只是恩赐,上帝之光纵然将世界带出了混沌与黑暗,然而那个漫长的有关黑暗的记忆却成为这个世界和人类无法摆脱的纠缠。光的投射并没有让黑暗消失,后者只是以阴影这种更为暧昧的形态存在着。

光带给了阴影希望的痛楚,后者在对它的爱恨交织的感情中挣扎,而阴影的存在也瓦解了光的神话,谁知道它是不是仅为上帝许给人们的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人性是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展开的,它们共生却对立,彼此拥有温柔的爱意却在正视对方的刹那恢复冷冰冰的目光。

故事往往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开始。电影画面的切换为故事提供一个完整的视觉效果,而这种对视觉的充分调动容易导致想象力的倦怠,所以影片中光与影的运用与画面切换的契合必须足以打破观众的视觉疲劳和审美倦怠。在一部影片中,光和阴影之间会形成一种主色调,一种最浓重的情绪,但是这种主色调会伴随着各种零星的、复杂的其他色调,它们让前者所体现的情绪变得扭曲、动摇却更具韧性。电影要展现的东西也是一种意识形态,即便它允许情绪的对话,但始终不会脱离一个基准,就是所有的副色调所体现出的情绪都是对主色调所代表的情绪的皴染。

《教父》的基本色调是一种略带透明的黑色,光总是从阴影的背面穿过,使整个画面带着一种阴郁而神圣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始终是在和代表另一种情绪的明快的白亮色调的交叉推进中被愈加彰显出来的。

大片的阴影在电影的开头直扑视线而来,小屋内是一场有关认同教父尊严的交谈和一个血的密谋。它们首先是黑色的,注定无法行走在阳光之下,然而这种黑色却由于那一丝代表正义的上帝之光而变得略显透明和让人无法捉摸。它庄严地见证了一个故事,一个去惩治被法律所纵容的恶人的故事,条件仅仅是对教父尊严的认可。影片中,在对话进行的黑色小屋里,窗户上微微透入明亮的光线,让整个画面沉浸在一种罗曼蒂克的阴郁中,教父就是一个黑色的神话。而镜头切换到屋子外,则是一场被明亮的色调所浸润的盛大婚宴,它仿佛要刻意描淡之前的色调,仿佛要人们去淡忘那个小屋之内的故事,并试图去展现在伟大的教父庇荫之下的孩子们的幸福生活——那些属于尘世的幸福,而非上帝的幸福。事实上,这种明亮只是让它背后的黑色更加被凸显,是黑色照亮了光明而不是相反,这种视觉反差在隶属上帝的幸福(即恩赐的荣耀)和隶属凡俗的幸福(即获得的满足)中被运用得恰到好处,模糊了二者的界限。

如果说影片开头的两种色调所代表的情绪始终是黑色调占主导,而亮色调的情绪则试图不断地模糊前者所带来的压抑之感,那么在另一组画面的交替中,光与影的搭配则体现了相反的状况。麦克枪杀警察局局长后逃往美丽的西西里避难,几个轻描淡写得对报纸头条消息的镜头剪辑带过了那场严酷而血腥的厮杀,这些阴影对于已远离此地的麦克仿佛是遥远的绝响。明亮的光线让美丽的西西里沉浸于一派祥和与宁静之下,麦克在这里邂逅了他生命中绝无仅有的安宁生活与美丽爱情(这在他与凯依之间是无法达到的)。影片毫不吝惜地给了这段故事的画面最充足的光线,让它似乎摆脱了阴影。然而阴影是人类无法回避的,它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机可乘的角落来蔓延自己的触角,那场实际上只是被轻描淡写的厮杀让他的胞兄毫无防备地惨死,麦克自己的乌托邦也被一声背叛的爆炸声彻底粉碎。西西里是一个梦,一个在无尽的黑暗包围之下的明亮的梦,它不可能把故事带出阴影,只是用自己短暂的明亮为阴影增添一个忧伤而绝望的注脚,让后者的蔓延更为疯狂与决绝。在这里,我们已无法从阴影身上寻找到最初的罗曼蒂克,它仅仅成为一种务实的生存之道,正如我们在第二代教父麦克身上所看到的那样。

命运已然注定了在光与影的纠葛中行进:前一组画面隐寓着对黑暗的突围,即使这种突围注定是自相矛盾的,它透射出的光芒只会照亮他物而非自身,但是开拓者的罗曼蒂克情结无疑是容易煽动理想化的情绪的,我们看到了第一代教父的黑色神话,它以黑暗的方式惩治了黑暗,这固然经不起推敲,但理想主义本身是不需要推敲的,那丝让黑暗通透的光亮已经足以让教父成为不败的神话。后一组画面隐寓着对黑暗的回归,西西里明亮的画面成为无尽黑暗来临前短暂而炫目的回光,麦克憎恶黑暗,无法像他的父亲一样怀有对黑暗的浪漫情结而成就神话,他的回归是无奈而沉重的,是理想主义的彻底粉碎。这种回归还意味着他和它之间只是交易与妥协,一旦有机会,务实的他将会不遗余力地摆脱它。

上帝之光给了人们希望,即使这道原初的光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不同的人却给予它千百次的误读,希望读到自己心目的人生,然而希望并不代表抵达。电影中的人物最终殊途同归:麦克的父亲,这个有着浓厚家庭观念的传统意大利男人终究无力让自己的黑暗通透的光亮来庇护他的家庭,他在和小孙儿的嬉戏中死去,貌似安然,却是一种不得已的安然,他已经没有力气来承担他所希望承担的一切,他的神话早已崩溃,只是影片淡化了这种失败。麦克本人更是处处被动而最终走向这条路,他不同于前者,对家族事业所拥有的仅是责任感而不是崇高感,他的注定失败在于他在走一条自己从不认为是对的路。他们都希望读到自己的人生,却注定无法抵达。在《教父》中,光与影的运用不单是技术层面的,它同时隐寓着明暗交错中人物的命运,而从终极意义上来说,都是失败的命运。

三、经典——生的残酷

“经典是那些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

——伊塔洛·卡尔维诺《为什么读经典》

《教父》是一部值得被“重读”的电影,我们称之为经典。

经典道出了我们认为就该如此表达却从未被如此表达的东西,它能够唤起我们内心的某种力量,让我们从它那里重新获得某种潜藏已久的渴望与意识。“它们要么本身以难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要么乔装成个人或集体的无意识隐藏在深层记忆中。”

《教父》留给了我们太多值得回味的经典对白:

“永远别让别人知道你想什么。”把自己暴露给敌人,就暴露给了死亡。心急的桑尼透露出了对索洛佐事业的兴趣,让后者以为可以利用考利昂家族的分歧来达成自己的心愿,于是谋划了一场对教父的暗杀。

“永远别恨你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与桑尼相反,麦克在对待背叛者时显示了他最大的冷静,同时给了后者应有的下场。

“我费了一生的精力,试图不让自己变得十分粗心。女人和小孩们可以很粗心,但男人不会。”考利昂很清楚,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则是:你不能在对方掏出枪的前一秒把他击毙,你就会死去。

“总有一天——也许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我会让你为我做件事情。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在我女儿的婚礼上接受正义,这也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件礼物。”这句台词和影片后来的情节间产生了巨大的碰撞:不可一世的考利昂貌似谦逊地说“总有一天”,但那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他以上帝的名义行使正义,光荣无比地把它作为在女儿婚礼这个欢悦的时刻对别人的恩赐,然而那一天还是来了。在儿子的葬礼上,垂暮老人考利昂虚弱地对他曾帮助过的人说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了。婚礼与葬礼,恩赐与回报。前后巨大的反差使得对这句台词的第二次解读为渗透其中这庄严而不可侵犯的权威式语气涂抹了浓重的悲剧色彩。

这些台词唤起我们内心最深的感悟就是生的残酷。《教父》彰显的生存美学是谨慎的残酷、冷静的残酷和节制的残酷。通常意义上讲,残酷之前的这几个限定词都是褒义的,是生的美德,然而这些美德在《教父》所提供给我们,的特殊生存氛围中却成了诠释残酷的美德。不能相信别人,不能去尽情地爱与恨,不能允许自己哪怕很小的失误。考利昂和麦克都奉行着这样的生存原则,面对着它为他们所带来的残酷。

生活原本就是不断接受磨炼和考验的过程。对于现世中的普通人,生得艰难是内心的冲撞与抉择,而《教父》外化了这种艰辛,让它转化为淋漓的背叛、流血、死亡的残酷,这当然是电影叫卖的噱头,可是它之所以激发起人们的共鸣恰恰在于这种外化的残酷契合了潜藏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抉择的艰难,让后者在一种惊心动魄的传奇式的命运中得到凸显,而这种被凸显的残酷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需要共同面对的关于生的残酷。

《教父》给了我们一部有关残酷的经典。如果说早在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就注定了人类具有残酷的血统,我们对此时的情景应该司空见惯,然而我们却又如此惊奇自己和他人的残酷,是刻意遗忘还是不小心遗忘,这都不重要。但是,只有拥有了直视残酷的勇气,我们才能最终获得救赎。从这个意义上讲,《教父》敲醒了沉睡的记忆,让我们从文本所流露的残酷中认清分属外在世界和我们内心的残酷。在这种情况下,文本的能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施展,它将不再局限于封闭的艺术世界,而是在解读者与世界和自己内心的交流中充满生机。我们不是把《教父》作为一部看过就遗忘的影片。而是让它和我们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以及将要经历的生活化为一体,和所有我们读过的、看过的经典融合为同一部经典,这就是人生的经典。

荣格曾经说“一个用原始意象说话的人,是在同时用千万个人的声音说话。……他把我们个人的命运转变为人类的命运,他在我们身上唤醒所有那些仁慈的力量,正是这些力量,保证了人类能够随时摆脱危难,度过漫漫长夜”。经典的意义正在于此,它以传承人类最原始的感情为方式传承我们生存的力量。

四、尾声

“生者的地狱是不会出现的;如果真有,那就是这里已经有的,是我们天天生活在其中的,是我们在一起集结而形成的。免遭痛苦的办法有两种,对于许多人,第一种很容易:接受地狱,成为它的一部分,直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第二种有风险,要求持久的警惕和学习:在地狱里寻找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会辨别他们,使他们存在下去,赋予他们空间。”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解读一个文本,也许对我们是一场发掘之旅,按图索骥地寻找它要透露给我们的东西,有所得而欣然,这当然是一种较为轻松的解读方式;然而,正如本文开头所提到的,我们最终要解读的是人、人性、人的生活这些投射出我们自己灵魂的东西,对它们的解读可能是艰涩而且痛苦的,因为在解读过程中我们必须剖析人性与命运的残酷面。

一部经典电影之所以在大浪淘沙的历史中得以存留,原因只有一个,它在密切地关注着人和人的生存,那么对该经典的解读完全配得上上面提到的第二种方式,或者说,只有如此才不至于亵渎经典。本文浮光掠影地从几个角度对《教父》进行阐释,我们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教父》提供给我们切入人性和命运的通道不曾指明彼岸的出口,所以这是一场早已注定失败的摆渡,但它并非毫无意义。

人在面对世界和自身的命运时,首先应该是清醒的,即使这种清醒让人们看到的只有阴影和废墟。人们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可以从阴影中发掘出光芒,从废墟中建设我们希望的天堂,但至少我们没有虚假地去相信一个海市蜃楼一样的美好世界和美丽人生。《教父》是黑色的,但它有力度地展示了真实,即使这是残酷的真实。

希望总是有的,在地狱中寻找非地狱的人,使他们存在下去,也使我们自己存在下去。《教父》接近尾声时,是两场同时进行的洗礼——新生婴儿的洗礼和麦克作为新一代教父的洗礼,而画面切换过去,则是接连进行的暗杀。

“麦克,你相信神创造世界吗?”“我相信。”

“你相信耶稣是唯一的神子吗?”“我相信。”

“你相信圣灵和教会吗?”“我相信。”

“麦克,你排斥魔鬼吗?”“是的。”(一声抢响,又一次成功的枪杀)

“以及一切罪恶的行为?”“是的。”(很多声枪响……)

“和一切诱惑?”“是的,我拒绝。”(很多声抢响……)

“麦克,你接受洗礼吗?”“我接受。”(枪杀后横躺的尸体……)

“上帝与你同在。”神父说。

人们也许会说,这是对上帝的反讽,但它却隐寓着最真诚的人生和命运——上帝并非处于高高在上的圣地,他与世俗共生,与魔鬼同在。

新生总会与死亡同在,而人们依然要生存下去,从地狱中寻找上帝那缺席已久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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