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做自己就是我的方向

2009-09-05 04:10胡凌虹
上海采风月刊 2009年8期
关键词:苗圃

胡凌虹

在绯闻不绝的各大娱乐报刊,少见苗圃的报道,在各种时尚派对上,也少见苗圃的身影。人们见到的苗圃更多是在影视剧中。1995年至今,苗圃在影视圈已走过14年,留下了许多作品:《绝对控制》《五月槐花香》《我们俩的婚姻》《范府大院》……去年凭借中日合拍影片《凤凰》,苗圃获得第十五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凭借电影《樱桃》获得第十七届上海影评人奖。进入2009年,苗圃的光芒更为耀眼。年初,央视开年大戏《走西口》和电影《高兴》中的苗圃,让观众眼前一亮。而由苗圃主演的《闯关东中篇》将于8月中旬在各大卫视开播。此外,苗圃参演的电影巨作《刺陵》,两部贺岁片《一不留神》、《牛村规则》,两部电视剧《雷锋》和《民国往事》也将很快与观众见面。

戏中只有角色没有演员

记者:《闯关东中篇》即将在各大电视台播出,你在里面扮演的是二女儿天星,这个人物当土匪,参加游击队,有着一股倔强、坚定的“拗劲儿”,这跟你的实际性格像吗?

苗圃:天星的性格比较像我想要的一种性格。我比较容易坚持,但是没到达坚定不移的地步。

记者:参演这部戏,对你而言有挑战吗?

苗圃:开始选择参与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会有什么挑战,但在拍摄过程中还是有很多超出我想象的困难,比如战争戏是我以前很少尝试的,对爆炸之类的场面,我好像也有心理恐惧感。

记者:你拍了不少年代戏,《五月槐花香》《走西口》《闯关东中篇》等等,是否对于年代戏独有情钟?

苗圃:实际上我觉得演员很多时候还是比较被动的,而刚好我接到的年代戏又都这么出色,真的很难割舍不接的。

记者:之前你一直以正剧形象示人,在今年年初,由阿甘导演、改编自贾平凹同名小说的贺岁喜剧《高兴》中,你变身为一个顶着雷人彩色爆炸头、大跳山寨歌舞的“破烂女王”,把大家吓了一跳,对于这个形象的颠覆,你有什么独特感受?

苗圃:这部戏真得很High,我在里面变身“破烂王”,是一群捡破烂的人里最时尚的一个噢。其实我读书时演的都是喜剧,但当演员后不知道为什么接的却都是些‘苦大仇深的角色,所以当我走进《高兴》剧组,大家都吓坏了。和我合作过《凤凰》的郭涛也说,想不到我还能演这样的角色。

记者:你特别钟情于哪类角色?

苗圃:对于角色,很少有我不喜欢的,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没有尝试过的角色,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去尝试我从来没有演过的角色,比如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之类的。

记者:几年前你就在媒体上说很想演“大坏蛋”,这次在新片《牛村规则》中演一个“悍妇”,在村里兴风作浪,是否很过瘾?

苗圃:过瘾了,但还不够。这个“悍妇”太直接了,她的“坏”不隐蔽,是一览无遗的坏。我比较想要挑战那种从头到尾大家都以为“她”是好人,最终才知道原来“她”是最坏的人。

记者:你演过不少悲剧,也演过很多喜剧,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戏,你饰演起来有怎样不同的感受?

苗圃:演悲剧比较伤心,演喜剧比较开心,这是很本能地跟角色情绪的一种融合。并没有什么角色特别容易或者特别难,最重要的仍旧是情绪贴合,如果一个角色无论如何你都难以理解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某句台词,为什么要哭要笑,那么她就是最难的。比如我之前参演的电影《证人》,就挑战过这种角色。

记者:你扮演的角色中有不少很特别,比如你刚提到的《证人》中的植物人,《樱桃》里的智障女子等,这类角色对你而言有怎样的吸引力?表演时你如何进入这些角色?

苗圃:上面说的这两个角色都限制了一个演员的表演工具,比如语言、肢体动作,这相应地增加了一些难度,这些难度对于演员是有吸引力的。如何进入?这是一个专业演员最享受的过程。

记者:你的角色中有不少需要“自毁”形象,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在扮丑上,在裸露尺度上,是否有一个底线?

苗圃:在戏中只有角色没有演员,这是我一直强调的。无论扮丑还是裸露,对故事是否存在意义才是我接受它的原则。

记者:你已经演了非常多的角色,哪个角色是让你有开窍感、飞跃感的?哪个是你最满意、最喜欢的?

苗圃:每一个角色都会让我学习到一些东西。最满意的可能永远是下一个。

记者:你也跟香港导演、演员合作过,比如电影《刺陵》、《证人》中,跟周杰伦、林志玲、谢霆锋等合作,这和与内地演员合作有什么不同感受吗?

苗圃:他们多数不是科班出生,这样反而更加有生活气息。

记者:你演过很多类型的角色,还有哪些类型的角色是你特别想尝试、挑战的?

苗圃:没有尝试过的都想试试。

记者:两年前,你的单曲《你给的坚强》成绩非常不错,为何没有趁热打铁,再接再厉?

苗圃:唱歌对于我来说纯属爱好,我不会强迫自己一定要做出点什么。但可以透露的是,新歌已经在选择中了。

我只是想做自己而已

记者:你最早登台是五岁,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演出改编自鲁迅小说《祝福》的秦腔舞台剧。当时舞台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你喜欢上表演也是因为这段经历吗?

苗圃:当时在舞台上表演只是为了跟父母呆在一起,五岁的孩子真的没想太多。

记者:你不屑于参加学校里的文艺活动是因为觉得那些太不专业了,跟你所熟悉的戏曲表演根本没法比吗?

苗圃:并没有不屑参加,小孩子都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去做,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完全没有想过比较。

记者:后来怎么想到去考北京电影学院的?

苗圃:进入北电读书实际上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当时我参加了推新人大赛,被一些老师认可,我也从这种认可中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记者:你爸爸妈妈都是戏曲演员,是否希望你接他们班呢?对你考电影学院持怎样的态度?

苗圃:我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他们一直都给我人生自主权,支持我的决定。

记者:电影学院的学习让你收获最大的是什么?

苗圃:性格塑造是一个很大的收获。电影学院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人生转折。最主要的是我个性上的变化,个性回归,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那种特别闷的孩子,很内秀。但是到最后变得很开。这和我们的老师有很大的关系,在他们的感染下我才找到了自己身上真正的东西。之后才会有一个快乐学习的过程。

记者:你说的“真正的东西”是什么?老师是如何让原本比较闷、比较内秀的你变得开朗、大胆起来的呢?

苗圃:大概是对表演真正的热爱吧。我是属于比较有热情的人,一旦确定自己想做的事,会坚持到底的。

记者:那时在电影学院,你好像不太顾自己形象,装束永远是一种款式的衣服,一种款式的鞋,表演系的学生一般都把自己打扮得很靓丽,你为何比较反常态?是因为当时对自己不太自信,找不到方向吗?

苗圃:靓丽也不是靠天天变化的衣服和鞋体现出来的啊,我只是想做自己而已,做自己就是我的方向。

记者:你对自己的外表、演技有怎样的评价?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吗?

苗圃:都还不错吧?呵呵。

记者: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才一年,你就已与滕文骥、冯小刚、黄建新等导演合作过。之后也是好戏不断。你觉得自己是运气比较好的演员吗?

苗圃:我觉得我运气很好,我一生都活在好运中。我妈给我灌输说,你多好,不是白痴,四肢健全,腿什么都挺长的。我觉得我的童年是很快乐的,没有不好的记忆,人对痛苦记忆是很深刻的,我觉得我很幸运。接着我也很幸运地考上电影学院,当时那么多人报考,身边人都比我强,但是我考上了。然后幸运地毕了业,幸运地留在北京,幸运地有戏拍,在拍戏过程中那么多伯乐帮助我。真是应了我妈那句话,傻人有傻福,我希望傻人都有傻福。

记者:除运气外,你觉得你能在那么多演员中脱颖而出的优势是什么?

苗圃:那就是一根筋到底。

记者:你觉得演员与艺人这两个称谓有区别吗?

苗圃:我觉得艺人好像需要更全面,不仅仅是表演。

记者:当艺人要做很多事情,学唱歌、跳舞、主持等等,非常辛苦。

苗圃:所以我先做好一个演员。

爱情应该建立在战场

记者:说说上海吧。第一次来上海是什么时候,有什么特别感受?

苗圃:不记得第一次来上海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了,只记得每次都来去匆匆,从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那些神往已久的弄堂看看。

记者:上海这座城市给你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苗圃:除了工作时候看到的上海,我对上海的印象就是张爱玲笔下的上海。我记得看过的张爱铃的第一篇小说,是《霸王别姬》,她把这个很悲剧、很磅礴的故事写得很温婉,充满淡淡的柔情和绵长不断的凄凉。女性文字与中性态度的结合,奇异得不可思议。怎么有人能做到这样?所以那时候就一直想看看上海,看看是什么样神奇的地方孕育了这么神奇的一支笔。所以如果在上海,我会把酒店的窗户推开,看着夜上海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然后想着一个久远的愿望,张爱铃,你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我该遇上的那个人?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哦!连我妈都说了,女大不中留啊!

记者:你内心很憧憬爱情?

苗圃:我觉得情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没有情感,这个人活的理由就不充分。

记者:听说你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苗圃:我就觉得有安全感,这跟有的人戴帽子给人安全的感觉是一样的。

记者:除了戴眼镜,听说你喜欢能跟你斗的男人?

苗圃:我是喜欢另一半能够跟我斗争,能够像战场。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应该建立在战场,建立在硝烟中。

记者:像战场?这个观点蛮新鲜的。具体怎么理解?

苗圃:就是能够有拼头,能够对抗起来,但不是说打架。能够有不同想法,能够反驳,我希望我是正方你是反方,或者我是反方你是正方,进行辩论,这样生活会很有意思,很刺激。

记者:一般人都希望爱情世界中的两人是和和睦睦的,你却希望另一半能永远反驳你,不怕伤了感情吗?大多数人喜欢被认同,你就不怕最亲近人的反对会给你带来挫败感?

苗圃:在我看来只有至亲的人往往才是至诚的人,他会不断地促进你的完善。

记者:你也参演过不少夫妻角色,比如《我们俩的婚姻》,你对于婚姻是怎样理解的?

苗圃:婚姻是一项需要两个人一起耐心经营的事业。

开飞机是从小的梦想

记者:镜头前的你、舞台上的你,与现实生活中的你,是否有很大差异?

苗圃:人都是多面体的,每一个我也都是我,所以不存在什么差异。

记者:你愿意让大家只关注戏中的你,还是希望能让大家更了解真实的你?

苗圃:我当然希望观众更关注我所演绎的角色。

记者:你的性格应该很喜欢热闹,但是为何你喜欢自己跟自己玩儿,很自我?

苗圃:热闹、独处,我都爱,跟自我无关。

记者:不少局外人认为演员的生活是纸醉金迷式的,那么作为一个当局者你怎样描述演员的生活?

苗圃:跟大多数其他职业一样,仅是一个曝光度较高的职业。

记者:双鱼座的人一般不喜欢匆忙以及紧迫的生活节奏,而且你生长的地方西安也是一个比较悠闲的城市,但是为什么你却是“拼命三郎”,闲暇3天就发慌?

苗圃: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工作的人。

记者:你是否喜欢做新奇的,有点冒险的事情?

苗圃:喜欢顺其自然,遇到什么就参与什么,很少主动寻求。

记者:那怎么会想到去学开飞机?

苗圃:从小就有这样的梦想啊。小时候觉得它和当神仙是一个级别的梦想。长大以后才知道它是可以实现的,而碰巧也遇到了能实现的机会,所以就去学了。

记者:拿到驾照了吗?自己开飞机的机会多吗?

苗圃:驾照需要飞到足够的飞行里程时才能拿到。今年上半年的日程安排得比较紧张,希望下半年开飞机的机会比较多。

记者:艺人一定会面对很多压力,对你而言最有效的减压方式是什么?面对绯闻,你通常会怎么做?

苗圃:都是绯闻了,我还需要去理会么?

记者:你应该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吧,平时会有怎样美好的白日梦呢?如果不做演员,你会尝试什么方面的工作?

苗圃:我不算太爱幻想的人,主要是幻想的时间比较少。我倒从没有想过自己不做演员会做什么,也许飞行员?

记者:你离开影视公司,自己成立工作室的原因是什么?

苗圃:这样相应的能有更多自由吧。

记者:说说下一步的计划吧。

苗圃:今年上半年拍摄完了电影巨作《刺陵》和两部贺岁片《一不留神》、《牛村规则》,都会在年底上映。还参演了两部电视剧《雷锋》和《民国往事》。下半年已经确定下来的工作是大制作影片《证人2》。

记者印象

在理想主义被边缘化而享乐主义盛行的年代,更多的影视作品从文化领域跃入娱乐领域,而当今的演员集体被冠以“艺人”,与“艺术家”的称谓无缘。艺术家前辈们让人尊敬,而大部分的艺人在被众人热捧的同时,也在被人“消遣”。他们的漂亮脸蛋是否被整过形,他们的华丽礼服是否山寨,他们是否是真情侣,他们的婚姻是否真亮起了红灯……一切的细枝末节都成为了人们的饭后谈资以及探秘游戏,而演员的成名也因此有了捷径。没有事件就制造事件,从戏里演到戏外,只要戏外的故事足够劲爆,绝对赚足眼球。不过,借绯闻攒名气的明星不能高兴得太早,大家关注他是因为其在一片统一的道德的礼服中穿了一件反道德的奇装异服,热议者、围观者越来越多,但并不表明观众喜欢他。在泛娱乐化时代,观众身旁的明星实在太多太耀眼,以至于观众的关注也成了快餐式,一波换一波。但是随着岁月流走,最终人们还是会在一堆争芳斗艳的“花朵”中,被几朵默默无闻、辛勤耕耘的“花朵”吸引,他们长年累月不间断地散发着的芬芳,会让人们打心底里喜欢上他们。而苗圃就是其中一朵。

在很多人眼里苗圃是一个奇怪的人,不像个演员。因为第一,在众人看来,演员应该喜欢热闹、很会交际,但是苗圃却习惯于独来独往。在北京电影学院,她经常一个人从图书馆飘到练功房,再飘到宿舍。脑中不停地冒着很多怪想法,以至于在想的时候别人招呼也总是听不见,因此得了一个外号“木乃伊”。在剧组里,苗圃一般也不跟大伙儿一起吃饭。她是一听到出去吃饭就头疼的人,每天拍完戏就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一个人看书或看碟。助理把饭挂在门上,连门都不用敲。苗圃吃完了饭,再把空饭盒挂在门外。不拍戏的时候,苗圃是典型的宅女,可以几天不出门。她喜欢自己跟自己玩,从来不打牌,KTV可能5年都没进过3次。第二,在众人眼里,女明星从来都是妆容精致,浑身都透着性感暧昧的因子,只要与某男性交往甚密一些,就会出现一大堆的绯闻。但是苗圃却不是,她不太痴迷美容、逛街等纯女人的活动,她性格直率,大大咧咧,让周围的男士感觉她更像个哥们,于是,苗圃也成为了绯闻绝缘体。种种行为方式让人们觉得苗圃特立独行,但是通过访谈,我们发现并不是她在张扬个性,而是周围变化太快,太复杂,使得不愿意配合作秀、炒作,坚持着自已的苗圃显得“另类”起来。

“自己”是苗圃很注重的一个词。自己开工作室,自己跟自己玩儿,都是因为苗圃喜欢做由自己控制、不需要别人来配合的事情。她不忌讳别人说她傻,因为这种傻换来了自由。她可以完全不顾他人的评论,装傻、扮丑,甚至演智障母亲、植物人。角色的外表离漂亮很远,但是她们美丽的心灵却往往触动观众的心。苗圃有一个称号“百变女王”,因为正剧、喜剧,青衣、花旦,她都游刃有余。电视剧《走西口》里刚烈泼辣、敢爱敢恨的村姑豆花、央视八套黄金时段热播的电视剧《中国维和警察》里的警察周婧,电影《高兴》里的“破烂王”……苗圃饰演的角色风格迥异,她逼真的表演往往让人们忘记了演员苗圃,而沉浸于她扮演的各个角色中。但是走出影院,看完电视,人们开始喜欢上苗圃,因为她的演技,也因为她的真实。

苗圃说,“我经常跟自己打架,不知道该把哪个自己逼出来。所以大家可以在银幕上、荧屏里看到不一样的我。”不论是影视剧里不断变身的苗圃,还是现实生活中喜欢开飞机、玩飞艇、飙车,执拗、真实的苗圃,都能带给大家惊艳之感,这份惊艳远远超乎外表的美丽,让人们流连,让人们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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