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缕茶香

李明然 易清平

茶叶幽静地在水底舒展开来,瞬间茶汤碧绿,淡雅的清香漾开。

伍家台富硒贡茶公司的经理廖光伦给我们泡了杯工厂自产的茶,坐定后他说,“很多人对绿茶了解很少,只知道龙井和碧螺春,其实在中国好绿茶不仅于此。我们宣恩的茶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好山好水出好茶

宣恩茶是真正意义上的绿色茶、生态茶。伍家台贡茶是宣恩茶的标记。

伍家台是宣恩万寨乡的一个村庄,宣恩贡茶的发源地。人口不足2000人的伍家台村,茶园面积2800亩,村内大小加工企业达9家,是全县40个茶叶专业村之一。2008年,村民采摘鲜叶收入600万元左右,村民人均纯收入3018元,与当年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2486元相比,增加532元。

茶树在这里是最普通的植物,山谷两侧的田垄、竹林中都生长着茶树。对村民而言,茶树就是收入。一颗茶树栽种3年后即可采茶。

从宣恩县城去万寨乡,记不清转过了几道弯,在曲折崎岖的乡村公路上颠簸近两小时后,再步行爬山半小时才能到。我们走到那里已经是中午,只看见山腰的村寨,高高低低环绕着有不少茶园,还有杉树。

伍家台富硒贡茶公司的茶厂坐落于此,始于2002年。

这里的茶树吸风饮露,不打农药,只施有机肥。因着山形植被,茶叶有着馥郁的栗香,茶叶品质保持了最优。

200平方米的车间里,十余位工人正把毛茶的梗片挑拣出来。车间里茶香袭人。

宣恩的茶在3月下旬萌芽,5月上旬开采,一年可采制三季。此时正是淡季。采茶旺季,这里的车间满满的。廖光伦说,最忙碌的时候是清明前后。

伍家台富硒贡茶公司,是目前宣恩最大的生产销售企业,拥有有机茶叶基地近3000亩,认证转换面积8800多亩,年产值达到1500万元。5月,廖光伦与美国客商签下了2万公斤价值50万美金的中高档茶销售合同。“可惜规模没上去,否则,合作就能突破千万元。”廖光伦不无遗憾:“目前全县达标的有机茶园还有限,公司扩大再生产能力也不够,产品供给量远远够不上需求量。”

在廖光伦看来,公司最艰难的创业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从创业到创新的过渡,目标就是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茶叶企业。

修炼内功,有机种茶

所谓茶香各异,门道有别,好茶并不一定“泡制”出好的企业。廖光伦一直考虑着要打造宣恩茶,做一个优质的茶叶企业。他选择了有机种茶的道路。

有机茶园的认证过程复杂。有机绿茶种植不允许使用任何化学肥料、农药和杀虫剂,同时从加工、运输直到销售均有严格规定。

在富硒贡茶公司的茶园里,茶树层层叠叠,茶叶在阳光下熠熠发亮,仔细端详,茶叶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覆盖,蜘蛛在茶叶间布下了迷阵。

廖光伦告诉记者,“别小看这些红蜘蛛,依靠它可以防治茶树的许多疾病,我们就能不使用农药。”

而这些看着不起眼的红蜘蛛,是许多茶树病虫的天敌,为了培养红蜘蛛,廖光伦用了4年时间。他先在茶园边上种上杉树,杉树是红蜘蛛的宿主,可以慢慢吸引红蜘蛛的到来。杉树、红蜘蛛、茶树要建立起一个生态系统耗时漫长。当时周围的茶农使用农药,廖光伦坚持他的茶园不施农药,病虫将茶叶吃了个精光。第二年他还是没有使用农药,他依然在等待。第三年病虫有所改观,第四年红蜘蛛终于发挥作用。他的茶叶因为没使用农药通过欧盟检测,价格大升,苦心经营终有硕果。2001年,公司通过了有机茶认证以及加工认证,2007年获得欧盟有机食品认证,通过IS09001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

有机茶也让茶农得到了最大的实惠。今年公司收购优质茶最高价格达到每公斤100元,茶农的收入大增。公司还是我国两个享受国际公平贸易标签组织(FLO International)返还政策的茶叶生产企业之一,按照规定,获得优质茶1欧元/公斤、中低档茶0、5欧元/公斤的标准返还款,用于发展茶叶产区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事业。于是,公司投入50万元,修缮了田间便道、新修水池,还新建了一个乡医院。

宣恩大多数的茶叶企业,皆依靠这样一种模式——以“基地+农户”的方式获得茶青(从茶园里刚采摘下来的叶子、作为加工成干茶的原料)来源,部分程序经手工制作,再送到自动化的生产线烘培,最后包装为成品。企业之间拼的是茶源好坏、采摘工艺的优劣,以及市场化的运作。廖光伦也不例外。

他希望公司在茶叶种植的环节形成一套自己的模式。在种茶、采茶阶段,公司采用的是“基地+农户”的模式,即除了自有的基地外,拥有茶园的农户会与集团达成协议,公司负责相应的技术指导,农户负责把采摘好的茶青交给集团。

“种植环节的质量监控其实非常重要,我们的茶场都不能使用农药,很多茶厂并不重视,他们只是在成品上把关。”对于向农户收购茶青的环节,廖光伦这样解释,“茶农的经验对于茶叶的味道有很大的影响,这需要长期的合作才能达成默契。”对于如何形成标准化的种植和制作,控制茶叶的品质,廖光伦有很多思考,推广“猪—沼—茶”循环生产方式,使用武力杀虫灯防治茶树虫害,茶园套种紫油厚朴等。

廖光伦指着山下一小片水田说,这是我们向农民租下的田。因为农民种植水稻要使用农药,廖光伦担心影响半山腰上的茶叶,于是花钱租下这块田自己种,丰收时节再请人来收割。

经过晒青、凉青、摇青、炒青、揉捻、初烘、包揉、复烘、复包揉、文火烘干十道工序,直至形成毛茶,经挑拣制为成品。毛茶再经过筛分、风选、拣剔、干燥、匀堆等精制过程后,才成为成品茶。种茶、采茶和制茶的生产链条很长。一切都在摸索阶段。

“有机不是概念,是实打实的东西。”廖光伦说,“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今年,公司投资5000万元新建国内一流的有机茶加工生产线,廖光伦的构想愈来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