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播不能只有高精尖

张颐武

纵观2009年，中国影响力在不断提升。其中原因有二：一是以孔子学院为代表的中国文化海外传播的蓬勃发展；二是因为中国综合实力增强带来的新的对于中国发展的认识。我们也更加主动地进行跨文化的传播，如在CNN播出的中国制造的广告，就是积极的努力。但在对外文化传播中，我们却往往遇到误解和挫折，这需要有技巧地发展“巧实力”。

一般来说，中国在文化输出的过程中容易遇到两种问题。一是高端价值还不能为世界所理解。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系统的完整的思想体系。这方面美国做的很好，无论价值可取与否，美国价值观有一套成熟的体系，让人容易信服，而中国的这套体系还在建立过程中，还有待进一步努力。

另一方面，在低端来说，大众文化还不够专业，对他国受众的口味把握不准，有的时候对自己的要求又过高过严。杰克逊也许算不上美国道德最高尚的人，但他在大众文化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而我们的大众对于文化的传播的要求偏于苛刻。其实我们应该更重视如何让大众文化更有活力、更有吸引力。这就需要准确把握受众胃口，不能以自己为中心，把自认为好的强加于人。没有合理包装和宣传，我们眼中的精华在别人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这要求我们在跨文化传播中下苦功夫。现在，我们面临很多文化上的难题，一些中华文化的普遍价值，如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等还没有被人们所充分认知。大众文化的竞争力，还远远没有和经济成长相适应。

中国文化传播现阶段有个误区，总希望把自己最精华最深邃的东西拿给别人看，但是黑格尔、康德在国外也不是人人都读的，所以要在大众文化流行的基础上深化发展。如果忽视了大众文化的发展，就很难在国外民众中间产生共鸣。要灵活、有弹性地发展“巧实力”。

所谓软实力建设，就是既要告诉世界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又要告诉世界中国人30年改革开放奋斗的艰辛和成果，以及现代中国和其他民族一起为人类的公平和理想而奋斗的现代中国的历史记忆。

最近，约瑟夫·奈提到了有关“巧实力”的运用，我们也应该注意运用“硬实力”和“软实力”相互整合的“巧实力”：我们需要把捍卫基本价值的坚定性和适应时代和潮流的灵活性相结合，把对于自身文化的自信和对于世界和自身的清醒的自觉相结合，把高端的精神价值和大众文化的活力相结合。

在当前世界大变动的格局中，中华文化对于世界的和平与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特别是中国文化传统中“善”、“仁”的理念将会发挥巨大影响。充分发挥文化的力量，让世界更加了解中国的状况，中国将受益匪浅，也会为世界作出更大的贡献。▲（作者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