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永红教授辨治乳腺癌疼痛经验

黄春香

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南京 210029）

章永红教授系全国首批中医药博士、中医内科肿瘤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省中医院主任医师、江苏省名中医、江苏省中医药学会肿瘤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章师从医30余载，学验俱丰，擅长恶性肿瘤及疑难杂病的治疗。笔者有幸随师学习，现将其治疗乳腺癌疼痛的经验介绍如下。

1 病因病机

乳腺癌属中医学“乳岩”范畴。章师认为，乳岩疼痛的形成，是由于致病因素的作用，使机体阴阳失调、气血功能紊乱，气滞、血瘀、痰凝日久化为癌毒，癌毒阻滞，不通则痛。乳头属肝，乳房属胃，肾主骨生髓，穷必及肾，乳腺癌疼痛病位以肝、胃、肾为主，旁及五脏。其中主要涉及正虚、毒聚两个方面，多是因虚而得病，因实而致痛，总属本虚标实。于整体来说，是气血阴阳正气的虚损；于疼痛局部来说，是癌毒、瘀血、痰浊等邪气的积聚。

1.1 癌毒内郁是关键 《素问·通评虚实论》云“物之能害人者，谓之毒”。章师认为，在多种因素长期、综合的作用下，使得脏腑失调，经络阻滞，气血阴阳失和，痰浊、瘀血内生，客邪留滞，积聚日久，产生质的改变——变生癌毒。癌毒又与痰、瘀互为孳生，相互搏结，从而引发癌肿。癌肿有形之邪，滞气、碍血，或直接侵犯经络，不通则痛，导致剧烈、持久之疼痛。现代研究亦认为，癌的发生，是一个多因素、多阶段、复杂渐进的过程，是生物机体内的正常细胞，在众多内因（包括遗传、内分泌失调、营养不良、精神紧张等）和外因（包括物理性、化学性、生物性等因素）长期作用下发生质变，从而具有过度增殖能力而形成的。癌痛是由躯体因素和心理因素合成的总疼痛，在躯体因素中，直接由肿瘤侵犯引起约占78.6%；与肿瘤相关，但不是直接引起约占6%；由肿瘤的治疗引起约占8.2%，而与肿瘤无关的疼痛仅占7.2%[1]。

1.2 正气亏虚是根本 在癌痛的发生过程中，首先是正气的亏虚、脏腑功能的紊乱、阴阳气血的失调，然后在此基础上，各种外因，如环境、饮食、生物等致病因素乘虚而入，导致痰、瘀互结，癌毒内生，癌毒留滞，与痰、瘀互为孳生搏结，逐渐形成一有形之肿块。肿块一旦形成，阻滞经络，不通则痛，导致癌痛发作，内因通过外因而起作用；另一方面，癌毒形成后，又狂夺人体水谷精微以自养，大量耗伤人体气血津液，导致正气愈加亏虚。

2 治法

2.1 抗癌解毒是重点 癌痛的病机虽异常复杂，但总由癌毒留著某处为先。癌毒留结，阻滞经络气机运行，津液不能正常输布，留结为痰；血液不能正常运行，停留为瘀；癌毒与痰瘀搏结，则形成肿块，发生癌痛。因此，治疗癌痛首先要抗癌解毒，阻止癌毒为患。现代医学认为，基于癌痛病因的复杂性，对于癌痛的处理，如同对癌症的处理一样，需要综合治疗，其中抗癌治疗是最好的镇痛方法。抗癌解毒法，是“治病必求于本”和“急则治标”的完美结合。

2.2 扶正补虚贯穿治疗始终 疼痛的发生，以癌毒为首因。但瘤体一旦形成，又狂夺精微以自养，致使机体迅速衰弱或失调，正气亏虚，更无力制约癌毒，如此反复，则癌毒与日俱增，机体愈益虚弱，终致毒邪猖獗，形成难以回复之恶境。故在治疗肿瘤时,扶正补虚应贯穿始终。

3 常用方剂与加减

章师临床常以补虚化毒方即全蝎、九香虫、绞股蓝、炒白芍、生甘草、透骨草、灵芝、冬虫夏草为主方。其中全蝎具有镇痉息风、攻毒散结、通络止痛之功；九香虫理气止痛、温中助阳；绞股蓝清热解毒、扶正养阴、渗湿抗癌；三药温清并用，共奏攻毒抗癌、散结止痛之效。芍药、甘草缓急止痛；透骨草活血通络；冬虫夏草尤善填精，灵芝尤善补气，两者增强了补益精气之攻效，以奏增强免疫、补虚抗癌之效。全方合用，攻补兼施，攻邪而不伤正，止痛不留瘀，扶正而不恋邪。如见口渴、便秘、舌红绛、脉数等热毒内蕴之候，配伍清热解毒药如白花蛇舌草、漏芦、紫花地丁、半枝莲、龙葵、蒲公英等；如见结核色白、疼痛得温减轻，配伍化痰软坚药如浙贝母、莱菔子、海藻、山慈姑、续断等；如见胁下刺痛或胀痛，嗳气呕逆，舌质暗，或舌边有瘀斑，脉弦细等则加用醋柴胡、土鳖虫、失笑散、桃仁、三棱、莪术、八月札等；如后期气虚乏力，面色萎黄、腹胀便溏配伍黄芪、太子参、白术、茯苓、薏苡仁健脾益气；见出血、咳嗽、舌红苔少等阴虚火热证候，则加用南北沙参、川楝子、麦冬、生地黄、西洋参等。

4 临证体会

4.2 注意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章师认为，我们应当充分利用先进仪器、设备，延伸对疾病的感知与控制。乳腺癌骨转移疼痛，有其特殊病机特点，从辨病角度识别其特异性、防治病理性骨折等，有助于深化辨证，加强治疗的针对性。依据患者不同症状、体征和发病不同阶段的病因病机，予以辨证处方，是中医整体观念的具体应用。

[1]孙燕，周济昌.临床肿瘤内科手册 [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