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声响
——论孤独体验对杜拉斯创作的意义

2010-04-04 07:10郑宗荣李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三峡学院杜拉斯重庆

郑宗荣李 俊

(1.重庆三峡学院学报编辑部,重庆万州 404100)

(2.重庆三峡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四川师范大学,四川成都 610068)

孤独的声响
——论孤独体验对杜拉斯创作的意义

郑宗荣1李 俊2

(1.重庆三峡学院学报编辑部,重庆万州 404100)

(2.重庆三峡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四川师范大学,四川成都 610068)

孤独是杜拉斯永远挥之不去的一种情感体验,写作拯救杜拉斯于孤独之中。童年时冷漠的家庭生活,外人的隔离和排斥,造成杜拉斯无法逃避的孤独。她将这种孤独投射到笔下的大使夫人、劳儿·V·斯泰因、副领事等人物身上,表达孤独是人类永远无法逃离的一种情感。

杜拉斯;孤独;投射;逃离

一、杜拉斯的孤独体验

伴随着杜拉斯一生的,就是孤独。“从60年代末起,她什么人都见,却生活在巨大的孤独之中。”[1](14)“我始终相信孤独无所不在。它占据了一切,和大家一样,没有孤独便无所事事,便不再注意什么东西。那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推理方式,但使用的却是日常的那种思维。”[2](16)“每当有人来,我既感到孤独感少了一些又觉得更被人抛弃。到了夜里才能体会这种孤独。”[2](13)不管是在人群中还是独处,她经常觉得孤独。为了减轻孤独,她酗酒。但是,“饮酒使孤独发出声响”,同样不能带给她快乐和安定,“酗酒的孤独是令人不安的。心脏,就是它。它会突然跳得很快。”最后,她找到了唯一的拯救方式——写作。她说:

身处一个洞穴之中,身处一个洞穴之底,身处几乎完全的孤独之中,这时,你会发现写作会拯救你。不为任何书的理由,没有任何书的念头,这就是置身于、再一次置身于一本书的面前。一种空灵的无限。一本可能的书。不在任何东西的前面。像一种生动的、不加修饰的写作,可怕得无法逾越。[2](8)

杜拉斯觉得,“写作,那是我生命惟一存在的事,它让我的生命充满乐趣”。杜拉斯依赖写作,至死都在叫嚷着要写作,写作成为她的一种生存方式。她说:“我可以用写作来代替维持生命,废寝忘食。”“写作,除此之外,什么也别做。”

孤独变成了她的故土,“没有孤独,就无法写作。”因此,她把全部的努力用于减轻自己的分量。她使自己变得无足轻重,以便让书变得至关重要。[3](15)对写作的偏执,几乎达到了执拗的地步。一个女人,选择写作成为她的生存方式,或许是为了抵挡因孤独而带给她的恐惧。孤独是无法避免的。对平淡生活的厌倦,人喜新厌旧的本性,社会性的约束……感情迟早会变质,找不到可靠的东西,只有陷入更深孤独。

但是,写作的过程也是孤独的。“离开写作时的那种孤独,作品就不会诞生,或者支离破碎,毫无生气,不知如何发展下去。”“写书人和他周围的人之间始终要有所分离,这就是一种孤独,是作者的孤独,是作品的孤独。这种身体感受到的孤独变成了作品不可侵犯的孤独。在最初的孤独阶段,我发现我该做的就是写作。”[2](4)在晚年的著作《写作》中,她多次谈到写作面临的孤独。她说:“在生活中,你会对一切产生疑惑:婚姻、朋友、尤其是夫妻俩的朋友。这种疑惑在身边扩大。这种疑惑是唯一的,它就是孤独的疑惑。它产生于孤独。”[2](9)

所谓“孤独体验”,是“一种深刻而强烈的智慧内省,是个体生命与广泛联系的外部世界暂时中断联系而潜心考虑生命个体、生命意义问题时,所意识到的与他人无法重合的个别感、特殊感,是人的自我意识深化的一种心理反应。”[5](159)

马斯洛曾这样描绘孤独的艺术家:“他们比较不受文化习俗的型塑;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似乎也就比较不怕别人会说什么、不怕别人会问些什么,也不怕别人会笑什么。他们比较不需要别人、对别人的依赖也较少,因此,他们比较能够不害怕别人,对别人的敌意也比较少。”马斯洛还进一步指出:“然而,更重要的也许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内心世界、自己内在的冲动、情绪、思想无所畏惧。他们比一般人更能接受自我。这种对内在自我的认可与接受,使他比较能够更勇敢地去觉察世界的真实本质,而其行为也比较能够纯然地发乎本性,(且比较不受控制、不受压抑、不是计划好的、预想的,或事先设计好的。)他们比较不害怕自己的想法,即使自己有点‘疯癫’、或傻气、或疯狂。他们比较不怕别人笑话,也不怕别人非难。他们能够一任情绪浮沉而无烦恼。”[6](189)

正因为如此,杜拉斯既抗拒孤独又享受孤独。

二、杜拉斯孤独体验的成因

玛格丽特·杜拉斯小时候,生活是不幸福的。“—种做法是重复不幸的各个插曲——这属于传记的范围,另—种做法是指出家庭的一致超过了家庭引起的破裂,第三种做法是发现这种不幸形成了作家的个性”。[3](34)相互冷漠、隔绝的家庭环境形成了杜拉斯孤独的、独立特行的个性。[7]

“我只能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它的冷酷无情、可怕的困苦、恶意狠毒,只有这样才能在内心深处取得自信,从更深的深度上感受到我的本质的确定性。”[6](63)杜拉斯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生活是复杂的。她与第一个情人的关系使她远离了她本应该在的团体。“有一天,命令下达,禁止她们(法国学校的同学——笔者注)和沙沥女校长的女儿说话。在课间休息时间,她成了孤零零一个人,背靠在室内操场的柱子上,望着外面的马路。”[6](74)“后来我没有再去,因为,我的姨母因为我行为不检不愿意让她们的女孩子见到我。”[6](79)外人对她的孤立,使她更多地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虽然有儿时的朋友海伦•拉戈奈尔,但是她们彼此不能接受对方的想法,她还是孤独的。

杜拉斯15岁的时候就想写作,告诉母亲时,第一次母亲没有反应,“后来她问:写什么?我说写几本书,写小说。她冷冷地说:数学教师资格会考考上以后,你愿意,你就去写,那我就不管了。她是反对的,她认为写作没有什么价值,不是工作,她认为是胡扯淡。”[6](20)

母亲对少女时代杜拉斯想法的不在乎,家人与家人之间的隔膜,杜拉斯老年时回忆起来,“我觉得我隐约间又渴求孤独。同样,自从我离开童年期,离开我那个可怕的家族,我也看到我不再是孤独一个人。我要写几本书。这就是我在现实之外,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里所看到的,而我的生命正是在大沙漠里所看到的,而我的生命正是在大沙漠的特征下在我的面前展现出来。”[6](85)

1947年秋,杜拉斯放弃了她的一篇题为《泰奥朵拉》的作品。当时她刚刚生了第二个孩子,由于第一个孩子的夭折,她对第二个孩子非常用心。她在寻找,她试图写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最平庸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孤独后来会变成什么,还无法谈论它。我认为,这种孤独已变得平常,久而久之,变得很庸俗。”[2](19)“手稿乱七八糟的,正面反面都有。为了忘却这份惶恐她整段整段地涂改。她想要通过写作拔除自己不正常的心理,但是感到自己做不到。于是她对自己说话,接着又编造出了一个想象中的对话者。”[8](303)儿子的出生让杜拉斯有一种澄清自己和母亲关系的欲望,开始了和母亲的对话。1958年,主要表现她母亲的电影《抵挡太平洋的堤坝》出品,杜拉斯在《法兰西观察家》上这样解释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面对母亲,面对让母亲进入我的一本书的问题,我重新开始了好几次,是的,我以为我要放弃这本书了,甚至放弃文学。接着,是的,还是因为她,我觉得我只能搞文学。如果做别的会非常困难,我只能这样来解决她。正是我在解决她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激情,于是我突然转向了文学。正是基于这一点,我说我通过小说来澄清自己的思想,我通过小说表现出来的这种趣味是很真实的。”[8](304)杜拉斯在文学上的革命以及将文学看成暴露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发生在这个时期。在这个阶段,杜拉斯力图为自己体验到的孤独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

三、内心孤独的投射

杜拉斯笔下的人物和杜拉斯一样孤独。无论是在家庭里,还是在社会中,那些人物一直处于孤独中,孤独成为他们的共同体验和生存态度。孤独是现实的生存世界对个体生命压迫的产物,个体对社会和他人的反抗乃至敌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孤独的源头。她笔下人物特殊的人生际遇决定其命运是孤独的,使人处于一种难以与人对话的孤立状况。副领事的遭遇、大使夫人看似放荡的生活、劳儿·V·斯泰因的迷狂、对大儿子充满了强烈而邪恶的爱的母亲……这些人物都生活在世界的边缘,不被人理解,只能品尝自己的孤独,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杜拉斯的孤独不仅是她掌握世界的一种方式,而且揭示了人与人之间无法交流沟通的苦闷。杜拉斯一方面充分地挖掘和书写了孤独之痛,并在很大程度上把它与人的生存困境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展示了她的主人公面对“孤独”时战胜痛苦勇敢地生存下去的勇气。“我没有说的是,我书中的所有女人,不管年龄是大是小,都源于劳儿·V·斯泰因。就是说都对自已有某种遗忘。她们都有明亮的眼睛。她们都冒冒失失,缺乏远见。她们都使自己的生活变得不幸。她们胆战心惊,害怕街道和广场,她们不是在等待幸福的降临。”[3](11)

为了抵制这种孤独,不管女性人物的社会地位、身份、所处的环境有多么不同,除了作为妻子以外,她们的另一个角色都是孩子的母亲,就连单身女人也概莫能外。杜拉斯母爱的缺失和痛失爱子的经历,不难让人理解其作品所展示的母爱主题,并且作家灌注其中的思考超越了简单的母子关系模式。她的小说,在情境铺叙、情节展开上往往惜墨如金,但在人物对话上颇下工夫。杜拉斯不是通俗作家,其作品通常难以读懂,但我们在阅读时,从她诗意的、风格化的对话中,总会感受到其中的人物力求逃脱孤独处境,内心的高度张力,感受到杜拉斯丰富的情感、力量和激情。

写作是孤独的一块隐地,是自我确证的方式,也是自我救赎的方式,写作是对生命匮乏和恐惧的言说。只有通过写作,她才从被压抑、仇恨、爱与怨,即疯狂的陷阱之中获得拯救。

1961年发表的剧本《长别离》以极端的形式表现了这种绝望的孤独。一个流浪汉经过一个女人的家门时,这个女人相信他就是她在一九四四年流放到德国的丈夫。流浪汉失去了记忆,只有这个女人可以确证他们的夫妻关系。表面看来,这个流浪汉似乎可以接受他是这个女人的丈夫,直到有一天,他企图撞车自杀,并且对此行为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他被关在圣安娜精神病院。女人继续到圣安娜精神病院看这个她坚持认为是她丈夫的人。剧本着重描写了女人为了唤回这个失去时间概念的男人所施展的各种手段。可她越是努力,他就越是把自己关在围城中不肯出来。他不想损害自己那种无知的幸福,不愿找到属于他的家、身份和社会理性。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碍他的逃离,阻碍他回到不做任何人的自满中。

“电影的目的,”杜拉斯说,“在于表现记忆和忘却的并存是不可能的。”[8](433)失去记忆的男人近在咫尺,却无视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她想尽办法,试图让他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爱情,但是更让人心碎的是,每当希望即将降临,他就要想起那份爱时,在人们的期盼中,他又漠然地走开了。杜拉斯在《长别离》中营造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情感世界,而这个幻想世界是她自己孤独的呐喊。

玛格丽特·杜拉斯在创作行为中极其孤独,所以在可感知的东西和可理解的东西之间划出了界线,并满足于可感知的东西。晦涩的东西即使有,也是产生于她经验的隐秘性。

《劳儿·V·斯坦茵的迷狂》的劳儿·V·斯坦茵是一个无法归类、没有国籍的女子,她可以是西班牙人、法国人或德国人。劳儿,典型的西班牙名字,V是Valerie的缩写,斯坦茵则属于日耳曼民族。劳儿·维·斯坦茵,西班牙的头上长着法国身体,后边的尾巴是德国制造。

劳儿生活在恐惧与颤抖之中,她总是觉得疲倦,无法遏制的疲倦,她总是很困,睡不醒的样子。“道出劳儿的空茫和透明,”杜拉斯写在初稿第一页的留边处,补充道,“她不是任何人,她很孤独,这就是所谓的劳儿·V·斯坦茵。”大家总是以为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幸就应该忘记,永远不再提起,试着从记忆中抹去。家庭,朋友,亲人都以为这样会有好处,好像真的能够故作轻松地迈着沉重的步履前进,好像真的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是劳儿的问题。所有的人都害怕提起她被未婚夫抛弃的那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先兆。劳儿等了六年,想要回到这起爱之罪的发生地点,她想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默许那个曾答应嫁娶相守的男人离她远去。但是当初发生了这一切的赌场没能给她任何线索。“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一切都被包起来了,劳儿和所有的一切。”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她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人。“这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塔西亚娜,劳儿最好的朋友说,订婚关系的中断不是造成她精神错乱的原因。这是一个看不清楚的深渊。“她看上去是在忍受,平平静静地忍受着烦恼,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但是她随时都会失去记忆。”“这当然是—种精神方面的疾病,”一九七六年她说,“但她真的是在这个世界之外。”[8](461)

劳儿·V·斯坦茵身处社会制约之外,是个另类。她既不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也不停留在自己的姓氏里。她是《琴声如诉》里安娜·德巴莱德的小妹妹;和她一样,她永远那么懒洋洋的,永远在勾引别人。她还是《夏日夜晚十点半》里玛丽亚的女儿,她继承了她的敏感,她那份爱情的迷失和她想要得到欢娱的疯狂的欲望。三个人都焦灼而痛苦,强烈的情绪一阵阵地波动,把最大的幸福当成深切的痛苦来体验。她们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父亲,不属于丈夫,更不属于情人。男人可以成为她们生命中的过客,但是不能占有她们。她们对自己也关上了门。[8](463)杜拉斯以细腻的笔触描写劳儿所体验到的自我意识的变形。杜拉斯的一生有着复杂的人生体验,精神上曾经屡受刺激,面对现实,她的内心深处常常不自觉地陷入孤独之中。[9](214)在这部书的写作过程中,杜拉斯经常问自己是不是也疯了,她将自己对疯狂的恐惧传递给劳儿。完成这本书也是她第一次做完戒酒治疗的时候。以前写书的时候总是一边喝酒一边描写黑夜,这一回她却要面对自己的问题了。[10]她用文字表达孤独时,依然是孤独的。

四、结 语

杜拉斯书中的人物之间仿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实则个个是孤独的游魂。他们往往在滚滚红尘中偶遇,宿命般地彼此吸引,又宿命般地厌倦、失望、分离。她认为个体之间无法交流对生命的感受。杜拉斯强调了个体间无法融合、理解和渗透,孤独和隔离是绝对的,命定的,是任何桥梁也弥合不了的差异。纵使性的交流,也消解不了个体的绝望之感。她表达了孤独是人类永远无法逃离的一种情感。

[1][法]雅恩·安德烈亚.我就是杜拉斯的情人[M]//杜拉斯的情人.彭伟川译.深圳:海天出版社,1999.

[2][法]杜拉斯.写作[M].曹德明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

[3][法]布洛-拉巴雷尔著.徐和瑾译.杜拉斯传[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9.

[4]王克俭.文学创作心理学[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7.

[5]马斯洛.自我实现与人格成熟[M].台北:光启出版社,1987.

[6][法]杜拉斯.情人[M].王道乾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

[7]郑宗荣.论童年经验对杜拉斯创作的影响[J].重庆三峡学院学报,2007(1).

[8][法]劳拉·阿德莱尔.杜拉斯传[M].袁筱一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

[9]谭成春.译后记//杜拉斯.英国情人[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

[10]曾丽华.生命的悲歌:萧红小说的女性书写[J].重庆工学院学报,2007(10).

(责任编辑:张新玲)

Abstract:Loneliness is Duras’ life-long emotional experience, from which she can be saved by writing. Lack of love in her childhood in her family life and other people’s isolation and repulsion resulted in her loneliness, an emotion inescapable by human being, which is reflected from her characters, such as, Mrs. Ambassador, Stein etc.

Key words:Duras; loneliness; reflection; flee

The Sound of Loneliness: the Significance of Loneliness Experience for Duras’ Literary Creation

ZHENG Zong-rong1LI Jun2
(1.Editorial Department,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Wanzhou 404100, Chongqing; 2.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8)

I106.4

A

1009-8135(2010)06-0079-04

2010-08-22

郑宗荣(1975-),女,重庆万州人,重庆三峡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副教授。

李 俊(1971-),男,重庆开县人,重庆三峡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副教授,四川师范大学博士生。

本文系重庆市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杜拉斯对中国女性作家的影响研究》(编号:08jwsk097)和重庆三峡学院课题《杜拉斯与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研究》(编号:2007-sxxyqn-07)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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