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骚动》中“镜子”的功能解析

2011-02-19 00:01陆春香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英语教育系黑龙江150025
中国科技信息 2011年4期
关键词:喧哗与骚动福克纳凯蒂

陆春香 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英语教育系 黑龙江 150025

《喧哗与骚动》中“镜子”的功能解析

陆春香 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英语教育系 黑龙江 150025

美国著名创作大师威廉?福克纳以他多重创作手法而闻名于世。在他的代表作《喧哗与骚动》中,他在意识流、多角度叙述等写作手法的基础上,更灵活地运用了一种简单的事物——镜子,作为他展现人物形象和作品主题的辅助手段。本文侧重分析“镜子”的表层含义和隐喻作用,尤其是突出展现“镜子”的类比、对比折射功能以及空间视域载体的功能。

The Sound and the Fury; Mirror; analogy;Benjy; Quentin; metaphor

把“镜子”的概念拿到自然与社会中去作类比实际上是人类思想史中一种既具独特吸引力,又充满荆棘的思维过程。这种比喻修辞方式本身即具有矛盾性和多义性的特点。而在《喧哗与骚动》中福克纳执著地运用这种古老的“镜子”文学手法的目的在于让读者由此去体会他作品中表现出的各种相似、对照、排比和类比——甚至作为一种照亮整部作品所暗示的主题的手段。而从另一种空间叙事学的角度来看,镜子起到了引导和操控读者视角的独特作用。

一、“镜子”的类比功能

整部作品中最早的一个“镜子”预示出现在白痴班吉用手去触摸曾挂着一面镜子的墙。那是在班吉三十三岁生日的下午,在他的黑人看护者勒斯特引导下的经历:

“我们走进书房。勒斯特开亮了灯。几扇窗户变黑了,墙上高出显出一摊黑影,我走过去摸摸它。它像一扇门,只不过它不是门。

在我背后,炉火升了起来,我走到炉火前,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那只拖鞋。火头升得更高了。它照亮了母亲座椅上的垫子。”①

这段表面上毫无意义、却又十分神秘的语句似乎除了激起读者的兴趣和好奇心之外别无他用。但是当我们读到后文相关联的语句时,这种表面的肤浅和迷惑就会激起读者更尖锐的反应。比如,后来杰生以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对相似的情景也作了一番回忆:

“我走进客厅。我听不见楼上有任何动静。我打开报纸。过了一会儿,班和勒斯特进来了。班走到墙根黑暗的地方,以前那儿挂过一面镜子。他伸出双手,在墙上擦来擦去,一边淌口水,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什么。勒斯特却捅起火来了。

‘你要干什么?’我说。‘我们今儿晚上不需要火了。’

‘我是想让班吉安静下来,’他说。”(274-275)

但即使是这种表面上的澄清也无法帮助我们去真正理解在一些家具被卖掉之前这个“以前挂过一面镜子”的墙根黑暗的地方对班吉有多么的重要。但是通过这个“黑暗的地方”和“火”所引发的班吉的一连串的意识流中福克纳进一步提供了一系列的类比。这主要关涉到班吉、凯蒂和他们的母亲在班吉被家庭所唾弃而名字被从“毛利”改称“本杰明”的时候:

“威尔许把我放下,我们走进母亲的房间。屋子里生着火。火在四面墙上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镜子里也有一堆火。”(68)

紧接着,再一次出现这种关联:“‘来,去跟妈妈说声晚安。’凯蒂说。我们来到床前。火从镜子里走出去了。”(68)

最后的句子的独特意义非常明显:当班吉的视角改变时,他就再也看不到镜子里所反射的火了,也就是说,当班吉的注意力从凯蒂转向母亲时,他立刻感到了一种失去的痛苦,这种失去的象征是镜子中火的消失。后面班吉的一长段相关联记忆为我们清晰地揭示了这种失落的原因。这些都充分证明了凯蒂出于对弟弟的同情,给予了班吉一种缺失了的母爱。温柔地,细致入微地,凯蒂发现了能够吸引班吉有限反应力的方法,以此来满足他那种本能的、没有任何原因的对秩序、宁静的渴求。火、坐垫和缎子拖鞋,由于能维持下去而对班吉来说有着积极的价值。然后凯蒂又教会了班吉把这种可以让自己活得快乐的积极价值在镜子中进行了复制。因为她突出了这种能够安慰班吉的“明亮的、滑溜的形体”的对称视觉,我们也可以说凯蒂本身就是对班吉的所有积极价值进行复制的“镜子”,这面“镜子”以爱为框架——她对班吉的爱和班吉对她的爱。

福克纳在《喧哗与骚动》第一部分所设计的这种班吉混乱的回忆并不是让读者把注意力仅仅集中在康普生家庭故事的一点点碎片,而是在于班吉对凯蒂曾经拥有的而现在缺失的(正如那面消失了的镜子)动人的爱。她的存在是班吉的快乐;她的离去是班吉的悲伤;她的回归是班吉永远的期盼。在第一部分中对这些碎片的安排使得福克纳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悬念:为什么凯蒂会完全消失掉?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对后文中“镜子”类比对作品复杂主体的揭示进行进一步的探索。

二、“镜子”的对比折射功能

综观整部作品,福克纳不断地运用一些人物形象来作为反射其他人物的“镜子”,以此来形成提供对比的多角度叙述视角,例如,我们已经看到了两个对比色彩浓厚的班吉的形象:一个来自于凯蒂的叙述,而另一个则是来自于康普生夫人。当然,我们不可否认,无论在谁的眼中,班吉始终是一个流着口水的白痴形象,但对于那些爱班吉的人(凯蒂和迪尔西)来说,班吉却具有独特的先天洞察力。班吉似乎可以本能地区分对生命和生活具有激励作用和破坏作用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和行为,以此福克纳为我们揭示出了人世间善与恶的对比。从这个意义上讲,班吉是一面“道德镜子”,他首先反映的即是凯蒂的形象。

当然,从班吉身上,我们看到了凯蒂的善良,对班吉无私的爱。但同时,我们也能看到凯蒂在成长过程中在宗教层面上的堕落。在凯蒂不断走向失贞的过程中,班吉不断地把她推向水房去清洗,这是一种宗教的净化原罪的仪式。后来,在班吉发现凯蒂与查理在草坪的秋千上亲吻而开始大哭后,凯蒂离开了查理,表面上是为了使班吉安静下来,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班吉的行为在某个层面上唤醒了她的罪责感。而凯蒂的婚礼最终标志着两件事的终结:一方面,是在班吉的生命中,由于凯蒂的爱而维持的“秩序”的终结,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混乱骚动的世界(如题目所示);另一方面,则是班吉作为凯蒂的“道德镜子”(道德监护人)使命的终结。而这又是由“镜子”般的人物昆丁在他的回忆中间接地体现出来的。

“她径直从镜子里跑了出来,从被围墙在一个角落里的香气中跑了出来。玫瑰。玫瑰。”(86)

“只不过等我听到时她已经在奔跑了。在镜子里只见她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我简直莫名其妙。跑得真快,她的裙裾卷住手臂上,她像一朵云似地飞出镜子,她那长长的面纱打着旋曳在后面泛出了白光她的鞋跟嗒嗒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手紧紧地把新娘礼服攥在胸前,一溜烟地跑出了镜子玫瑰玫瑰的香味那声音响彻在伊甸园的上空。”②

从此以后,凯蒂就永远离开了,给读者留下的仅仅是家人意识中所反映出的双重形象符号:班吉意识中给他秩序和生活意义的爱的形象,以及康普生夫人、昆丁、杰生意识中给家族带来耻辱的淫妇形象。事实上,凯蒂和班吉一样,都成为了因家庭走向解体而受到谴责的替罪羊。

在小说的第二部分,福克纳逐步把镜子的这种对比折射作用从班吉的身上转移到了昆丁身上。而由于昆丁具有学者般的自由意识和复杂思想而使昆丁的部分显得异常复杂难懂。

同班吉对爱的渴望和企盼不同,昆丁身上反映出了一种摧毁生活的极消极因素,所以毋庸置疑,昆丁必然选择自杀作为解脱的出路。正如小说题目所示,作品中不断出现的主题即是形成秩序和打破秩序这两种力量的对比,这两种力量形成了回忆中康普生家族的尊严与后来家族的耻辱与崩溃。而昆丁混乱的自我意识和他的自杀都成为了这种秩序破坏力量的一部分。而作者又有意识地将班吉三十三岁的生日与昆丁的死亡并置在一起。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班吉是家族的耻辱,他渴望的是秩序;昆丁是家族的骄傲,但他渴望的却是破坏与死亡。班吉部分以秩序结束:“凯蒂搂住了我,我能听见大伙儿的出气声,能听见黑夜的声音,还有那种我闻得出气味来的东西的声音。这时候,我能看见窗户了,树枝在那儿沙沙地响着。接着黑暗又跟每天晚上一样,像一团团滑溜、明亮的东西那样退了开去,这时候凯蒂说我已经睡着了。”(83)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昆丁的部分却是以对阳光和时间的愤恨开始的:“这表是爷爷留下来的,父亲给我的时候,他说,昆丁,这只表是一切希望与欲望的陵墓,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靠了它,很容易掌握证明所有人类经验都是谬误的reducto absurdum,……我把表给你,不是要让你记住时间,而是让你可以偶尔忘掉时间……因为时间反正是征服不了的,他说。甚至根本没有人跟时间较量过。这个战场不过向人显示了他自己的愚蠢与失望,而胜利,也仅仅是哲人与傻子的一种幻想而已。”(84)由此可以清晰地看出,班吉在凯蒂的爱和帮助下,能够将黑暗和混乱转变成平和、秩序,但昆丁却有意识地打破这种秩序。

三、昆丁独特的镜子意象——影子

昆丁部分,又出现了另一个非常关键的“镜子”意象,即“影子”。“影子”意象因福克纳用来表现昆丁的“另外一个自我”而富有深意。昆丁的理性在反复的这种“镜子”类比中被展示在读者面前。为了要完成一种自我毁灭的意愿,昆丁必须不断处理他的身体所代表的“另一个自我”与他的死亡意识之间的关系。为了轻视、否定、抵制自己的“另一个自我”(即身体),他不断地关注阳光为他的身体所投下的影子。因为是太阳创造了他身体的影子,这个影子也可以被理解成他的身体献给富有创造力的太阳的礼物,然而,这件礼物却是昆丁极力想要否定的:“天上有一只时钟,高高地在太阳那儿。我想到了不知怎么的当你不愿意做某件事时,你的身体却会乘你不备,哄骗你去做。”(93)

一望即知,这种身体——精神的对照暗示了昆丁扭曲的加尔文教派宗教痕迹。昆丁不想继续的是生命,而他的身体想抵制的却是这种对死亡的渴望,因此,昆丁也就把身体的这种自然抵制看作是对自己的“戏弄”。这种观念也就更加重了他反击和欺骗作为身体体现的“影子”所代表的“另一个自我”的欲望。

“我走到阳光下,又找到自己的影子了。”(91)

“用硬硬的皮鞋跟把我影子的骨头踩到水泥地里去”(107)

“车子停住了。我下了车,站在我的影子上。……把自己的影子踩到尘土里去。”(125)

“那堵墙没入到阴影里去了,接着我的影子也消失了,我又骗过它了。”(149)

很显然,昆丁反击和欺骗自己影子的结果必然是他以自杀的方式摧毁自己的身体。昆丁基本的思维元素是时间,但他并不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在“疾驰而过的”事物运动中获得平和,相反,他总是试图故意地去推翻、毁掉自己维持平和的本能。鲑鱼、海鸥、蜉蝣、还有班吉,都会让读者联想到隐喻的“镜子”。但昆丁却拒绝去承认。与班吉相对比而言,昆丁倾向于利用各种“镜子”(文字上的或隐喻的)去制造各种消极含义,尤其是他身上弥漫着的死亡阴影所象征的无秩序和混乱含义。在他自杀前的傍晚,他在一辆电车的窗子里看到了包含着各种破碎事物的镜子:“车子里灯亮着,因此我们在树丛里驶过时除了我自己的脸和坐在过道对面的那个女人以外,我什么都看不见,她头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插了根断了的羽毛。”(186)

建立了电车车窗的“镜子”意象后,福克纳紧接着提供了这面“镜子”的延伸:昆丁回到宿舍后为自己的死亡作最后的清理,他站在一面镜子前,梳头,焦虑,害怕他的室友施里夫会随时回来破坏他的计划。他想可能施里夫也会像他乘坐电车出城一样,乘坐另一辆电车进城。

“在我用刷子刷头发时,大钟敲了半点。不过反正还可以等到报三刻呢,除非也许在飞驰地向后掠去的黑暗中只看见他自己的脸看不见那根折断的羽毛除非他们两人可是不像同一天晚上去波士顿的那两个接着黑夜中两扇灯光明亮的窗子猛然擦过一瞬间我的脸他的脸打了个照面我刚看见便已成为过去时态我方才是看见了吗……”(189-190)

这不仅让读者强烈感受到昆丁本人两种对立意识的矛盾,也让我们看到昆丁的“镜子”和班吉的“镜子”的鲜明对比。

另外一种“破碎的镜子”效果出现在昆丁与意大利小姑娘的片断当中,在这种意识“镜面”中昆丁把小姑娘与凯蒂混杂在一起,这是整部小说的又一个极为重要的“镜子”类比。在这个类比暗示中,我们可以看到凯蒂对弟弟班吉和哥哥昆丁付出的爱受到了玷污,而昆丁对凯蒂的那种自私的、充满占有欲的爱却最终将凯蒂推上了堕落的道路。在很大程度上,昆丁都要为凯蒂的不幸负责。但是,就像那个意大利人朱里奥说:“你拐走我的妹妹”(155)时他觉得荒谬一样,他有意识和潜意识地否认自己要为凯蒂的悲剧负责。但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后来凯蒂却把她的与昆丁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儿命名为“昆丁”。

四、镜子——视域的载体

在班吉部分,镜子除了是让读者感受人性善恶的载体之外,也是一个静止的、但却起着带领读者进行视角空间转换作用的重要客体:

我们走进书房。勒斯特开亮了灯。几扇窗户变黑了,墙上高出显出一摊黑影,我走过去摸摸它。它像一扇门,只不过它不是门。

在我背后,炉火升了起来,我走到炉火前,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那只拖鞋。火头升得更高了。它照亮了母亲座椅上的垫子。

“别嚷嚷了。”勒斯特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在这儿给你生起了火,你连看也不看一眼。”……

我们走进母亲的房间。屋子里生着火。火在四面墙上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镜子里也有一堆火。“来,去跟妈妈说声晚安。”凯蒂说。我们来到床前。火从镜子里走出去了。(67-68)

让我们跟随文本看看班吉给我们带来的视域上的空间转变:

地点:康普生家

行动域:书房,母亲的房间

视域:镜子

可以看出,除了在母亲的房间内生的火和墙上的火是通过班吉的视角展现出来的以外,其它的空间状态都是由班吉的视角加上镜子的反射来完成的。镜子成为引导读者对文本之外的情景进行空间建构的视域载体。它是读者阅读时对文本的理解以及个人记忆回溯的综合体验, 是读者感受身处虚构世界之中“眼前”所见和所感知的空间。当然,这一空间单位也与文本有关。视域不总是一个完整、封闭的体系,而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视域的转换是一个自然、流动的过程,不受制于段落或章节, 因此空间的再现并不是众多单独场景的组合,而是由一系列流动场景建构的复杂、精细的空间复合体组成,涵盖了地志的、时空的和文本的多种因素。③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福克纳在作品中有意识地运用各种“镜子”类比、对比和视域转移功能。不同的人物形象和人物侧面反复出现在“镜子”当中,为他的多角度叙述手法更添上绚烂的一笔。杰生部分和迪尔西部分也不同程度出现了“镜子”类比。但相对而言,班吉和昆丁部分的“镜子”类比是整部作品中最为复杂的,也更具对比意义。小说《喧哗与骚动》的主题即被直接或间接展现在这些“镜子”中。因此,可以说对“镜子”多重功能的有效利用是构成这部小说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注释

①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李文俊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P67.以下引文同出于此作品

②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李文俊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P90(昆丁脑子里浮现出凯蒂结婚那天的情景。班吉本能的感觉到凯蒂即将离开他,便在门外木箱下大声吼叫起来。挚爱班吉的凯蒂听到后不顾一切地朝班吉奔去安慰他——李文俊,P90,注释2))

③龙迪勇.空间叙事学:叙事学研究的新领域(续).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P59

[1]李文俊.《喧哗与骚动》译者序.见《喧哗与骚动》.李文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2]龙迪勇.空间叙事学:叙事学研究的新领域.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6期

[3]龙迪勇.空间叙事学:叙事学研究的新领域(续).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

[4]马克·柯里,宁一中 译.后现代叙事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5]威廉·福克纳.“创作的法则”.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访谈录.裴善明.江苏文艺出版社

[6]威廉·福克纳,李文俊 译.喧哗与骚动.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7]肖明翰.威廉·福克纳研究.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8]福克纳评论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0

William Faulkner is world-famous for his multiplewriting technique.In his masterpiece The Sound and the Fury, he not only explores the skills of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and multiple point of view,but also embodies great significance in a very simple object, the Mirror.Mirror plays important role in characterization and in showing the themes.This thesis emphasizes the superficial meaning and metaphorical meaning of the Mirror, especially its function of analogy, contrast and the embodiment of audience’s viewpoint.

10.3969/j.issn.1001-8972.2011.04.090

陆春香 女 1977年生人 汉族 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英语教育系 讲师 2003年获得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美国文学方向硕士学位。

《喧哗与骚动》;镜子;类比;班吉;昆丁;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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