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叟作品中女性形象与其时代的一致性

2011-03-18 15:48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中世纪丈夫

王 萍

(南京国际关系学院 二系,江苏 南京 210039)

乔叟是中世纪英国著名作家,其作品中反映出来的幽默、智慧和对人性的揭示,赢得了继莎士比亚之后英国最受欢迎作家的称号。在乔叟的众多作品中,出现了许多女性人物。近年来,我国也出现了不少关于其作品中女性人物的评论,且观点各异。有的学者强调乔叟的作品体现了他对流行于其时代的厌女主义的批判,以及对中产阶级女性生存权利的关注[1];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这些女性人物体现出了乔叟的反女性主义思想[2]。那么,究竟应该怎样对乔叟作为中世纪这一特殊的、正在转型中的社会中被普遍认为具有进步思想的诗人做出评价呢?笔者认为,只有将乔叟笔下的女性形象放在其时代背景下,探究这些形象在多大程度上与其时代保持了一致性才有可能得出一个客观、公正的结论。

本文将对乔叟作品体现出来的男性眼中的妇女形象(这里指的是普通民众妇女)进行集中讨论。通过对乔叟主要作品的研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即乔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在双重意义上契合了中世纪的时代特征。首先,即使是在乔叟这样具有进步思想的男性作家笔下,女性的形象在总体上仍是以不贞、多言等负面特征为主;而这些形象与当时男性主流社会中对女性的观点是一致的。但另一方面,乔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又体现出了转型时代对基督教压迫性教义的质疑和对尊重人性之社会的期待,以及正面的女性形象在后世出现的可能性。由此可见,作为中世纪一名杰出的代表,乔叟不负盛名,以自己独到的笔触为后人留下了反映中世纪时代特征的不朽之作。

一、以不贞、多言的负面妇女形象为主

鉴于乔叟作品内容及题材的丰富,笔者无法对其所有作品一一详加讨论,因此将从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着手,并对其它作品加以归纳总结,从而概括出其作品中所展现出来主要女性形象。

在乔叟的代表作《坎特伯雷故事集》中最负盛名的是《巴斯妇的故事》。在故事集中,作为故事叙述者出现的女性总共只有三个,巴斯妇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位:她的开场语长达17页之多,而且谈论的都是她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体验和感受。显然,谈论乔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离不开对这样一位人物的分析。

作家对她出场之前的介绍是:“她善织布,简直超过了伊普勒和根特(比利时的两个纺织中心)的技能”以及“头上缠着好围巾,带着一顶帽儿,倒有盾牌那样大”虽然有所夸大,但都是中世纪英国妇女比较突出的特征。这表明她是以现实生活中的普通妇女为原型的,但她又不是像人们通常所以为的那样甘于默默无闻,消极而被动,因为“她一脸傲态”、“在她的教区中,任何人都不让走在她前面去捐献,否则她就不顾情面,大发脾气”[3,p343]。与大多数中世纪妇女不同的还有,“她足迹遍各地,扩大了见闻”。因此,这又是一位态度积极,敢于为自己争取权利的女性。

那么,从这样一位女性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什么呢?首先是她与基督教教义对女性要求相反的性态度。“她一生煞有作为;在教堂门口嫁过五个丈夫,年轻时其他有交往的人不计在内。”就是从她的外貌上,我们也可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不瞒读者说,她却是缺牙露齿的”及“我生性轻薄,我的牙齿是裂开的”[3,p458]。因为这意味着她的“口”封不紧,这既能指多言,又指不能保守贞操。实际上,在中世纪的许多小册子、漫画或谚语中,男人们常常被警告要管好他们的妻子,否则女人们将不可能将她们的“嘴”合上[4]。在巴斯妇的开场语中,她已明确地阐明了自己的性态度:“……经过了五个丈夫,我也成为这一门的学问的专家了。我欢迎第六个来,不论何时”、“老实说,我不愿完全守节”、“贞洁和诚心的节欲都是很高尚的道德……可是,请诸位原谅,我却不是其中的一个”。这种鲜明的性态度,恰好和主流社会观念中女性应该守贞的观念相悖而行。而且她还丝毫没有因此而羞愧,反而总是振振有词:“我只知道上帝曾命我们滋长生育;……我并且知道他还说过,我的丈夫应该离开父母而来就我。不过他没有讲明数字,再婚两次,或八次;人们又何必要诟骂这件事呢?”[3,p446]

正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除了性态度与中世纪负面女性形象的性“不”道德一致之外,事实上,巴斯妇几乎可以被看成是“丑恶”女性的化身。在她身上具备了女性的种种坏的特征:唠唠叨叨、骂骂咧咧、欺骗、责骂、抱怨、乱花钱、传播谣言、撒谎和背叛等[5]。在正式的故事开始之前,她的开场语多过其他任何一个人。在她的长篇大论中,她多次提到自己的这些品质。例如,“我若和颜对他们(指她的几任丈夫),他们就很高兴了,因为上天知道,我骂起来是凶恶不可挡的。”“请听哪,聪明的妇女们,且听我对付的方法是何等狡诈。你们该这样讲话,该这样咬紧他们,说他们错了,反正男子是比不上女人那样善于发誓撒谎的。”“这些聪明都是生来的,欺骗、哭泣和饶舌,是上帝赐给女人的性能,她活一天就要一天玩这套把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3,p446-463]。

而在《船手的故事》中,女主人公商人之妻也是一个集中了多重负面特征的女性人物。首先,她非常爱慕虚荣。这是一个“美貌的妻”,专爱交际游乐,“这是最花钱的事”。故事的开头还埋下了这样的伏笔:她的丈夫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不得不为她的盛装华服买单,让她恣意狂欢。如果他付不出或认为奢侈不肯出了,那就自有旁人来付款,或给她金钱挥霍,那可危险了[3,p596]。从这样的文字可以看出,故事的讲述者或者当时更多的人认为爱慕虚荣可能导致的一种结果便是为金钱背叛自己的丈夫。果然,这位美妻为了能从丈夫的密友那借得一百法郎“许下了教兄约翰……他俩通夜为所欲为”。除了在性问题上背叛丈夫之外,故事中的妻子还是一个背后说丈夫坏话、或者说揭露丈夫隐私的女子。她在对约翰一再强调“既是他的妻……我们的私事本不该讲出来”之后,却又说:“至少我可以对你讲这一点;愿上帝助我,因为他还比不上一只苍蝇的价值!最使人恨的就是他的吝啬。”这一行为恰好和上文中的巴斯妇一样,展现了女性的嘴封不住,传播谣言、造谣中伤的形象。

可以看到,在上述两个女性人物占据突出地位的故事中,其女性主人公都是以其负面,或者至少是不太积极的面目出现在读者面前的。而在其它的故事中,这样的例子也不鲜见。例如在《磨坊主的故事》中,年轻的少妇阿丽生漂亮又活泼,年纪大她很多的丈夫虽然对她看得很紧,但她“年轻心野”,还是在一名书生尼古拉的引诱下出了轨,而且还和情人设计欺骗丈夫,成为不守妇道的典型。虽然故事中也强调“人应该与相同的人结婚。情况相等才可以成婚,年龄一老一少是不会和调的”,但不管怎样,故事的结论是:“如此,木匠被骗去了一个妻子,凭他如何看守得紧也是枉然。”表明了妻子的不可靠[3,p398-410]。

除了这些主要女性人物的负面形象之外,实际上,从故事的叙述者口中谈到的恶毒、性道德败坏、爱说闲话等负面的女性形象更是贯穿于整个《坎特伯雷故事集》中。例如,在《律师的故事》中虽然美丽的女主人公宛若基督教圣母的化身,但故事中的另一个女性——苏丹母后——却被指责为“悍妇”、“罪恶之根”。作者还借叙述者之口道出了当时厌女主义中普遍流行的观念:“恶毒的妇人,你用恶计摧毁美德与天真,你就是一切罪恶的巢穴!”“啊,撒但魔王,……是你使夏娃把我们送入了奴役的苦境;现在又来摧残这段依从基督的美缘。呀,你利用妇女做你害人的工具。”[3,p420-431]因为在基督教观念中,女性本性的低下、不牢靠、贪欲以及对权力的渴望,使魔鬼总是先附着在她们身上并进而毁灭所有的人类[6]。又如在商人的故事开场语中,商人这样评价自己的妻子:“我有一个妻,再恶也没有了;即使魔鬼和她结了婚,我敢发誓,她还可以超出他一筹。”他结婚还不超过两个月,却相信“一个终身没有结婚的人,虽把他的心撕碎了,也说不出我此刻所能讲的这许多恶妻的恨事!”[3,p520]组织起这场故事会的客店老板曾这样评价道:“罗,女人的把戏真多!她们同蜜蜂一样忙着欺我们这些头脑简单的人,她们老是撒谎,这位商人的故事就可以证明了。”而他又不愿把自己妻子的种种缺点说出来,因为在座的有女性,而“反正女人是会把这类的事讲出去的。”[3,p542-543]在梅利比的故事中,梅利比一口气说出了基督教中关于女子的恶的一大串引言:“所罗门说的,‘一千男子中我找到一个正直人,但众女子中没有找到一个。’……塞拉克之子耶稣说过,‘如果由女子掌权,她就遇事和她丈夫作对。’……原来自古就有这句话,‘女子喋喋不休,除非她们不知道,任何事都关不住嘴。’并且有个哲人也说,‘劝人作恶,女子比男子更高明’。”等等[3,p620-621]。

再看看乔叟其它的作品。《特罗勒斯与克丽西德》是关于男主人公——特罗亚国王的儿子特罗勒斯与女主人公——特罗亚的叛臣卡尔卡斯的女儿克丽西德两人间的爱情故事。这是一篇典型的宫廷爱情故事,也正是当时社会中颇为流行的题材。在这个故事中,克丽西德和特罗勒斯曾经有着如泣如诉的爱情;然而当两人因战争分别之后,克丽西德为了现实的原因,很快背叛了爱情,令特罗勒斯遭到极大打击,并最终结束了生命。虽然对女主人公的批判并非本文的主旨,但显然这位女性对爱情的不忠诚却是无可置疑的。在乔叟作品中较为突出的女性还包括《公爵夫人之书》中的公爵夫人、《众鸟之会》中的女王、《声誉之堂》中的女神。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到,除了公爵夫人是以现实中兰开斯特公爵夫人布兰茜为原型的[7,p96-97],其余两部中的女王和女神都是处于社会最高层的人物。在欧洲中世纪乃至于早期现代女性有可能成为国家统治者的背景下,这显然是以这些女王或是王后为原型的,但作为社会中与普通大众迥然不同的极个别人物,她们显然不具有代表性,因此,无法被用来考量平民女性形象。当然,这同时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乔叟作品与现实的关联性。

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到,乔叟的作品中所反映出来的女性形象是以道德败坏、喜欢饶舌、贪慕虚荣等负面形象为主的。虽然这些形象很可能与中世纪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不符,但这却印证了当时英国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的男性眼中的女性形象。当时的宗教观点对性行为持敌视态度,而女性正是这种罪恶的最初肇始者,显然罪不可赎[8];而所谓的医学观点则证明女性无论是在身体方面还是在心智方面都弱于男性,甚至女性在远古时代因之而受到崇拜的生育能力也只能说明她们是胎儿成长的温床而不必因此得到尊重。由此可见,乔叟在对待女性人物的问题上并没有过多地超脱时代。首先,乔叟的个人经历决定了他的作品不可能过多地超越其时代。他生于中产阶级家庭,但父亲给他遗留下了大笔财产,他作为酒商的身份也使他和上层社会有着密切的联系。他非常幸运地得到了包括爱德华、理查二世(Edward and Richard II)和亨利四世(Henry IV)在内的连续四任国王的恩宠,不仅长期担任国家公职,还有着丰厚的收入。显然,这位长期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的诗人不可能使自己的观点过多偏离于主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主要的潜在读者是以男性为主的中、上阶层男性和极少数的贵族妇女。其次,他的作品有不少来源于历史上及其所在时代的各类素材,即使乔叟可以有所创新的话,也很难改变其中所反映出来的总体价值观。这种时代大潮中教育和文学的惯例使乔叟无法避免其影响,即使他已然意识到社会对他和其他人产生了怎样的作用。

二、理性和人性观初现端倪

作者的作品能体现其时代特征还体现在另一个方面。中世纪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变化和动荡但又富有创造性的时代:神的光环逐渐被打破而为世俗的人所取代;对神性的景仰也开始加入了更多的理性思考;旧有的等级分层开始带有了流动性且等级制度本身的重要性有所降低,过去的稳定秩序也因此遭到挑战[9]。在这样一个期待新气象的时代,更多的人开始要求作为人的快乐权利,而对处于统治地位的基督教压迫性的教义提出了质疑,对14世纪的英国社会现实开始了深刻反思;人们对女性的看法也因此将有可能走向更积极的一面。在这些人当中,乔叟走在了前面。他的一些前瞻性观点在他对女性人物的刻画中得到了体现。

首先,与当时社会严重的厌女情绪相比,乔叟表现出了足够的冷静、理智而不是虚伪和偏执(和对女性的相对尊重)。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巴斯妇的故事中找到足够的例证。如上文所分析的,从巴斯妇身上我们可以找到几乎所有中世纪关于女性的不良形象,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介绍这一人物时却并没有表现出对于一位“恶”女人过多的不满。相反,读者所看到的巴斯妇是一个和现实生活很接近,保留了其原始的纯真与美丽的女性。在此,世俗的、自然的活力与宗教的虚伪以及对人们思想和生活的过分干预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从巴斯妇的口中我们还读到了被剥夺了话语权的女性在男性霸权面前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告诉我,是谁画狮子的?天哪,假若史乘由女子编述,象教士们保藏在经堂里的那样多,她们所写的男子的罪恶,恐怕所有亚当的子孙,都还偿不清呢。”[7,p459-460]她的故事和她的行为都表明了女性向男性统治权的挑战。鉴于她的种种不良品质,作者似乎并不期望借此肯定这位女性人物的所作所为,但她毕竟获得了一个表达的空间,对男性的专治,或者说专治本身加以质疑。此外,前文中所提到的另一个女性人物阿丽生,虽然她背叛了丈夫,但从关于她的描述来看她依然保留了健康、自然以及女性特有的吸引力等特点,体现了女性所固有的美丽风采。作者似乎在向读者表明这一点,即天真、自然的女性是上帝赋予男性的最好礼物,基督教对性的过分压制反而扭曲了人性。乔叟较历史上及同时代的人更加理智、客观还体现在《坎特伯雷故事集》里学者的故事中。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格丽西达成为国王的妻子之后,由于国王对她的不信任而受到了国王的无数次考验,而她总是温顺地、无条件地接受一切。这本是以薄迦丘的故事为模版的[10],但乔叟却对结尾作了修改,建议现实中的妻子们不要效仿格丽西达,“因为学她未免不近人情”,这表明作者对于婚姻中夫妻关系的态度。格丽西达或许可以被看成是与巴斯妇的鲜明对照,两人分别处于女性的两个极端,都不完全属于现实,因此现实中的妇女应当选择在她俩中间选择一个平衡点,既不能过分自大,也不可过分自卑。乔叟建议在婚姻中赋予女性一定的自主权还体现在《众鸟之会》中雌鸟有权选择她心仪的雄鹰这一点上。

其次,在《坎特伯雷故事集》中,还有一些高尚、圣洁的女性形象。例如前文提到的律师故事中罗马皇帝的公主康斯坦司,美丽而神圣。但她的故事更像是一个超脱于凡世的圣母而不是一个普通妇女的经历,尤其是她和丈夫历尽磨难却只团聚了一年,之后丈夫便死去而她则保持独身和父亲终其天年,而不是像其他世俗女性一样过着相夫教子的平凡日子[7,p427-444]。这一人物实际上恰好应了中世纪后期出现的基督教中的圣女形象,强调的是对上帝的忠诚和自身身体与灵魂的圣洁。换句话说,她的崇高实际上是以牺牲自己的世俗生活,成为超自然的“圣女”而实现的。又如女尼的故事中赛茜利亚,她的名字就代表了灵达圣明、众民之天的意思。她是一位集信心、智慧和美德善行于一体的“圣女”,是处女也是母亲,却不属于凡世[7,p689-700]。然而,即使如此,这些圣女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使强烈的厌女传统与现实间的不相容得到了调和。而且这些“圣母”或“神圣王后”的形象在几个世纪之后将为女性主义作家所利用,成为女性可以造福社会的有力证据。而在梅利比的故事中,梅利比的妻子慎子夫人身为一名普通妇女,却充满了智慧和理智,尤其是当她丈夫列举了种种的女子不可靠的论据时,她能据理力争,一一反驳。当然,这样的反驳仍然未能改变大多数妇女的总体命运,因为她在驳斥的过程中,只能强调并非所有的妇女都是那样不可靠这一点,但她还是举出了不少善良女性及其善良言行的例子。总体说来,这个故事似乎主要是在借慎子夫人之口宣扬基督教的教义,但她终究成为了女性中睿智者的一个代表。虽然这些女性人物的出现暂时无法改变人们心目中大多数妇女的消极与被动,但她们毕竟是女性可以具有优良品质的一种明证,为她们在后世通过积极努力创造正面形象埋下了伏笔。

三、小结

从对乔叟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分析可以看到,其作品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应该说,这些作品所展现出来的女性形象在总体上反映了中世纪英国男性主流社会对于女性的负面观点,女性是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比男性低下的不完美的人。与此同时这又是一个正在转型的时代,虽然作者不可能更多地超脱于时代,但毕竟从这些作品中,我们看到了乔叟以及像他一样的进步学者对于理性和人性的思考以及对一个全新时代的渴盼。因此,可以期待的是,一个敢于挑战旧的世俗权威又能得到普遍认可的中产阶级妇女形象将会出现在现代英国社会的历史舞台上。事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乔叟作为中世纪后期的一名进步作家,他在对待女性的态度上虽然未能做到对世俗观点彻底的批判和颠覆,但他已经用自己手中的笔写下了自己的同情以及对其更美好未来的期待。相对于这个时代来看,应当说这已是一种很积极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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