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

2011-04-01 11:35董学文
城市学刊 2011年4期
关键词:文艺思想文艺理论文艺

董学文

一、问题的提出

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是一个大论题。

所谓“当代价值”,就是指事物在当今现实中还有什么用处的问题。毛泽东文艺思想在当今现实中还有没有用呢?目前的回答基本上是三种:一种是认为“没有用了”;一种是认为“依然有用”;一种认为是“部分有用”。当然,仔细分析起来,其看法也不尽相同。如果单从价值分量来判断,那么,也可以说有的意见认为价值很大,有的意见认为价值很小,有的意见则认为价值在萎缩。

这些看法,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当前社会演进、思想文化和价值观念发生变化的反映。这些看法,对当前的文艺理论和文学创作状态的研究与走向都有着直接或间接影响。目前理论界存在的一些争论,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这里,仅从理论角度做些分析,供方家参考。从当前创作现实和文艺理论状况来看,探讨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可从以下几个视角入手:

其一,毛泽东文艺思想对我国当今的社会主义文艺运动方向及新时期文艺理论的发展路径,依然具有内在的指导和引领作用。也就是说,从严格的理论意义上讲,它还是我们文艺工作的罗盘和指针;

其二,毛泽东文艺思想迄今为止依然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最为典范和优秀的成果,是我们追求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榜样。就是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事业来说,它所开辟的马克思主义文论本土化的道路,也是有普遍适用的意义的;

其三,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理论系统中,许多方面都有前人所未发的创造性阐释,它使唯物史观和辩证法在中国的文艺观念中得到前所未有的贯彻,也使作家、艺术家的主体性得到从内到外的极为有力地发挥。这方面研究,还显得很不够;

其四,毛泽东文艺思想在人类文艺思想史、特别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史上,有着显著地位。它在文艺观念和方法论上的变革意识,是值得深入探讨、大书特书的。尤其是在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发展史上,可以说至今仍是一个伟岸的高峰。

如果从这些角度来评说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相信会有相当多的研究者是能够接受和首肯的。我不想在这里逐条地进行阐释,有关“方向”问题、“中国化”问题等,这几乎可以说是不言自明、有目共睹的方面。邓小平在20世纪80年代初回答意大利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提问时曾说,毛泽东“提出的一些根本的原理是非常正确的。他创造性地把马列主义运用到中国革命的各个方面,包括哲学、政治、军事、文艺和其他领域,都有创造性的见解。”[1]这一评价应该说是知情之言,公允之论。所以,我们应当沿着这个思路,从“根本的原理”视角出发,来判断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正确性及其当下价值。

二、外国学者眼中的毛泽东文艺思想

不论国内国外,排除那些恶意攻讦和诽谤性的看法,认为毛泽东文艺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见解,可谓带有一定的普遍性。

不妨先从外国学者的眼光谈起。

美国格林伍德出版社 1986年印行了田纳西大学学者罗伯特·戈尔曼主编的《马克思主义传记词典》,编撰者认为毛泽东最伟大的业绩是他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把马克思主义原理运用于中国革命,使一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走向社会主义。[2]这一判断,我想是应当包括毛泽东文艺思想在内的。

美国学者梅·所罗门曾这样说:“毛泽东在他的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中,强调大众化和现实主义的重要性。和这一过程相关联的,就是要求运用艺术中的民族性和人民性因素,通过群众的朴实的表达方式和他们自己喜闻乐见的形象,来打开联系群众的渠道。”[3]论者的“大众化”、“民族性”、“人民性”、“现实主义”以及“打开联系群众的渠道”等概念,显然触及了理论的核心。

英国学者戴维·克雷格在一篇文章中引述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有关文艺家必须无条件全心全意地深入生活的论述之后,说“西方读者往往认为这仅仅适用于处在动乱状态的落后国家。他们应该思考这一事实:最优秀的小说家——托尔斯泰们、康拉德们、劳伦斯们——所过的生活使他们实际接触到他们社会中各种身份的人。”这就强调了深入生活的“根本的原理”性和别无例外的重要性。

德国著名女作家安娜·西格斯说:“谁要是慢慢地、彻底地读一遍这个《讲话》,一定会发现以前所不知道的、但希望知道的许多问题。谁要是把它读了两三遍,就会得到所有问题的正确的解答。”[4]这位作家看来是喜欢《讲话》的,她几乎把《讲话》当成了文艺理论的宝贵的“百科全书”。

“西方马克思主义”批评家本雅明说:“革命的文艺家不应当毫无批判地接受艺术生产现成的力量,而应当加以发展,使其革命化;这样,他就在艺术家与群众之间创建了新的社会关系”。[5]这是一个颇有震撼力的文艺理论命题,毛泽东在20世纪40年代,就已比较圆满地解决了。

英国学者戴维·莱恩在《马克思主义的艺术理论》一书中认为:“毛泽东也描述了艺术作品生产过程的一种模式,用普通的词语论及了它的原料和创作手段。”[6]97-98这位学者是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专门家,他是把毛泽东的文艺思想作为文艺作品生产过程较为完整的“一种模式”,亦即一种理论体系来看待的。这与我们有些人把毛泽东文艺思想看成是一种“政治化”的政策教条,确有天壤之别。显然,戴维·莱恩从整体上肯定了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突出价值。这位学者还说:“延安《讲话》也被证明具有一种生产力,一种不是提供现成的思想,而是激发读者思想的能力。”[6]97也就是说,以《讲话》为代表的毛泽东文艺思想,不仅是一种独特的理论“模式”和观念系统,而且自身还具有培植艺术世界观和艺术方法论的“生产力”功能。这就更加触及到了问题的关键。

20世纪80年代,美国密西根大学出版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新译本。译者为该书撰写了长达43页的“导言”。说:毛泽东作为“中国第一个把读者对象问题提到文学创作重要地位的人”以及在其他许多方面的文学论述,是高于他的西方批评者,也高于现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有些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家怀有很深的偏见,他们似乎认为只有一种艺术史值得讨论的,这就是有教养阶层的文化(或更狭窄些,只是西方有教养阶层的文化),也就是他们以之自居的文化。而小人物、或无教养阶层的文化,在他们看来则是不足道的,毫无艺术趣味的。”而“毛泽东(还有鲁迅)虽然本人就是自己国家有教养的古典文化传统的自觉继承者,却仍然重视并能够欣赏中国文学传统的多种潮流,并注意到它们在艺术上的长处。这一点,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所没有见到的。而且,有意思的是许多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并不曾把中国现代文学和文学批评包括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4]这篇“导言”的撰写者并未能全面客观地评价毛泽东文艺思想,不免有隔靴搔痒之感,但他上述意见还是慧眼识珠,能在常人熟视无睹的地方看出毛泽东文艺理论的新意来。

国外学者的意见当然只供我们参考。真知灼见还需我们认真研究之后才能得出。不过,他们这些意见与我们有些学者的意见形成巨大反差,倒是耐人寻味的。

三、怎样看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历史地位?

分析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放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的谱系中去考察。如果我们承认毛泽东文艺思想属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范畴,那么就不能脱离这个行列来加以研究。毛泽东是遵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来进行文学理论和美学活动的,其创造性也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革命实践的结合过程中生发出来的。譬如,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中将政治在经济基础之上对文化是一种被反映与反映的关系作为一个规律提出来,马克思主义其他经典作家就没有这样明确地表述过。这不是毛泽东“瓦解”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学说,而是他“瓦解”了这类论者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理论的教条化的庸俗经济决定论式的误解。

荷兰的国际知名学者佛克马在一部关于中国文学的书中,曾经指出:“毛的文学导师是列宁”。倘仅就延安《讲话》前后的某些情况而言,这个说法有一定真实度。但若就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全貌来看,这个判断显然就存在局限。毛泽东的文艺思想的导师,不仅仅是列宁,这是尽人皆知的。最近看到一篇文章,标题是《列宁美学与毛泽东美学的“血亲”关系》,发表在《艺术百家》杂志2009年第5期,(内容大体相同的该文,还以《国际共产党人的文艺美学发展史》为题,发表在《粤海风》杂志2009年第4期)。该文所谈“血亲”关系,不是指其艺术唯物史观的一脉相承,而是指“毛泽东对列宁最主要的发展,是突出了共产党的执政者、当权者的地位,把权力加在了美学上,使列宁‘政党政治’美学(文艺思想),变成毛泽东的‘权力政治’美学(文艺思想)”,毛泽东是“列宁政党政治美学的嫡传子弟兵”。[7]“毛的文学导师是列宁”的判断,到这位学者那里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毛泽东文艺思想若成了“‘权力政治’美学(文艺思想)”,那还有什么思想和理论价值可言?

我们还是要回到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史的大系统中,来具体看待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

我曾经作过这样一个也许有些蹩脚的比喻:如果把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发展比作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那么,毛泽东文艺思想无疑是这条河床中水面最为宽广、流量最为宏大的一段。[8]只要研究了一个半多世纪马克思主义文艺观发展的历史,对比一下毛泽东同其他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贡献,我想,得出这一结论是不困难的。

其他经典作家这里先不去说,只说毛泽东。可以这样讲,相比较而言,毛泽东一生对文艺问题关注的持久和深入,涉及面的广泛与博大,著述和言论的数量之多,内容更具无产阶级革命时代和社会主义时期文艺运动经验总结的特点,并善于把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同唯物史观和辩证法的基本原理结合起来,且本身就是杰出的诗人,有着丰富的文学创作实践经验,这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史都是极为罕见甚或是绝无仅有的。而从“文化领导权”以及构建社会主义文化身份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角度来看,毛泽东对文艺问题的高度关注与思考,就更是别有深意,体现出了伟人的博大胸怀与历史视野。佛克马说过:毛泽东在战争年代那样紧张复杂的工作条件下来抓文艺理论,说明他十分重视文艺。并说“在西方,还很难找到一位政治家对文艺有如此高的期望。”这一判断,怎么到了有些论者这里,竟变成“‘权力政治’文艺理论”,变成了悬在作家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架在文艺家脖子上的“五把刀子”,变成了“一条有序萎缩文艺家审美机能的流水线”了呢?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为马克思主义文艺观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经历了从实践到理论,再从理论到实践的多次反复,付出了惊人的代价。而这个过程,无论历时之长久,问题之复杂,斗争之激烈,还是为此花费精力之巨大,在国际共产主义文艺运动史上都是仅见的,其理论成果也是最为丰瞻的。毛泽东晚年由于“左”的指导思想的膨胀,在指导文艺运动中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也发表过一些实践证明是阶级斗争扩大化的言论和指示,但这其实是违背了毛泽东文艺思想和精神的结果,严格说来是不应把这些错误和失误算到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账上的。作为毛泽东思想组成部分和理论体系而存在的毛泽东文艺思想,是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的。它并没有像有的论者说的那样,变成了“偏偏忘了文艺的本性是审美”、只有“政治实用功能”的东西。毛泽东文艺思想筚路蓝缕地开创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之路,是有永恒的价值的。

如今,由于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思想界和学术界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评价可能会出现意见“多元化”的局面,可能会有人更多地注意它的理论上的薄弱环节、观念上的局限所在以及执行上的偏差过失。这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但是,这种反思性的研究还是应当秉持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原则,遵循唯物辩证的态度,而不能自觉不自觉地中流行的历史虚无主义之毒。毛泽东文艺思想奠定了我们党的新民主主义文艺和社会主义文艺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是真正科学化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成果,至今仍发挥着重要的引领作用,这恐怕是任何人也否认不了的。有一点很清楚,当前文艺创作界和文艺理论界出现的诸多问题,如理想匮乏、价值倾斜、脱离生活、境界低下、理论苍白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讲,恰是遗忘、疏远、丢弃、背离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特别是毛泽东文艺思想所造成的。毛泽东文艺思想仍然是解决这些问题的一剂“良药”,许多作家和理论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这可以说是毛泽东文艺思想具有当代价值的最好体现。

四、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独特理论贡献

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当代价值,相当程度上有赖于它的理论功绩。这种理论功绩可概括为三条:一是集中解决了作家艺术家与群众结合的问题;二是高度重视主体的世界观和思想感情对文艺创作的重要意义问题;三是创造性地揭示了作家艺术家审美情感实现的新途径问题。这个概括,可能挂一漏万,亦可能以偏概全,但至少说明它与那种把毛泽东文艺思想看作是“文化政治学”或“文艺政治学”的观点是大相径庭、迥然不同的。

“文艺为群众的问题”,在毛泽东之前其实已经解决,毛泽东集中而系统解决的是“如何为群众的问题”,从而使这一问题达到了新的理论层次。这是一个关节点。正是围绕这个问题,毛泽东的许多论述具有了开拓性、原创性。我把这个问题比喻成一个“扇轴”,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全貌就是围绕着这个“扇轴”展开的“扇面”。从主张文艺与群众的结合,发展到作家艺术家与群众的结合,集中力量解决作家艺术家与描写对象和服务对象之间的思想感情距离问题,这是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深邃和独到之处,也是从整体上理解和把握毛泽东文艺思想精髓的一把钥匙。甚至“文艺与政治”的关系这个中心问题,也可以放在这个论域内加以解析。正是在“如何为群众的问题”上出了毛病,我们才会看到当今文艺界出现的一些明显的负面现象。

作家世界观与创作的关系,这是中外古今都有争议的一道理论难题。这一问题的破解,包涵相当的复杂性,任何的简单和片面处理都是要不得的。毛泽东文艺思想在解决这个问题上是有战略高度的,是做得非常出色的。比较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其他马克思主义文论家,可以发现,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议论带有简略性,而毛泽东的论述则最为全面、系统和一贯。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作为革命作家艺术家“必须有的知识”。[9]他说:“亭子间的人弄出来的东西有时不大好吃,山顶上的人弄出来的东西有时不大好看。”[10]这看似谈文艺的内容与形式,其实透视出的是作家的世界观对创作方法具有制约性的道理。1938年4月28日毛泽东在“鲁艺”作演讲时说:“艺术上的政治独立性仍是必要的,艺术上的政治立场是不能放弃的,我们这个艺术学院便是要政治立场的。我们在艺术论上是马克思主义者,不是艺术至上主义者。……在统一战线原则之下,我们并不用马克思主义来排斥别人。排斥别人,那是关门主义,不是统一战线。但在统一战线中,我们不能丧失自己的立场,这就是鲁迅先生的方向。你们鲁迅艺术学院要遵循鲁迅先生的方向。”[11]建国以后,毛泽东依然多次谈到这个问题,明确表示不赞成有人把具备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同文艺创作之间看成“二律背反”的关系。他认为“说学了马克思主义,小说不好写,大概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跟他们的旧思想有抵触,所以写不出东西来。”[12]这些论述,从理论上防止了因创作方法的多元性或多样性而忽视作家自身树立先进世界观的理论偏见。

这里有一个材料,是林徽因1934年致美国友人费正清、费慰梅夫妇的信。信中她谈到发现沈从文陷入婚外恋的“感情”煎熬和苦恼,说:“这对我是一个崭新的经历。而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普罗文学毫无道理的缘故。好的文学作品就是好的文学作品,而不管其人的意识形态如何。”[13]这大概是那个年代相当普遍的一种看法,亦可说是传统文论、形式主义和新批评文论以及部分人道主义、人性论文艺观的理论焦点。而我们知道,从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论到40年代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成熟,它所要集中解决也就是这个问题。认为文艺具有意识形态性,这是从马克思到列宁再到毛泽东以及当代诸多马克思主义文论家的理论传统。而这个传统,应当说比那些认为文艺与意识形态无关的论述是更符合文艺实际,因而也更科学的。这样讲,是想强调毛泽东在当时的理论大背景下是“开顶风船”的,其意见是有着巨大变革意义的。如果我们联系一下当前的文艺创作实际,那么或可说毛泽东的这一观点具有了更加现实的针对性。

我特别不赞成把毛泽东文艺思想说成是“文艺政治学”,说它根本“不重视文艺的审美本性”。这种观点,不仅扭曲了毛泽东关于“文艺与政治”关系的论述,歪曲了批评中“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论述,而且其批评方法自身,也是不懂“审美本性”为何物、滥用了“文艺政治学”概念的表现。

关于“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批评标准是否分第一位、第二位的摆法,是近年遭到诟病最多、争议最大的地方。但坦率而言,毛泽东的见解并没有错,不是当时没有错,就是现在也没有错。他所讲出的无非是文艺在功能和价值论上的一种亘古存在的事实,一种具有普遍通用性的法则。古今中外的文学史和艺术史,已经反复证明了这一点。有学者讲得好:“对毛泽东的文艺批评的标准,我认为这样去理解才是合理的:政治和艺术这对矛盾,一般地说,政治是主要的矛盾方面,艺术是次要的矛盾方面,政治是占主导地位的,但艺术是基础;在艺术创作上,政治和艺术,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能离开另一方单独存在,只有从对立的统一中把握它的对立面,才是合理的。政治和艺术,有着相互作用,互相依存,互为条件的关系。”[14]我想,只要完整地领会毛泽东对“政治”概念[9]866-867的界说及其他对“文艺与政治”关系的理解,完整地看待毛泽东对政治和艺术、内容和形式两者统一的要求与分析,是可以得出并接受上面这个看法的。

与此相连,我认为那种将毛泽东文艺思想乃至整个马克思主义文论说成是“不讲审美性”,仿佛只有否定毛泽东文艺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文论的学说才讲“审美性”的意见,也是不正确的。这里问题的关键是对“审美性”的理解。在“审美性”问题上,其内涵应是相当丰富的,并不存在一种单一的、片面的、绝对的东西,那种认为马克思主义文艺观和毛泽东文艺思想不讲“审美”的说法,恰好是歪曲了对“审美”的认识,实际上是把“审美性”的内涵狭隘化、绝对化了,其要害是把自己的理论实际上变成了形式主义审美性的理论。马克思主义文论、毛泽东文艺思想所讲的文艺审美性,除了其艺术方面外,是有以时代、历史、阶级、政治等社会功利价值为其支撑的、具有丰富内涵的文艺审美性。马克思说过“诗坛上专事模仿的庸才们除了形式上的光辉,就再没有保留下什么了”;[15]恩格斯评论歌德时,“嫌他由于对当代一切伟大的历史浪潮所产生的庸人的恐惧心理而牺牲了自己有时从心底出现的较正确的美感”;[16]毛泽东主张“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9]869-870这哪有形式主义审美论的影子呢!这种对审美性的理解,同那些仅看到结构、语言、韵律、技巧等因素的审美性理解,显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因之,我们应在学理上将“审美性”与“艺术性”两个概念区别开来。“艺术性”主要表现在形式因素上,而“审美性”中则既包含艺术性又包含思想、文化、政治等社会价值内容。这才是马克思主义所主张的“审美性”理论,或者称之为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审美性”理论。在这个理论问题上,我们是有理由理直气壮地承认并坚持“文艺的本性是审美”的,我们所不赞成的只是“审美性”理论不应建立在形式主义的基础上而已。换句话说,仅从艺术形式的意义上承认文艺本性是审美带有片面性,应当对文艺的“审美性”注入社会的和历史的内容。这样讲,一则符合古往今来的文艺实际,二则使我们的“审美性”理论具有了科学性内涵。

毫无疑问,毛泽东对“审美性”的认识,是注入了时代的、阶级的、历史的和价值观的内容的。他对文艺审美问题的阐述,重点不在于从学理上解决什么是“审美性”本身,他更具特色、更有创见、更为深刻的见解,丰富了“审美性”的内涵,是对作家艺术家如何才能达到“审美性”即内容与形式、主观与客观、真实性与倾向性等内在统一的论述。毛泽东从多个方面对审美“转化”的阐释,说明他是抓住了文艺审美特性这个“牛鼻子”的,是找到了作家实现新的审美感受之可靠途径的。这一点,从他对语言问题、主体情感体验问题、读者问题、典型化问题、源流问题、接受问题、形式问题、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问题、民族性和革新性关系问题以及他的诗词创作的论述中,都可看得出来。毛泽东说:“文艺家几乎没有不以为自己的作品是美的”。[9]8691962年初他还谈到“各个阶级有各个阶级的美,各个阶级也有共同的美。‘口之于味,有同嗜焉’。”[18]面对所有这些材料,说毛泽东文艺思想恰恰“忽视了审美”,显然缺乏根据。

我们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不是为研究而研究,不是为了把它当什么时过境迁的学说来加以静止的讨论,而是为了把它作为一种仍在起作用的指导我们创作和文艺理论建设的思想基础来探讨。我们是想通过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研究来推动我们的文艺创作更兴旺繁荣,促进我们的文艺理论事业能健康发展。正反两方面的事实表明,如何认识、承继、弘扬和发展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确关乎我国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兴衰成败,关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前途和命运。认为我们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是一种“向后看”的理论活动,这种认识是不妥当的。

五、对某些学术意见的初步分析

不能否认,一个时期以来,思想界、理论界、学术界存在一股否定、贬损、歪曲和嘲讽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气氛。这股气氛同思想界、理论界、学术界“告别革命”思潮和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是相互配合、本质上一致的。在近年出版的一些文学史、理论史、学术史和一些文章中,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看法上可谓五花八门,有些见解相当触目惊心,这多少印证了前些年一位老文艺理论家的判断:“毛泽东文艺思想被排斥,被歪曲,被丑化,被边缘化,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14]

我们无需为文艺领域曾经出现过的尽人皆知的过失和错误辩护,也不是不承认它曾走过风雨泥泞的弯路。我们需要通过有理有据的讨论,理性地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艺学说辩诬,为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科学体系讨回起码的公道。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呢?因为,事实上怎样正确理解和处理唯物史观和辩证法与文艺理论建设的关系,包括毛泽东文艺思想在内的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与文论研究的关系,这已经成为文艺理论界思想冲突和理论碰撞的一个焦点,或者说已成为学术争鸣的一个漩涡。这种矛盾和冲突,在总结文艺理论史和学术史的时候,表现得尤为突出。当然,有些尖锐的意见是以理论“反思”或“创新”的面貌出现的,但这种“反思”和“创新”的轨道,却变成了对文艺唯物史观和革命文艺传统的逃避与奚落。这种情况,从近一二十年对毛泽东文艺思想前后一些截然不同的评价中,可以清晰地看得出来。

纵观人类文艺理论史,我们可以说,作为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文艺思想是真正前进的理论,变革的理论,它追求的是改天换地、谋求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在政治上翻身解放的同时获得精神、文化与审美上的翻身解放,进而创造一种新型的文化形态。因而,它在许多方面同中西方传统的文艺理论也是指向有别、路径不同的。毛泽东文艺思想并没有割断历史,而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给人类文艺理论提供了许多崭新的东西。我们如果说要“用中国话来讲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或者说要实现“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中国化”,那么,大概在中国没有比毛泽东文艺思想做得更出色、更能赢得群众的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有个别批评者冒充“先知先觉”,冒充“总结经验教训”者,可扮演的却是急着给西方现代文论或后现代文论“腾地方”的角色,扮演的却是把马克思主义文论同现代西方文论“嫁接”的角色。而他们所操持的武器,所依凭的观念,却仍然是相当陈腐的,无非是西方常见的所谓带普适性的“审美价值”一类的东西,无非是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自由主义、主观唯心论的一些老调,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的理论资源。相反,他们却用这些老标准来指责毛泽东文艺思想在社会变革和文艺变革中的实际意义和具体价值。面对这种情况,确乎可以这样说,有论者是“没有把我们有些人在解释和应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时的错误和缺点,和马克思主义的本来面目区别开来,却在否定我们的错误和缺点时,实际上连同这些问题上的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也一起否定了”。[14]现在看来,回顾历史,既须有一种公正评说的无情,也须对前人有一种正常的同情与理解。带着私心杂念,带着叛逆心理,采取实用主义态度,摆出“开明”、“开放”架势,是很难得出清醒而求实的认识的。

下面就一些具体材料稍作分析。

这里,先引述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会已故老会长公木生前的一段话,作为具体分析的开头,也作为与下述意见的一个比照。公木说:“毛泽东文艺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考察、研究、论证文艺问题而形成的科学体系,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和中国革命文艺工作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在已开始了现代化进程的中国的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继承、丰富和发展,是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也便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艺思想。”[19]这一概括是把从20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的所有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理论内容都囊括进去的。这个界说是很科学的,不仅科学,而且是有眼光的,是同现在的有些意见相去甚远的。

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批评性意见,大体可归纳这样几类:

(一)是“全盘否定”性的意见。

(二)是“功能变异”说的意见。

(三)是“战时文化”论的意见。

(四)是“庸俗社会学”的意见。

(五)是“功利主义”论的意见。

(六)是“理论局限”论的意见。

(编者按:限于编幅,对于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批评性意见,仅存小标题,具体内容从略。)

六、如何从理论上看待这种现象?

客观地说,我们过去和现在,在贯彻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时候是犯过错误的。有了错误,就不应回避。一个时期里,我们在文艺的指导思想和政策上确实出了问题,但是,对于这些问题和错误,关键是怎么去认识和对待。应该说,我们指出某些错误,不是要去渲染它或发泄情绪,而是要分析犯错误的主客观因由,分析产生错误的历史和理论根源。这样,才能从过失中汲取有益的经验教训,这也是一种负责任的理论态度。

近期我国出版了《中国共产党史》第2卷,党史界有学者提出,对建国以后、新时期之前的中共党史,要“成就讲够,错误讲透”,“客观评价党的领袖人物的功过”。[21]这个意见对于我们评述这一时期的毛泽东文艺思想,同样是适用的。这其中涉及到如何认识这段文艺史的主题、主线和主流问题。诚然,这一时期的“左”的东西很多,文艺界受伤害的人也不少。但这一时期的主题、主线和主流,还是可以说是党带领广大文艺工作者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文艺思想指引下,努力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文艺道路,推进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整体上还是遵循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路线的。这其间所犯的错误,大多是或者说主要是艰辛探索中发生的曲折,付出的代价。把这些错误归咎为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造成的后果,是因为毛泽东文艺思想的“不科学”,是值得商榷的。

所以这么说,主要根据有三条:一是邓小平1979年年10月30日《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他说:“文化大革命前的十七年,我们的文艺路线基本上是正确的,文艺工作的成绩是显著的。”[1]207这个评价应当说不是权宜之计,尽管其中可能有策略性的考虑,但总体上是实事求是的;二是文化大革命前的十七年,我们的各类的文艺创作和文艺理论研究,整体上质量是好的,水平也是比较高的。尤为可贵的是,这期间的文艺创作和理论研究,无论是在语言风格上,思想的表达上,还是在社会主义新人形象和文化观念的塑造上,都体现出了一种理论上的自觉追求和探索的态度。三是近30多年,我们党的有关文艺问题的重要指示、致词、讲话、方针和政策口号,可以说都是毛泽东文艺思想在新形势下的一种延伸和与时俱进。这30多年,坚持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方向和宗旨的文艺家和理论家,还是创造出不少好的作品。因此,用建国后文艺界出现的某些错误来否定毛泽东文艺思想,或用新时期文艺的变迁否定毛泽东文艺思想,则是一种割裂历史连续性和整体性的做法。

对于毛泽东文艺思想的价值分析,由于人们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知识观念,不同的经历和阅历,不同的学术立场和价值取向,不同的历史认知和世事变迁,不同的分析视角和把握程度,其中有些还可能牵涉到个人的感情和理智,因而,产生这样那样的不同见解是不奇怪的。但我们既然要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它的贡献和局限,研究它的功过得失,那么就不能老是莫衷一是、众说纷纭,而应当有一个比较科学的共识,有一个比较一致的看法。这对我们整个的当代文艺理论研究和文学创作的发展,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例如,毛泽东文艺思想到底讲的是“内部规律”还是“外部规律”,学界的看法就很不一致。有论者讲,文学研究“要回到文学自身”,因之就得离开毛泽东的关于“外部规律”的那些说教;有论者不同意这种看法,认为不能把文艺的“美学”方面当作“内部规律”,把文艺的“历史”方面当作非本质的“外部规律”。主张“如果一定要问,历史唯物主义所阐明的普遍规律对文艺来说是外部规律还是内部规律,那只能说,这是最深刻、最普遍的内部规律”。[21]这两种见解到底哪个正确一些,显然是后者。因为,只要你承认文艺是社会生活在作家头脑中能动反映的产物,你就没有办法把前者的意见贯彻到底,你也没有办法把后者的意见彻底地推倒。那种将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关于文艺与政治、文艺与社会生活、作家的世界观与创作方法等一系列重要的美学原则说成是“外部规律”的意见,在文艺创作和理论研究上已经带来明显有害的后果;那种把西方的“新批评”理论通过《镜与灯》式的著作变成文艺理论教材编写模式的做法,实际上也已走进死胡同。

再如,有论者认为毛泽东提倡“思想改造”,是“糟蹋”作家,“异化”艺术家。而周扬却说,这实际上是毛泽东要解决人类社会文化发展过程中思想与劳动长期分离的问题,为达成人的两手与头脑的结合、达到人的全面发展和完善,指出了道路。[22]林默涵在 1960年发表的《高举毛泽东文艺思想奋勇前进》一文,对此也有正面的总结。胡乔木在20世纪90年代谈及毛泽东的延安《讲话》时,曾认为此文的主要贡献或正确性体现于两个问题上:“一是文艺和生活的关系,二是文艺和人民的关系。在这两个问题上,《讲话》的观点是不可动摇的。”“生活是文艺的唯一源泉,其他都是流,所以作家要深人生活。文艺要诉之于读者,读者基本是人民。文艺如果没有读者,就是没有对象。”“比较起来,这些道理是颠扑不破的。”这是这位参加《讲话》整理者50年之后的反思。就从这里也能看出,文学艺术的规律是不宜做“内”和“外”机械划分的。

其实,我们对包括《讲话》在内的毛泽东文艺思想,其理论意义估计的并不充分,对它的深度和广度的研究也不很够。既然它是建立在马克思主义牢固的理论基础之上的,本身体现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而且还使得这个基本原理更加的丰富化和具体化,既然它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文艺实践的结合产物,那么它在理论上就不会产生“过时”的问题。这样讲,当然主要着眼于它的精神实质,而不是指它的个别结论,或者那些属于特定历史时期的任务,因为任何思想的发展都不能不受到特定历史条件的限制,毛泽东文艺思想也绝不会例外。

现在的情况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批判研究的多,继承研究的少;个案研究的多,宏观研究的少;实证研究的多,理论探讨的少。这种“三多三少”现象的出现,虽有一些客观原因,有其一定的合理之处,但总的看来还是不够理想、不够正常的。这种不够理想、不够正常的根本缘由,就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历史贡献和现实价值缺乏深刻的认识。如果说先前是继承研究的多,宏观研究的多,理论探讨的多,那么,倘若现在的研究能将批判性研究、个案性研究、实证性研究同先前模式中的合理因素结合起来,那就可能取得新的理论活力和实践效果。

我们在媒体上可以经常见到这样的议论:“先说电视,换台再换台,翻了几遍,综艺节目和影视剧多数时候停留在装疯卖傻与打打杀杀之间,电影频道偶有好片,偏偏又是重播经典,连惟一信赖的科教频道不知何时也学会了虚张声势,让人不得不疏远。再说书籍,本想趁着长假盘点一下这一年看了多少书、什么书,结果很崩溃——畅销榜上、书评版上的书看了不少,实用的、轻松的、八卦的、怀旧的,但回头一看,不要说值得珍藏的少而又少,就是直抵人心,能让人感动和琢磨的也不多。如今,文艺作品数量大为可观,但看上去热热闹闹、花团锦簇的背后却总给人一种贫血之感。……虽然我们可以用花哨的腰封把任何一本质量平平的小说捧成‘传世之作’,但这显然只能造出文坛富豪,却造不出文豪。”[23]这种议论并不夸张。如果要找个中原因,当然会很多,但有一条似乎不能不讲,那就是在文艺领域遵循和贯彻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力量已经变得有些式微了。放眼望去,当下的文学艺术领域,真正将毛泽东文艺思想用来武装自己、指导创作作为自身追求境界和标准的人已经不多。在这种情况之下,出现上述的种种议论和现象,恐怕也势所必致。

这里,我想提出一个呼吁和建议,那就是:“要重新学习毛泽东文艺思想”。这个呼吁和建议同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精神是一致的,同“抓好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经典著作的学习教育”[24]精神也是一致的。“重新学习毛泽东文艺思想”,其实就是要回到文艺应该为最广大的人民服务的道路上去,回到文艺的大众化的方向上去,回到文艺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上去。这个呼吁和建议,重点之一是学习毛泽东考察文艺问题的方法论,这对改变文艺理论的“形式主义”倾向、“审美至上”倾向、“去意识形态”倾向、“泛文化化”倾向、“西马化”倾向,对克服文艺创作中令人厌恶的“三俗化”倾向、“娱乐至死”倾向、“非理性”倾向,都是有直接好处的。

我们要在文艺理论研究、教学活动和艺术创作中,深刻认识研究与推进毛泽东文艺思想的重要性、必要性和迫切性,因为它关系到我国文艺发展的方向和道路问题,关系到文艺理论有自己的特色并永葆生机与活力的问题,也关系到艺术创作真正实现中国化并在此基础上走向繁荣的问题。在这个坚持和发展的问题上,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所以,我们要有高度的理论自觉,积极地将之付诸实践,并努力焕起奋发有为的创新精神。如果对之采取回避或放弃的态度,迷信外国现代文论的“洋教条”,或者像有些研究者那样用时髦的西方学说来“修正”和“改造”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毛泽东文艺思想,制造假的“马克思主义”文论,制造假的“中国化”最新成果,那么我们的文艺理论和创作就有走到斜路上去的危险。

这就是提出“要重新学习毛泽东文艺思想”呼吁和建议的理由,也是当今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当代价值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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