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潘晓讨论”到“乌托邦告别”——历史哲学视角下当代青少年理想教育何以“转身”的探讨

2011-04-02 22:17孙抱弘
当代青年研究 2011年9期
关键词:理想主义定势乌托邦

◎孙抱弘

从“潘晓讨论”到“乌托邦告别”
——历史哲学视角下当代青少年理想教育何以“转身”的探讨

◎孙抱弘

从潘晓讨论到乌托邦告别,仅仅二十年间人们从热切地渴望重建到冷静而坚决告别乌托邦理想,如何解读这一历史演变的内在原因,对于当下青少年理想教育的发展取向颇具启示意义。本文试图以现有的认识水平,从历史哲学的视角反思这一历史演变;努力把握理想内涵的层次性与变动性特点,把握理想内涵的变动性与时代背景、文化传承以及人性特征的关联性;进而为认识当下重建理想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为青少年理想教育目标定位的务实性“转身”,提供一种新视界和新进路。*本文为国家社科规划课题《日常生活中非主流文化对国民素质影响的研究》(编号06BZX075)的最终成果之一。

理想失落 乌托邦告别 理想教育转身

三十年前,一场全国范围的“潘晓讨论”影响深远,至今余波未尽。“潘晓讨论”的核心问题是:“文革”结束后的青年一代面对“革命”浪潮退去后、普遍的理想失落现实,感到困惑与迷茫,感叹人生的道路越走越窄,渴望再建远大理想,重振革命意志。不过,到了上个世纪末,尽管没有大张旗鼓的讨论,也没有媒体的推波助澜,一场“告别革命”、“告别乌托邦”的社会思潮汹涌而来,几乎不可阻挡。革命尚未成功,理想还待重建;然而人们却决心与之告别,执意回归日常生活。从“潘晓讨论”到“乌托邦告别”、从重建理想到回归生活之间有何内在联系?如何把握这一历史现象的深层次原因?如何理解理想与乌托邦的多样性、层次性?如何实现当下理想教育的成功转身与务实定位?本文试图以今天的认识水平再行解读、从历史哲学的视角加以初步探讨。

一、“潘晓讨论”与“乌托邦告别”的再阐释

按照阐释学的理论,人们对事物的理解与阐释总是受到其“认知图式”的限制,而这一限制又总是来自时代的制约与人的自省水平。当我们与时俱进更新自身的“认知图式”,回望已经过去的历史事件,往往会有新的发现。今天,我们回首“潘晓讨论”与“乌托邦告别”的历史现象亦是如此。这种新认知、再阐释对于人类与社会的发展有着积极的意义。

(一)“认知图式”框架的再构

本文吸纳日本学者对一些问题的研究思路①,将通常用来讨论理想②问题的“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这一对概念扩展为四个维度的两对概念,力图使问题的解读探讨更具思维的张力,更深入而具体。这两对概念是:1.理想的理想主义与现实的现实主义;2.理想的现实主义与现实的理想主义。

理想的理想主义。这是一种无视现实的、纯理念的理想主义,也是一种主观的、空想的、完美的乌托邦理想。其绝对的完美性有很大的迷惑力,极易诱发浪漫而激进的想象,由此,其也被称为“浪漫的乌托邦主义”、“激进的理想主义”。

现实的现实主义。这是彻底抛弃高层次理想的务实主义、功利主义;也是一种抨击现实却又屈从现实、放弃理想与责任而明哲保身的犬儒主义。

理想的现实主义。一般认为,从和平、正义、人权、环境保护、公共之善、各种文化的相互理解承认与和解等人类共同的文明理念出发,在现实生活中冷静地寻找加以实现的途径;在多种途径的选择上,尽可能选择招致灾祸较轻之途。著名社会学家吉登斯将其称为“乌托邦现实主义”。

现实的理想主义。其立场是从对现实社会的考察出发,在考察过程中,探寻建立较为理想社会的可能性。其与理想的现实主义的不同点在于注重实际的社会调查与分析,并以此为基础,探索打破现状,建立更好社会的可能性。

很明显,前两者都有可能将人对理想的追求引入歧途。而后两者的互补则应是我们重建理想、实现社会和谐的正确道路。正是这样一组概念组成的认知框架,及其显示的层次性、差异性意蕴,使我们有了可能回答前述问题的新思路、新方向。

(二)“潘晓讨论”反思

今天回首“潘晓讨论”,不得不承认,当时我们对“理想”的理解,基本上还是停留在“理想的理想主义”的阶段或水平上,这是历史性的局限所至,更是我们每个人的“有限理性”所限,我们不可用今天的“认知图式”去责难前人。反思流行于20世纪的“理想”,作为当时一种“浪漫的乌托邦主义”或“激进的理想主义”,其对理想的实现,大致包含着以下内涵,这就是:理想的实现,必定依赖于一个天人合一的伟人,依赖着这一伟人创立的伟大学说,正是这一学说体系按历史的规律为我们设计了唯一正确的理想实现路径。只需跟着伟人,坚信其“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沿着其指引的革命道路,我们就无往而不胜,就能到达光明的彼岸,进入朝思暮想的天堂。然而,世上并无“天人”,也无“完备性的学说体系”,再伟大的圣人终要走下神坛。面对这一切,习惯于依赖伟人与真理的人们,自然深感困惑与迷茫,理想的破灭与精神的危机几乎难以避免。所以,我们今天反思“潘晓讨论”,可以认识到:困惑与迷茫是历史的必然;不过,旧理想的破灭与旧精神的危机也正是新理想、新精神重生的转机,民族的头脑正是在这样的危机与转机的纠结中、在破灭与重生的两难中走向成熟。

(三)“乌托邦告别”纠偏

20世纪90年代后期,一些学者在研究浪漫主义、激进主义的乌托邦理想时,揭示了其在20世纪世界的大变局中,给人类与社会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认为某些以“主义”之名掀起的一场场所谓“革命”,因将美好的目标异化为工具与手段而走向了反面。于是,“告别革命”、“告别乌托邦”成为一种社会共识。然而,由于长期受到极端思维的控制而缺乏思维张力,人们极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同时,也由于长期被“以革命的名义”压制着的人的自然属性——物性、物欲,随着“告别”而极度反弹释放。于是,“理想的理想主义”走向了“现实的现实主义”那一端;由于对理想与乌托邦缺少多维度、多层次的把握,许多人一头扎进了功利主义、实用主义与极端个人主义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人性再一次扭曲。由此,必须再次在认识上加以“纠偏”,这就是:在认清乌托邦可能有害的基础上,坚持乌托邦的思想;我们要告别的是绝对的、完美的也是虚幻的乌托邦,要坚持的是相对的、不尽完美的可能的乌托邦,也就是理想的现实主义与现实的理想主义互相结合、互相补充的乌托邦。这就是当代青少年理想教育“转身”应把握的尺度。

二、历史哲学的启示:破思维定势,做现代公民

人类区别于动物的特质之一就是有思想,而理想信仰正是人类思想的精华,对美好的未来社会和生活的想像可以说是人类思想的结晶。为了实现理想,人们也就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路径设计。而这些设计往往受到人的理性的限制,往往显得浪漫而激进却过于简单。

正是这些激进的、浪漫的历史设计把复杂的人类社会简单化为物理机械现象,把人类社会设想为完全可控的对象,并急于要将人类社会可能要几百、几千年乃至几万年实现的目标,计划为可以超越一切经济、社会和历史文化条件而快速建成。正是这种乌托邦的历史设计给人类带来了灾难,也正是这种灾难又在相当程度上葬送了人们对理想的向往与憧憬;趋利避害的本能会使人们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对此类理想敬而远之甚至嗤之以鼻,人们会以加倍的努力乃至疯狂去追求曾经在理想主义大旗下不屑一顾的物质生活享受。当然,也有人会皈依宗教,寻求另一种解脱,寻求伦理生活的改善与精神生活的升华。对于理想主义乌托邦历史设计所形成的思维定势、所引发的灾难,以历史哲学为代表的不同学科的学者都有过不少的分析与批判,他们从各自的学科立场,在不同层面上展开理论阐述,以下略作归纳分析。

(一)乌托邦的思维定势之一:尽善尽美的社会理想追求与激进而简单的社会与人性改造的工程化设计

有的政治学的研究者通过对20世纪中国政治大转型的全方位研究与反思,一再指出站在21世纪门口的中国应与乌托邦理想告别,指出:“20世纪是理想主义的世纪,是乌托邦主义焕发出无穷魅力与光环的世纪,也是革命以谁也不知道的逻辑来试图改造人性的世纪,是‘建构理性主义’(波普语)给予人们以新生活的意义,同时又摧毁着人们的诗情梦幻与追求的世纪。”③正是这种改造人性、创建新人新道德的试图,南辕北辙地造就了一个个“狄托邦”(糟糕社会),无情摧毁了人们对“诗情梦幻”的新生活的渴望,将人们拖进非人道的灾难之中。

历史哲学的研究在这方面有着更深入的思考。说起理想主义,人们往往将其与乌托邦联系在一起,哲学家站在历史的层面上对此进行了阐析,指出:“一般说来,乌托邦在人们的不同使用中,往往有如下各种不同的含义:首先,它常常被当作‘理想’的同义语,代表着一种超越现存的未来社会图景;其次,这种理想更多地涉及到一种与现存对立的理想的国家的政治制度,一种人们所追求和渴望的完美无缺的理想社会或生活环境;最后,由于上两层相互关联的含义,乌托邦又包含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含义,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理想,常常成为‘空想’的同义语。”④笔者以为,这里“无法实现”的含义是指当下与相当长的时期里无法实现,未来能否实现只有留给后人依据人类自身发展的状况来判定。

历史哲学研究者还提出了“乌托邦定势”的概念,并在阐释其内涵的同时指出了其在历史上引发的消极后果:乌托邦定势“是指人内在具有的对永恒、无限和完善完美的渴望与冲动,指人根本超越自身有限和孤独的存在境遇,即超越人在宇宙存在链条上介乎于自然性和神性之间的位置的企图和倾向。这一乌托邦倾向或定势的最终意图是要把人提高到神的地位,或者使人与神认同,从而终结人之为人的历史。这一倾向从根本上有悖于人的存在本性,它所设定的目标是人永远无法抵及的存在状态,因此,它会对人的存在和历史进程带来消极的后果。”⑤

正是在这种乌托邦定势的导引或误导下产生了这样一种“乌托邦的历史设计”,研究者指出:必须看到,乌托邦定势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一方面,它包含或体现了人之为人所必不可少的超越的维度,体现了人的活动扬弃现存的给定性的自由和创造本性;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它企图超越人之为人的地位,使人从介乎于自然性和神性之间的特殊定位跃升为神性的化身,所以这一乌托邦定势又包含着上升或转换为‘乌托邦历史观’或‘乌托邦历史设计’的潜在的可能性。这后一种倾向常常加重历史进程的悲剧色彩,使理想与现实、历史投入与历史产出之间的反差更加鲜明更加强烈。”⑥

那么,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强烈的反差,并使人类的历史进程染上悲剧的色彩呢?研究者认为,“这是因为这一乌托邦定势并非简单的个体的心理倾向和定势,在一定条件下,它会幻化成一种弥漫特定时代的普遍的社会心态,而这种乌托邦社会心态又会通过自觉的或自发的途径转换成一种自觉的‘乌托邦历史观’,即通过理论的升华而浮上历史的表层,成为一种引导特定社会历史进程的‘乌托邦设计’。由此可见,当这种超越人介乎于自然性和神性之间的特殊定位的乌托邦定势或企图仅仅作为人的内在渴望和冲动,尚不会造成十分严重的消极后果。但是,一旦这种乌托邦定势或企图上升为人们自觉设计和自我选择的历史行动(笔者注:即改造人的社会工程),成为人类自觉趋向和追求的目标,则会带来严重的历史后果。把人的历史当作神的历史来设计与创造,结果历史往往表现为期望、失望和绝望不断轮回的风景图,或者成为盲目乐观与消极悲观相互交替的曲线,人类历史由此成为一个乌托邦取代另一个乌托邦的活剧。”⑦

(二)乌托邦思维定势之二:把社会理想的设计与人的改造工程托付给掌握“历史必然性”的超人

研究者进一步深入揭示了乌托邦思维定势的更致命的缺陷,这就是除了“把人的历史当作神的历史来设计与创造”,还 “把人的命运和历史的前途交付人之外的超人的力量或实体”,并且把这类超人“之有限的自由的存在与活动设想成了完善完满的神的结构。”⑧这个缺陷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是“人之主体性的沉沦和病态的末日心态的生成”,由于乌托邦历史设计“对于超人的实体创造的规律的过分强调以及对未来完善完满的理想境界的执着追求,就造成十分消极的后果。一方面,它很容易为一些不人道的理论与实践提供借口,结果作为自由和独立个体的人往往牺牲于上帝、理念、规律、社会、国家、民族、集体、整体的名义之下。另一方面,它很容易使人从自由的、自觉的、自为的、积极的和创造性的存在物蜕变为消极的、被动的和自在的存在物,使人在逃避孤独的同时也逃避自由。这样一来,外在的压力和内在的惰性使人既不能成为历史活动主体,甚至也不能成为自己的现实活动的自觉的主体,而是在对外在的超人的力量和实体的顺应和屈从中期待着‘末日拯救’。”⑨特别是在社会转型期“一旦人们长期赖以安身立命、由之获取安全感和依托感的实体或力量坍塌,一旦为人们的重复性思维和重复性实践提供现成框架和模式的文化价值解体,人们就会陷入深深的悲观和绝望之中。这时横在人们面前的不是进入天堂的末日拯救,而是下地狱的末日审判。在这种情况下,无主体的人不知如何在‘无神的殿堂’中生存,他在历史转变时看不到新纪元的开端,而只是世界的末日。从这一视角审视,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在某种意义上为我们提供了一连串乌托邦历史设计相互更替的图景,而人们则动摇和摆动于盲目乐观与悲观绝望两极之间。”⑩这一论述,无疑也是对自“潘晓讨论”以来一直困扰我们的理想失落和主流文化的信仰信念教育长期低绩效的最好解答,也恰好有力证明了“乌托邦历史设计”的灾难性后果和要害所在。

其次,是“历史必然性外衣下的专制个人的随心所欲”,也就是说,当历史主体在宿命论的误导下,自觉或不自觉地让渡出自己的自由独立性和参与知情权,把自己的命运托付于“历史必然性”;而掌控着历史必然性的伟人、领袖,在唯意志论的驱使下,随心所欲地摆布着历史。在这种情况下,人性的扭曲无可避免,灾难性的后果随时可能降临。

对于“摆布历史”的伟人而言,什么事都可以想、什么事都可以做,这在当年的苏联表现得极为淋漓尽致。当代俄罗斯家喻户晓的历史与方法论学者和报刊专栏作家谢·卡拉—穆尔扎在其著名的专著《论意识操纵》一书中曾经这样介绍苏联伟人们的主观随意性,他指出:历史唯物主义是 “苏联官方意识形态组成部分的学说。但这种学说很快就脱离了自己的创立者,具有了独立的生命(也正是有鉴于此吧,马克思曾声明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实际上历史唯物主义是苏维埃时代在党的“实验室”里为了形势的需要而生造出来的,它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思想并没有关系。其目的不是为了发现规律,而是为了给实践做注脚。如果说政治局除了集体化找不到其他出路,那斯大林绝不理会任何历史唯物主义,而是自顾朝前走的。以后让奥伊泽尔曼院士去证明这一决策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好了。”⑪一个领袖、一个政党,竟可以如此简单地制造“主义”和“理论体系”,并以此去指导解释和强力推行决策计划,其灾难性的后果可想而知;而如此神圣的“主义”和“理论”竟然只是伟人手中的工具乃至玩具,这对于“乌托邦主义”理想者的打击也无疑是毁灭性的。

这就是历史哲学给我们的启示:在这样的将人引向灾难的乌托邦定势或历史设计面前,人们怎能不赶快“转身”、尽早告别。

时至今日,我们可以充满信心地说:在这种毁灭中重生的将是“现实的乌托邦主义”(吉登斯语)的理想者,他们将回归人性,成为摆脱了依附性人格的自觉的主体,并终将成为坚决维护自身知情权、参与权与发展权和具有现代公共理性、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合格公民。

三、余论:抓住转机,成功“转身”,让“人”成为“好人”

当下青少年理想教育的务实性“转身”,主要就是我们必须摆脱“乌托邦与非乌托邦”的二元对立思维,提倡理想的现实主义与现实的理想主义的互动互补。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回归现实但不放弃理想”,也就是要直面现实,改变现实,一步一步地去建设比现在更好一些、但并不十分完美的社会。这样,面对的是什么现实、如何渐进地改变现实,我们有可能在哪些方面使我们的社会比以前有进步?依据理想实现之路的阶段性、层次性特点,这恐怕应成为不同发展背景与阶段中有不同的解答的最基本的理想教育的最现实的内容。这样的理想教育才是最贴近现实生活、最鲜活、最实在的理想教育。笔者以为,就中国现阶段而言,中国最大的现实问题之一就是社会、经济的发展与国民素质发展水平的不均衡;而由于中国社会公共空间随着网络社会与微博时代的到来,正在成几何级数的扩展,但国民的公共意识、公共理性与公共精神等素质与这一无限的公共空间明显不匹配;同时,长期的理想的理想主义的教育与灌输,以及一些有明显封建性的文化基因的影响与毒害,又从根本上侵蚀了提升国民相关素质的人格基础。为此,当前青少年理想教育的最紧迫的“转身”任务,用最简洁的话来说就是“降足虚火,补足缺课”,就要就低不就高、重在整体水平的提升;就是除了知识技能的教育之外,运用多种渠道、多种形式培养青少年的独立人格与现代公民意识,使其成长为一个对自己负责、也对他人负责的有社会责任感而又能独立思考的合格公民。当然,这样的“转身”,还包括在养成社会意识感的基础上确立远大的社会理想,使当代青少年成为和谐社会共同体的自觉的建设者和维护者——一句话,让他们从“人”成长为“好人”。

注:

①笔者在这里要说明的是,本文在对理想的现实主义与现实的理想主义进行解读时,移植了日本学者山胁直司教授的分析思路(可参阅《公共哲学第十卷:21世纪公共哲学的展望》“全球——区域公共哲学的构想”一文,人民出版社2009年6月版)我和山胁直司先生的区别在于他用这对概念解释的是“公共哲学”问题,我用这对概念解释的是“理想信仰”问题。对于这组概念的借用与移植就如同现今一些学科借用与移植柏林先生之“消极自由主义与积极主义”的做法是一样的.

② 关于理想,《辞海》的解释是“同奋斗目标相联系的有实现可能性的想象”,很明显,理想有两个特性:“实现的可能性”与“想象性”。由于仅仅存在着实现的可能性,就隐含着理想实现的曲折性与不确定性。而理想分不同的层次,越是高端的理想,其想象的成分越多,所以其“实现的可能性”中曲折性与不确定性就越大。本文要探讨的理想是指社会理想,一般认为社会理想在由各种形态的理想构成的理想整体中,居于最高地位,它是理想的最高形式,制约和影响着其他理想.

③萧功秦.中国的大转型——从发展政治学自中国变革[M].新星出版社,2009(8):276.

④—⑩衣俊卿.历史与乌托邦——历史哲学:走出传统历史设计之误[M].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5(12):32、33、34、35、77、78、80.

⑪[俄]谢·卡拉—穆尔扎.论意识操纵[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2):454.

责任编辑 怡 卞

C9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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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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