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解放中的孤独者
——试论丁玲早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2011-04-07 20:30吕文玲
关键词:莎菲丁玲都市

吕文玲

个性解放中的孤独者
——试论丁玲早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吕文玲

丁玲早期小说中的女性是一群为追求“个性解放”而彻底反抗传统的新女性。她们在追求中倍感理想无法实现的孤独,虽然通过种种努力无法摆脱孤独,但她们在孤独中仍坚守着人的主体位置。她们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孤独是她们生命价值的体现,是她们慎思独行的开始,是她们不溺于随波逐流的主体性的选择,是对传统的大胆叛逆,是她们对“个性解放”的不懈追求。

早期小说;个性解放;孤独者;女性形象

孤独是人类的一种独特的精神现象,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它是在人与自我、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与冲突中所产生的寂寞、苦闷、抑郁、忧虑等情愫,以及难以描述的微妙而又波动的心理状态。孤独作为现代人自我意识深化的心理反映,是一种深刻而强烈的智慧内省,只有对个体生命有独特感受和深刻思考的人,才可能产生深邃的孤独感。一个人越能坚守孤独,他的精神追求就越高,自我生命存在的现代意识也就越深广。作为深受“五四”启蒙运动影响的知识分子,丁玲早期作品中的女性深刻地体会到了追求个性解放中的孤独。她们寻求个性解放的历程,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段孤独的历程。她们的孤独不仅是一种孤独的生活处境,更多的是一种孤独感,是沉潜的内心情绪体验,是主体与追寻对象相疏离所导致的一种刻骨铭心的精神空落感。

一 个性解放与孤独

丁玲早期创作中的新女性梦珂(《梦珂》)、莎菲(《莎菲女士的日记》)、伊萨(《自杀日记》)等女性,经历过“五四”潮流的冲击特别是个性解放思潮的熏陶,开始了人的觉醒,自觉意识到了自我的存在,要求过合理的人的生活。她们勇敢地走出封建家庭,来到能够张扬人性的都市。她们追求人格尊严,反对虚伪,反对平庸,反对流俗;她们渴望无拘无束的灵肉一致的爱欲满足;至于人际关系,她们更是睥睨虚伪,率性任情。然而,最先接受现代文明的都市由于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化的社会之中,现代文明的另一面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病态色彩,同时,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又制约着她们,因而,在对理想生存状态的追求中,她们做每一件事情,仿佛都有一个正面的力和反面的力,使她们无时无刻不在矛盾和痛苦中挣扎。与时代的格格不入,使得孤独感一直伴随着她们。

1.自尊的觉醒与孤独。

个性觉醒后的女性尤其是知识女性,清醒地看到自己身为女人的可悲处境,面对社会的压抑、鄙视,第一个心理反应便是自尊。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已经饮誉文坛的丁玲曾经拒绝为《真善美》杂志“女作家专号”撰稿,其理由是“我卖稿子,可是不卖‘女’字”,这既是傲气,也是女性个性觉醒后的自尊。丁玲早期创作就揭示了现代知识女性自我意识发展中“自尊”这一重要阶段,展示了现代知识女性陷入“自尊”陷阱后的心理困境。

强调自我、自尊是女性意识的表现,能有助于找回自我,但过分强调自我、强调自尊,就会与社会,与他人处于对立面,使得寻找到的自我无处安身。梦珂和莎菲就是这样的典型。梦珂满怀憧憬地来到都市,寻找伸展个性和真切的人际关系的都市文明环境。然而,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视角的压迫下,女性作为“他者”,成为物化的性对象,只具有“人”的外壳,“肉的形体的可爱”,而不具有“人”的自我,其作为人的情感权利被漠视,人格尊严无从实现。小说《梦珂》中,在晓淞眼里,梦珂的“可爱”,不是作为有着自我尊严的梦珂,而是被物品化的可以猎获的女性。在两性“夺”与“被夺”中,通过意识互嵌(女性自我主体、女性他者客体),梦珂的个人尊严承受着被挤压、被深深淹没的命运悲剧。美籍华人、文学研究者梅仪慈认为梦珂是:“一个孤独的人同敌对的格格不入的世界相抗争。”[1]梦珂是孤独的,也是苦闷的,她的孤独与苦闷是双重的凝结,表现出“现代女性作为独立的生命个体的自我意识的深层觉醒和对废弛社会中自我灵魂的激情透视”[2],其悲剧“是一个个性主义者独行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心灵悲剧”[3]。而莎菲呢,更是为了维护尊严而孤独到了极点。莎菲在面对凌吉士的欺骗和亵渎时,“决心让那高小子来尝一尝我的不柔顺、不近情理的倨傲和侮弄”,“决定来教教这大学生”。这种“病态”的报复心理正体现了觉醒女性的与自卑扭结在一起的过分自尊,这是女性自我意识更深层次的自觉。从女性心理角度看,新女性的强烈自尊实际上是一种女性补偿心理所致。女性为了克服长期形成的自卑心理,就要找寻某种补偿,对内强烈自尊,对外鄙视男性,这种自尊充满了一种独特和偏执,是因压抑而萌发出来的视女性为独尊的极端反叛。所谓莎菲的“怪癖”性格和“狷狂”的气质即是这种心理的外化,是向着恶俗的环境而发的,是一个要求进步的青年在没有找到正确道路之前对社会所采取的极致的反抗。

2.理想爱情的缺失与孤独。

“两性之爱”是丁玲和“五四”女作家群共构的文学神话,但是与“五四”女作家笔下的女性偏向于“浪漫爱”这一精神恋爱不同,丁玲笔下的女性执着地追求着真实浪漫的灵肉一致的爱。这种爱情理想,作为她们的宗教式信念,体现了现代知识女性受“五四”个性解放精神洗礼后的深层心灵苏醒。然而,传统的男权社会和承袭了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男性标准,健全了一套全新的女性社会化角色,已成为色情市场的都市,却与她们的爱情信念处于根本的对立中,根本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只留给她们愤懑、不平,孤独与心灵的惨伤。

莎菲就是这类孤独女性的典型。茅盾称:“莎菲女士是一位个人主义,旧礼教的叛逆者。她要求一些热烈的痛快的生活。她热爱着而又蔑视她的怯弱的矛盾的灰色的求爱者。”[4]莎菲不趋同于有权势、有金钱保障的爱情,她厌恶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反感那种完全为了满足性欲而出卖感情的庸俗。她的爱情具有个人主义、女性主义的特征,她向往的爱情是建立在自由、平等、理解基础上的,是新时代女性对幸福的憧憬的体现。苇弟是爱莎菲的,但他要的是从属于传统社会人伦关系,处于被支配者的莎菲,而莎菲的爱情理想并不在于被爱,尽管被爱是轻而易举的,她追求的是在“拒绝被爱”中实现女性自我的主动的爱和独立人格在两性关系中的确认。所以,当她发现打动她心扉的风度翩翩的凌吉士有着一个卑劣的灵魂时,她在狂热的情爱面前,并没有导致自我人格的沉沦,而是保持了人格的独立与清白,保证了爱情追求的不受玷污。这是因为在她本真自然的爱情意识中,蕴涵着对自我人格,自我价值和自我尊严的肯定和坚持,在对凌吉士的美貌迷恋中有着一种自我反思、自我审视的理性精神。莎菲作为“五四”以后解放的青年女子在性爱上的矛盾心理的代表者,其生命感受中那种浓郁的孤独是作为人的感情在自我肯定中的积极痛苦所致,莎菲对自我的发现和肯定,反映了浮出伦理暗夜的自我意识,重建女性自我历史的话语倾向,也反映了女性寻求个性解放的历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段孤独的历程。

在丁玲早期作品中,不独是莎菲充满了对异性的渴望以及对爱情的向往,梦珂、节大姐(《小火轮上》)等都期待一份美好的爱情。可是,梦珂所期待的美好爱情被玩弄;节大姐最终发现自己所经历的爱情,不过是一场使自己丢了工作的骗局,而且还将她推入更加茫然不可知的境地。在以男性主义文化为中心的政治统治格局中,灵肉一致的爱情观念使她们形成了一个带有文化“异端”色彩的女性形象群落。她们愈是追求,愈是感觉到梦醒后无路可走的悲哀和孤独。然而,正是这孤独,使他们拥有了对男性的审视能力,挣脱传统束缚,获得独立自由人格的现代女性在精神上可能产生的对男性的超越,使昔日的主宰,在觉醒了的奴隶面前,变得黯然失色。

3.人际关系的渴望与孤独。

丁玲早期作品中的女性追求纯真的、和谐的以及相互理解的人际关系。然而现代都市中人心的疏离与隔膜,人与人精神和情感上的难以沟通、难以理解,使她们倍感人生无依、世态炎凉、生命之孤独。

梦珂在姑母家无法得到纯真的亲情、友情,得到的只是欺骗、玩弄和难堪,只能感受到虚伪、冷漠,她愤而出走却又陷入黑暗社会的泥淖,她只能无力自拔地在孤独、痛苦中沉沦。野草(《野草》)、志清、承淑、嘉瑛(《暑假中》)等青年女性也都生活在这一冷漠、虚伪的世界里,她们因为追求的幻灭而孤独,最终也只能带着满身的沧桑和疲惫陷入更深的孤独。在孤独无法解脱之时,悲剧也就成为必然。莎菲虽有许多朋友,从表面上看来,朋友们也在关心她,同情着她的病痛,但实际上并无一人真正理解她,她始终是孤独的。她的孤独是更深切的心灵无法与他者交流、互通的精神孤独。她的朋友和亲人,只是一味地爱着她、护着她,视她为任性的小孩;苇弟只是一味地让着她,听命于她,视她为狂狷小姐;凌吉士则一味地诱惑她、哄骗她,视她为浅薄的女人。没人能真正了解她,彻骨的孤独浸透了她的心,绝望和痛苦如影随形,所以她才说,“倒不如早死了干净”。在二十世纪初的中国,莎菲的孤独又何尝不是一代知识女性普遍的生存状态呢!鲁迅作品中的子君,庐隐作品中的露莎,茅盾作品《蚀》中的时代女性,谁不在形单影只中感到彻骨的孤独呢!她们追求、苦闷、呐喊,然而周围的人们却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社会也以冷漠回报她们。这是何等让人窒息的生活,只有孤独中的人才有如此深切的感受。

二 克服孤独与自我拯救

“偌大一片城市,偌大一片乡土,偌多的男人和家庭,然而对于一个企望自由和自主的、不愿做商品的女性却无地可容。丁玲的小说似乎表明,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的中国社会,一个自主、自立、自由的女性势必就是面临生存孤独的女性”[5]。在丁玲早期的小说中,女主人公都无一例外地承受着这种命运的必然结局。这种个体生存和精神上的孤独感默默地吞噬着她们的青春,不知不觉地摧残着她们的精神和意志,甚至使她们失去了求生的欲望。那么,她们将如何克服孤独进行自我拯救?

1.旧家庭的暂时慰藉。

都市的环境如此恶劣,逃离旧家庭的女儿们不由得回过身遥望古老的乡村世界。对亲人、故乡的思念成为孤独灵魂的慰安者,成为她们与孤独不懈抗争的方式之一。梦珂来到上海,由于不适应都市环境,便怀念童年时在乡下的那种自由的、真情的、毫无虚饰的生活。莎菲在肺病发展到严重转折点又无朋友们看望她,她感到被遗弃,想到死时,温暖的家,父亲、姐姐的“盲目的爱惜”,这些温暖的家庭画面就闪现在她的眼前。这些都更使她们感到来到都市追求个性解放的苦闷与孤独。伊萨在写“自杀日记”最后一篇时,她终于想到了父爱,想到了朋友。短篇小说《岁暮》的佩芳“她已四个整年不在家过年了。家中虽无味,但她有母亲呀!母亲总比别人好”。可以肯定,这一丝对亲人的隐然的依恋,是对孤独的一种暂时的解脱和挣扎,使得她们孤寂的心灵得到些许安慰,从而使她们暂时摆脱了死亡的诱惑。可是,尽管丁玲小说中的主人公有着这种思念家庭的感情流露,但没有一篇小说是以女主人公回归家庭作为结束的。因为乡村宗法式的伦理文化依然强大,依然能压抑人的个性,回去,就意味着走回头路,意味着失去真正的自由。梦珂宁可继续到“纯肉感”的电影圈里去谋生,也不想回到梦幻中那么美好、那么宁静的故乡。莎菲,因为一番经历而“更陷到极深的悲境里去”,她也没有想到回家,而是“决计搭车南下,在无人认识的地方”,“悄悄的活下来,悄悄的死去”。这些知识女性们表现得如此执着,究其原因,是与都市环境能张扬她们的个性有关,也正因为如此,都市才成为她们虽然孤独然而能够生活下来的场所。

2.“同性恋”的无奈选择。

“同性恋”是她们对抗孤独的无奈选择。寂寞孤独意味着弃绝爱情幸福,以至于她们因此而羡慕别人的家庭,并且以“同性恋”来聊以慰藉孤独的心灵。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同性恋既不是一种厄运,也不是被有意纵情享受的一种变态,它是在特定处境下被选择的一种态度。……它既是被激发的,又是自由采纳的。”[6]“同性恋”是她们在面临双重异化环境下应对现实命运的一种方式。她们希望在男权奴役的社会里寻求同性的支持,希望一个同样的主体将自己从孤独状态中拉出来。然而,由于其间夹杂着对男性的渴望,这种“姐妹认同”并不能使她们真正相爱,并且,时刻受到来自男性社会的侵蚀和渗透。徳珍(《暑假中》)的结婚和游艺会打破了她们内心的平静,嘉瑛重新燃起对异性的渴望;沉寂的环境让承淑回想起孤苦的身世和旧日的恋情;志清则幻想“她坐在那荣誉的情爱的王位的中心”,借此能暂时温暖一下她那颗不安的心的境界。同样的,《岁暮》中的佩芳与魂影也重复着如同女教师般的同性间的“友谊”。从某种意义上说,“同性恋”诉说着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孤独,也是更为无奈的孤独。她们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充满幻想的,可是她们又害怕孤独,害怕渺茫的不可知的未来,于是她们想努力克服,终至于逃进女性自身的圈子里,这个圈子既小又没有安全感,她们不得不厌烦着又害怕着失去,担心着最后的形单影只而相互追逐,其结果只能是更加的孤独。

3.投入工作。

对工作的筹划、设计、投入可以使她们情绪稳定,建立起自尊心,也是她们对待失望、克服孤独的重要方式。梦珂最后走向演艺圈,鼓起意志竭力适应不愉快的生活现实。“她的隐忍力更加强烈,更加伟大。甚至于能使她忍受到非常的无礼的侮辱了”。在小说《野草》中,文学创作成了野草生活的重心,成了她的一种手段。承淑、志清和其他教师埋头为暑期开学做准备时,她们的懊丧情绪逐步减轻了。工作成了对孤独的缓刑:它给几乎在无爱和孤独枯萎的女性世界带来一股生活的力量。工作作为宣泄或补偿,作为自我与外界接触的中介,作为求得情感与理智的平衡的武器,是对自我的拯救与超越。丁玲早期作品中的女性与孤独进行着不懈的抗争,虽然没有摆脱孤独,但孤独却因此而有了意义,它展现了女性们对自我的强烈感知以及对自由自在生命的热烈渴望。虽然在梦珂、莎菲、节大姐等新女性的孤独之旅中,虚空和幻灭有时也会浮出生命的表面,但并不构成她们生命的趋势和终极归宿。相反,孤独的女性们以其“韧”的执着不倦地求索。梦珂在“回家”与“留在表哥身边做玩偶”之外选择了到圆月剧社做“明星”。不少论者认为梦珂堕落了,其实梦珂不过是选择了隐忍的反抗方式,她在“纯肉感的社会里”以退为进,借以保存理想的火种。莎菲经过内心剧烈的冲突,最终还是抛弃了凌吉士,经过心灵的拷问,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会珍存心中的希望,将潜意识中顽强的生存吁求灌注于生的悲境中,“悄悄的活下来”。承淑、嘉英、志清等承受着“被看”的孤独,但在开学伊始,她们团结振奋起来,“各人都忙碌着预备将要讲授的功课”。孤独的现代知识女性们悲壮地扼住了生命的咽喉,以顽强的生命意志进行着顽强的抗争。她们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孤独是她们生命价值的体现,是她们慎思独行的开始,是她们不溺于随波逐流的主体性的选择,是对传统的大胆叛逆,是她们对个性解放的不懈追求。

[1][美]梅仪慈.不断变化的文艺与生活的关系[A].袁良骏.丁玲研究资料[C].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565.

[2]王明丽.从梦珂到阿毛——丁玲早期小说重读[J].西北师大学报,1999,36(6):54.

[3]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二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45.

[4]茅盾.女作家丁玲[A].杨桂欣.观察丁玲[C].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1:205.

[5]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123.

[6][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512.

ClassNo.:I207.4DocumentMark:A

(责任编辑:宋瑞斌)

TheLonersintheLiberationofIndividuality—AnAnalysisontheFeminineImageinDingling’sEarlyNovels

Lv Wenling

Women in Ding Ling’s early novels are the new type of women who betray the tradition and fight thoroughly for the liberation of individuality . In the pursuit of the liberation cause, they still stick to the principal although they have to suffer the loneliness, which is seen as a rebellion to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he goal for them to pursue the liberation of individuality.

early novels; liberation of individuality; loners; feminine image

吕文玲,硕士,助教,郑州职业技术学院,河南·郑州。邮政编码:450121

1672-6758(2011)03-0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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